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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权奸投喂指南-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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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一心一意供他读书科考。书生中了状元,抛弃糟糠妻,欲娶丞相千金。狐狸精千里寻夫,最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换得书生回头,团圆美满。
  陆听溪轻嗤一声。
  恰逢谢思言回来,她将书撂到床畔的小几上:“你书房里怎会有这等书?这故事一点也不好,我若是那狐狸,我就断了那书生的子孙根,让他做太监去!这种男人要不得,狐狸自己多加修行,飞升成仙过逍遥日子难道不好?这书名也不好,我若是正经挑书看,才不会选这本。”
  谢思言瞄了眼封皮,但见上头写着“异闻志”三字。
  “那你觉着改个什么书名好?”
  陆听溪托腮:“嗯……风流书生俏狐狸?”
  谢思言沉默。
  “负心相公回头记?我的相公太花心?薄幸书生的痴心娘子?……”
  “我觉着你闲来无事可以开个书斋打发时光,专卖这些志情言爱的话本传奇,书名都由你来取,说不得是条生财之道。”
  陆听溪撇嘴:“才不呢,这些话本都没甚意趣,里头的书生个顶个落魄不得志,最后都是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这帮文人也是怪,写的书生要么不中,要中就是状元,连个榜眼和探花都没有。”
  “所以我这个榜眼是做不了那薄幸书生了,”谢思言目光一转,“今年南方各地灾害频仍,有些灾民被人煽动闹事,当地属官压不住了才报上来。我得去南方看一眼,后日就动身。”
  陆听溪点头,又问他何时回。
  谢思言近前道:“这说不好。不过,你多想我几回,说不得我就能早些回。”
  陆听溪撇嘴:“你不回我还清静得很,横竖还有那对大耗子陪我。”
  隔日,陆听溪本要去送谢思言出城,但她来了癸水,便只将他送出了府。
  她虽不痛经,但每逢来癸水都有紧坠感,身上总不大爽利,折回鹭起居喝了两盏红糖姜水,方才舒爽些。
  正要命人取账册来,步子忽顿。
  南方?闹事?
  蓦地一个激灵。
  她早先在阜城驿站里做的那个梦,最后不就是说谢思言南下平乱,在归京途中身死吗?天长日久,她想了一回才想起梦中平乱的地方是广西。
  她忙去寻谢宗临,问他谢思言此行是要去往何处。
  谢宗临似觉她不知所谓,但还是答了:“广西。那边民情复杂,又多山,要不也不必他亲自出马……”
  陆听溪浑身一震,拔腿就跑。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谢宗临见状微怔,如坠五里迷雾。
  陆听溪命人备下马车; 一径出了城。
  估算着时辰; 谢思言应当尚未走远。她依稀记得谢思言跟她说他要走东南那条路; 一路不住催促车夫往东南疾驰。
  她走的是官道,官道是为方便官家往来各地办事修筑的,寻常人走不得; 但她顶着马车上的魏国公府徽记,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拦。
  到了大兴地界上也没瞧见谢思言; 她心急如焚; 仍旧往东南行去。将至弘仁桥时; 终于瞧见在驿站门外跟驿丞说话的杨顺,忙命车夫停下。
  杨顺听得动静; 扭头瞧见陆听溪,一惊:“少夫人怎来了?”
  “世子呢?”
  杨顺道:“世子急着赶路; 已往前行路了。小的是回来找那驿丞说几句话的。”他见陆听溪问明了谢思言的去向; 满面焦灼; 忙问她可是出了何事。
  陆听溪道:“有急事。”一顿; 看向杨顺,“前头的路我不熟,你来带路。”
  一行人重新上路。然而一直追到安次也没瞧见谢思言的踪迹,杨顺问了安次的驿丞; 驿丞说并未瞧见谢阁老。
  陆听溪拿出京畿舆图看了半日; 问杨顺可确定谢思言走了这条道。杨顺此刻也有些心下不安:“确是这条没错。”他原本并没当回事; 只以为陆听溪是要追来跟世子说什么体己话,他听说女人有时十分难缠,心血来潮追出二里地去也不足为怪。
  但如今瞧见陆听溪的诸般反应,他觉得事情怕不简单。
  陆听溪道:“你不是回来跟驿丞交代事情的吗?难道转个头的工夫他就改道了?”
  杨顺叹道:“小人也不知。”
  正一筹莫展,杨顺忽道:“世子是打算让小人留下来照应着京中这边的,临行前跟小人说,若是遇到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就去丰台给他飞鸽传书。”丰台那边有世子爷的产业,那边养了一批专作传书之用的信鸽。
  丰台在大兴附近,这基本相当于原路返回了。
  陆听溪对着舆图蹙眉:“那去到丰台,给他传了信,多久能收到回信?又要花多久追上他?”
  杨顺苦笑:“小人也不知,但好歹是个法子。”
  陆听溪只好点头。
  动身往丰台折返时,已是下午。好在夏日昼长,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黑透之前赶到了丰台。杨顺给谢思言传了信后,又赶忙转去照看陆听溪。陆听溪路上面色就发白,他吓了一跳,可陆听溪说没甚大碍,喝点红糖姜水就好了。
  他到得大厅时,陆听溪正将个汤婆子按在小腹上捂着,容色较之方才好看了些。杨顺忙叫来庄头,悄声问:“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要不你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庄头面色古怪地看他一眼,语气仍是恭敬:“您多虑了,世子夫人无恙。”杨顺可是世子爷的贴身长随,他开罪不起。
  杨顺立等急眼:“你怕还不知咱们这位世子夫人多得世子爷宠爱,若夫人有个好歹,瞧世子爷不摘了你的脑袋!”
  庄头踟蹰片刻,终是道:“大人许是不知,有些妇人来了月信,就是这般。这算轻的,有些还会疼得满床打滚。世子夫人这般,喝些红糖姜水就好了。若大人实在不放心,请个大夫来瞧瞧倒也无妨。”
  杨顺一怔,干咳一声。
  他这光棍还真是不懂这些。不过为策万全,他还是让庄头请了个大夫来给陆听溪诊了脉,确定的确无虞,这才安心。
  陆听溪等到半夜也没等到谢思言的回信,在罗汉床上靠坐了半日,腰背更酸,只好慢慢躺下。不知是否因着受到心绪的影响,她此番来癸水比往常都要难受,方才心焦之极时,还一阵阵抽疼。适才喝了些红糖姜水,才终于缓过来些。
  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只要阖上眼睛,就能看到那晚在阜城驿站里做的那个梦的情景。白日间在家时尚不明晰,如今倒是越发记起来了。那满眼的血色,刺得她心惊。
  心里揣着心事,兼且来着癸水,她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翌日一早,她就去杨顺那里打探消息。
  杨顺说丰台这边的人一时半刻也联络不上世子,如今只能先等着。陆听溪又问可去跟国公府那边报过信了。她昨日一夜未归,自然得有个交代。
  杨顺点头:“少夫人放心。”
  陆听溪不能在外濡滞太久,又在丰台等了两日,一面担忧着谢思言那头,一面又想到再在此待下去,国公府那边怕要派人来接她回去,一时倒两难。
  第三日的黄昏时分,陆听溪伏案抄经时,谢老太太身边的郭妈妈来了。陆听溪翻了翻已抄好的一卷经文,轻叹。她闲着也是闲着,想起从前总在宫中帮太后抄经回向功德,就命人取来文房,也帮谢思言抄经祈福。
  郭妈妈问起她不回府的缘由,她觉得老太太这边大抵不太好糊弄,正忖量着如何回应,就见杨顺欢欢喜喜进来:“夫人,世子回了!”
  谢思言大踏步进来,让厅内闲杂人等先出去。
  待只剩他与陆听溪二人,他叹着气道:“什么事这样火急火燎地寻我?那日出门前不是把要说的话都说全乎了?”
  兴许是来着癸水性子格外暴躁,陆听溪当即不豫:“你是嫌我麻烦吗?若非有急如星火的事,你觉着我会这般来来回回地折腾?我身上还不爽利呢,我在家窝着喂喂兔子摸摸耗子不好吗?”
  谢思言觉她有些不讲理,又看她脸色不大好,算算日子,知她说的身上不爽利指的是来了癸水,上前包覆了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问她如今小腹可还难受。
  他自来火力旺盛,掌心滚烫的热度将她微凉的双手牢牢包裹,倒令她觉着烫贴不少。又见他额际满是热汗,揣度着他是得了信后着急忙慌赶回来的。
  陆听溪缓了口气,与他说起了正事。她跟他大致讲了自己的那个梦,末了道:“虽说眼下的状况跟梦中的不太相符,但你还是不去更稳妥。朝中文臣武将那么多,又不是一定要你去的。”
  谢思言眸中漾起一抹柔色,似还带了些漪涟似的浅笑:“这般关心我?放心,无事的。”
  陆听溪才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万一呢?性命攸关的事,可不是好玩的!”
  谢思言见她不依不饶,踟蹰少顷,按她坐下:“其实我这趟并非真的要去广西。”
  陆听溪一怔:“什么?”
  “说来话长,我原本确是要去广西的,但后来行程有变。”
  “杨顺在弘仁桥附近留下来跟驿丞交涉,让驿丞回头跟人说我是往正南去了,不要暴露我的行踪。我离开弘仁桥后,依着原计划本是要去安次,但后头半道上往北面折行了,因为我忽然收到消息,要去香河见个人。我本打算稍后再差人知会杨顺,没想到你赶了过来。”
  “这么几番下来,我倒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京城附近。我不能在丰台这边久留,一旦被人发觉,我前面的筹划就白费了。”
  谢思言解释罢这一长串,见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不语,习惯性将人拉到跟前,想如往常那般搂过来亲热,却被小姑娘一把甩开。
  “既是不能久留,那你快些走吧,别耽搁工夫。你既不去广西,那想来也死不了。”陆听溪不再看他,坐下来收拾自己方才抄写的经文。
  谢思言立了须臾,想从背后抱了人哄几句,但陆听溪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在他手臂伸来之前起身躲开。
  陆听溪抱了经文,直直看去:“这盛夏炎暑,我一路从国公府追到城外,又从大兴追到安次,最后从安次原路折返,来了丰台。来丰台的头一晚,我忍着月信的不适,等你的消息,久候不见,躺到床上又辗转难眠。我在丰台等了两三日,终于等着你的人,你回来跟我说,你根本不是去广西?合着我这两三日全是自讨苦吃?你可千万别因着我这多余的举动耽搁了你的行程,快去办你的正事吧!”
  谢思言拦住她的去路:“可我出门前并没跟你说我的详明去处,并不算骗了你。你应当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我要去广西的吧?我此番筹划机密,父亲那边也是不知的。至若你,我是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你看,我光是跟你解释我这几日的去向都费了许多唇舌,这桩事极是复杂,我与你说了你怕还不爱听。”
  “我早说了,小姑娘家的,吃喝玩乐、攀比打扮才是正经。你若是手上银子不够使,我回头将我名下的产业全交于你,你想怎么花怎么花,出去采买也不必看价钱,喜欢就拿,爱拿多少拿多少。不知买什么就拣最贵的拿,不必帮我省,你花得越多我越高兴。朝堂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又何必操心。”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是吗?你去漷县那回,我就操了回闲心,以为你被困在良乡回不来,几经周折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发觉被骗,也不过发发牢骚,并没深究。后头我知道你去漷县也算是为着我家的事,更觉自己没有立场指责你什么,也就没再提起。”
  “可这回又来一出,我倒不知往后还有多少回等着我。你若下辈子投生成个女人,不如试试来着癸水又要在暑热天里往返奔波,还要为自己丈夫的安危时刻担忧的滋味。”陆听溪一双盈盈杏眼瞪得溜圆。
  谢思言吁口气:“我那回是骗了你不假,可我这回总没骗你吧?我只跟你说我要去南方,并没提广西的事。”再度伸手来拉她。
  陆听溪呵了声:“你是没骗我,可你瞒了我,你当时但凡稍微跟我透个底,我也不至如此。我跟个傻子似地折腾了两三日,心里不快,不成吗?你快些走吧,你不是不能在丰台久留吗?误了你的大事就不好了。”言罢抽身离去,留谢思言一人在原地空望。
  谢思言在空荡荡的厅内原地踱了几步。
  他自小到大都横得很,从不怕得罪谁,也从来没怕过谁,但那是对旁人,陆听溪是个例外。大抵是因着他太过在意她,每回跟她生出龃龉,哪怕只是极其寻常的闹别扭,只要她对他爱答不理,他都会浑身不自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丢了魂似的,非得跟她和好了,两人复归和美,他才觉自己重又活过来了。
  他怕是没救了。
  看她方才离开时那架势,这回恐是不好哄的。
  他确实不能在丰台久留。在厅内坐了一盏茶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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