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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南宫北梦-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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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峥前言不搭后语的编着; 那人听了只是笑笑。
  并无深究的打算; 他吩咐书童,拿了一些香喷喷的春饼出来,“公子不介意; 可尝尝我母亲的手艺。”
  “如此,多谢。”
  宫南枝鄙弃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觉得荒唐至极; 既然遭遇了土匪; 人家还好心的给你留了车马,真是遇到善人了。
  此人正是江城被贬的知府,于阪天。
  他之前便是宗□□苏里门下客; 对于白峥,更是极其熟悉,只是方才白峥暗下示意,不得相认。
  虽不知为何,可是对于未来宗□□掌门人,于阪天还是非常崇拜的。
  “在下姓于名阪天,路过此处,将往苏城。”他先开口自报出处及归处。
  “于公子有礼了,我们方向恰好相反,我跟娘子从苏城而来,将去中庸,相逢即是有缘,多谢于公子的春饼。”
  相比起干巴巴的馒头,宫南枝觉得这春饼就是御膳房的手笔了,这数十日以来,两人那都是吃的什么饭呢。
  几口胡乱塞了进去,宫南枝起身,一边用伞戳戳白峥,意思,我们该走了。
  白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子,可否过来扶相公一把,我这实在起不了身。”
  “外面还下大雨,二位何不再歇一会,这种天气赶路岂不是很危险,山路难行,马车若是不小心滑了翻了。。。。。。”于阪天开口阻道。
  “多谢于公子好意,我们路程遥远,家里又是急事,实在是不得已,后会有期。”
  宫南枝搀扶着白峥,告辞之后撑了伞往外走去。
  于阪天看着以往呼风唤雨的白峥,只觉得一切恍惚都在梦中,发了信号出去,通知宗□□其他人员一路暗中保护。
  刚要坐下,院中已然闯进一群匪类。
  个个持刀而立,凶神恶煞。
  完了,今天这是屋漏偏逢大雨,大雨偏遇盗匪啊。
  宫南枝估量了一下对方人手,又仔细看看他们的魁梧健壮,马上判断出自己不是他们一行人对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八百年遇不到一次抢劫,活到这么大,在北朝从未经历过这番风雨,怎么一到南国,短短几个月,就跟过了大半生一样,让人心老身更老。
  “娘子,看来今天又是凶多吉少。”白峥不知何时握紧了她的右手,宫南枝竟然毫无察觉。
  “你们南国不是向来平和安定吗,怎么竟是些流寇作乱,偏偏让我们碰上。”宫南枝似乎在咬牙切齿,淋着冰冷的冬雨,看着咄咄逼人的土匪。
  “也可能是我们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自觉吸引了他们,你说,可是有道理,娘子?”白峥说的正经,宫南枝狠狠跺了一脚。
  疼,疼,白峥倒吸了口气,那群人慢慢靠近。
  为首的那人,剑眉斜飞入发,黑眸细长且锐利,双唇紧抿,轮廓粗犷有力,他扬起手中长剑,轻佻的指向宫南枝。
  “你,就是你,可在多日前当过一幅朱颜顺的花鸟图?”
  宫南枝心里松一口气,难不成是当铺老板发现是赝品了,倒也好解决,大不了退回他的钱去。
  可这架势未免也太过隆重,太过兴师动众了。
  而且,到了这贼子嘴里师傅的百鸟朝凤图,怎么就成了花鸟图,当真不识货。
  “正是在下,当时也是实属无奈,否则绝不会以那等羞辱人的价格当给那老板。兄才今日这是何意?”宫南枝一手拉着白峥,一手撑伞。
  “那就对了,找的就是你。”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娘子你不知道自己多值钱,上面悬赏,说要一万两银子。”
  乖乖,宫南枝吓了一跳,如此来说肯定不会是那当铺老板了,看这出手阔绰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夜月笙。
  “你旧相好对你念念不忘呢,真是舍得下血本。”白峥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此时说出的话带着八分冷意,二分讥诮。
  只当他为自己的小师妹打抱不平,宫南枝懒得跟他计较什么。
  “身上有香料吗?”宫南枝闭嘴改用腹语。
  白峥掐了下她的手掌顺势塞到里面,两人配合默契,外面那群人竟没有发现什么。
  如今雨势太大,就算有香料,也不可能像平时那般一击即中,只能逐个击破。
  宫南枝撑着伞,带着微微恭敬的笑意,慢慢走近那领头人,“兄才,可否告知,是何人出了这般高价来做的悬赏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宫南枝,又鄙视的看着后面的白峥,“这是你养的小白脸吧?”
  白峥当下几近吐血,小白脸,大爷的,要不是自己行动不便,换做旁时,早让他哭爹喊娘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样子虽说俊俏,可是既然你家主子肯花这么大手笔悬赏你,你也不该做这等违背常理道德的事情,男人嘛,看着好看,不一定中用,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你该回去跟人家好好过日子。你说是不是,妹子?”
  剑眉得意的挑了挑,眸子油亮有神。
  “兄才可是有什么误会,我跟我家相公早就私定终身,无奈苏城那人苦苦相逼,我们无奈只得浪迹天涯,流离失所,可是他竟然还是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兄才,好汉英雄好汉,江湖人最讲义气,你就当没看见我们,可好?”
  宫南枝渐渐踱近,手掌里面的香料有些晕湿。
  “别,我最受不了别人给我戴高帽,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看见一万两银子在我眼前打转,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宫南枝飞速将香料扬到他面前,混着雨水,浇了他一脸泥泞。
  “你这丫头,给我抹了些什么,放肆。”那人面上极其不悦,伸手胡乱一抹,手下的人呼啦将二人围了起来。
  “兄才莫激动,这是蚀骨散,最初中毒者,浑身奇痒无比,再过几天便会四肢无力,最后骨穿肉烂,死状尤其难看。”宫南枝撤后几步,白峥轻轻咬着她耳朵根子,“你可真有办法。”
  “我莫大非还从来不知道死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要挟我,实话跟你说了,老子我最不屑于被人要挟,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飞,莫说你这蚀骨散,就算魂穿肚烂,你以为老子没办法吗?大不了杀了你们两个狗男女跟我陪葬!”
  莫大非气急败坏,却无惧于宫南枝的小伎俩。
  “莫老大,看你也是好汉气概,缘何做这等跌份的事情,冲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你也不该是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啊。”宫南枝做着最后的辩解,只希望他能脑子一时冲动,放过他们两人。
  “老子还就是小鸡肚肠了,来人,将这二人都绑起来,回苏城换银子。”莫大非招呼了手下弟兄,丝毫不留面子。
  “你当着就不怕这蚀骨散?”宫南枝不自觉提高了声调,伴着这冬雨,气势小了不少。
  “哈哈哈,老子本来心里还有所顾虑,看你这般着急忙慌,倒像是急着求我害怕这蚀骨散一般,那我更笃定,这药粉根本就不是毒药,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大的很!难怪有人花钱悬赏你呢,回去逗着玩倒也挺好的。”莫大非笑的洒脱欢快。
  “你大爷的!”宫南枝说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问候他家祖宗的话了,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
  “慢着,绿林好汉也得讲究个是非黑白吧。”屋内,于阪天轻轻然步出,后面书童急着过来给他打伞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莫大非,你可是江城镖局的镖头,若是我没记错,一年期你便金盆洗手,跟那土匪行当彻底告别了,怎么如今这架势,难不成是我记错了了。”
  莫大非疑惑的看着来人,只觉得面熟,却记不清在哪见过。
  “在下于阪天,原江城知府,你我还有一段缘分呢。”于阪天拱手施礼,清雅脱俗的气质在这几人之中尤显突出。
  莫大非心中突然大悟,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们,双十一剁手了吗

  ☆、这行情!真真是

  说起来; 这人对自己还有大恩; 只是,他此时为何出现在这,不是江城知府吗,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于知府有礼; 本人莫大非,牢记恩公当初的相救之恩,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感谢; 只是你那师爷总是推三阻四好生烦人。于知府; 今天这事,似乎无关大义吧。”
  之前莫大非还是山头霸王的时候,正好遭逢二当家的造反; 若不是剿贼的官兵及时赶到; 他的一世英名都该毁于一旦了。
  为首的便是这于阪天于知府; 他带着兵马剿灭了叛乱,又施以小理大义,成功说服莫大非弃暗投明; 转手做了镖局生意。
  后来又破例给他几道出城文牒,镖局路上更是畅通无阻。
  “能看到你洗心革面; 本官心里甚是安慰; 之前给你镖局多行方便也是我吩咐下面人做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然决定让你在正义的道路上一直前行,定然不能让你提前受挫; 可是,莫大非,今日你这是做的什么差事,怎么又重操旧业,打家劫舍了。”
  于阪天虽然清瘦,谈吐却是不俗,几句话说的莫大非面红耳赤。
  “哪里话,于知府,我这也是镖局接的生意,上面有悬赏,一万两银子只要将这女子送到苏城,这不是镖局的勾当吗,再说,这活我已经接了,如果半路推出,让我这镖局以后怎么混下去,您说是不是。”莫大非心中念念不忘的都是那一万两银子,哪还听得了于阪天在这晓以大义。
  “虽然改名镖局,实际还是干的杀烧抢掠的活,莫大非,你可问过我是否愿意跟你回苏城,既然说运镖,那你可问过被运之人是否自愿,若不是自愿,又怎么被叫做光明正大,遵纪守法,你可真是荒唐。”
  宫南枝看出来是时机跟对方讲明道理,既然面前有江城知府,想来逃脱不是说什么大问题。
  “哈哈哈,你这丫头,我做的是镖局生意,可是我有说过自己光明正大吗,有说过自己要遵纪守法吗,我若是乖巧的像只小白兔,那我还活着干啥,逗你玩呢!”
  莫大非那群手下听到这里都是哈哈哈大笑,脸上讥诮之色愈加明显。
  于阪天皱皱眉头,私下看向白峥,那人比平时都要安静,似乎也在考虑什么问题,眼神凝聚,他朝着于阪天轻轻摇头,于是只剩下宫南枝跟那一帮土匪争强好胜了。
  就像一只战斗力十足的大公鸡,宫南枝愈战愈勇,丝毫没有宫相小姐的风范,那架势可晋级北朝十大泼妇排名。
  “老子今天就放话了,你是跑不了了,我还等着去领那一万两银子呢,你也别指望我大发善心,不可能。你若是乖乖跟我们走,也免受些皮肉之苦,看你白白嫩嫩,我们可不想做那等不知怜香惜玉之事,可是若你殊死顽抗,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绑了扔马上,就这么一路颠回苏城。”
  莫大非甩了下手中长鞭,夹杂着泥水溅了她一身。
  “平时巧舌如簧,怎么今天不说话了,白峥。”宫南枝见莫大非软硬不吃,一股脑将怒气转向身边人。
  问的也是盛气凌人,那人只是委屈的看着自己,仿佛是他受了莫大的冤枉。
  “哎呀,我算是服了你了,别拿那眼神看我了,让我想起那卖鱼的哥哥,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存心不让我好过。”
  宫南枝忍不住用手哗啦了几下胳膊,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莫大非,你看这样可好?”于阪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上前几步,凑在莫大非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再语重心长的看着宫南枝,随后会心一笑,“是,不错,这也是个好主意。”
  “姑娘,你可是会临摹朱颜顺师傅的画作?”于阪天先问道,方才在屋内听到院中他们提起朱颜顺的百鸟朝凤图。
  宫南枝警觉地盯着这两人,不知他们是何意思,“怎么,那画是朱颜顺亲笔所画,怎么会是我临摹的呢,那画本来价值千金,谁知道被那当铺老板黑心压榨,就给我那点银子,真是对不起朱颜顺。”
  “姑娘谦虚了,阪天不才,却是见过那百鸟朝凤图的,之前在一朋友家中,正好将此图悬于正堂之上,如果像姑娘所言,这幅画在你手中,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一种,姑娘手中这幅是赝品,而赝品能够如假包换的,必然是他的亲传弟子,能将假画以假乱真,蒙骗过当铺掌柜的。姑娘,你可是北朝朱颜顺爱徒宫小姐?”
  于阪天条理清晰,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说的宫南枝哑口无言,一旁的莫大非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你怎么知道你朋友家中的不是赝品,我手中的那副画也是朋友所赠,珍贵的很,万不可能是假画。”宫南枝下定决心,抵死不认,他们还能做何处理。
  于阪天笑笑,语气确实无比肯定,“姑娘,朋友家中那副画,必然百分百是朱颜顺真品。”
  白峥偷着笑笑,可不是吗,于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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