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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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训练的精锐陆军,日本政府的损失是十分巨大的。这样的伤亡不仅加剧了政府军和萨摩军在西南战区的力量失衡,而且,根据英国海军的观察,政府军因此“士气大为沮丧,而以极不可靠的制海权为满足,整个日本西南海域归于萨摩人自由航行。”
“萨贼!你们不得好死!”
看到“富士山”号转舵扬长而去,伏在半段救生艇中的乃木希典破口大骂着,冲着“富士山”号离去的方向奋力的挥了挥拳头。
刚才的他,亲眼见证了这场可怕的大屠杀。
乃木希典一边踩着水一边骂着,突然他感到身上的绳索松了,心里一惊,回过头定睛一看,绳索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
而从整齐的断口来看,应该是被刚才敌舰射出的机关炮弹爆炸产生的弹片割断的!
乃木希典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赶紧寻找起有栖川宫亲王炽仁来,当他看到炽仁的身子勉强伏在救生艇残骸的另一端,就要滑入海水中时,不由得心胆俱裂,立刻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炽仁的手腕,用力将他拖上了救生艇残骸里。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炽仁背后那长长的伤口。
那是弹片的划痕!
“亲王殿下!亲王殿下!”乃木希典焦急的呼唤起来。
听到乃木希典的呼唤,炽仁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哼叫声。
“绝不……向萨贼……投降……绝不……”
听着炽仁在生命垂危之际仍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乃木希典心中激荡不已,竟然掉下了眼泪。
看到炽仁的伤势严重,而现在又无法给他医治,乃木希典一时间心急如焚。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乃木希典抬头望去,立刻看到一艘天蓝色涂装的大型军舰快速驶来。
这是一艘典型的法兰西血统的大型巡洋舰,舰体高大,身形威武,有如海王手中利斧般的巨大舰首劈波斩浪,犁开海面,现出水面下锋利如刀的冲角,这艘军舰应该是入役时间不长不短,舰况正处于最优状态,是以行驶得又快又稳,在乃木希典看来,仿佛是一柄横着划过海面的宝剑。
“这是……‘洋之利剑’啊!”不知是谁感叹道,显然他和乃木希典对这艘军舰有着同样的观感。
但乃木希典知道,这绝不是日本的军舰。
很快,他便看到了这艘军舰桅杆上高高飘扬着的红底金龙旗帜,和舰首的龙纹徽记,立刻认出了这艘军舰的身份。
这是一艘乾国海军的军舰!
第二百九十一章战将灵獒
随着这艘乾国新式巡洋舰的驶近,乃木希典这时才看清楚,舰身的铜制铭牌上,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巨大的中土楷书文字“开济”。
这艘名为“开济”号的乾国巡洋舰缓缓行驶到“珀西”号沉没的位置,停了下来,开始放下小艇,搭救起落水的政府军官兵来。
不多时,另一艘名叫“镜清”号的同型乾国巡洋舰也开来了,帮助“开济”号实施捞救工作。而后又过了不久,一艘法国军舰和一艘俄国军舰也开来了,加入到了搭救工作的行列,在又过了约二十分钟后,一艘英国军舰也赶到了,加入到了搭救工作当中。
由于乃木希典和炽仁亲王是在一条被炸断的救生艇残骸上等待救援,目标比较明显,是以很快便被乾国水兵救上了“开济”号,当乃木希典向乾国海军官兵说明有栖川宫炽仁亲王的尊贵身份和他的伤情时,乾国军舰上的军医官对炽仁亲王进行了优先紧急救治。
炽仁亲王后背的伤口虽然很长,但并不深,被海水浸泡的时间也很短,并未感染,只是因为失血的关系,他显得很是虚弱,乾国军医官在为他处理完了伤口之后,又给他做了仔细的身体检查,确定他除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被炮弹爆炸给震的)之外,再无别恙。听到乾国军医官的解说之后,乃木希典这才放下心来。
在听到救起了一位日本亲王之后,“开济”号巡洋舰的舰长亲自前来病房探视,当乃木希典看到这位舰长和他身边的那头身形魁伟的巨犬时,立刻明白这位舰长是谁了。
苔湾之战中大名鼎鼎的邓正卿!
邓正卿那时是英国赠送给乾国的新式巡洋舰“和硕公主”号的舰长,而现在,竟然担任了乾国最新锐的战舰的舰长!
“原来是邓舰长,幸会。”此时炽仁亲王的神智已然清醒,听到邓正卿的名字,从床上欠了欠身,算是见礼。
对于救护自己的乾国人,他本来心里是存有感激之意的,但一想到邓正卿在苔湾之役中带给日本帝国的耻辱,他的心里便热情不起来。
而邓正卿似乎看出了炽仁心里的想法,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我舰来迟,让亲王殿下受了贵国叛逆的惊扰,还受了伤,真是过意不去。”
“两军交锋,伤亡乃是常事。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多谢贵舰救助。”炽仁亲王先对乾国军舰对自己及麾下官兵的救护表示感谢,然后话头一转,问道,“贵舰及时赶来救护,我非常感激。只是不知贵舰此次因何前来?”
“听说贵国生了内乱,我国政府担心在贵国的侨民安全,是以派我舰前来查看详情回报,并兼保护侨民。”邓正卿答道,“来时恰逢西国友邦军舰,遂一同前来,正好救下了亲王殿下,真是万幸。”
听到邓正卿的话里有乾国借着“护侨”之名进行干涉的意思,炽仁亲王暗暗心惊。
“邓舰长放心,贵国侨民当有我日本帝国政府妥善保护,不会受到伤害的。”炽仁亲王赶紧说道,“这一点还请邓舰长转告贵国政府,我国政府不数日便会平息叛乱,外国侨民仍可留在日本,不会有任何的不便。”
“我当然相信亲王殿下和贵国政府的保证。”邓正卿微笑着回答道,“但是现在叛军控制的地区,我国侨民的安全,只怕是没有办法保证的吧?我刚刚得到情报,贵国重要的港口城市长崎已经落入到了叛军的手中。”
听到邓正卿的回答,炽仁亲王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一时竟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的命都差一点丢了,还损失了这么多的部下,谈何平叛和保护外国侨民?
“亲王殿下急于平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请您不要着急。”邓正卿觉察出炽仁亲王的尴尬,笑了笑,说道,“我们将您和您的部下送往大阪之后,便前往长崎观察情况,希望能够看到贵国军队早日收复失地,平息叛乱。”
炽仁亲王在病床上鞠躬答礼,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立于邓正卿脚边的那头巨犬身上。
不知怎么,看到这头巨犬的一瞬间,他竟然想起了西乡隆盛!
在倒幕战争中曾是他手下参谋长的西乡隆盛,也和邓正卿一样,不论走到哪里,身边总是跟着两头猎犬!
而现在他似乎从邓正卿身上,看到了一丝西乡隆盛的影子……
“亲王殿下也喜欢养犬?”邓正卿注意到了炽仁的目光,笑着问道。
“不喜欢。”炽仁下意识的答道。尽管他说的是日语,这一阵子的对话都是依靠翻译,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句话刚一出口,邓正卿身边的那头巨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敌意,猛地一改蹲坐的姿势,直起了身子,冲炽仁发出了低低的咆哮,一副要猛扑上来将炽仁撕成碎片的样子。
炽仁和乃木希典看到巨犬呲牙咆哮的凶态,全都惊骇不已,乃木希典的手不自觉的向腰间的佩刀摸去。
这头巨犬极具灵性,立刻看到了乃木希典的动作,身子一弓,便要扑向他,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邓正卿闪电般的伸出手,拉住了套在巨犬脖颈间的索具,阻止了它的猛扑。
“太阳!安静!”邓正卿说着,转头看了乃木希典一眼,用略带斥责的口气说道:“把手拿开!你那样被它看到是找死!”
乃木希典面带恐惧之色的看着这头名叫“太阳”的巨犬,缓缓将手从刀柄处移开,而巨犬看到他的动作,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但眼神中仍充满敌意。
炽仁也给吓得不轻,邓正卿一边紧拉索具,一边用手轻抚巨犬的头,巨犬终于安静了下来。
“二位莫怪,此犬跟随我多年,历经海陆战事,甚有灵性,曾与士卒一道冲锋陷阵,噬杀敌军,是以见到持兵器相对者便会警觉。”邓正卿略带歉意的向炽仁和乃木希典解释道,“适才惊了二位,万分抱歉。”
第二百九十二章少女的梦魇
“没关系没关系。”炽仁亲王看到乃木希典脸色有异,生怕他再有蠢动,赶紧说道。
因为刚才“太阳”的惊吓,炽仁又感到背后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邓正卿命身边的卫兵将“太阳”带出了病房,又和炽仁亲王闲聊了几句之后,才告辞而出。
“乃木少佐,你觉得这位邓舰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到乾国人全都离开之后,炽仁回想着刚才和邓正卿会面的情景,向乃木希典问道。
“亲王殿下,他将会是帝国可怕的敌人。”乃木希典面色凝重的回答道。
听了乃木希典的回答,炽仁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当晚,病房中的炽仁不知怎么,一直恶梦连连。他总是反复的梦到,一头可怕的猛犬从黑暗中向他扑来,将他的身体撕得粉碎……
当“开济”号将炽仁和乃木希典及一干获救的日本陆军官兵送至大阪时,整个大阪城已经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在前往博多湾的运兵船队遭到萨摩海军舰艇的截击时,最大的运兵船“利士克”号和最小的运兵船“罗伯特”号因为航速较快的关系,侥幸逃脱,带着船上的4000余名日本陆军士兵一路狂奔逃回了大阪,引起大阪守军极度的震恐,而后各种不利的消息纷至沓来:土佐士族起兵响应西乡隆盛的叛乱、四国岛上的爱媛、香川、高知、德岛四县全部失陷、西乡隆盛已经在熊本集结了10万人的士族大军,即将由大分渡海前往四国岛与土佐军会合攻击大阪……
而受伤的炽仁亲王和一干惊魂未定的败兵的到来,更加剧了这种恐慌情绪的蔓延!
事实上,西乡隆盛确实真的有10万大军渡海攻击本州岛的计划,并为此而认真的做着准备,但大阪人似乎忘记了,10万人渡海的大行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光准备工作就得一段时间,绝不可能有这么快就是了。
实际情况是,在得知东乡平八郎取得“博多湾大捷”之后,萨摩军士气大振,各地士族云集熊本响应,西乡隆盛在给东乡平八郎庆功之余,全力以赴的做着准备,和大阪人想象的不同的是,萨摩军的出发地定在了长崎,为了保证渡海成功,负责后勤工作的鹿儿儿岛县令大山纲良在各地搜罗船只,作着各种准备工作,萨摩军真正的军事行动还没有开始。
但大阪城已然完全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入夜,三菱商社大阪分社。
岩崎尤佳又做梦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被这样的梦魇所困扰。
古书上说:魇,梦惊也,犹疑在波涛,怵惕成梦魇。或为妖魔鬼怪玩弄,戏于股掌之上;或被穷凶极恶之人,饥肠辘辘之兽穷追不舍;或是自己亲朋好友陷入某种灾难的边缘……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想喊时,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喊不出来;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想喊了,只是感受或等待结束。
死神来了。
当她看到了死神,她已经知道,任何挣扎都是枉然。这是她第一次梦魇的感受。他就站在床边俯视着她,黑色大袍里空洞的脸孔,骷髅手在她身上摸索,而她能做的只有瞪眼和极速的呼吸,清醒了之后便是一身冷汗。
画面历历在目,她知道这将是自己最难忘的回忆,也是恐惧时最具侵略性的幻觉。之后梦魇的对象真是多种多样,而且她知道将会更丰富,因为她喜欢看那些神怪和恐怖的小说文字,她有时甚至微笑想过,或许他们能在黑夜为她排除寂寞,虽然她很多时候不愿承认寂寞这个词。
安静,感受,恐惧。
只有黑夜才有安静,只有安静才有思绪,岩崎尤佳的思绪里总是夹带恐惧。
黑夜里开着心灵的窗户了望过去,时常去搜寻光点,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东西也是她不愿意的。她总是认为自己从没闭过眼睛,一切都在眼前,一切都很真实,能动的只有眼皮和嘴唇,因为不能逃亡或反抗,她只有紧闭眼皮和嘴唇来保护自己,逼迫自己相信这是梦境。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却感觉是那么的漫长,清醒后的一杯热咖啡却冷的那么快,很想再倒一杯却怕心脏已经承受不起,一直在感受,恐惧笼罩着心灵。在炫丽阳光的第二天很想告诉身边的亲人,但他们冰冷愁苦的面容却让她欲言又止,人在醒着的时候靠理智支配生活,而在困意的黑夜,理智失去了权威。
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结束。
看着它们的时候会想,还要过多久你们才离开,猛的坐起来的时候会想,什么时候才能远离梦魇,而且是永远。深睡眠浅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