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5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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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嗻”李锦泰忙不迭的起身,退了出去。
荣昌公主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徐先生”充满了好奇,但她熟知仁曦的脾气,因而并没有发问。
不一会儿,李锦泰便带着承恩公府的报信人回来了。仁曦太后认得他是弟弟贵祥的亲随马德顺,便开口问道:“德顺,你说说,这位徐先生,姓甚名谁?多大年纪?生的何等模样?”
“回皇太后的话,这位徐先生,姓徐名睿。表字茂长。”马德顺跪在地上回道,“年纪约有七十岁上下,发须灰白,身材高大。面庞清瘦,是饱学宿儒的模样。”
听到马德顺的回答,仁曦太后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颤。
“那便是了……”仁曦太后的声音不知不觉的有些颤抖,“承恩公是如何找到徐先生的?”
“回皇太后的话,人是一等归义男爵林逸青林大人派人给送过来的。承恩公见到徐先生,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徐先生带来一件袍子,袖子上缺了一块儿,和承恩公收着的那块布对上了,这才确认是徐先生。”马德顺道:“徐先生一直给人当师爷,曾在两江丁制台那里做过一阵子,现下因年迈之故,已经辞掉了。”
“林男爵又是怎么找到徐先生的?”听到林逸青的名字,仁曦太后不由得微微一愣。
“听说是徐先生为追寻失踪的孙女儿。四处流浪,到了福州为歹人所劫,幸被林男爵的兄长林文襄公救下,此后便一直在林文襄公处做师爷,林文襄公故去后,徐先生一直留在船政,又给丁大人做师爷,前后差不多一十六年了。”马德顺回答道,“林男爵回福州之后,从兄嫂处听说徐先生的事。便帮着徐先生追查孙女失踪前事,问起徐先生的身世,这才得知徐先生的身份,赶紧差人送徐先生来京。别的奴才便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仁曦太后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努力的忍住了泪水,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你快去回报承恩公,让他带徐先生进宫。小李子,你马上着人去七爷府上报信。”
“嗻”
紫禁城。抚辰殿。
抚辰殿是建福殿的配殿,面阔三间,卷棚歇山顶,蓝琉璃瓦顶绿琉璃瓦剪边,前后带廊,后廊左右接抄手游廊与建福宫相连,构成一进封闭的院落。抚辰殿后是建福宫,其间以宽阔的甬道相连。抚辰殿后檐廊与建福宫前廊东西各接转角游廊9间,围合成廊院。
仁曦太后坐于殿内,正焦急地望着不远处的月门。
月门直通抚辰殿的院子。由于抚辰殿较为幽静,不易被闲杂人等打扰,是以仁曦太后选择在这里接见徐睿。
“自父亲那一年故去后,到现在,快三十年了……”耶诃纳兰?婉真也就是仁曦太后的亲妹妹,纯亲王宜瑄的福晋,和仁曦太后一样望眼欲穿地盯着月门,自言自语的说道,“徐先生还能认出咱们么?……”
听了妹妹的话,仁曦太后默默不语,她转过头,默默地看了看掌心握着的那枚小小的玛瑙瑞兽镇纸。
这枚镇纸,便是徐睿当年书桌上的用具,是徐睿家传的宝贝,也是徐睿的心爱之物。那一年徐睿帮助收殓父亲惠征后,为了接济陷入困境的仁曦姐弟几个,不得已将它典到了当铺,直到仁曦入宫受封兰贵人之后,有了月例银子,这才被仁曦赎回,从那时起一直为仁曦留在身边。
“还是姐姐的心细,徐先生用的这玛瑙小兽儿,给赎了回来,要不然,这么多年,连个念想儿都没有……”婉真看到了姐姐手中的玛瑙镇纸,想起了儿时往事,一边拭了拭眼圈,一边笑着说道,“记得徐先生教咱们读书的那会儿,谁书读的好,便给谁画个小书签儿,我记得给我画的那张,是葡萄串儿……可惜,可惜那会儿走得急,好多书都变卖了,里面的书签儿也都没拿出来……姐姐还记得给你画的是什么样儿的吗?”
“是石榴,还有葫芦。”仁曦太后眼圈儿又红了起来,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开心的微笑,“我记得给照祥和贵祥画的,是牡丹和兰花,都是照着花园里画的,可好看了……徐先生还教我动手画画儿……”
仁曦说着,少时的往事,又慢慢浮现在了眼前。
对于历经“庚申西狩”和“辛酉政变”的腥风血雨的她来说,只有儿时的那段时光,才是真正快乐的日子。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
仁曦太后的父亲名叫惠征,时任宁池广太道。显凤二年十二月圣平军攻克武汉三镇,顺江而下,九江、安徽告急。两江总督陆建瀛督兵增防江西和安徽,在湖北武穴老鼠峡被圣平军杀得大败,狼狈逃往南京。路过芜湖的时候,召集了福山镇总兵陈胜元和惠征商议,决定让惠征去梁山办理粮台。惠征知道形势危急,连忙派人把眷属送至宁国府的泾县安置,自己带了印信和饷银,同陈胜元转移到东梁山。显凤三年正月十七日,圣平军攻克安庆,安徽巡抚蒋文庆被杀,其余文武大臣死伤甚众,一片混乱,圣平军劫得藩库银30万两和漕米40余万石继续东进,在芜湖再败乾军,围攻东西梁山,惠征见势不妙,带了1万两银子以押解饷银为名逃往南京,无奈城门不开,遂转去镇江。南京沦陷后,惠征被劾以擅离职守革职,不久即病死于镇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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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钱命都要
父亲的去世,对尚在年幼的仁曦姐弟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了一般。
由于父亲是被革职的,去世时可谓门庭冷落,昔年的同僚好友都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当时给父亲当师爷的徐睿帮着料理父亲的后事,拿出全部的积蓄资助,他们这些孩子还不知要受多少磨难。
就是这样,当灵船走到清河县时,因川资用尽,又被困在了那里,所幸有当时清河县令吴棠“阴错阳差”的雪中送炭,仁曦姊妹才最终得以还乡葬父。
从那时起,仁曦太后一直将徐睿的这枚玛瑙镇纸,和吴棠的名帖珍藏在一起,直到现在。
当年的少女耶诃纳兰?杏真,现已变成了母仪天下的仁曦太后,恩人之一的吴棠,因为这层关系,也已经贵为总督,成为封疆大吏,而另一位大恩人徐睿,却始终未有消息……
这一次忽然得知徐睿被找到了,怎么能不令仁曦姊妹欣喜若狂呢!
仁曦正在回想着往事,一队人出现在了月门口处,仁曦姊妹立刻站起身来,探头向那边望去。
当仁曦看见李锦泰引着的这队人中的那个清矍瘦削的老人时,情不自禁的移动脚步,迎了上去。
徐睿看到面前这个年纪已经近四十岁的女人迎了过来,仿佛见到了女儿一般,心头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
“老朽徐睿,叩见圣母皇太后,恭祝圣母皇太后万福金安!”看到仁曦上前似乎是要向自己万福,徐睿立刻忙不迭的按照李锦泰交待的宫廷礼节跪倒。
“使不得!使不得!”仁曦急道,李锦泰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徐睿的双臂,不让他跪下去。
“贵祥,你来!代我给徐先生叩头!”
贵祥应了一声,抢步上前,一抖衣襟,郑重其事的在徐睿面前跪倒叩首。徐睿不敢受这一礼,赶忙转身,迎面跪倒,和贵祥对拜起来。
仁曦姊妹看着二人对拜。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徐先生快请起来!”仁曦让李锦泰扶起了徐睿,哽咽着说道,“今儿个都是自家人,这么多年。好容易才聚到一起,就别拘什么礼了,快坐下说话!”
几个人分宾主落座,仁曦姐弟看着徐睿,全都泪流不止,徐睿也是老泪纵横,神伤不已。
“自打京师一别,一晃儿,都快三十年了……”仁曦一边用手帕拭着眼泪,一边说道。“徐先生,你可让我们姐弟几个找的好苦……”
“老朽飘泊江湖多年,心中也是常常思念……皇天护佑,老朽今日方才得见天颜……夙愿得偿,心中再无牵挂了……”徐睿流着泪,拱手说道。
“徐先生,这么多年,您到底去哪儿了啊……”仁曦太后好容易收住了泪水,问道。
“老朽自离了京城之后,为避战乱。一直居无定所,曾入幕杭州知府,不久便给辞了,靠教授几个童蒙维持生计。后来辗转至福州,在船政局为一小小幕宾……”
“徐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都还好吗?”仁曦听了徐睿的回答,知道他这些年在外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不由得心里一痛,便打听起徐睿的家人来。
仁曦这一问不打紧,触到了徐睿的伤心事。徐睿一时间悲伤难禁,掩面痛哭起来。
“徐先生?!”看到徐睿竟然如此悲痛,仁曦太后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皇太后动问……老朽……本不该说出来……令皇太后劳神……可是……”徐睿大哭道,“这血海深仇,何日能得报偿……我那苦命的燕儿啊……”
听到徐睿说出“血海深仇”四字,仁曦太后吃了一惊,旁边的婉真和贵祥也是大惊失色。
“徐先生,这……你且莫悲伤,快快说来,是怎么回事?”仁曦太后急忙问道。
“回皇太后,老朽儿女早亡,膝下仅有一个孙女,名唤燕儿,和老朽相依为命……”徐睿强忍悲痛,将胡雪岩强夺燕儿派人暗害自己事情败露后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甚至用徐燕儿的骨灰做成瓷人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听完了徐睿的讲述,仁曦太后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如此大恶,官府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管不顾?”贵祥的额头青筋爆起,猛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显然愤怒已极。
“承恩公可知,若他胡雨霖是寻常人,我那燕儿又岂能遭此毒手?实在是此人靠山极大,岂是老朽一介草民能奈何的……”徐睿拭泪道。
听到徐睿说出“此人靠山极大”几个字来,仁曦太后脸上更是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这姓胡的恶徒如此歹毒,听说因为贪墨西征军饷,已经下了大牢,有一年多了吧?此人恶行累累,为何还留着他的性命?”贵祥怒道,“太后长姐可要为徐先生做主才是!”
仁曦太后脸色已然变得铁青,尽管此时她的心中十分愤怒,但并没有马上表态。
“此等恶贼,多活一日,便多一日恶行,还留他作甚?”婉真看到仁曦太后竟然没有表态,心头怒火上冲,“该当千刀万剐才是!”
仁曦太后仍未作声,徐睿悲声道:“今日老朽得见皇太后天颜,本是天大的喜事,不该拿此等惨事给皇太后添烦,老朽若是令皇太后为难了,太后就当老朽从未说起过……”
“徐先生请节哀。”婉真说着,看了姐姐一眼,“此案惨绝人寰,较之杨乃武葛毕氏一案更甚,有太后长姐作主,徐先生当可安心。”
仁曦听出了妹妹话里有话,知道她是在向自己施加压力,她想起了杨乃武小白菜案时左季皋跳着脚不许翻案的表现,心头怒意渐盛,但她心中顾虑尚多,仍然不敢明确的表示要为徐睿报仇的意思。
“这事若是太后长姐不管,我贵祥管!”贵祥看到仁曦太后还不说话,大声道,“我这就带着家丁去把那姓胡的恶贼拿来剖了心肝!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
“大胆!”仁曦太后怒斥了弟弟一句。
贵祥站在那里,看着仁曦太后。又看了看在那里悲伤不已的徐睿,流着泪面向仁曦跪了下来。
“非是弟弟要惹姐姐生气,姐姐还记得,父亲临终时的话么?”贵祥流泪道。
“徐先生切莫悲伤。此事我必当给先生一个交待。”仁曦太后缓缓说道。
“老朽谢皇太后!”徐睿说着又要跪下,李锦泰看了仁曦太后一眼,赶忙上前又扶住了他。
在这次会面结束后,李锦泰送徐睿出宫,抚辰殿内只剩下仁曦姐弟三人的时候。仁曦太后看着仍然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婉真和贵祥,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光顾着陪徐先生伤心,但却忘了,那胡雨霖,是说一句话杀了就行的么?”
“要不是徐先生,父亲走的时候,怕是连一块薄木棺材都没有!姐姐难道忘了不成?”婉真说道。
“不就是姓胡的靠着左季皋吗?怎么就杀不得?王子犯法,尚要与庶民同罪!何况他这等奸邪贪墨之徒?”贵祥听出了姐姐的话里带有的责怪之意,怒气升腾。说道,“太后长姐是不是不想报恩了?”
“是啊,难道说姐姐现在是贵人多忘事,这些个事情,都记不得了?”婉真又道。
“弟弟见了徐先生,就如同见了父亲一般……”
想起刚刚贵祥望向徐睿那依恋的样子,仁曦太后知道他是想起了父亲故去时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阵痛楚。
“我当然没忘!”仁曦让妹妹和弟弟逼得有些急了,她有些烦乱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别说了!容我仔细想想!”
那一幕。此时又清晰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茫茫一片的灵堂上,一个男孩儿正伏在棺前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