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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南宫北梦-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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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来区别的,果然好用,瞒的宫南枝密不透风,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这几日风春莫出奇的忙,好像把十几年的事情都攒到了一起来做,宫南枝想找个空跟他聊聊天,却总是碍着这许多人在场,每每消了兴致,小莫三的事情,终究没有告诉他。
  君庭府的膳食极佳,都是找了坊间有名的厨子,每日变着花样,主食和餐点都格外精细,因着宫南枝口味偏淡,厨子也都了解大概,她喜爱吃豆腐,那珍珠翡翠白玉汤每日都不短缺。
  京唐进贡的莲藕,鲜嫩多汁,那厨子便切片用那桂花蜜汁浸了一宿,清蒸了加上一些竹荪银耳类的调和来吃。
  数日来,话虽少说了,这饭着实吃的有点过了,宫南枝某一天突然瞥见铜镜里一张圆润的俏脸,心头一颤,天啦,这小莫三还是个蚕豆,绿豆大小,怎么自己就变成这副模样,若是那小莫三再长长,自己难不成肥成一头猪。
  想想都觉得可怕,于是便克制住自己的嘴巴,眼巴巴瞅着下人们端上来又端走那美食,宫南枝欲哭无泪,肚子咕咕直响,到后来想着总不能亏待了小莫三,该吃还是得吃,于是又撒开欢了,有了这个借口,她便再无顾忌。
  风春莫连日里不是在府里跟人议事,便是在宫里终日见不到人影,往往都是自己已经睡下,三更半夜里风春莫轻轻过来给她盖盖被子,这难得的独处,都显得异常沉默。
  索性,该回家看看,宫南枝想着也不是多远,吃过早饭便准备溜达出去了。
  这肆无忌惮大摇大摆的样子,着实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只是这人刚走到正院门口,那俩丫头就匆匆忙忙小跑着追来了,气喘吁吁的拉着宫南枝,紧张的说道。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跟奴婢们吩咐一声,我们也好照应。”那人说的急,呛了风咳嗽了几下。
  面上却难压制的焦急恐惧,“没事,你们忙就行,我不出远门,就回家里看看,晚饭还是让那小厨房帮我做个珍珠丸子,少做点,我回来吃。”
  宫南枝看她们惊恐的样子,只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又不忍吓坏他们,吩咐完又欲遁走。
  “姑娘,要不然,你还是等三皇子回来再说吧,现在城里不是特别安稳,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向殿下交代。”另外那人急的一手抓住宫南枝挽纱,也顾不上什么地位尊卑了。
  这下到让宫南枝觉出什么不对劲了,大大的不对,以往自己飞檐走壁都没人管,怎么如今正正经经回个家却要这般阻拦。
  当即厉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虽然觉得事出有因,可是也没想到那最坏的情形,大约莫雨受到了牵连,应该也不会,风春莫是最念旧情的人,何况是自己十几年的妹妹。
  难道他大义灭亲,杀了自己的外甥,也不能够啊,他虽然跟风北墨有冲突,却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怄气,或者是风皇要斩草除根,那现在,有危险的难道是莫雨和她的孩子。
  这种局面混乱的时候,自己着实不应该去插手,一是自己宫相之女的身份,二是朝廷肃清,稍微不甚便会影响朝局,甚至危及宫府。
  那俩丫头扑腾一声跪在她面前,小声啜泣起来,宫南枝心里愈发烦闷,正在此时,一双手拉过她,冰凉刺骨。
  抬头,风春莫略微有些庄重的神情,似乎也在紧张什么,“你手怎么这么凉,大热天的,你怎么出冷汗。”
  宫南枝怔怔的看着他,看他脑门子上细密的汗珠,触手的凉,心道,怕是不好,难不成莫雨真的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今日里忙于朝政,饮食上没太在意,连着几日没吃好睡好,身体自然吃不消。”风春莫当下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对她说出实情。
  “你真是的,还说我是小孩子,自己还不是一样。”宫南枝从怀中掏出帕子,替他擦起汗来,“总是出汗不是什么好事,回头让厨子做几道提神益气的饭菜,你也别挑拣了,这几日一直不得空,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朝廷上的事情,都忙得怎么样了。”
  宫南枝按捺住心中的急迫,才没有问的那样直接。
  比如,风北墨如何处置,莫雨和孩子怎么样,大皇子府有没有受到株连,那么现如今他这个三皇子,又是如何自处的,北城大哥真实身份,这一堆堆的问题,逼到此时,宫南枝方觉得两人实在太久没有一起好好聊聊了。
  风春莫遣退了那俩下人,一手揽住她,一手握住她的手,转身往正院走去。
  “你别急,我慢慢告诉你,莫雨和孩子都没事,现在安顿在将军府,没有受到牵连,风北墨现在关押在牢里,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忧。宫相和夫人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不妥。”
  两人并着肩坐下,外面的风若有若无的吹进来,碎了的花香着急的钻到鼻孔里,惹的人心痒难耐。
  “倒是我,好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来,香一个!”说着,风春莫便凑上嘴巴,巴巴的看着宫南枝,一脸无辜。
  “去去去,没个正形。”冒青的胡须扎了宫南枝一下,让她忍不住一激灵。
  风春莫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手撑在身侧,嘴角含着笑意,垂下的发丝一荡一荡骚扰着宫南枝的鼻子和嘴巴,两人在没说话,只单单看着对方,许久,宫南枝觉出不妥,刚要说话,门外突然奔进一个人来。
  “小的,小。。。。。。”撞见这等秘事,饶是再淡定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咬了舌头。
  “你先起开,压死我了。”宫南枝上去便又是一脚飞踢,疼的风春莫脸都变了形。
  “娘子,你可真是心狠,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那。”
  宫南枝心想,说什么瞎话,肚子里就有你传家宝。
  “捋直了舌头,好好说话!”风春莫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那来人厉声道。
  “是,小的回禀殿下,门外,檀,檀香来了。”曾经的梨花苑主如今已然被封为郡主,区区一个下人却要称她名讳,当真有点作死的感觉,可是如果直接称呼檀香郡主,恐怕自己立马就要命丧黄泉了。
  风春莫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宫南枝,那人却笑道,“快去吧,我还没那么小心眼,我相信你,她现在过来,肯定有不得了的大事,只一条,回来的时候把身上的衣服换一下,我可不喜欢你沾染别人的香气。”
  “还说自己不小心眼,简直就是个醋坛子。”风春莫刮刮她的鼻间,起身朝屋外走去。
  脸刚背过她,神色却已经大变,恼火愤怒,克制的压抑,她来做什么,难道是来宣示主权,还是想来弄一番风雨,看个热闹。
  从她身边疾步而过,风春莫没给好脸子,直直坐到主位,“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耐住性子,风春莫不想做的太过,也不想弄得太僵。
  檀香穿了一身碧色衣裳,外面罩着一件银白色披风,这大热的天,出门还带着一件披风,当真只爱风月,无关舒适。
  饶是这样,她的身子看上去还是羸弱了些,更像春风里的一片叶子,摇摇晃晃,随时都能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走一般。
  “公子,檀香只是忧思过度,想来看看公子罢了,不成想公子如此不待见,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徒伤人心。”
  她说话轻飘飘的,犹如她这个人。

  ☆、颜面尽失

  “檀香我早就说过; 从你做出那件事情为止; 你我之间便不再是主仆关系,巧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竟然是莫将军的女儿;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想到风北城,内疚之情让他压下对檀香的指责; 竟有些好言安慰之意。
  “只是; 我向来不喜别人戏弄于我,更别提自作聪明的将我陷于不忠不义之境地,我不知道你之前跟风阳约定了什么; 这一场赐婚; 你还是自行去回绝了好; 省的到时候失了颜面。”
  好言之后便是直来直往,风春莫一手扣在桌案上,五指分明; 麦色的皮肤刚劲有力,一手把玩着那盏新进贡的琉璃盏; 百转千回间凛冽的眼神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清冷哑然; 盏中的茶水已凉; 隐隐映着嫩绿的芽尖。
  “公子,从你将我赶出梨花苑的那一刻起,我还有什么颜面。”檀香面色平静; 因为瘦弱更显得那双眼睛大而让人怜惜,若有若无的水珠在里面欲诉欲泣,浑然天成的娇弱。
  “不,也许更早,从我不知天高地厚喜欢上你,而你,却一眼也不肯分给我,公子,我在你心中,哪里还有的什么颜面,从前我总以为自己多付出一些,日子久了,你便会感觉到我的真心,原是我傻,你的那颗心,全然给了她,公子,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不能让你做傻事,一个帝王,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牵着走。我跟风皇没有任何交易,我只是跟他表明了对你的真心,如此而已。”
  恰到好处的出现,每一步都计划得如此精妙,哪些人该冲在前面,哪些人负责殿后,哪些人陪伴左右,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愤怒此时像千百只蛊虫,噬心咬肺,风春莫眼皮低垂,“你在梨花苑十几载,知道我这个人,虽然面善,却也不是什么善茬,檀香,原本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非要走到这一步,翻脸不认人也不是我做不出来的,你好自为之。”
  风春莫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能旁若无人的继续嬉闹于学堂,瞒天过海而不让众人知晓,除了一颗淡泊名利的心,更多的是他精明睿智的思考,聪慧是他的天分,可惜,命运却不让他继续平庸下去。
  “公子喝茶。”檀香从他手中拿过琉璃盏,倒掉里面余下的茶水,又用新茶冲洗一番,最后过入冲泡正好的茶水,莹莹玉手捧与面前,宛然笑道,“公子好久没有喝过檀香泡的茶了,从前你可是最喜欢去梨花苑取新茶的,这茶里面有枸杞,红枣,冰糖,人参,贡菊等,全是降火补气血的良品,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说到这里,檀香停下声来,满目深情的看着风春莫,“暗香盈袖。”
  那茶水清透明黄,自有一番味道,只是这个名字,却让风春莫眉头紧皱,有些人,简单的道理他永远不会听,就像碰了南墙也不回头那种人一样,非要来个鲜血淋漓方肯罢休。
  可如今这檀香,倒比那些人更为可恶,巴巴的黏上你,甩都甩不掉。
  风春莫耐着性子品了口茶,“名字虽为风雅,却不副实,暗香盈袖,藏纳的香,如何登得上大雅之堂,颇有小家碧玉之气。”
  “公子,檀香命不好,自小生活的清苦,有幸被公子救下,从未想过登上大雅之堂,公子真是说笑了。”檀香居然挤出一丝微笑,以往这个时候,她该是冷着一张脸,脉脉不得语的,如今能够忍辱沉默,真的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那就没什么可以谈下去的了,你回去吧。”风春莫搁了杯子,嗖的起身,下摆的袍子拂动开的正好的小花,打落芬芳。
  檀香起身挡在面前,头一次直直注视着他,“公子,你无话可说,我倒是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那便不要再说!”风春莫只觉得心中烦躁无比,更是懊恼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檀香,让他好生难办,如果风北城临终前没有托付他这事,他大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是,终究还是亏欠了莫家。
  “我要说!”檀香言语间竟带着一丝哭腔,双唇委屈的颤颤发抖,“为什么,如果我没有被抱走,我们本可以生活的更加亲密,没有地位的不般配,我也不会这样畏首畏尾,也许,我们可以。。。。。。”
  “绝不可能!”风春莫不想听她说下去,径直往房外走去,外面的下人皆是不敢言语,低着头不知道守着好还是该装作听不见赶紧退避三舍。
  “你果然狠心,公子,你难道就这般自信,你心心念念爱着的人,也如你这般毫无保留的爱着你吗,宫南枝,原就不配被你爱,被你宠,你可知道,她,早就爱上了别人,那人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她跟他有过夫妻之名,更有过夫妻之实,公子,你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看,不要再执迷不悟,对你好的人,为什么你不能好好想一下呢。”
  “送客!”风春莫听她絮叨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去相信,不想去相信,而不是不相信。
  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确实是不想相信,而不是不相信,隐隐约约之中,他已经在心底动摇了。
  那个人,光明正大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堂而皇之跟她同甘共苦,逃避追兵,患难了几月之久,风流倜傥,俊秀专情,谁能保证宫南枝没有一丝心动。
  他相信宫南枝是爱自己的,可是,他要的是更加纯粹的爱,毫无保留彻头彻尾的爱,而不是跟别人一同分享,被切割了的爱。
  这不公平,一颗完整的心,理应换来同样一颗炽热纯粹的真心。
  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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