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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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清早,我醒过来,又听见外面轻轻的敲门声,我知道是客栈的伙计送热水来了。
“姑娘,你今天醒得倒早。”
我笑了笑,扶着床柱站起来,因为眼前那些阴翳一天一天的变淡,我已经能自己穿衣梳洗了,只是看人的脸还有些费劲。
“多谢你,小二哥。”
我摸索着走到水盆旁边,一边拿毛巾洗脸,一边问:“请问,黄爷起身了吗?”
☆、95。第95章 我自由了?!
“黄爷啊,他昨夜就走了。”
“什么,他走了?”
我大吃一惊,那店小二点点头:“嗯,黄爷说他有事要去办,不会回来了,床头有一样东西是留给您的,让您一定要看。”
说完,他朝着我一哈腰,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到了床边,伸手一摸,果然在枕头的外侧摸到了一个鼓囊囊的布包,里面传来了当啷的声音。
是——银子?!
我急忙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整整一包的碎银子,虽然都是小锭,但拿起来一掂,还是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五十两之巨,这可是一户中等人家一两年的开销啊!
我一时间回不过神,傻傻的坐在床沿上,眼前一片蒙雾,指尖颤抖着摩挲过那些银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心头翻涌着,好像一簇明明灭灭的火苗,最终慢慢的腾起。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我的手上,有这样一笔钱,而且,我已经出宫了!
也就是说,我,自由了?!
突如其来的这个想法一时间震得我有些发懵,好像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我的的确确已经出宫;宫里的人,也一定当我已经死了,不会再来管我;甚至,我还突然拥有了这么多的银子!
我真的,自由了!
“哈……”
我发出了一声不知所措的笑声,手死死的捏着一块银锭,慢慢的放到了胸前。
却有一点滚烫的东西,滴落下来,啪嗒一声滴在手上,立刻化作了一道隐隐的痕迹,消失不见了……
。
住在这间客栈好几天了,这才是我第一次出门,刚走到走廊上,就听见下面一片喧闹,有人大声要酒,小二们吆喝着上菜,掌柜不耐烦的催促,还有一些卖花的姑娘娇滴滴的叫卖声——
鼻尖,甚至能闻到烧刀子的辛辣,和炒饭淡淡的焦香。
这才是酸的甜的,生活的味道。
我站在走廊上,模模糊糊的看着这一切,明明那么平凡,却弥足珍贵,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这时,一个人走到了我身边,关切的道:“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小心——!”
话刚说着,我突然一脚踩空,他急忙扶住了我。
我听这声音耳熟,正是这几天在客房里服侍的那个店小二,他人倒是挺和善的,我便也微笑着道:“多谢你,小二哥。”
“你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办吧。你眼睛不方便,别出来走了。”
“小二哥,我想离开,去哪儿结房钱?”
“房钱?黄爷早就结过了,预结了半年呢,随姑娘你住的,为什么要走呢?”
预结了半年的房钱?是担心我的眼睛无法复明,所以才这样为我安排的吗?
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暖流,让我有些哽咽了,这位黄爷真的是个大好人,这样的相助,只怕我来生结草衔环,才能报答了。
“谢谢你小二哥,那我走了。”
说着,我便摸索着往下走,那小二顿了一下,又急忙上来扶着我,说道:“小心些,姑娘你的眼睛不方便,要去哪儿呢?”
☆、96。第96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去哪儿?去哪儿都好!
我心里欢悦得像只飞出牢笼的鸟儿——我盼了整整五年,古人说望穿秋水,可我盼这一天,却是望穿了千顷碧波海,九重离恨天,终于等到了今天!
我出宫了,我自由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瑜儿的声音——
青婴,玉公公说,要你从南方平安的回来,出宫大赦的名单上,才会有我的名字……
青婴,你——你会回来吗?
……
瑜儿,她还在等着我回去。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我一下子心都凉透了,脚下的步子也停滞了一下,旁边的店小二看我这样,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站在那儿不说话,心里却一下子刮起了剧烈的风暴。
如果我真的不回去,玉公公真的会把瑜儿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吗?
可是,我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死了啊。
不,玉公公为人如此阴狠,他开得了这个口,就一定会做得绝!
我好不容易出宫,好不容易得到了天赐良机,如果真的回去,我还背着毒害皇后的案子,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宫了!
但是,真的要让瑜儿赔上一生,在宫里终老吗?
那,我该怎么做?为了瑜儿,回到那个无底的深渊?
我不要,我不想回去!
瑜儿,瑜儿该怎么办?
心里好像有冰与火在剧烈的煎熬着,每呼吸一次,我心里的想法就改变一次,如同两只黑手,在撕扯着我的灵魂。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
不知过了多久,那店小二也一直陪着我站着,看着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不无担心的说:“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要去哪儿,要我陪着你去吗?”
我慢慢的抬起头,勉强的对他作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小二哥,我——我心很乱,我想自己走走。”
“哦,那你可小心了,我扶你出去吧。”
说完,他谨慎的抓着我的胳膊,带着我慢慢的往下走,等走到大门口,又小心的叫我迈过门槛,我听见了外面大街上的车水马龙,热闹人声,便回过头去,望着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说道:“谢谢你。”
“别客气。”
我点点头便要走,刚一转身,又听见那店小二叫道:“姑娘。”
“嗯?”
“这是宜丰客栈,我叫刘三儿,你要是不方便了可以回来找我。”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带着细心和体贴,这样的温情也是在那冰冷的皇宫里求之不得的,也许,老百姓在掌权者的眼里粗鄙而贫穷,但这样的心性,却是在九重三殿享受着荣华富贵的人所没有的。
我微笑着道:“多谢你,刘三兄弟。”
说完,便一个人摸索着,慢慢的走了出去。
。
扬州不愧是南方最富庶的州府,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数不清的商贩在街边大声的叫卖,马蹄阵阵,显得热闹非凡。
我拄着一根木杖沿着街边小心的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市集。
前方一阵喧闹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都聚在那里,还有些人也匆匆的跑过去,我一时好奇,也慢慢的跟着走过去,就听见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好像在庆贺什么。
我不解,便问身边的人:“请问,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那人高兴的说道:“你没听见啊,他们说,虎牙山上的山匪,被剿灭了!”
☆、97。第97章 黄爷的真实身份
虎牙山的山匪?就是劫持我的那一伙人!
一想起当初在山上遭遇的那些事,我顿时全身都在发抖,但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还是强心按下了愤怒的心情,装作好奇的问道:“是怎么被剿灭的?”
“这就不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是路过官道的人带回来的,”那人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听说,这一次剿灭山匪动静真大,虎牙山都快被削平了,啧啧,真是厉害。”
一旁的人听到他这样说,便接口道:“这伙山匪,早该如此,要不是看在黄爷的面子上——”
黄爷?有些意外的又在这里听到了这个名字。
我急忙问道:“黄爷?他和这些山匪是一伙的吗?”
那两个人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很诧异我会这么问,其中一个半晌才道:“你是外地人?”
“嗯,刚来扬州。请问,黄爷他究竟是——”
“也难怪你不知道了,黄爷他可是咱们南三省的七十二道水陆总瓢把子,黑道和白道都得认他一个这个!”说着,那人举起大拇指凑到了我的眼前。
南三省七十二道水陆总瓢把子!
我曾经听说过,这个总瓢把子,既不是官场的官,也不是黑道的匪,却是黑白两道都畏之如虎的狠角色,掌管着水陆漕运盐运,一动惊天地,四方瞩目,算是江南一地民间的无冕之王了!
没想到,那个黄爷,竟然是这样一个大人物!
我一时间震惊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道:“那,你们刚刚说看在黄爷的面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黄爷自从上马以来,倒是把这些山匪水寇管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们犯案子,从漕运盐帮那里领活儿做,官府看他们从了正道,也就既往不咎了。可虎牙山的这一伙山匪,当初也犯过不少人命案子,穷凶极恶,扬州城里的人没少吃过他们的亏,要不是看在黄爷的份上,官府早就动手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豹老大对黄爷如此敬畏了。
“那,是谁剿灭了这些山匪?”我问道:“是黄爷?”
“不是。”
“那,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听他们说,好像是州府的人动的手。”
什么?!州府的人动的手?难道就是那天在官道上看到的铁甲轻骑?
对了,那天那个豹老大在裴元灏面前大放厥词,裴元灏如此阴狠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他的性命,只削平一个虎牙山,算是轻的了。
“当官的人干的事儿,咱们也不知道,”旁边一个人插嘴道:“不过看榜文说,今天晚上州府还要放烟火呢。又不是过年过节,放什么烟火呢。”
“是因为剿灭了山匪,要庆祝吗?”
……
放烟火庆祝了吗?
看来,裴元灏他们是真的当我已经死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死了,当然不值得他们再花什么心思。
我慢慢走出喧闹的人群,一阵秋风吹过,带来瑟瑟的凉意。
我站在那儿,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
☆、98。第98章 不知要拷问什么
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空荡荡的感觉,我已经获得自由了,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大的期盼。可是,在我如愿以偿的这一刻,除了自由,我竟也是一无所有的!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提供温暖的归处。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浩然有了归志,却突然发现,自己是无家可归的。
我站在那儿,模糊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如流水一般从身边空流而过,与我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也不知过往的多少年,那些被九重宫墙吞噬了青春年华的宫女们,当他们期盼到头,终于离开时,是否一如我的仓惶,迷茫……
不过,再怎么仓惶迷茫,人生的路还是要走下去。
我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便找到了一条专卖小吃的小街,吃了一碗鲜肉小馄饨。
吃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
那老板看到碎银子,似乎也是愣了一下,让我等了一会儿,才凑齐了找补的钱,我收过来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心里对黄爷却是更加的感激。
之前我也有些奇怪,他要帮我,为什么留这么大一包碎银子,现在我才明白,我这样一个半瞎子,如果拿出大锭的银锭,一定会招来一些不轨之徒的觊觎,所以给我的全都是这些碎银子,为我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对萍水相逢的我,如此悉心照顾。
离开了那条卖小吃的街道,我就真的迷茫无主了,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扬州城里转了老半天,不知哪一条路没有拐对,慢慢的我走上了一条很安静的大道。
路上的行人很少,间或路过的也是高大的马匹和马车,抬眼一看,阴影中仿佛看到了一座很高大的楼矗立在眼前,也挡住了阳光。
这是哪儿?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前方好像是一处大门,有两个人影站在那儿,我刚刚走近,就听见一个人长长的哈欠,旁边的人立刻笑了:“怎么,困成这样?”
“你不困?这几天州府也不知来了什么大人物,把咱们全都叫起来三班倒,还不让回家。”
“是啊,说来也奇怪,连铁甲轻骑这些天都没闲着,全被调出来了。”
州府?铁甲轻骑?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走到了扬州府的大门口了。
他,就在那里面……
这样一想,我立刻转身就走。他当我死了,也好,我也就当自己死了,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