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5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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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先生不是说,这里几十年来,水都没有退完过吗?”
“是,几十年来都没有退完过,可这个‘鬼城’的存在,却不只这几十年而已。”
“……”
我一怔,才猛地想起来,陇西军的覆灭,就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了。
难道,是在这个“鬼城”形成之前,有人在这里摆了阵;又或者——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摆了阵,才出现了这个“鬼城?”
我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是个什么阵?”
宇文英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伸手提着前面的衣摆,慢慢的往前走去。
我对着身后招了招手,让大家都远远的跟着,自己跟在他的身后,宇文英一边托着罗盘不停的测着方位,一边慢慢的穿过那些石柱走着,虽然刚刚在谷口能一眼看清这个地方的地形,可是真正置身其中,却给我一种走在迷宫当中的错觉,走了一会儿,我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尤其太阳西落,风势渐大,寒意渗人,更让我四肢冰凉。
我又问了一句:“宇文先生,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阵?”
他仍旧没有回答我,走到了一个地方,这里的石柱格外的密集,他站在一处看似岔路的地方,往东北和西南又测了一番,眉心皱得更紧了,口中喃喃道:“雷泽归妹?”
雷泽归妹?
我听到这四个字,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经常走街串巷跑江湖的话,会从那些算卦先生的口中听到听到这个卦象,我小时候也曾经听说过,隐隐记得,应该是与婚姻嫁娶有关的。
这个地方,这个阵,会跟嫁娶有什么关系?
已经连问了两次,我知道宇文英不会在自己确定什么事情之前理睬我,于是也不惹他厌烦,倒是他,自己回过头来向着我,问道:“颜小姐可看出了什么?”
我左右看看,一脸茫然的摇头:“这个地方,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哦……”
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又说道:“不过,宇文先生刚刚说——雷泽归妹?这不是算婚姻嫁娶的吗?”
他一愣,不由淡淡的一笑,道:“卦象如此,若问婚嫁,长男配长女,自然是好卦。”
还真的是?
但是下一刻,他又接着说道:“若算其他的,就未必了。”
我一听,不由得精神一紧。
“是什么?”
“先得其益,而后,祸事百端。”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再不懂卦象,这句话我也听出来了,是凶卦。
那这个阵——
“这个阵,是个凶阵?”
凶阵两个字我说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目光都闪烁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在宇文英那犀利而沉稳的目光中看到一点不确定,甚至是怯意,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再转头看向周围那些石柱的时候,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凶阵?
至少,是在百年前,这个地方也许还没有那些湖水出现的时候,有人在这里摆了一个凶阵?
摆这个凶阵做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转头看向宇文英:“宇文先生,那这到底是个什么阵?”
他看着前方,一字一字的道:“千钧阵。”
我听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连这里有个阵我都看不出来,要说是什么阵,我当然就更加一头雾水了,宇文英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茫然,只专注的低头看着罗盘,又看向了几个方位,然后说道:“本来不是一个凶阵,不过,有人在这个阵上做了手脚。”
“呃,什么手脚?”
他又看了我一眼,我眼中的茫然实在骗他不过,他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大概颜小姐也不太明白,不过我说一件事,你就清楚了。”
“什么?”
“摆阵的人,以人为生祭。”
这一刻,我的呼吸都窒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以人为生祭?”
他点点头。
再看向周围,这个时候夕阳慢慢的斜落,血红的阳光照在那些木然矗立的石柱上,添上了一抹血色,晃眼一看,好像给这些石柱都泼上了鲜血。
一瞬间,我只感到手足冰凉,回想起之前听到的,看到的,猜到的一切。
宇文英看着我的目光,目光也微微的闪烁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哑声道:“陇西军——就是生祭?”
☆、2343。第2342章 找到了,千钧阵的阵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哑声道:“陇西军——就是生祭?”
宇文英自己也都颤抖了一下,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变得不像他自己的,道:“也许。”
我说道:“那之前,有人说曾经在湖底看到过骷髅,对了,妙言那天晚上也说在水里看到了骷髅,难道就是被生祭的人的人骨吗?”
“也许是吧。”
“那——”
我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这里的湖水都已经完全消失了,却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骷髅。
宇文英看出我在找什么了,他说道:“就算真的有骷髅,也不会是在地面上。”
“不在地面上,难道,在地下?”
宇文英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又向周围看去,喃喃道:“我们需要先找到阵眼。”
说完,他几乎不管身后的人,又往前面走去,我迟疑了一下,叫道:“宇文先生,难道,你还要找到这个‘千钧阵’的阵眼吗?”
他回过头来,看见我一脸忧郁的站在原地,慢慢的走了回来。
走到我面前,他说道:“颜小姐不想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活人生祭的’千钧阵’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想知道吗?”
“……”
我迟疑着没有说话,目光看向前方那些如同墓碑一样木然处理的石柱,心里一时乱如麻,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我当然也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这里离武威已经很近了,我不想,不想离我的女儿那么近的时候,还不能见她一面。”
宇文英说道:“颜小姐觉得这里有危险?”
“活人生祭,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个地方很安全。”
“颜小姐不像是那种怪力乱神的人啊。”
“宇文先生想要找到这个‘千钧阵’的阵眼,找到了又如何?而且,你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吗?”
“我,可以保颜小姐周全。”
他说这句话,几乎已经有要强迫我跟他一起去寻阵眼的意思了。
我蹙眉,抬头看着他,说道:“为什么宇文先生这一次一定要拖我下水呢?”
他不答反问:“以颜小姐的心性,对这样的事情应该要弄一个水落石出才对,而且,你不止一次将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从未胆怯。为什么这一次,你一直在回避?”
“……”
他这句话,可以说非常的无礼。
毕竟,我跟他相识的时间不常,虽然经历过一些事,但对对方也不到非常了解的地步,他居然会对我说这些话!
可是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却无言以对。
宇文英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颜小姐,有的时候,你心中万般不解的疑难,也许答案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因为自己的轻视,就这么放弃了。”
“……”
“这件事,在下认为,颜小姐不该放弃的。”
说话间,太阳又一次落山了。
而且这一次,速度比之前更快,也许是因为我们身处在这个巨大的谷底,最后一缕阳光从谷口慢慢的消失之后,周围的光影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一阵风,从谷口吹过来。
这些木然矗立的石柱在风中巍然不动,真的就像一个个冰冷的墓碑,风声呜咽,似乎在倾诉着百年前这里发生的惨剧,在倾诉着地下累累白骨曾经遭受的冤屈。
我只觉得掌心都是冷汗。
看见我们两个人站在前面半天没有动静,素素和杜炎他们都有些不安,素素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大小姐,我们今晚——”
我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看着宇文英道:“你保证,可以护我周全吗?”
宇文英淡淡的笑道:“其实,颜大小姐的命格,贵不可言,不是在下护你周全,而是在下要靠着你,才能在这样的凶阵当中全身而退。”
“……”
“这是在下在此处等你数日的原因。”
虽然他这句话未必是好话,可是,却比他直接答应会护我周全,更让我放心了。
不过,他居然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这里等我。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道:“若这一次,我不走这里呢?”
“妙言公主就在武威,颜大小姐不论如何都一定会再回来的。就算,颜小姐真的不走这里,不是还有妙言公主吗?”
我心里一动:“你说,妙言?”
“公主殿下的命格,比颜大小姐还要贵重。”
“……”
“若颜小姐不过此处,在下也许真的就要去武威寻回妙言公主了。”
这人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母女是他的护身符一样。
我不想再纠缠在这件事上,便问道:“那,这个‘千钧阵’的阵眼到底在何处?”
“我还要找一会儿,”他说着,又看向我身后神情焦虑的素素和杜炎他们,然后说道:“颜大小姐让他们先在这个谷口安顿下来吧,找阵眼的事,就与他们无关了。”
我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
“连一个跟过来保护我们的人都不要吗?”
他说道:“颜小姐认为,你还需要谁来保护你?”
“……”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
杜炎和他的手下,的确是非常得力的护卫,但比起宇文英这样的高手来说,的确还是差了一些,如果已经有宇文英了,那就真的不需要其他的人再来保护我了。
我想了想,便回过头去,吩咐他们让原地安顿。
素素和杜炎当然是不放心的,两个人跟我拗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能听我的话,留在这个地方,我手里拿着一个火把,便着手里只托着一个罗盘的宇文英往那谷底走去,素素不断的在身后叮嘱着:“大小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我反手对她挥了挥,然后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走在这石柱林立的地方,真的就像走在迷宫里,尤其宇文英不断的看着罗盘,左拐右绕,有的时候走了大半天,却发现还是走回了原点。
我好几次都想提醒他,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好开口。
只能跟着他慢慢的走下去。
夜更深了,很快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我的手里只有一个火把,照在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石柱上,光影闪烁,每走一步,身边仿佛都有无数的黑影飞过去。好几次,我都被这样的错觉吓得毛骨悚然,脚软得几乎走不下去,还是宇文英腾出一只手来搀着我继续往前走。
呼吸和心跳,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渺小,又格外的清晰。
等到绕了半天,又绕回了刚刚的原点的时候,我的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但是抬头看着宇文英,他却似乎一点都没有焦躁的意思,反而点了点头,又跟着罗盘上的指向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想了一会儿,说道:“宇文先生。”
“嗯?”他头也不回的应我。
“宇文先生是不是一直就知道,这个湖底有这么一个阵?”
“……”他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也不回头,说道:“我并不是知道这里有个阵,但我知道,陇西军覆灭在这个地方,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所以这些年来,你每年都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真相?”
“为了不让真相湮没。”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其实感情也是如此,就连我自己,对爷爷,甚至对活在许多人口中的外公,感情都已经不那么深刻了,我自问也不是个凉薄的人,但人就是这样,见面才是情,一旦不再见面,再深的感情也会慢慢的变淡。
而宇文英,却一直在为这个百年前覆灭与此的陇西军做着他力所能及的事。
每一年,千里迢迢赶来祭奠。
甚至,一直等着“水落石出”的这一天。
若说他跟陇西军的人有什么来往,也许还情有可原,但实际上,在他出生之日,陇西军早已经覆灭,不过是在许多年前与他的先祖有过来往罢了。
他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我轻声说道:“倒是难为宇文先生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笑容中却是与他所作所为完全不同的冷淡,道:“并没有难为。”
说到这里,我便也不打扰他,只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在这一片石林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再回头,那个谷口已经看不见了,甚至都看不见素素他们点燃的篝火的火光了。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