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时光-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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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好看到大,引无数女人疯狂,哪里丑了?他差点没绷住形象,冲上去跟随侍理论,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大理寺的人动作更快,几下便把他扣押了下来。
“今天这里怎么如此冷清?”
门外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乐坊不是巳时就开门?”
“姑娘,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怎么有衙差守在外面。”
太子对随侍道:“把外面的姑娘带进来。”
“是。”随侍垂首走了出去,很快带着一对主仆进来。云海看了眼来人,这是昨夜率先离开的姚姑娘。
姚姑娘却没有看他,她老老实实走到太子面前,福了福身:“公子安。”
“昨夜你们跟琉璃就是让此人弹的琴?”太子神情淡淡,伸手指了指云寒。
姚姑娘老老实实点头。
“琉璃很欣赏他?”太子眉头轻皱,很快又放了下去。
“应该挺欣赏的吧。”姚姑娘见太子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立马改口道,“其、其实也不是那么欣赏,我们只是听了曲,其他什么都没干。”
她本想趁着花琉璃不在,把这个琴师先买下来,气一气花琉璃,没想到刚上门就遇到大理寺跟太子在,吓得不敢再乱说话。
难道这个琴师犯了大案?
不然太子也在这,还让随侍提前跟她说,不能泄露太子的身份?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外面外面女子的声音,心中顿时大喜,花琉璃送上门来了。她偷偷瞥了眼大理寺与衙门的人,要死一起死,都是逛过乐坊的人,凭什么就她被太子还有大理寺逮了现场?
“我觉得乐坊有些不对劲。”花琉璃刚踏进乐坊大门,就察觉到这里气氛不对,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是乐坊,更像是书坊。
被花琉璃强拉出来的嘉敏看了看四周:“哪里不对?”
花琉璃瞥了一眼嘉敏,转身就走。
“二位郡主,请留步。”
花琉璃还没跨出大门,就被叫住了,她扭头看了眼追出来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太子身边的随侍太监?
“郡主,殿下与大理寺少卿裴大人正在里面办案,两位郡主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看看热闹吧。”
“殿下与裴少卿办案,我们去瞧热闹是不是不太好?”花琉璃婉拒,“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了。”
“无碍,殿下也是以普通公子身份协助裴大人查案,两位郡主进去后,称殿下为公子便是。”随侍太监笑着把两人邀进了大堂。
花琉璃心情有些复杂,人生第一次尝试着挑美人,第二天就要被大理寺的人围观,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放开身心赏美人?
嘉敏咬牙在花琉璃耳边道:“如果不是你大清早地把我从家里叫出来,我们俩也不用在这里丢人。”
“要不是你昨天晚上跟我抢人,我也不会特意带上你一块。”花琉璃小声回呛,“我跟你有福同享还错了?”
“呸,这分明就是有难同当。”嘉敏翻了个白眼。
“二位郡主,请进。”随侍太监回头见嘉敏郡主朝福寿郡主白眼,福寿郡主也不动怒,反而朝嘉敏郡主温柔一笑,开口提醒:“请。”
“嘉敏姐姐,你先请。”花琉璃侧了侧身,示意嘉敏先走。
“妹妹体弱,我扶着你。”嘉敏伸手扶住花琉璃手臂,在她耳边道。“请。”
大理寺与衙门的人,见两位盛装打扮的贵女相携而来,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其容颜。
两人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裴济怀身边的太子。应该说,只要有太子在场,总会让人下意识注意到他。
好看的人,仿佛会自动发光,其他人都会变得黯淡失色。
“公子安。”花琉璃与嘉敏齐齐撒开手,给太子行了礼。
太子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下说话。”
“郡主,我听说你很欣赏坊里的一位琴师?”花琉璃刚落座,太子就把话问出了口。
虽然在场有两个郡主,但太子殿下的眼里,只有一位郡主的存在。
“哪位琴师?”花琉璃抬头看向四周,才注意到被大理寺押住双臂的琴师,她随意看了一眼后,就把目光投向太子:“他犯了什么事?”
“他的小厮女扮男装,户籍作假,我们怀疑他是前几次大案的同伙。”裴济怀担心花琉璃怪他们把琴师带走,所以把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
“郡主,在下并不是什么歹徒的同伙,求郡主帮在下伸冤。”云寒抬头,露出他好看的双目与鼻梁,眼神忧郁又无助,“贵客,云寒只是无依无靠的琴师,请郡主明察。”
太子美色当前,花琉璃哪里还能注意到云寒的美男计,她拿出手帕掩在嘴角轻咳道:“裴大人是大理寺最擅查案的官员,有他在,是非黑白自会查清楚,你不用担心。”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云寒失魂落魄地垂下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我还以为,郡主是不同的……”
太子扭头看花琉璃,花琉璃赶紧摇头,她什么都没对这个琴师做过。
“裴大人,这里交给你。”太子站起身,对花琉璃道,“郡主,跟我回去。”
“好呀。”花琉璃起身跟上。
嘉敏:“……”
所以她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为了证明老姬家的人有多偏心,她这个表妹在太子心中有多么的没存在感吗?
“郡主……”云寒幽幽地看着嘉敏,仿佛她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可惜满脑子都在骂老姬家偏心的嘉敏,完全没有看到云寒的眼神,直到云寒被拖下去,才一脸麻木地站起身:“不打扰你们查案,我也回去了。”
俗话说,一表三千里嘛,她能够理解,能够接受。
可为什么偏偏都对花琉璃好?!
他们知道花琉璃柔弱的皮囊下,藏着什么吗?!一个个都心盲眼瞎的。
“幸好那个琴师没有伤害到你。”太子对骑在马背上缓缓前行的花琉璃道,“万一他趁着靠近的机会行刺你,你会有多危险?”
“多谢殿下提醒,臣女下次一定小心。”花琉璃回身看了眼金玲苑的方向,眼神清亮。
“还有下次?” 太子皱眉。
“怎、怎么了?”花琉璃察觉到太子好像不太高兴。
“外面的人来意不明,郡主身份尊贵,别让宵小有机可乘。”太子顿了顿,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郡主若喜欢听琴赏曲,宫中养着不少乐师舞女,孤可以带你去看。”
“宫里的乐师身份不同,臣女怎么好下手……”
“你说什么?”太子扭头看向花琉璃,神情平静得有些可怕。
花琉璃怔怔地看着有些陌生的太子,莫名觉得心虚。她撇开头,不与太子的视线对视:“臣女体弱,本就不宜成亲,也不想嫁到别家祸害其他正经公子。不如养三两个面首,找些乐子,了却残生。”
“郡主是觉得自己不宜成亲,还是不想与他人成亲?”太子追问。
“世上儿郎谁不想娶如花美眷,世上女子谁不想嫁如意郎君。”花琉璃微微垂下眼睑,换了下握缰的手:“只是臣女身体不允许,不想连累别人罢了。”
“若是世间有人不嫌弃郡主的身体,郡主可嫁?”
花琉璃笑出声,不解地看着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难道是太子喜欢的那名女子,因为体弱早早便去了,所以太子才忽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想明白这一点,花琉璃道:“殿下,臣女若是喜欢上一个人,明知道会给他带来痛苦,宁可他忘记我、恨我,也不想连累他。”
才怪!
她若是那个体弱的姑娘,才不会顾忌那么多,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会让太子明白自己的心意。至少让自己临死前,没有半点遗憾。
像她这种暴脾气又记仇的人,没喜欢的人是好事。谁要是被她喜欢上,是那人一生的悲哀。
“孤明白了。”太子笑了笑,“琉璃,你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孤。”
“殿下要帮臣女把他抢到手?”花琉璃问。
太子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种事怎么能让殿下来做。”花琉璃以为太子默认了自己的话,连忙道,“强抢民男这种事不好,臣女倒是无所谓,不能坏了殿下的名声。”
“若是能让琉璃高兴的话,也不是做不得。”太子轻叹一声,“左右孤的名声,也不是太好。”
“那些全都是其他人胡说八道。”花琉璃想到那些诋毁太子的流言,为太子感到不平,“殿下分明是才貌双全的好太子。”
太子闻言,转头盯着花琉璃轻轻一笑。
被太子这个好看的笑容迷住,花琉璃心里有些遗憾,他如果不是太子该多好?
如果不是太子,她即使砸出去千金万银,也要把这种绝色领到别庄好好养起来,让他做自己最宠爱的面首。
可惜,可惜。
在大理寺与京兆尹的严厉打击下,短短三日内,京城的风貌就有了极大的改变。花街柳巷中,再也没有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临街揽客,乐坊的酒价也有了大幅度降低。然而价格虽然低了,敢去这些地方花钱的人却少了。
有刚进京的外来者还在心中感慨,京城里的百姓就是不一样,知道近来在春闱期间,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消费场所都安静起来。甚至连小偷都看不到,就算不小心掉了银子在地上,也会有人捡起来交还给主人。
一位外国商人还特意写了一篇游记,他的游记里,把大晋是一个繁荣、优雅、美丽、路不拾遗的美好国家。
昌隆帝发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最近两天有些不对劲,有时候翻着一本无比枯燥的奏折都能发呆。
在春闱即将结束的那天,昌隆帝忍不住问太子:“元溯,近两日你为何频频失神?”
“父皇,儿臣只是突然发现,儿臣也许是个禽兽。”太子抬头看着昌隆帝,厚着脸皮道,“这事您要帮帮儿臣。”
昌隆帝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你在外面强抢民女了?!”
第38章 好哥哥
“父皇; 儿臣在您心中,是这样的人?”太子看着昌隆帝; 神情有些受伤。
“朕一时口误; 吾儿文武双全,容貌无双; 哪需做强抢民女这等不法之事。”昌隆为自己的胡乱揣测感到羞愧; “对了,前些日子朕得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儿; 等会让赵三财送到东宫去。”
许诺了一堆好处,昌隆帝见太子面色变好; 好奇心占了上风:“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朕找她父母提亲去。”
太子没说话。
“是东街的杜家、姚家; 还是南街的田家、陈家?”昌隆帝皱眉,“总不能是你的那几个表妹?”
“都不是。”太子摇头,“儿臣尚不知她的心意; 此事以后再说。”
“你要真喜欢人家,就该早点告诉父皇; 父皇可以帮着你先下手为强。”吃什么都行,不能让自己儿子吃亏。
“若是您帮儿臣去说媒,不管她愿不愿意; 都不能开口拒绝。以她的性格,就算原本对我有几分好感,也会变成抱怨,最后也不知道是良缘还是孽缘。”太子郑重地对昌隆帝道; “她的身份并无不妥之处,儿臣现在是既不想强迫她,又不想让她被其他男人抢走。”
昌隆帝心中安静,元溯向来是随性而为,不愿受委屈的性格,如今却想得如此深远,看来对那名女子是动了真心。
爱则为之计深。
唯一让他不解的地方就是,元溯为何说自己是禽兽?昌隆帝思来想去,脑子里涌出无数个念头。
对方是有夫之妇?这种事可做不得,即使是太子,也要打断腿。
对方年龄比他大?女大三,抱金砖,再大点,就当多抱了几块砖,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谈不上禽兽不禽兽的?
难道……
昌隆帝神情一凛,难道那小姑娘的年龄还比较小?
想到这,昌隆帝神情凝重地看着太子,语重心长道:“元溯,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身份高贵还是低贱,有些事不能做,手更是不能伸,你可明白?”
太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昌隆帝:“父皇,您且放心,儿臣省得。”
见太子说得斩钉截铁,昌隆帝稍微放下心来。即便是做皇帝的,又当爹又当妈,也是不容易的。
待百国宴结束以后,他应该召内臣们商议,朝廷是否该给无依无靠的单亲家庭,进行一个加恩。
这样既能缓解大人的压力,又能减少遗弃幼儿、违法私卖儿童事件的发生。只是设想再好,都有可能存在漏洞,甚至带来更加麻烦的事情。
所以每一项政令出去,他跟内臣们,都要设想无数次,才敢颁发。
做皇帝不容易,还是做昏君比较轻松。昌隆帝扭头看了眼太子,继承人太懒,他这个做老子的,也不知道熬多久才能放下肩上的担子。
太子抬头看了眼昌隆帝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道:“父皇,都说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