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北梦-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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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春风震惊的看着来人,灰色道袍,头戴玉簪,清爽洒脱。
“真不要脸,孟惠君,你一如几十年前那般狠毒!”
女子面色出尘脱俗,冷淡冰清,她鄙弃的看着孟惠君,那拂尘已经收在臂中。
孟惠君起了身,脸上浮起略微狰狞的笑意,“今天真是热闹,你怎么也来了,中庸太后娘娘,隋玉!”
莫春风看着那撒了一地的骨灰,心里觉得这孟惠君定然给自己设了一个绝大的陷阱,而若不是眼前这个女子,自己已经半只脚踏了进去。
宫南枝紧紧拉住他的手,两人看着对面气势强盛的女子,等待她俩更加火爆的对话。
“你竟真的如此狠心,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何时这般好心收了她的骨灰,她葬身之时你在何处。虽然是亲姐妹,你扪心自问,庭君走到今天是谁一手指使。而同样是亲姐妹,为何一个善良温婉,一个却是蛇蝎心肠。”隋玉将拂尘指向她,心中怒气扑面而来。
“你这些年装作不问世事,潜心修佛,试问你自己,你当真能够如此安心,坦然接受你得到的一切吗?孟惠君,你才是那个应该坠入地狱的人!”
孟庭君显然心中暴怒,却面上依旧压抑,以至于现下看上去格外狰狞不堪。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当初你不是爱南木涵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一转眼就嫁给了高端,别自诩清高,骨子里还不是那样放荡,南木涵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你,真是可悲可怜。庭君跟南木涵在一起的时候,你敢说自己没有嫉妒的要死?”
孟惠君说的咬牙切齿,想起当年,她不禁满心怨恨。
庭君,孟庭君,自己的亲生妹妹,明明都在一起修行,明明每天都一样相处,可是为何她偏偏能够夺走那么多人的宠爱呢,为什么有了南木涵,她还不放过其他人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孟惠君,你看看你自己的脸,曾经也是明媚清丽,可现在呢,美貌的背后暗藏着蛇蝎歹毒,你为何今天要把这孩子约到这里,怕是居心叵测吧。”
孟惠君隐晦的看着她,神态早已恢复如初,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前门突然打开,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站在那里,透过阳光,宛若一幅画。
他柔声道,“你们都在这里,南枝,你不是离开南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说得平平淡淡,无比自然。
只有他自己能听出言语中的不确定,甚至,微微的颤抖。
如今,她就站在那里,白衣锦袍,墨发束起,她跟他站在一起,如此绝配,看上去赏心悦目,佳偶天成,却同样的让人心碎不已。
他忍住上前的冲动,嘴角微微翘起,眼睛里的柔情蔓延开来,“你为了他又回来了。”
似是疑问,又充满肯定。
宫南枝没有松开莫春风的手,她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之前恳求他放她离开,如今又这样冠冕堂皇的回到南国,还来见了他的母亲孟皇后,还是跟着莫春风一起,这样明目张胆,是有点说不过去。
“那个,我俩听说最近有春祭,便过来凑个热闹,等祭祀完毕,我们马上就会走的,真的。”
宫南枝急于摆脱他那沉重探寻的眼神,不自觉拉紧了莫春风的手掌,整个人往他身上靠了靠。
“笙儿,这位便是白峥的妻子,宫南枝吧,果然配得上南国才子。”孟惠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引得三人戒备无比。
莫春风用讽刺的口吻说道,“早就听闻白峥大名,可惜一直未能得见,真是没有机缘,只是,他的妻子怎么会在这里呢,不是说白峥很早就带着他妻子回了宗□□吗?怎么,见到个漂亮女子就往自己身上扒拉,南国竟这般下作吗?”
既然已经水火不容,不如索性撕破脸皮。
外面一直在暗处的屈然,方储信等人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他们少主一声令下,便可直入虎穴。
隋玉上前,“孩子,你今日应该速速离去,你母亲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你只要记住,你母亲并不是他们口中那种女人,她聪慧善良,温婉纯净,是配得上当年那些倾心与她的人的,这就足够了。还有,你母亲当年生下你之后,被人发现葬身灵岩寺附近的山崖,身上刀剑重重,想必是恨极了她的人才会下这般狠手。她的尸首,我只能告诉你,被她心爱的人带回了他们的家,虽然活着没能在一起,但是,总归逝者安息。”
莫春风心中悸动,却也明了,果真那人不是母亲的挚爱。
“隋玉,你今日这般大胆,独闯南国安国寺,就没有想过会回不去吗?”孟惠君双手击掌,外面悉悉索索传来动静,“现在就有上千名弓箭手在伺机而动,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你就会变成刺猬,你的绝世美颜,都将不复存在,你说,这是不是对你最好的惩戒。”
夜月笙静静看着这个被称作母亲的女人,她冷酷绝情,独立自我,小时候,常常觉得母亲羸弱胆小,需要父亲的庇护才能苟且存活于后宫,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此时的她,如此杀伐果断。
“哈哈,孟惠君,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你,只是你忘记了,这几十年光阴,不光给你心头刻上成长,别人的心,也在随着你的潜藏而变得处处谨慎。刚才没有闻到异香吗?我这拂尘使得可好,这拂尘质如轻云色如银,正是采自终南山麈尾,每根毛发都是精挑细选,来之前我把它浸泡在亲手泡制的五毒散里,足足十二个时辰,你现在,可有感觉头晕目眩,甚至那么一丝丝呼吸困难。”隋玉眼角含着泪,嘴上却说着这样令人恐惧万分的话语。
她笑着,有些张扬,更多的是无限的寂寥。
“隋玉,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只敢使这些下作阴招,就像当年你被师傅逐出师门一样,你根本就不配!”孟惠君捂住胸口,极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知道,隋玉没有骗自己。
“可怜师傅被你蒙蔽,就连一心修行的师兄苏里也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为了你,他竟然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这十几年来,师兄一直未娶他人,虽然你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北朝,可是师兄私下却一直将他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悉心教导,你何德何能!”
隋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了满地,她抬首往上看,想停下这无用的眼泪,“孟惠君,你毁了师兄一辈子。”
孟惠君却像突然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指着隋玉,狂笑道,“我竟然不知,你爱的原来是苏里!”
隋玉静下心来,面上微冷,“你好自为之,等我安全出了南国,自会送上解药,如果我没能回去,你便是我的黄泉之友了。”
待走到门外,她突然转身道,“对了,忘记提醒你了,刚才来的路上,看见不少御林军,夜皇没来,御林军倒是倾巢出动,孟惠君,你能不能等到我的解药,还尚可不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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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安国寺
夜月笙闭上眼睛; 深吸口气; “母亲,今日春祭,怕是不能如期举行了,大哥和鸾贵妃; 已经到了安国寺山门。”
孟惠君努力稳住身形,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犹自镇定。“春祭于午时举行; 绝不更改; 还有半个时辰,你去大雄宝殿殿前候着,我倒想看看; 这贱人如何造的了反。”
夜月笙看看房中其他二人; 他们一直没说话; 像在看一场可笑的闹剧。
“你看她干什么,笙儿,想要什么东西; 就要自己去努力争取,唯唯诺诺; 一辈子成不了大事!你喜欢这丫头; 那就把她从他手里夺回来; 这样优柔寡断,难怪她看不上你。”孟惠君面带鄙夷,仿佛不是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更像是对陌生人的指导。
“何况,是他喜欢的人,笙儿,一定要抢过来,不惜一切代价,他的人,你就是要抢回来!”
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年的孟庭君,历历在目,他的眼睛像极了那人,看一眼,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做过太多坏事的人,看不了这样纯净清澈的眼神。
夜月笙没动,心底却深深的怀疑了,她说的话,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
宫南枝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惠君,破口骂出,“你果真是疯女人,莫春风是你的外甥,是你妹妹的孩子,你今天邀他至此,竟只是为了下毒害他,你还是不是人。”
孟惠君没去理他,径自去换了春祭礼服,吩咐下人道,“看着他俩,一步不能离开祖师殿。”
莫春风倒是冷静,他就坐在那里,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和她的时候,宫南枝急的踢他一脚。
“起来呀,莫三,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这孟惠君是疯子,她完全不顾念你们的血缘亲情,她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你母亲当年为何而死,莫三,我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是她害死了你母亲,是她,让你母亲失去自己一生所爱。”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莫春风长吁一口气,“其实我早就猜到会这样,方储信之前给我的信息,内容基本上吻合,母亲在灵岩寺一处崖底被发现,尸骨却被不知名的人带走。如果真像隋玉所说,那么,南木涵一定知道母亲是被何人所害,他跟母亲,也许真的曾经像我们一样。”
“你明明知道你姨母这般狠辣角色,还敢这样孤身泛险,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宫南枝听见外面不时传来官兵跑步或者下命令的各种声音,明白局势现在十分紧张。
“怎么能叫孤身泛险呢,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都什么时候了,宫南枝气的不去理他,这厮还有心情在这插科打诨。
突然身后走来一人,“少主,安国寺往后走去,过了大雄宝殿,有一条狭径,并无人员守备。”
宫南枝吓一跳,见是方储信,明白莫春风早有安排。
眼下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对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专情在意,陌生的是,他又仿佛不再是小时候跟自己打打闹闹的那个登徒子。
心下也是悲喜交加,万般情愫难以倾诉。
“屈然已经带人在那边守着了,有什么动静还是暗号传递,安国寺外,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鸾贵妃和他哥哥,撺掇着夜中庭怕是要造反了,夜皇被挟持,南国大乱迫在眉睫。”
方储信将外面的消息一一报来,听上去让人胆战心惊。
“夜月笙早就有所准备,鸾贵妃怕是在劫难逃,这蠢货,白白害了自己儿子。真不明白,皇位对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莫春风皱起眉头,不禁想到北朝那个所谓的父亲。
父子反目,兄弟反目,弑兄杀父,这一件件到底为了什么。
都说江山好,可真正坐在那个位子的人,就真如外人看来的那样风光无限吗?
敲晕了门外几个守卫,三人沿着小路一直奔向大雄宝殿旁侧,天王殿和大雄宝殿之间,布置了满满的明黄正红,各色旗子迎风招展,祭祀大典就是在此进行。
远远看去,极为壮观,孟惠君身着正红宮服,头戴凤冠,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来到祭坛。
下面僧人官兵齐刷刷跪下,悼念经文。
一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太平,二求国泰民安,安居乐业,三求天下自民老有所养,儿女绕膝。
祭典完成,寺门撞开。
夜中庭后面跟了御林军统领,在后面是铠甲满身的将士成群,两军分开,鸾贵妃从中间走了出来。
同样的正红宮服,礼制都是皇后式样,她勾红了嘴唇,一副志在必得的面孔,洋洋得意间,已然站在孟惠君对面。
“孟皇后,别来无恙,皇上突发重病,口不能言,手不可写,圣旨传于贴身太监保管,圣俞废太子夜月笙,贬于掖庭,立皇长子夜中庭为太子,于今日承继大统。”
孟惠君突然哈哈大笑,“听到了吗,笙儿,她说,要废了你,立皇长子,这世上,你若不去争,不去抢,自然有人替你去争,替你去抢,不过,代价便是要了你的性命,今天,你要看的清楚!将这些乱臣贼子的面孔都记下,来日正统,一个不留!”
御林军统领睁大双眼看着她,夜中庭还未明了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倒了下去。
“鸾妃,想跟我斗,你未免道行浅了点,十几年前我能跨过你直接被册立为皇后,你以为只是因为夜景瑞对我的宠爱吗?”声音压的极低,只有两人能够听得见。
夜月笙看着倒下去的御林军统领,回头望向孟惠君,不知何时,更是无人看到是什么人动手,这人已经冰凉了。
鸾贵妃身子发抖,鸾雄将她拉到身后,层层御林军围起。
“笙儿,到现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今日,你不动手,便真的要沦为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