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逃生记 作者:暖荷(晋江金牌编辑推荐vip2013.02.28完结,情有独钟)-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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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差事
手上的布子尚湿着,拿在手中,迎着这四月的凉风,冻得人手生疼。
身后的门响起,鸳儿忙转过身子,微微垂手,待那容嬷嬷离了小院后,才再转回身子,一下下抹着那窗台木框。
“鸳儿!”东面那排房门的一扇打开,红玉先是伸着脖子向大门外瞅了瞅,这才忙忙的走了过来,又回过身去瞧了瞧背后紧闭着的那一排房门,低声对鸳儿说道,“你个傻子!众人皆领了巧宗,怎的就你这一个还干这粗活儿?!一会儿待嬷嬷回来我帮你说去!”
鸳儿仍是垂着手,只淡淡道:“我不似姐姐们那般手巧,除了这粗笨的活计外皆做不得,倒误了嬷嬷的事。”
红玉眉头微簇,那双宛若秋水般的眸子瞧了鸳儿那双微微肿起的眼睛,心中稍安,眼珠转了转,低声道:“妹妹可知,自从我们进了这严王府中,为何至今都没能看见王爷本人?”
鸳儿眉头微皱了下,只是垂着头,红玉未能瞧见罢了,她自顾自的说道:“我打听过了,殿下如今还在塞外打仗呢!怪道一直未曾召见过咱们!咱们虽是……可毕竟也是宫里正儿八经送过来的,听府里那些人言道,西北大捷!许是再过些日子便能回来了。这话,你可千万别告诉那几个……咱们姐妹在秀院中便是同一处的,若是将来姐姐有了好处,自然忘不了妹妹你,若是你听到些什么消息,咱们姐妹也常商量着……”
说着,又拿眼睛死盯了鸳儿那对有些肿胀的眼睛一会儿,这才带着一脸淡笑转身回了房间。
红玉走后,鸳儿暗自轻叹,转过身去,继续抹着那窗子。
不一会儿,东面那排房门又打开了一扇,嫱儿扭着婀娜的步子行了出来,路过鸳儿处,一对妙目转了几转,凑了过来,带着甜甜的笑意,腻声道:“妹妹一个人在院中辛苦了,若有什么难处自和我说,姐姐帮你去找嬷嬷说情去……”
应付了这嫱儿,鸳儿不由得心中哀叹,自己只想着在这“阎王府”中磨够了这十来年,安安稳稳的拿着存下的月钱,出府之后寻处小院,买上二三分田地安然养老去。万不想扯进那四位明争暗斗中去,你们一个个的总扯着我做什么?!
没一会儿,容嬷嬷回了院中,进院后见鸳儿扔独自一人打扫着院落,只道了声“随我来”人便转身又走了,那容嬷嬷许是早年间被火烧过了脸,脸上五观皆有些模糊不清,大片大片的疤痕布满在了脸上、脖子上,连声带都受过些损伤。
鸳儿微愣,忙放下刚刚拿起的扫帚,随在容嬷嬷身后。
两人走上那长道,便一路向北,直走到
了路尽头,这才转进一个小院。
“记好了路。”
刚一进那院,耳中便听到容嬷嬷那嘶哑难听的声音,鸳儿忙打起百倍的精神,认真的记着左右两旁的道路建筑。
两人穿过三两个院子,又过了条小道,便转进了一个大些的院子。
这府中的院子、建筑,皆有些破败,处处皆是灰土尘埃,看着便像数年未曾打扫过的一般,这大些的院子也是如此,只是一眼看去,比他处华美一些罢了。
先是进了那大些的院子,又从院中的假山回廊中穿了过去,从东边的一个小角门拐了过去,里面又是一条小道,过了小道,才又进了一个小些的院子。
虽说小,却也有二百来平米见方,院中除进门的那侧为墙外,只在北、东各有一排房子,那房子也不见新,只是稍稍体面一些罢了。
“今日起你便每日收拾此处,院子里无须你管,只清扫好这两排屋子便好。每日饭时莫误了。”说罢了,容嬷嬷便一个人转身回去了。
此时院中已有了几人,正在清扫院中杂草,见容嬷嬷留下了鸳儿,一人便道:“取一套家什,先从北面那几间屋子收拾着吧。”
鸳儿忙端了盆水、抱着几块抹布便进了最北边的屋子。
北面那排房子是数间连在一起的,一进去便能看出是个书房,这一间便占了三分有二,甚是宽敞,左有一间放着榻的屋子,看似是歇息用的屋子。
心中虽然好奇,不知这院子里住的会是何人,可想想便知道,如此一个小院,怎会是一位王爷住的?若是来前那个大院子倒还可能,指不定这是哪位妾室住的呢。
忽的,鸳儿想起来时路上听闻的那个王爷不好女色的传言,心中暗自好笑:莫非是哪位男宠所居之处?
正午吃饭时,鸳儿跟着小院中打扫的众人一同出院向着厨房那边走去,这严王府中规矩甚是奇怪,每日间吃饭时,不分男女、不问老少,皆在同一处用饭。只是这府中的“男”指的皆是些太监罢了。
行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鸳儿平日里住着的那个小院,正巧遇上到红玉几人,鸳儿装着未瞧见的模样,只跟在人群中进了厨房的院子,那四女忙忙的跟了过去。
午饭间,鸳儿只觉得如芒在背,后面那四人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打量她,却又不敢在众人吃饭时说话,她们自己没吃好不说,害得连鸳儿也倒了胃口。
那容嬷嬷同王府主管太监张公公二人依是镇定如昔,好似不知道那四女动作般似的。
饭罢,鸳儿便想快些回去做事,却不料,她一起身,
那四女也起了身子。
见那四女追着鸳儿出了门,张公公这才笑着问道:“如何处置?”
容嬷嬷头也不抬道:“哼,自寻死路罢了。”
“难为了那个女红好些的。”
“好又如何?这凉城绣馆里的哪个不是女红好的?”
见容嬷嬷如此,张公公也不多言,只点点头道:“也罢了,只是爷……唉……”
“那不是我们当言之事。”言罢,容嬷嬷起身离去,只留那张公公仍是眯着眼睛坐在原处。
“鸳儿!”
耳闻后面叫她,鸳儿只得暗中扶额,停下了脚步。
红玉见躲不开那三人,只好左右一看,拉着鸳儿到一旁,避开那些吃罢了饭的下人们。
茹柳同双喜、嫱儿心中再是不愿,也只好跟了上去,生怕少听了几句,被那红玉占了便宜走。
“今日嬷嬷带你去了哪里?我们四人担心死了!”说着,那没拉着鸳儿的右手还握在心口,娥眉微簇,这西子捧心看得鸳儿暗中吐血三升。
“调去他院打扫院落罢了。”便是再不想与这几女费事,鸳儿也知,今日若是不说个清楚,这几人必会天天烦她,她可不想日日身后跟着三只苍蝇。
四女闻言,心才放下半个,茹柳忙问道:“怎的单只派你去做这些重活?必是看你好欺负!”
鸳儿一噎,险些翻个白眼送与她,只道:“我不过是无它长处罢了,除了扫扫擦擦的,其它之事皆不会做。”
“唉,你这手可怎生得了?这些日子都粗糙了些吧?”嫱儿心疼似的拉起了鸳儿的手,又道,“我那里还有些擦手的香膏,是从南边带来的,宫里用的也不过如此,回头送你些?”
鸳儿忙抽手道:“不必了,今日擦了明日又是如此,四位姐姐还有何事?若是回去晚了是要受罚的。”
见鸳儿欲走,红玉忙又道:“对了,妹妹去的是何处?可小心,莫要受了主子的气!”
那三人连忙支起耳朵,眼睛只看着鸳儿。
鸳儿肚里暗笑,你四人想问的便是这句吧?
“没有主子,只是数个院子罢了,来时不是见了?这府里多是些年久未修之处。”
说毕,转身忙忙走了。
四女这才松了口气。
双喜心中稍安,却道了声:“真的假的?”
红玉低声道:“真假也倒也罢了,她那样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手再村了,更没人抬举。”
四人心中皆觉得必是如此,这才面露微笑,忽惊觉的八目相对,脸又一寒,个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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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待鸳儿将那房内收拾好后,除每日清扫尘土打理房间,更是兼起了院中的活计,每日更要为院中种下的那些不知是草还是菜的植被浇水灌溉。虽是忙碌,却胜在心闲,这于鸳儿这个不想向上争的穿越女来说,最是舒心自在。
五月末这日,天气终是大暖,这日一早,鸳儿等人便被派向各处。
直到了小院中后鸳儿这才发觉——今日府中各人,人人皆紧张无比,再无一人聊天说话,便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
一时间,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想起早先进宫时,若不是动了些心思,才使得那万贵妃将她剔除出那只裹着数根布条子、衣不遮体的“十美舞”之外,可最终却还是被万贵妃带累,和红玉等人一同被送来西北严王府上。
可如今在这情形不明的严王府,鸳儿只得暗自小心,警惕着切莫出了什么差错,免得混不够日子,假“阎王”躲没躲开不说,却先去见了那真“阎王”。
怀着这份惴惴,清扫好那两排屋子,鸳儿正在给院子里那些已钻出小芽的植物浇着水时,耳中便听到外面有人来了。
平日里也偶有人会来,鸳儿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并不理会,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忽的,院门被打开,院子里原本留守的两个小太监忙垂手立在门口,大气不敢出一口,鸳儿本是好奇的瞥了一眼,见了那两个小太监的样子这才暗自警惕——来者,似是不简单呐……
一个男子当先而入,高挑的身材,寒冰似的脸,一股子肃杀之气倾进院中,冰得这院中之人好似赤身露体立于那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气势,只那股子气势,便让鸳儿透不过气来几近窒息——严王殿下!
不用他人指点,鸳儿便知道进院之人到底为谁,她甚至未曾看清他的样貌、衣着,只凭着那股子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带着的那阵让人窒息的气息,鸳儿便能断定他究竟是何人。
跟在严王身后的还有数人,抬着个软兜,上面躺了一人,身上盖着被褥,离得远了些,无法分清相貌模样,只看露在那外面的头应也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新书新上传,欢迎各种路过的、串门的,要是能留下几个蹲坑的,就更好了……捂脸ing
第二章 重病
猛的,当先那严王似是随意打量院内般的转过头来,冷冰冰的视线如同两把刀子般,直向着鸳儿刺来。
平日里,因前世母亲去世得早,鸳儿一向是只用那冰冷的外壳掩盖着自己,无论何时皆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如今那人的视线,就连鸳儿也吃不消,只匆匆一撇,连忙垂手站立,低着头,绝不敢与那严王再对上第二眼。
听说,这严王杀人如麻,所攻之城无一活口,所掠之虏无一生还,被西北胡国君臣唤以‘阎王’。这称呼传进了大恒,更是越传越偏,明明是为着大恒镇守西北英雄般的人物,却反被生生传成了可止小儿啼哭的杀神之名,大恒国人只知“阎王”之称,却不知此“阎王”本应写做“严王”。
那行人匆匆进了院中屋子,鸳儿直等着里面侍卫退出,容嬷嬷和那张公公也跟了进去,这才回身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心中暗自担忧——看情形,那严王似是很看重躺在软兜中人,只希望他们嫌自己碍事,快些把自己派去他处另寻活计,可千万莫留在此处碍着严王跟那男子的“好事”。
早就听闻这严王不好女色,府中更无正妃,且连个近身伺候的妾氏全无,不然,红玉几人也不会明知这严王视女子如草芥全然不怜惜,还敢抱着那份心思。
可鸳儿自来了这严王府中,就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混到二十五岁,拿着攒上的月利银子出去养老,在这府中时,更是离那严王有多远躲多远。哪里想得到,今日竟如此倒霉,偏就让她碰上了!
“汤药已经熬上了,爷,要不要把许大夫请来再瞧瞧?”站在里间屋子床边上,张公公轻声问道。
“嗯。”严王沉声应了一声,双眼只盯着床上那人。床上那人不过二十来岁,面白无须,生得甚是干净清秀,眉头微簇着,不知是发了什么恶梦般,额头上面皆是冷汗。
容嬷嬷取了帕子,走上前去,为那人轻轻的拭去汗水,哑着嗓子轻声道:“爷,您一路上颠簸,这里还有老奴照看,您先歇息吧。”
严王并不应声,仍是立在那里,眼中只看着床上那人。
鸳儿拿着半个瓢,慢慢的、细细的浇灌着脚下的秧苗,平日里虽也仔细,可哪仔细得过今日?
忙这院中的活计,等会儿她就该进那屋中去整理书籍去了,可如今里面供着一位神,还是她避之惟恐不急的大神,她哪里敢就进去?!
心下琢磨着,手中那瓢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