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时光-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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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看不清昌隆帝的用意,也不敢乱猜,只安静地吃饭喝酒赏曲。
有使臣为了给昌隆帝助兴,特意从自己的国家带了乐师舞女来,在殿上给大家表演。
但是其他国家也是有备而来,唱歌的,跳舞的,耍杂技的,倒是给足了晋国的面子。
玳瑁国为了表达自家的谦逊,给昌隆帝送了一幅万里江山图,据说这幅画乃是玳瑁国最有名的画师所作,极有气势。
五皇子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出声道:“父皇,儿臣觉得,这幅画里还缺了点东西。”
“哦?”在这么多人面前,昌隆帝是不会落自家儿子面子的,尽管他对自家儿子的作画水平不抱希望,“你来说说看。”
“儿臣以为,我们大晋犹如旭日东升,并非午阳西移。”五皇子指着画上的烈阳,若是以肉眼来看,这是烈日当空的意境。但五皇子平日里喜欢作画,也喜欢赏画,一眼就分辨出,这幅万里江山图上的太阳,向西移了分毫。
“拿笔来。”五皇子自信满满道,“父皇,待儿臣把它改一改。”
“啥玩意儿?”英王忍不住道,“五弟,你认真的?”
这画让他一改,还能再看吗?
“父皇,五弟习画多年,儿臣相信他的眼光。”太子打断英王的话,对昌隆帝道,“改一改也好。”
玳瑁使臣满头大汗道:“尊敬的昌隆陛下,小臣等绝无他意,这幅画是想祝贵国烈日当空,灿烂光辉。昌隆陛下就如同这轮明日,照耀着天下生灵,为万民带来福祉。”
“多谢贵国的祝福,不过朕的这个儿子是个画痴,他认定的事,就连朕也拉不回来。”昌隆帝抬了抬手,“来人,给五皇子殿下取笔。”
“多谢父皇!”五皇子激动得脸颊发红,原来父皇与太子都信任他的画技,他这些年的努力是有收获的。
他取过太监呈上来的笔,在东方唰唰添上一轮朝阳,再把之前的烈阳改成一只看起来有些胖的仙鹤。
“好!”
就在众大臣盯着那只胖仙鹤发呆的时候,花应庭忽然鼓掌笑道:“旭日东升,仙鹤拜日,好兆头,好寓意。五皇子好巧的心思,这不仅寓意着咱们大晋百姓能过上蒸蒸日上的好日子,还寓意陛下您能长寿安康,福气满满!”
“不止如此,这只仙鹤体态丰盈,气度不凡,分明不是一般的仙鹤。”花琉璃真挚道,“五皇子这几笔,堪称画龙点睛,玄妙至极。”
大晋的文臣们沉默了片刻,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花将军说得是。”
“微臣与福寿郡主所见略同。”
他们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玳瑁国坐得比较远,不知道这幅万里江山图被改成了什么样子,不然能当场气吐血。
其他国家的使臣想得就要多一些,玳瑁国送给晋国的万里江山图,竟然把太阳的位置画偏了,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晋国竟然当着玳瑁国的面,直接把画给改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对玳瑁此举不满?
他们偷偷看面色煞白的玳瑁文臣们,都被吓成这样了,不像是故意干的这种事吧?
难道是有人坑他们,所以在画上动了手脚。
见花琉璃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子是又好气又好笑,让太监把五皇子改好的画收起来,刚随口夸了五皇子两句,就见这个弟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孺慕。
他给姬宴丘做了十七年的三哥,还是第一次发现姬宴丘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这眼神太闪,闪得太子不再夸他两句,就觉得良心过不去。
“五弟画技是越来越纯熟了,进步很大,以后……继续努力。”这句话说完,太子就看到,五皇子的眼神更亮了,对他的孺慕之情也更浓了。
太子:“……”
昌隆帝欣慰地看着这一幕,订了亲就是不一样,太子成熟多了,都知道哄最小的弟弟开心了。
英王默默捂脸,完了,宫里又多了一个睁眼瞎。
“多谢太子三哥鼓励,臣弟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五皇子整个人已经被快乐包围,他朝太子深深一揖:“臣弟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练习画技,等你与嫂子成亲,臣弟给你们画一幅百子千孙图。”
太子:“???”
不、不了吧……
就没这个必要吧……
“那就多谢五弟了。”太子默默想,只要不把五弟的画挂出来,他还是能够忍受的。
“这是臣弟应该做的,请太子三哥不要这么客气。”别说百子千孙图,现在就算让他回去给太子三哥画一百棵石榴树,他也能美滋滋答应下来。
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太子三哥不喜欢他呢?
太子三哥分明是个很好的哥哥嘛。
太子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些兄弟挺蠢的,所以五皇子从小就恭称他为太子,他也从未觉得哪里不好。
今天老五忽然改了称呼,唤他为“太子三哥”,反倒觉得有些别扭。
他扭头去看花琉璃,花琉璃注意到他的视线,把大拇指偷偷从袖子里伸出来,朝太子弯了弯。
殿下,你今天做得很棒哦。
太子顿时轻笑出声,再看满脸喜色的五皇子,对他矜持地笑了笑。
罢了,既然琉璃喜欢,就由着这个蠢弟弟高兴吧。
下面的文臣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疑惑。
不都说太子跟几个兄弟关系不太好,对两个弟弟态度也冷淡吗?
今天瞧着这一幕,太子与五皇子的感情很好嘛。众目睽睽之下,都睁着眼夸五皇子的画技好了,还不算好哥哥?
至于四皇子……
那是个天生不爱说话的性子,谁跟他站一块,都像是关系不好。
更重要的一点,太子竟然敢答应让五皇子给他画百子千孙图,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感情好,分明是兄弟情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五皇子:太子是最好的三哥!
太子:你们高兴就好……
第92章 手给我
各国的礼都送得差不多以后; 使臣们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金珀国使臣团,这个时不时跑去挑衅晋国; 最后被打得哭爹喊娘的霸道国; 会给晋国送什么贺礼?
金珀知道其他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他们很生气; 他们很愤怒; 但他们……只能任由他们看笑话。
作为战败国,他们又不能像玳瑁国那样; 送什么能看不能吃的画。明知道这场百国宴,是昌隆帝在显摆打赢了他们; 他们还要笑着把脸伸过去让人家打。
等金珀把长长的礼单名字念出来; 其他国家的使臣都沉默了。看来金珀这次是真的被打怕了; 竟然赔了这么多的东西。
“尊敬的昌隆帝陛下,下臣等是带着我国陛下诚意而来的。”金珀使臣道,“只是鄙国二皇子已经在贵国做客许久; 还请陛下送归鄙国二皇子殿下。鄙国大皇子一向崇尚贵国的文化,鄙国愿意送大皇子前来贵国学习。”
众人大惊; 金珀竟是要拿皇长子换皇二子回去?看来大皇子在金珀国确实没什么地位,亲爹都把他当做交换的物件儿。
“贵国大皇子有心到我大晋学习,朕自然很是欢迎。”昌隆帝平静地点了点头。
金珀使臣们面上一喜; 看来昌隆帝愿意放归二皇子殿下了。
“诸位来使有几句话说错了。”太子面无表情道,“阿瓦皇子不是在我大晋做客,而是我大晋的俘虏。他带兵屠杀我国无辜百姓,手染鲜血无数; 大晋没有这样的客人。”
“太子殿下,鄙国愿以五城换回二皇子殿下。”
“五城?”太子站起身,他长身玉立,神情高傲地看着台阶下的金珀使臣,气势逼人,“我大晋有善战之将,有百万雄师。别说五城,即使是取下你金珀十城、二十城又有何难?”
“我们不愿再战,只因我们乃仁义之师,不想天下生灵涂炭,也不想让你们金珀平民百姓遭受苦难,流离失所。”太子一步步缓缓走下台阶,语气毫不留情,“但是阿瓦乃是伤害我大晋百姓的罪人,若是把这个罪人放归于金珀,我们姬家又该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太子所言甚是有理。” 昌隆帝把目光投向其他几个儿子跟朝臣,“你们说说看,此事该如何?”
“父皇,儿臣以为,太子三哥说的话句句在理。”五皇子第一个站出来,“阿瓦皇子在我们大晋犯下累累恶行,不该放他回金珀。”
“儿臣附议。”宁王起身行礼,“葫州百姓的怨魂未散,阿瓦岂能归?”
英王看了眼大出风头的太子,冷哼了一声,起身道:“儿臣……与太子意见相同。”
“老四,你以为呢?”昌隆帝看向没有说话的四儿子。
四皇子站起身,板着脸行礼:“儿臣附议。”
见四儿子说完这一句,就不想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昌隆帝也不想多问,扭头把目光投向朝臣。
此时就算有意见与太子相左的朝臣,也不敢在这种场合提出反对的话。
太子刚才一席话,就差没明着说,谁若是放阿瓦回去,谁就是天下百姓的罪人。在座诸人,谁愿意担这个恶名?
有收了金珀贿赂的官员,更是连头也不敢抬,一声不吭。
“臣附议。”第一个站出来的臣子不是太子未来岳父,而是杜太师的儿子。杜大人起身拱手道,“臣以为,俘虏阿瓦,绝不能放。”
众朝臣心中暗自惊讶,杜太师一家不是向来对太子十分苛刻,尤其是杜太师,隔三差五就要挑点太子的毛病,怎么今天反而是杜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太子?
在这个场合上,杜家站出来表态,意义可不是这么简单。杜家几乎在昭告所有人,他们支持的是太子。
就连花家,态度都没这么积极呢。
看来是杜太师病重,杜家独木难支,想靠上太子这艘大船了。
有了杜家领头,又有不少朝臣陆陆续续站出来,表示赞同太子的建议。
玳瑁公主不懂政治,但她隐隐觉得,晋国当着金珀使臣的面,来商议金珀皇子的去留,好像别有用意。
“三皇兄,”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这几天在皇家学院的经历,给了她勇气,“晋国为何故意在金珀使臣面前商议此事?”
贺远亭惊讶地看了眼玳瑁公主,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何时有了这样的胆子与好奇心?
“你可知,阿瓦当初带领士兵偷袭葫州,杀了多少平民百姓?”
“多少?”
“一万有余。”
“全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玳瑁公主惊讶道,“难道他们连女人幼儿都没放过?”
“他们若是放过了,以晋国皇帝的脾性,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故意给金珀难堪。”贺远亭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晋国土地肥沃,百姓坚忍不拔。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既宽容又记仇。”
“五十年前,晋国大旱,青石国无偿赠送了晋国粮食。二十年前,青石国内乱,晋国助青石平乱,赠予他们农具、工匠艺人,这些年来,你可听过晋国与青石国为难?”
玳瑁公主小幅度摇头。
“这片土地上的人,记恩,也记仇。”贺远亭轻轻摩挲着酒杯,“我们玳瑁与晋国近百年来,也发生过不少次小摩擦,甚至因为观念不同,常有口角之争。如今金珀已败,谁知下一个割城让地的国家,会不会是我们?”
玳瑁公主摇头:“可是晋国太子殿下方才不是说,不忍见百姓流离失所吗?”
“身居高位者之言,如何可信?”贺远亭看着虽胆怯却有几分美貌的妹妹,“你若是能嫁给昌隆帝或是太子,诞下皇子,也许可保我玳瑁未来三十年安宁。”
“皇兄?”玳瑁公主惊讶地望向这个向来温和的皇兄,“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能更改一国之主的想法?”
“罢了,你若是不愿,我也不想逼你。”贺远亭垂下眼睑,“你放心,若是那些文臣对你有意见,我会替你压下去的。”
玳瑁公主听着这些话,胸口有些发闷,她觉得皇兄话里似有不对的地方,可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花爱卿。”昌隆帝看向花应庭,“你意下如何?”
“陛下,末将乃是粗人,说不出什么高深的道理。”花应庭看着金珀使臣们,“末将只是觉得,若是放阿瓦归金珀,葫州冤死的百姓不能瞑目,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儿郎,亦无法瞑目。”
满殿皆静。
就连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文臣,都安静了下来。
众所周知,花家世代镇守晋国边疆,他家死于战场的将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花家军历经千辛万苦把阿瓦活捉回京,若是把他就这么放了,让那些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的儿郎怎么想?
“朕以为,太子与众朝臣所言皆有道理。”昌隆帝语气温和地对金珀使臣道,“此事贵国日后不必再提,至于贵国那位向往大晋文化的大皇子,你们要早些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