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6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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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的正事……
原来,如此!
至于刘轻寒——
我的手指轻抚过火红的喜帖,好像手指触碰到了一团火焰,伸进了一片火海,那种灼烧的,炙热的感觉让我的呼吸微微一紧。
我的耳边,也回响起了他的声音,和他曾经说过的话——
“我迟早是朝廷的驸马……”
“但,我要娶的,是长公主,而不可能是离公主……”
……
他说得对,也一直在这样的命运的安排下走着。
现在,他已经要走到他的命运中,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去了。
说起来,他就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命运,他认定,更无比的坚定,我没有看到第二个人比他活得更清醒,比他更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所以这样的话,那么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确是——求仁得仁。
我为他一笑。
想到这里,我对着手心里那团不断燃烧着的火焰,淡淡的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裴元修轻轻的呼唤声:“青婴……青婴?”
我像是从最深的梦境里醒返,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转过头去看着他:“啊?”
“你怎么了?我们在说元珍的婚事。”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稳坐在一旁的吴彦秋,立刻意识到刚刚自己失神了,便轻轻的笑道:“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走神。你们在说什么?”
吴彦秋道:“公子在问,长公主和刘大人的婚宴设在何处。”
我一听,顿时精神也一凛。
相比起其他的,其实这一点是最重要的,裴元灏下帖子来请裴元修,其实这件事本就做得很微妙,作为两边完全敌对的势力,裴元灏之前出现在金陵的码头上,已经令天下的人都震惊不已,那算得上他这个九五至尊登基以来最危险的几次处境之一了,而且还是他自己前来,大概也是因为他这样的胆大妄为,才会引得一些人对他动手。
裴元修的情况就更特别了,不管婚宴设在扬州的任何一个地方,对裴元修来说都是龙潭虎穴,很有可能一去无回。
但,就算裴元修已经离开了皇室,成为金陵叛逆势力的领袖,他和裴元珍的兄妹关系却还没有断,甚至当初他邀约刘轻寒至望江亭一叙的时候,也曾经用这个身份压过刘轻寒。
这一次,刘轻寒和裴元珍的婚礼,就如同当年的望江亭。
这个帖子,也几乎就成了下战书。
那场婚宴,也许就是一场真真正正的鸿门宴。
裴元修去不去,怎么去,都是天下人瞩目的焦点,而这样一来,有一件事就至关重要——
我的脸色也带上了一丝紧张,问道:“那,婚宴是设在何处?”
这一回,吴彦秋没有回答。
他微笑着说道:“夫人,公子,喜帖已经送到了诸位的手中,关于长公主和刘大人婚宴的具体事宜,都在喜帖上写得清清楚楚,几位如果要知道的话,只需看一看喜帖便一清二楚了。”
“……”
“下官还有要务再身,就告辞了。”
说完就已经站起身来,我们几个都没料到他突然就要走,一时也有些回不过神,还是裴元修微笑着说道:“既然吴大人是有要务在身,那我也就不虚留你了。”
“公子客气,告辞。”
说完,他拱手朝着我们行礼,正转身要走的时候,我说道:“吴大人。”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我:“夫人还有何吩咐?”
我笑道:“吩咐不敢。吴大人要走,我送送你吧。”
说完,我也不等他跟我客气,又转头对裴元修道:“我送他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吴彦秋,柔声道:“别走远了。”
“放心,就到门口。”说着,我对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
我们两都已经说定了,吴彦秋也不好客气,便点点头侧身给我让出了一条路,说道:“有人夫人了。”
我跟他一起走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稍稍侧脸看了一下,韩若诗正走到裴元修的身边,似乎要跟他说什么。
我也只是看了这一眼,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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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景色大好,带着吴彦秋走出去的时候,一路分花拂柳,裙角衣袂上沾染了不少花朵的香味和花粉,引得蜜蜂蝴蝶追着我们不断飞舞。
吴彦秋静静的走在我的身边,一直到走上一条长廊,前面再转一个弯就要到大门了,他才微笑着说道:“夫人千金之躯,这样来送在下,只怕是有话要跟在下说吧。”
我停下了脚步。
天气很热,但我的身上一滴汗都没有,只是被晒得有些虚脱,脸色也格外的苍白。
我转头看着他,吴彦秋也看着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夫人,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
我打断了他的话:“三日之后,真的是长公主和刘大人的婚礼?”
吴彦秋一笑:“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岂会有假?”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长公主的婚事,为何不在京城,不在皇宫,而偏偏要在这扬州举办?吴大人,皇帝陛下开这个金口,是什么意思?”
☆、1004。第1003章 裴元灏给她的特权!
吴彦秋停下来看着我,看了我好一会儿,那张清俊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笑道:“夫人,不愧是连皇后娘娘都大加赞赏的人。”
我也没有心情听他的奉承,只追问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
吴彦秋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这件事说深就深,说浅也浅。长公主的婚事不在京城,不在皇宫内举行,而是在扬州,自然也是因为嫁夫从夫,刘大人如今已经是扬州府尹,公主下嫁,自然就是在扬州。”
我微微蹙眉:“长公主难道不回京城?”
吴彦秋道:“皇帝陛下已经下令,在扬州为公主修建公主府了。”
我一听这句话,顿时大惊失色。
公主府?!
裴元灏为长公主裴元珍开府了?!
虽然寻常人说起来,身为公主是天家的珍宝,自然享尽荣华富贵,但实际上,普通的公主一生都只能在皇城里度过,哪怕出嫁之后,驸马和她也没有任何的自主权,历朝历代,能够出宫开府的公主寥寥无几,唯有的几个,都是非常有权有势,或者曾经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公主,才有可能得到开府的特权!
不论从裴元灏的性格,喜欢将所有的人都控制在自己的鼓掌之中,还是裴元珍特殊的身份背景,长公主都不应该在能开府的公主之列。
可现在,裴元灏竟然为裴元珍修筑公主府,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刚刚吴彦秋在前厅跟我们说起喜帖的时候,他称呼裴元珍是称呼的——当朝安国长公主!
安国公主!
这是裴元灏给裴元珍的封号!
安国!
我只觉得胸口突突直跳,但还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只看着吴彦秋问道:“这几年来,长公主可有为皇帝陛下,为朝廷立过什么功勋吗?”
吴彦秋笑道:“这一两年来,长公主可都在为淑媛娘娘守孝,深居简出,况且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长公主何来功勋可言?”
“既然如此,皇帝陛下为何突然给长公主一个安国公主的封号?”
“这,自然是因为长公主殿下当得起这个封号了。”
“……”
我蹙起了眉头,而吴彦秋已经不打算再多说了,他抖了抖衣袖,抬手朝我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夫人,下官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在此地多做停留了。长公主殿下和刘大人的婚期将近,若夫人还有什么疑问,何不在婚礼之上去细闻,细看?”
我心里咯噔一声,而吴彦秋已经一拜之后,转身便走,不一会儿,那消瘦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
我站在原地,一时没有了动静。
跟着我一起过来的侍从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这个时候看见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小声问道:“夫人?”
“……”
“夫人?”
“……”我回头看着他。
他问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摇了摇头。
“那夫人,可要回前厅去,公子和两位小姐还在前厅,夫人——”
我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一时失声了,张了好几下嘴却只听到喉咙里发出的毫无意义的声音,我又轻咳了一声,才勉强说道:“你先过去吧,我有点累,想在这里歇一歇。”
“夫人累了,可要回内院?”
“不用,你退下。”
“夫人——”
“退下。”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但他似乎也感到了那两个轻飘飘的字里已经染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看了我一眼之后,终究没敢再说什么,转身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一阵风,忽的吹过。
我站在长廊上,看着两边空空荡荡的,好像突然之间没有了去路,也找不到来路,就这么孤零零的矗立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任由风吹过我单薄的衣衫,慢慢的,将我的指尖吹凉。
我抬起冷得像冰一样的手,扶住长廊一边的柱子。
而风,似乎更凛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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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那条寂静的长廊里呆了多久,直到最后连全身都冰凉了,我才感觉到自己可以回去面对他们了,也终于找回一点力气,便起身慢慢的往回走。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手脚冰凉,脸颊也冰凉的缘故,当我走出长廊,被阳光一照到脸上的时候,好像有千万根冰针扎在脸上一样,又痛,又麻,一时也失去了知觉。
犹如一场酷刑。
我没有回前厅,在长廊上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一定已经散了;就算没散,回想起之前韩若诗和韩子桐的举动,她们俩也一定有她们的话要跟裴元修说,我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去掺和,索性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内院。
就在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妙言应该就在这里。
妙言……
我突然想到那张还很稚嫩的,却已经透出了淡淡秀丽的脸庞,我的女儿一直以来都对刘轻寒抱有那样的痴心妄想,但现在,他要成亲了。
娶的,是皇帝的妹妹,当朝的安国长公主。
妙言的姑姑。
刘轻寒说得对,他迟早有一天要做皇室的驸马,但他娶的只能是长公主,而不可能是别的任何人,当然更不可能,是这个谁也没有把她当真的小姑娘。
我忍不住笑了笑,却也忍不住胸口刀绞一样的痛。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每带着莽撞的天真,却用最欣喜的口气说起她三叔时的样子;甚至在裴元灏的面前,毫不顾忌的说起她想要嫁给那个男人时,那种快乐的表情——
虽然早就知道,她迟早会有一天要面对这些事,也早就知道,她的痴心妄想只不过是所有人的一个笑话,一场竹篮打水的空梦,却让我感到一阵深深的心痛。
要告诉她这个事实吗?
我站在门口,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我一抬头,却见裴元修站在门口,正低头看着我。
我顿时愣住了,也不知是因为吃惊于看到他,还是吃惊于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好像觉得,他本就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是那些复杂的情绪和想法全部涌上来,一时间让我有些无措,就只这么看着他。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在这样的盛夏却并不显得炙热,只是透着一种淡淡的温暖和温柔。
他微笑着道:“你回来了。”
“嗯。”
“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发呆?”
“我——”
“是不是担心妙言?”
“嗯。”
“我也知道,所以先让人把她带回她自己的屋里。这件事,我们还是先瞒着她吧。等到三天之后,再告诉她。”
“嗯。”
我看着他,也轻轻的笑了笑——这样的安排对妙言是最妥当的了,也实在是因为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女儿失望,甚至伤心的情绪。
正想着,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抬眼,看着他温柔的目光,还有他温柔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他说着,已经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有些意外的,是他的掌心很凉。
我感觉到外面炙热的空气,虽然只是在院中走了几步路,已经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暑气,可这间屋子却是凉凉的,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才会有这么凉的手。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有些苍白的手背,已经被他拉了进去,一边走,我一边说道:“我,送吴彦秋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多聊了两句。”
“聊什么?”
“聊长公主的婚事。”
“聊得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毕竟——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