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5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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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里出产最好的玉,但西疆最大的玉石交易地点却不在这里,珠宝作坊的雕玉匠人都往北京、扬州和广州跑。而这里的采玉人,守着一个玉龙河,什么也不能做。
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玉玉龙河就成了饺子河,更别说守河人不能答应。每一次去采玉最多只能是二十个人。每年开春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抽签排定采玉的顺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证一整年的开销。
上个月的初一,石砬子记得有还有十三四个采玉人。可是到了十五。便只剩下了七个。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会有多少人来呢?。石砬子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林间的空地上静悄悄的,只听见他的心“砰砰”地跳。石砬子也听说了商人带来的消息。只是在两三天里,这里就象被抽了筋一样软塌塌静悄悄的没有了生气。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盯着掌心发了一阵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间落了下去。
“石头哥!”
石砬子吃了一惊,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轻飘飘地在掌缘挑出一道血线来。
“石头哥!”
这次他听清楚了,是有人捏细了喉咙在喊。那一定是张春生,就算他的口技再怎么出色,又怎么学得来埃丽尔的声音?就是埃丽尔的呼吸,石砬子也听得出来。
“阿生,你出来吧!”他握住了掌缘说。
“砰”的一声。背后的灌木丛里跳出一个汉子来。张春生的脸上一点没有把戏被揭穿的尴尬,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被你听出来啦……”
他凑到石砬子面前,还想说些调皮的话,却一眼看见了石砬子手上的血迹,顿时惊得把方才的话头给忘记了。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来抓石砬子的手,“出了血了,今天可怎么去?”
石砬子慌慌张张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点点,没事的。”
“没事么?”张春生将信将疑地看着石砬子。他一向都听说河神对血腥气最敏感。水里沾了一丝血气,就会出来兴风作浪,不让采玉人找玉。
“没事吧……”石砬子含糊其词地说,脸上焦灼起来。划破了手。应该不能去河里拾玉了。可要是不能去玉龙河也就意味着这个下午不能和埃丽尔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发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春生似乎看出一点石砬子的急切。若是埃丽尔没有意见,他自然不会多嘴,只是脸上忽然沉重了起来,“总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什么下一回?”石砬子没听明白。
张春生环顾了一下四周:“石头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来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来,你也看见了,村子里年轻力壮的都下山啦!这玉龙河的玉不值钱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纪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让他安心。”他拍拍石砬子的肩膀,“过两天我也去跑马帮了,听小柳他们说,黄河发大水,朝廷为了节省开支修河,取消了贡玉……”他说着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没有采玉人了呀!”石砬子长出了一口气。没有采玉人了,只有他一个的话,好大一个玉龙河就只有埃丽尔和他两个。
“没有采玉人了,守河人又怎么活?”张春生摇了摇头。
“我……”石砬子冲口说了一个“我”字,脸涨得血红,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张春生盯着石砬子看:“埃丽尔是个好姑娘,不过……她是维族,又是守河人哩!石头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见石砬子的眼中说不出的苦色。
石砬子低头看地,脚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头来又撞见张春生的目光,两个人都是一样地惊诧:埃丽尔居然迟到了。
“可别是……”石砬子顿时慌了神,要是埃丽尔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脑门上密密地出了一层汗。
张春生也觉得奇怪,正要说再等一等,忽然听见什么,脸上流出笑意来。
穿过了重重的树林正是埃丽尔那甜美的嗓音。
“把手拿出来。”埃丽尔双手掐着腰,很厉害地对石砬子说。石砬子呆了一呆,老老实实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埃丽尔的面前。埃丽尔扳着脸凑过去看,严肃的神情让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石砬子忍不住把脖子都缩了起来,让张春生看得想笑。
“好深啊!!”看见石砬子的伤口,埃丽尔惊呼了一声,急切地扳住了石砬子的手掌。
虽然只是刀尖轻轻一带,伤口可不浅。采玉这天。石砬子一早上只做两件事:把他那柄本来就很锋利的割玉刀磨得在没有阳光的地方都会闪闪发亮;到了实在不能再磨的时候,就开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么。那柄锋利的割玉刀在石砬子手上滑过,起初只能见到一些血丝,这一会儿伤口翻开了。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
“没事的。”石砬子脸色很难看,“很快就好了。”一边说一边用力把手往回抽。
当然不会没事,去玉龙河的规矩多,不能见血是顶大的一条。倒不仅仅是玉石遇血则污的缘故,主要还是因为河神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气味出来兴风作浪,大家也就不能采玉了。原来石砬子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看见血流成这个样子,心里也知道机会实在渺茫。盼了半个月的日子就这样侧身滑过,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顾呆呆望着埃丽尔的裙裾,一颗心冷冷地沉了下去。
张春生变了脸色,大声说:“埃丽尔,埃丽尔……”叫了两声“埃丽尔”,却说不出什么来。
埃丽尔才明白自己一直抓着石砬子不放,慌忙地松开手后退了两步。脸上飞红一片。她手足无措地绞握着双手,嘴里喃喃地说:“石头哥,我……我太心急了……”
守河人在这里是非常特别的角色。他们守的不仅仅是这条玉龙河,更是河中的河神。从很早的时代开始,埃丽尔家就因为一个神秘的约定世世代代守在了河边,这日子大概比第一个到这里定居的山民还要早些。谁也说不清河神的来龙去脉,可是在山乡的传说里,这个守护着巨大财富的生命是可以把无尽的灾祸带到人间的。守河人自己就是明证,似乎是要应验什么诅咒,没有任何一位守河人是平安去世的。不管年老年少,守河人的结局总是离奇的横死。
这里的百来户人家靠着守河人才能去潭中采玉,他们心甘情愿地供给着守河人的粮食日用,见到守河人都要低下头来行礼让道。可是尊敬的后面是深刻的畏惧。也许。供奉的意思就是请守河人把河神的灾祸一力承担吧?既然他们之间有着那样一个神秘的契约。
这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守河人不到村子里来,村里人也不去守河人的小屋子周围。一道小山梁把这里和玉龙河彻底分隔成了两个世界。其实村子里人人都熟悉守河人。每个月两次采玉,那个成年男子没有跟着守河人行走过?但谁也不敢靠近守河人身边一臂的距离。肢体的接触就更是禁忌,若是村里的人被守河人触及,那就是天大的霉运了。传说或者是谣言在这里茁壮成长,让人们再也分不清真实和想象的界限。埃丽尔的父亲死的早。年少的时候就接过了守河人的职守。论年纪,采玉人大多是埃丽尔的长辈,人人都心疼这个小姑娘,谈笑家常倒也随意,比以往要少些忌讳。可是埃丽尔这样抓住石砬子的手,张春生还是不免看得心惊肉跳。
石砬子的脸憋得比埃丽尔还要红,他方才抽手只是担心不能跟埃丽尔去采玉,哪里会想到这一节。看见埃丽尔自责的样子,一颗心软得好像见了阳光的羊脂一般,粘粘乎乎流了一肚子,哪一块碰着都痛。他嘴笨,这时候也只会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举着两只手,恨不得重新塞到埃丽尔的手里去,却又害羞不敢。
看见石砬子那幅惊惶的样子,埃丽尔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里要是还有一位和大家都不一样的,一定就是她的石头哥了,人人都怕守潭人身上笼罩的河神的气息,只有石砬子是不怕的。
她抬起眼来,望着石砬子柔声说:“石头哥,我们家里不吉利,不好碰你的。不过你别着急,这伤口不耽误事……”说着伸手在怀里摸了一摸,掏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来放在地上。她毕竟是小姑娘家,脾气转得快。刚才还是一脸的惴惴,等拿出这块石头来了,嘴角微微往上弯着,精灵古怪中满有些得意的神气,指着那时候对石砬子说,“石头哥,你拿了这个放在伤口上吧。”
那石头蓝莹莹的十分可爱,清澈透明,蓝得似乎放出光来,看着象是宝石的模样。张春生忍不住“呓”了一声说:“这样的蓝宝石倒是少见,怕是值钱……”才说了“值钱”两个字,他就把后面的半句话咽了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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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将军历险
玉龙河的玉不仅是成色好,更特别是出产七彩水晶。水晶也是稀罕东西,不过价格比羊脂白玉要低得多,但这么大的一块蓝水晶怕是可以供上一家人一两年的生活。张春生是老采玉人张九成的小儿子,他见过的好水晶自然不少,看到这块蓝水晶还是忍不住惊叹。
石砬子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听见埃丽尔这样说,想也不想抓起那块石头就往手掌上放。蓝石头捏起来不象玉,凉凉的,轻飘飘的。才触到伤口上面,血便立刻止住了。
守河人虽然和河神关系非常,也不过是寻常人家。张春生看看埃丽尔又看看石砬子,一脸的不明白,终于忍不住张口问:“埃丽尔!哪里来这样的宝贝啊?”
埃丽尔漆黑的瞳仁闪了一闪,鼓起腮来得意地说:“不告诉你!”把双手往身后一负,竟然顾自走了。张春生与石砬子两个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忽然听见埃丽尔在前头喊:“两个呆子!还愣着做什么?今天晚啦!”
可不是,日头都走到中天那边去了。
埃丽尔的心情真好,她在前面走着跳着,断断续续地哼着山歌,全然不管后面两个人赶得辛苦。穿过了松林,雾气就重了,道路又坎坷,石砬子帮张春生扛着那些工具,走得小心翼翼,眼看着埃丽尔那身黑红色的格子衣裙就模糊了起来。
过了松林,绕过那颗老树,就进了山谷。埃丽尔住在山脊上,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远远望见蜿蜒的白玉河和青玉河。可是天气好的时候不多,山谷里永远都是那么重的雾气,一层一层浮起来,埃丽尔家的小屋子就好像是修在了云海里一样,非常好看。
走在雾气里,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路程的远近。进了山谷半顿饭的功夫。雾气浓得好像凝结了一样。那样鲜亮的太阳似乎是悬挂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天空中,一丝光亮也透不过来。张春生的眼睛瞪得发疼,也只能勉强认出埃丽尔的身影。谷里的路不好走。以往都是一大群人赶路,有说有笑。没有觉得。今天身边只有这么闷葫芦一样的石砬子,张春生忽然觉得害怕起来。
“埃丽尔,埃丽尔。”他大声喊,“走慢一点啊!”
埃丽尔停下脚来,脆生生地应道:“阿生哥。你不是总说自己力气大么?怎么扛着那么点东西就走得慢了?”
张春生耳朵一热,采玉要带的家伙一大堆,怎么是“那么点东西”,可是埃丽尔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只是低头发力疾走。可是再怎么疾走,埃丽尔的身影也还是渐渐消失了,只有石砬子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暗暗奇怪:石砬子也好像是记熟了这里的路似的。
正在闷想,忽然心里一惊,猛地收住了脚步。石砬子肩头的那个皮管架子已经贴在了鼻尖上,张春生背上顿时密密地出了一层冷汗。
“做什么呀?!”他低声呵斥石砬子,在这个山谷里要是摔上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除了守河人,谁知道身边是什么地势?
石砬子没有回答,伸手抓了一下张春生的胳膊,等了一下才轻声说:“埃丽尔要唱歌啦!”张春生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埃丽尔似乎站得很近,但总是看不见,只能听见细弱的歌声在身边飘起来。
游丝一样的歌声在羊奶一样的白雾穿行,似有似无。那是一种古老的奇怪的语言,似乎不属于现在的世界。
埃丽尔放声歌唱。她的声音涨了起来,原来就在石砬子左前不远的地方。她的歌声是清亮的,忽高忽低,。每一口气息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轮廓鲜明,她唱起来似乎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故事,有的是欢乐的,有的是悲伤的,有的是平淡的。
石砬子觉得眼睛发酸。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见埃丽尔这样歌唱,他都会觉得世界在面前轰然倒塌,好像春天融雪的山崖,一层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