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6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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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的步枪指着黑衣的刺客,唇边的笑容有一丝嘲弄。
星月琉璃见到老人,微微一怔,随即向老人深施一礼,“鹰见大师。”
这位老人,是雾隐流的长老之一,名叫鹰见流岚。
“琉璃。为什么要让这个人靠得这么近?”老人的话语里不无责怪之意。
“此人似乎不是教匪余党,象是东瀛一脉,我是打算生擒他的,所以才放他进来。”星月琉璃答道。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喜欢孤身涉险,没有长进。”老人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倒在地上抽搐的刺客,说道。“你说的是,这人是从日本来的,我追了他一路,有几次差点给他甩掉了。”他说着俯下身子,卸了那人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听到老人的话,星月琉璃皱起了眉头,李思竹则吓了一跳。
此时曲飞鹏已然脱下了中了毒火的衣服,来到了星月琉璃的面前,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这位是?”老人打量着曲飞鹏。
“在下曲飞鹏。是林爵爷的手下。”曲飞鹏看出来老人是星月琉璃的师长一辈,立刻上前施礼。
“好身手,好身手,主公麾下的乾国人,也一样是高手如云。”老人点点头,眼中闪过赞赏之色。
“你怎么来了?”星月琉璃不客气的对曲飞鹏问道。
曲飞鹏的脸微微有些发烧,“我……去看悠悠,顺便来看看你……结果刚好遇到了这家伙……”
他无法告诉她,他其实是专门来看她的……
她和阿星,实在是太像了……
“主公交给你的事。都办完了么?”星月琉璃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心意,而是冷冷的问道。
老人象是觉察到了什么,不由得扬了扬长长的眉毛。
“还没有。”曲飞鹏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我这就去办。”他说着便腾身跃起,几个起落,便出了院子,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李思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她以前见过曲飞鹏,但她并不知道他和星月琉璃是什么关系。只是听说他和她有一个养女叫悠悠,寄养在船政学堂的扶幼学园里。
难道他们是夫妻?可是星月琉璃……怎么看也不象是婚育过的啊。
“这位小姐是?”老人的目光转向了李思竹。
“这位是李思竹小姐,我奉主公之命,前来保护她。”星月琉璃说着,转向李思竹道,“天晚了,小姐请继续安睡,我会在院子里守着的。”
李思竹知道她有话想要和老人说,便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重新和衣躺下,但此时她好奇心起,睡不着了,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星月琉璃似乎是知道老人前来的目的,只是站在那里,垂着头不说话。
“琉璃,这个叫李思竹的姑娘,是主公的女人,是吗?”老人看着屋内的灯光熄灭,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应该是吧。”星月琉璃答道,“她是沈文肃公的养女,曾由沈文肃公指定给主公为妾室,等到丧期一过,主公便要迎娶她进门。”
听到星月琉璃说这番话时显得毫不介意,老人立刻便有些急了。
“琉璃,你应该知道,雾隐一族的希望,就着落在你身上……”
“我知道!大师!”
“你不知道!甲贺一族有两个女人是主公的女人!伊贺一族有一个女人是主公最器重的弟子的女人,听说他们也在物色合适的年轻女子送来乾国,侍奉主公!你难道不明白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吗?”
“我明白……”
“所以,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主公也非常器重你,你就应该……唉!”
“别说了!大师!”
“我当然要说!我这次从琉球来,就是带着大家的心意来找你的!你身为雾隐一派的首领,难道不为大家想想吗?”
“我会考虑的……”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真是奇怪,难道你对主公这样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好感吗?”
“当然不是!只是……”
“那就好!你要抓紧时间,不要让伊贺一族抢了先!”
“这……”
“你别再犹豫了!对了,那个曲飞鹏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对你非常有好感啊!”
“我们是奉主公之命,扮做……相互爱慕的人,他原本是有爱人的,是一位乾国的江湖杀手,但是被人害死了,那个女人留下了一个小女孩。不过也不是他的,主公要我做那女孩的母亲,因为我和她的母亲相貌很是相像……”
“所以那个曲飞鹏把你当成死去的爱人了,是吗?”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奉主公之命……”
“主公只是可怜那小女孩而已。这种逢场作戏,当然不算什么!你要切记你身负的使命!你应该成为主公的女人,而不是和这个人假戏真做!别搞错了!”
“我和他不可能的,您放心,大师。求求您,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了!可我会盯着你的!如果你不采取行动,我可是会和主公说明的!”
“大师,求您千万别那样做!我会采取行动的!好吗?……”
“那好吧!”
李思竹根本没有听到这番别开生面的对话,她只是看到,星月琉璃进来时,面色发红,额头上也满是黑线,象是碰到了极为尴尬的事。
“星月小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没什么……”
这个雪夜。她们俩都注定了要满怀心事。
杭州,地下角斗场。
擂台上的对峙还在继续。
武士们的汗水从掩住整个面孔的头盔下滴落,一滴一滴地打落在手中战斧和长枪上。场外的喧嚣几乎掀破了屋顶。不过对于这些久经战场的武士而言,似乎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隔开了场内和场外两个世界,任凭下了赌注的人疯狂地叫喊,他们的世界却是绝对的死寂。贸然进击者只有死路一条,这批武士都是数十场搏杀中的生还者,不会愚蠢到仗着血勇冲锋。
这场角斗是二对二。
“呤俐先生不下一点赌注么?”看台的雅阁中,身体微微发福的主人慵懒地轻笑。
雅阁宽大,主人横躺在一张精致的牙床上。两名艳姬跪在床头床尾。一人捧着冰镇的葡萄,一人为他捏腿。轻薄的纱衣不堪遮蔽身体,隐隐可见纱衣下肤光晶莹。圆润的双股和贲突的胸峰牵着周围几名侍卫的视线,确实是少有的尤物。
不过客席上的几人却是男人中的例外。一名高大的武士站在林德利身边。漆黑的双眼中尽是冷意。林德利随身挎着一柄修狭的长剑,眼帘低垂,不言不语。
另外一个客人却和他们几位迥然不同,他一身胜雪白袍,镂金的额圈,眉间眼角都是写不尽的风流。正挥着一柄白羽扇指点场中淡淡而笑。两名艳姬媚眼丝丝,都落在他的身上。
“我们只怕没有钱输在这里。”林德利冷冷地答道。
“哈哈哈哈!”主人大笑,“呤俐先生是小看我这个东道主了,我们余氏世镇杭州城,诸位在杭州避难,就算是我的客人,难道这个小小的东道,主人也做不起?”
他一挥手,两名侍从疾步而上,一人托着漆盘站在林德利的面前,一人取出随身的革袋,叮叮咚咚地将几十枚金饼洒在盘子里。
林德利心中似乎被蛇咬了一口,骤然一痛。他们迫不得已拜访余国良是希望暂借他的地盘避难,他手下受伤的已有几十人,在官兵的围攻下,备用之物尽失,又没法子求医,只能用盐水洗刷伤口,慢慢等死。以林德利的脾气,也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前往余府求助。可是余国良答得简单,既然都是老相识,留驻杭州不是问题,但是一个铜钱的资助都不可给,他不能冒险得罪官府。而一转眼,余国良出借赌资却毫不吝惜,一掷千金去赌血腥的角斗。想到部属在寒夜中等死,这里却挥霍大把的金钱,林德利隐然作怒。
“呤俐先生请随便下注。”随从半躬着身子对林德利说话,却毫不掩饰洋洋得意的神色。
他已经看见林德利眉间的怒气。可是林德利越怒,随从们越是高兴。在杭州的地界上,余国良的规矩就是律令,这支当年圣平天国军的余党胆敢不服从余国良,那么就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想当年,红极一时的官帽儿巨商胡雨霖,也不过是杭州府余氏钱肆当中的一个小伙计而已!
出乎随从的预料,一向阴寒的林德利却静静地端坐,一双眼睛看着漆盘中旋转的金饼。默默不语。
随从心里一喜,以为是震服了这帮没钱的穷棍:“呤俐先生请,赢的钱尽管带走,输的算在我们余公的账上。”
他说完。漆盘中旋转的金光落定,他得意的笑脸忽然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怪异地凝在那个笑容上。他方才半躬身子,盘中旋转的金饼挡住了林德利的眼睛。等到金饼停下,随从看清那双眼睛。他才惊觉林德利自始至终就没有看金饼一眼,彻寒的目光冷冷地贯穿过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杀人的眼睛。
随从一时惊恐,手一抖,漆盘落地。几十枚金饼满地滚动,余国良侍卫武士按着长刀暴起,十几支洋枪从雅阁周围骤然抬起,直指林德利等几人。只是短短的瞬间,擂台上还未动手,看台上却要血溅五步了。余国良的侍卫对于林德利三人的忌惮使得他们神经绷得有如弓弦。任何小小的拨动,都足以让他们失去控制。
林德利的手瞬间移到腰间的“忠王剑”的柄上,他身边的护卫手肘一沉,已经压上了衣服下的短枪。而此时镇住这个场面的,却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那只手优雅地一伸,凌空捞住了一枚金饼,随即拇指一弹,那枚金饼在半空翻滚着落回他的手心。
淡淡的笑声在雅阁中响起。
一个年轻的公子一振长袍缓缓起身,把玩着掌中的金饼:“怎么主客尽欢。随从却如此失礼呢?”
余国良此时也惊得坐起。一手正贴在腰间,露出短枪精致的柄和贴身的一件鱼鳞钢甲。那年轻公子身材修长,起身站在床边,笑着低眉。白袍无风自动,仿佛天上一阵行云。余国良愣了一瞬,猛地一掌拍在牙床上:“混帐!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惊扰了贵客?都滚出去!”
侍卫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年轻公子轻笑着凝视着余国良,纹丝不动。直到侍卫们退尽了,他才缓缓地移开了目光。余国良心里微微一动,多看了这位“席三公子”也就是席正甫的三儿子席玉光一眼,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微笑的贵公子,其实远比林德利和他身边的杀手更加可怕。
他有如罩在一层看不透的云中。
“乱世中,人人自危啊。”席玉光淡淡地说了一句。
一场小小的变故,双方已经在生死两线悄悄地搏杀数次。而席玉光自始至终,笑容不变。
“席公子以为,这场角斗胜负如何?”余国良的兴趣转到了席玉光身上。
席玉光抛弄着那枚金饼,微微一笑:“余公的赌注下在哪一方?”
“席公子是说笑么?持枪的两名武士是我府中豢养的奴隶,他们的枪术是名家教导,在这两个人身上我花费不下五六千银元。我当然下注在他们身上。”
余国良的得意溢于言表。放眼杭州商界,雇佣的武士中确实无一人可以超过余国良的手下,即使并驾齐驱的武士也屈指可数。这样的武士,金钱确实不好衡量他的身价。
“好!”席玉光以羽扇击掌,一声喝彩。
此时随从已经拾起金饼全部堆在漆盘上,正立在一边。席玉光一手抄起漆盘挥扬出去,金饼纷纷落在擂台上,他的声音清越震耳:“五十枚金饼,赌的是持斧者胜!”
此时看客们吼得声嘶力竭,擂台上还纹丝不动,都觉得有些兴趣索然。而席玉光此时一把金饼抛出,一声大喝直振屋顶,擂台上有如冰封的对峙忽然崩溃了!手持战斧盾牌的一对兄弟微一屈膝,豹子一样扑出,难以相信身披铁甲的武士竟能达到如此的扑击速度,一左一右,攻向余府两名武士的侧面。而余府的武士毫不慌乱地振动长枪,借助长兵器的优势要压下持斧武士的攻势。
林德利和身边的护卫对视一眼,都有惊讶的神色。他们也都是久经战阵,本来并未把这些豢养用来角斗取乐的武士放在眼里,可是角斗场上血腥的历练使得这些武士的战技也极其可观,速度、姿势和时机一时都趋于完美。
余国良起身和席玉光并立在雅阁的栏杆边,微微皱着眉:“看来席公子还是不相信余某人的手下?”
“非也,”席玉光漫不经心地一笑,“在下只是好赌。”
“好赌?”
“既然余公已然下注,若是席玉光赌在余公一方,那不过是跟风下注,算不得英雄。赌场上不得出奇制胜,那么赌也赌得无聊了。”
余国良微微一怔,忽而击掌大笑起来:“那么席公子今天莫非是要赌一场出奇制胜?”
“是。这一场我赌五十枚金饼,下一场我赌的却是我席玉光的身家性命!”
席玉光依然在笑,余国良却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气焰升腾起来,带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