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2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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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我今晚就搬过来,似乎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刚刚他才会让刘公公先行离开宋府,回宫里来处理这件事。
而让他临时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似乎就是刘公公来通报的那件事。
我站在院子里沉思了片刻,那几个小宫女怕我站在风口上着凉,急忙过来请我回屋,我便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我让跟着我们半天,已经累乏了的花竹云山下去休息了,还有两个小宫女在屋子里伺候我,我刚刚洗了脸,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梳理头发,就又听见外面好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了过去。我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身后那两个小宫女面面相觑,仿佛心知肚明般的,我便问道:“刚刚外面到底是什么声音?难道进贼了吗?”
其中一个小宫女立刻说道:“当然不是,颜小姐千万不要害怕。”
“那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小宫女将我头上的一支珠钗拆了下来,轻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玉华宫的那位,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在那边伺候的人,晚上都睡不好觉,经常半夜了还要去请御医过来。”
“哦……”
原来是韩若诗。
想来,后宫也没有别人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
算起来她现在的月份也不小了,孕妇在这个时候,原本就是性情非常急躁,很需要安慰的时候,可她前不久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丫鬟小莲被打死,人又被不冷不热的丢在玉华宫,皇后之位是不能再想了,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呢。
尤其是前一阵子,韩子桐听我的话还去那边“探望”她,只怕也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才会惹得她大发雷霆扔东西还骂人,之后裴元修就去重华宫安慰了韩子桐,这件事怕是对她又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我问道:“她经常这样吗?”
“已经好几天了。公子也去看过,让太医开了药,可她每天都是这样。”
难怪,我想起我之前都是住在寝宫里,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什么响动都惊不到我,今天第一天搬进景仁宫,就遇到这事了。
一个孕妇这么受煎熬,说起来也有点可怜。
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在我的心里闪过了一瞬间罢了,等到头发都拆下来,衣裳也换好,我便让她们都退下,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烛火,我慢慢的躺倒床上,盯着头顶那华丽精致的帷幔,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韩若诗……她的事情我并不关心,她生有人养,死有人送,不论死活,都不是我该去帮她考虑的了。
至于宋家的事。
章老太君的死……宋依依的守孝……宋宣扶灵离开……
这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的在脑海里闪过。
最后停在我眼前的,是裴元修听到刘公公的那句话,立刻要离开宋家的情形,虽然他是极力隐瞒,但这个时候,我也已经想明白了。
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进京,会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敖家的人!
☆、1848。第1847章 那些地方,会犯冲的
不知道来的是渤海王敖平,还是渤海王世子敖智。
但不管是谁来,来这里的目的肯定有两个,第一个,自然是因为后天就是裴元修的登基大典,他们必然要过来参加观礼;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敖嘉玉的死。
我不知道那天他们大婚之后,裴元修到底还做了什么安排,但堂堂渤海王女在新婚之夜惨死,他不可能一直隐瞒下来,毕竟,敖平和敖智对他来说都还有用,他也还要拉拢他们两,这件事,他应该是传给了他们,也一定是有一个掩盖了事实真相的说法的。
只是,对于敖嘉玉的死,敖家父子毕竟还是要当面过来询问对峙才对。
这就是裴元修今晚匆匆的将我从寝宫挪到景仁宫的原因。
敖嘉玉的死,在世人眼中都是一场意外,只有在我面前,他没有隐瞒告诉了我事实真相,这样一来,他当然就要避免我和敖家父子见面。
虽然我想,即使我去说,敖家父子也未必会相信我,裴元修当初告诉我真相,也许是一时冲动,但在这之后,他肯定已经想好了可以将一切敷衍过去的办法,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当然也想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只是我在想,到底他会想出什么办法。
或者说,他会给敖家父子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我隐隐的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又在脑海里成不了形,只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帷幔觉得一片茫然,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旁边忽的一下暗了下来,转头一看,是床边留下的那盏烛台,蜡烛已经燃尽烛火熄灭了,只剩下一缕轻烟映在窗纸上,悠悠荡荡的飘散开去。
我的神思也随之渺然,慢慢的陷入了沉睡当中。
就这样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又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一头冷汗,甚至连呼吸急促,胸口好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样连心跳丢变得困难了起来。
更让我不安的事,我的肚子,这个时候感到了一阵发沉。
我伸出冰冷的手,颤抖着抚向自己的肚子,生怕触碰到什么,又像是已经触碰到了什么,那是比最易碎的东西都更脆弱的,仿佛只一碰,就会彻底的崩溃。
我下意识的想要叫人进来陪着我,可理智却先一步阻止了自己,只咬着牙靠坐在床头,等待着自己的呼吸平顺,冷汗慢慢的收敛回去,仿佛一切都要恢复平静了,只有我的肚子,虽然不痛,却还是有点沉。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我对着外面道:“来人。”
天色没亮,但外面立刻就有人应声推门进来,是两个看起来很伶俐的小宫女,她们一进来就走到床边,小心的问道:“颜小姐有什么吩咐?”
“给我倒杯热水来。”
“是。”
其中一个转身去倒水,另一个将蜡烛放在了烛台上,然后撩开帷幔,一眼看到我靠坐在床上,顿时愣了一下,道:“颜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
“呃。”
“还有,你出了好多冷汗。”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拿出手帕轻轻的替我擦拭额头,我自己也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果然是一手冰冷沾湿的汗水,她问道:“颜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太医过来。”
“不必,我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我说着,另一个宫女已经倒了一杯热水走过来,奉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人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可他们两还是非常的担心:“颜小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是啊,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您一定要先告诉奴婢们。”
“公子吩咐了,颜小姐的安危都是交给我们的,若颜小姐有哪里不适,公子就要怪罪我们了。”
我看了她们一眼,看得出来,她们应该是在之前那场战争和屠杀之下幸存下来的,大概也是出了宫之后都无路可去,所以只能选择留在宫中,想来也是经过精挑细选才会放到景仁宫我的身边来伺候我,事无巨细,都那么尽心。
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连累到他们。
我便安慰他们道:“没什么的。我可能是——昨晚出宫了一趟,去宋家吊唁章老太君,有些劳累,也有些伤心,才会这样的。”
这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沉重不安的神情。
我说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看着我,小声的说道:“颜小姐身怀六甲,怎么能去灵堂那种地方呢?”
“是啊,”另一个抢过话头,说道:“那些地方,最是不能去的,会犯冲的。”
我听到他们的话,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肚子。
他们到底是小心谨慎,说道:“颜小姐,不如我们还是请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不用!”
我急忙摆手,见他们两还想坚持,还想劝我,便索性挑开话题:“对了,昨晚不是说,玉华宫那边请了太医过去吗?现在怎么样了?”
他俩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在景仁宫里服侍您的。”
想来,裴元修肯定是事先都跟他们打过招呼,他当然也很明白后宫里那些波谲诡异的明争暗斗,让这些宫女老实一点,少去参与外面的事情,大概也是将我隔绝在景仁宫高高的宫墙之内了。
我便也不再多问,只看了看外面:“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到辰时了。”
“哦,那我起来了。你们去拿热水来吧。”
“颜小姐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一会儿啊?”
“不了,我睡不着。”
他们听了只能作罢,一个下去传热水,一个服侍我起身穿衣,我喝了一点热水,又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人要舒服多了,只是当我起身的时候,还是隐隐的感觉到整个人都有点往下沉。
不论如何,都要把今天扛过去。
只是不知道,昨晚裴元修到底见的是敖智还是敖平,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让那个宫女给我穿好了衣裳,便问道:“公子现在在哪里?”
☆、1849。第1848章 快去叫太医!
“公子昨夜是在寝宫歇息的,好像有人进宫来见了他,不过也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今天一大早,公子才卯时就起了,去御书房那边了。”
“他一个人去的?”
“先是一个人,但后来,好像宫外又进了人来。”
“哦。那进宫来见他的,是个年轻人,还是个中年人?”
“是个年轻人,”这个小宫女回想起来,说道:“听人说,好像是渤海王世子。”
“哦……”
是敖智进京了。
想来,昨晚敖智进京,也进宫来见了裴元修,只是因为天色太晚,不可能留他一直在宫中谈事,所以敖智应该还是回驿馆去住了,至于今天一大早就到御书房见裴元修,肯定还是有些事要谈。
不是家族的利益,就是关于敖嘉玉的死。
我想,后者居多,毕竟,敖智也是非常疼爱自己的那个妹妹的。
在我看来,不管是作为渤海王女,还是作为他裴元修的女人,敖嘉玉的死都不可能就这么翻过去,之前他没有任何动作,当然也是因为敖家的人都离开了,可现在敖智如果问到了他面前,他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来。
只是不知道,裴元修,他要如何给敖智一个交代?
我起身没多久,厨房那边就准备好了早饭送来,当然也是琳琅满目的一桌小菜,可这个时候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肚子没有疼,但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让人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做一件事,我只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碗筷,那两个宫女还苦劝了几句,我才又喝了半碗汤。
然后,我便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已经辰时三刻,天该亮了一些了,可一走出去,却发现周围还是漆黑一片,只有抬起头来往东方望去,能隐隐看到天边有一点透亮的感觉。
看来,今天不是个好天气。
我刚迈出大门,外面立刻跑来一个小太监,小心的问我:“颜小姐要去哪儿?”
我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了?”
“公子吩咐了,颜小姐今天最好就待在景仁宫里,哪里都不要去。”
“怎么,要关着我?”
“不不不,奴婢等怎么敢?”他吓得急忙跪了下去,说道:“公子是吩咐,明天就是大日子了,颜小姐……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外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也是关心颜小姐啊。”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外面还紧闭的大门,道:“所以今天,我一步都不能迈出这里?也没有人能进来?”
“这,倒也不是。”那小太监殷勤的说道:“今日尚衣监那边为颜小姐准备的衣裳已经做好,怕是晚些时候就要送过来了。”
“哦……”
我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抬头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淡淡的说道:“虽然不让我出去,不过你们还是把大门打开吧,这么看着这里就跟一片坟地似得,不吉利。”
他一听,急忙点头称是,转身过去叫上人打开了大门。
我回到了房间里。
对景仁宫的这些房舍我一点都不陌生,过去曾经无数次的来过这里,尤其是照料念深的那段时间,几乎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家,可现在自己住进来,却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我连那些箱子柜子都不想去打开,坐了一会儿实在无事可做,幸好他们还给我把笔墨纸砚都送过来了,于是我便又坐到桌前开始写佛经。
写了一张又一张。
明明写得很顺利,不一会儿,手边已经堆起了一摞写好的佛经了,可我的心里却不住的心慌。
因为这个时候,我慢慢的想了起来。
昨晚,我梦见的是姚映雪。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想起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