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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草地龙虎(陈宇)-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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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天才。他所拟定的军事命令大多是一些训令,常用激动的语言描述某一任务的重要,要求受令者迅速执行,而指示各个军事单位分别担负某些具体任务时,则常是很笼统的,似乎是让各单位自行相机处理。他在江西苏区时,就与周恩来、刘伯承和李德闹得不可开交;在遵义会议后,我听说周恩来做他的副手,也是受尽委屈。”
  朱德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与张国焘争吵是件没完没了的无聊事。
  张国焘本来就对北进从内心中不满意,只是迫于绝大多数人的意见,不得不勉强率部向右路军靠拢,但他却时刻在寻找借口把部队再拉回向南。就在部队进入草地的第3天,草地上铅垂的黑云裹携来一场大暴雨,张国焘侧耳倾听着平地上的炸雷,却好像听到了福音,眼睛为之一亮。
  “好大的一场及时雨啊!”这是张国焘喊出喉咙却没有张开口的一句话,他向黄超说道:“传达我的命令,天降暴雨,通知部队暂时不要渡过噶曲河!”
  朱德对张国焘如此独断专行的命令感到很意外,忙说:“雨下得并不大,噶曲河涨水也不可能到了不能徒涉的深度。”
  张国焘扬脸望着开始放晴的天空,不以为然地说:“河上游的雨下得更大,部队泅渡有危险。说不定老天马上又要下雨,等一等再说。”
  朱德清楚张国焘内心中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就再也没说什么,挽了挽裤腿,带着警卫员潘开文向噶曲河边走去。
  草地上流淌的噶曲河,河床本来就很浅,在这时容纳了刚从天空倾泻下来的暴雨,正在涨水,翻滚着草根和牛羊粪末,奔涌滔滔,显得水势不小。
  河岸边有些红军部队在整装待命,高师长见朱德总司令来到河边,跑步前来报告。
  令朱德感到奇怪的是有一个连队在过河后,现在又返了回来,便问,“为什么回来?”
  “总政委有命令,全部部队在河这岸听候命令。”高师长回答。
  朱德没有再问什么,就对身边的警卫员潘开文说道:“小潘,你骑上我的这匹马,到河里去试一试水的深浅。”
  潘开文拉缰策马跨进河流,向对岸走去。
  朱德定睛看着水中稳稳行进的潘开文渐渐到达对岸,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水看着很大似的,其实最深才齐马肚子!”
  潘开文到达对岸后,很快就返了回来。
  高兴得合不拢嘴的朱德拍着小潘的肩膀,说道:“走,回总部,告诉总政委,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在朱德在噶曲河边测水深的时候,张国焘在帐篷中也没闲着,他以“朱、张”的名义致电中央,口述了这样一份电报,说噶曲河涨水,“上游侦察70里,亦不能徒涉和架桥,各部粮只能吃3天。”“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无向导,结果痛苦如此,决于明晨分3天全部赶回阿坝”。并提出,右路军应“乘胜回击松潘敌,左路备粮后亦向松潘进。时机迫切,须即决即行。”
  朱德从河边回来后,兴冲冲地向张国焘说明噶曲河的水深实测情况,而这时的张国焘怎么能够听得进去与自己意见相反的话。由此,两个人很快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什么时机迫切,须即决即行?你心中还有没有党中央,我没有同意回阿坝。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在电报上署上我的名字?”朱德质问张国焘。
  “党中央?哼!他们那几个人还要管我们?即决即行,有什么错?”张国焘的话语中明显目无中央。
  “我说国焘同志,你我都是老党员,你的党龄还比我长。我们党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原则是党指挥枪,而绝不是相反!”朱德的话义正辞严。
  张国焘连“哼”了几声,却没有张口。站立在一边的黄超为张国焘辩解道:“事实就是天下大雨,河水上涨不能徒涉和架桥嘛!”
  “什么,这就是理由?可我刚从河边回来,我的马和警卫员是到了河对岸又返回来的,这才是事实!”朱德端坐在凳子上,脸色气得铁青。
  “电报已经发了,他们很快就会回电同意我们回阿坝。我不和你争了!”张国焘的话中带有几分无赖的伎俩。
  朱德镇静地说道:“我是一个共产党员,要服从中央,不能同意南下。”
  这场争吵没什么结果,但朱德仍然坚持北上,劝说张国焘过河。可是,几天过去了,噶曲河的水流也变得平稳多了,张国焘仍旧按兵未动。
  “还是北上吧,我看是可以渡河的。”张国焘的部下也这样劝说。
  张国焘闻言严厉训斥:“你们的头脑太简单了,这不是一个往南往北的简单问题,这是个谁指挥谁的大问题!”
  9月4日,张国焘不顾朱德、刘伯承的坚决反对,命令部队由噶曲河岸边返回阿坝。5日,张国焘又电令正要北上的第2纵队就地巩固阵地,备粮待命。
  这几天,等待在巴西的中共中央成员几乎天天在开会,谋求妥善解决矛盾的方法。徐向前、陈昌浩也连连致电张国焘,陈述北上的理由。
  一片乌云终成了张国焘拒绝北上的挡箭牌,而在同一片乌云下,红四方面军的部队正躺卧在雨过天晴的泥水中,拚命为北上的道路打开通途。
  
第九回 包座血战劈开通途 蒋氏为毛枉备刑场
  太阳已沉入西山,森林中的鸟儿在喧闹一天后也各自归巢。
  天色渐渐暗下来。
  红30军先头部队奉命赶到包座后,以第89师为一梯队,由该师第264团担任主攻,消灭包座河河东岸大戒寺内之敌,其余两个团在大戒寺西北地区担任侧攻;以第88师(缺第265团)为第二梯队,隐蔽于班佑至大戒寺路侧待机,准备打援。
  8月29日黄昏前,各部队进入预击位置。
  暮色中,红264团突然向大戒寺国民党守军发起猛烈进攻。
  军长程世才、军政委李先念和第89师师长邵烈坤在包座河西岸边指挥战斗。
  战斗打得非常艰难。第264团一直打到晚上9时,才攻占了大戒寺外围北山山脚下的几个碉堡和西坡半山腰的1个碉堡,相继占领大戒寺,歼国民党守军1个多连。国民党守军第3营李营长带少数人东逃。红军将残敌围困在大戒寺后山碉堡中。
  30日,又是一天激战。傍晚,国民党军第49师第291团先头增援部队在大戒寺以南与红军警戒部队接火。红军为了诱敌深入,在令第264团象征性地阻击一下后,将主力撤至大戒寺东北山地隐蔽,仅留下少数兵力监视敌人的行动。当晚,红军撤出大戒寺,国民党军第294团进驻寺内。
  夜晚,天气转晴。红264团一部在淡淡的月光夜幕掩护下,向大戒寺国民党守军发起突然偷袭,毙国民党军第1营少校营长陈嘘云以下数十人。
  红军指战员抓紧时间准备下一步的战斗,侦察部门根据已掌握的敌情和俘虏的口供,绘制了包座守敌要图和增援部队行进路线图,然后将地图和俘虏的国民党军1个排长和两个班长押送到军部。
  3个俘虏对红军的宽待政策有所了解,在审问时都表现得较为老实。
  李先念和程世才从俘虏口中得知包座守敌的情况,并获知国民党军第49师主力明天就可到达包座。
  军情如火急!
  李先念分析判断情况说:“根据当前的情况,包座之敌以逸待劳,地形又对他们有利,我军要很快拿下包座有很大的困难。如果坚持打下去,不但会造成很大的伤亡,最重要的是会因为拖延时间,直接影响和耽误明天与敌49师的作战。
  我看我们应该变换战术。”
  程世才接着说道:“对,我们可分个前后缓急,加重到松潘公路上的打援力量,然后转过头来再强攻包座。”
  于是,李先念和程世才当即决定,由第264团将包座守敌包围起来,但围而不攻。第89师另外两个团立即调往包座西南地区和第88师一同做好打援准备。
  审问完俘虏,李先念和程世才在朦朦月光下亲自勘察地形。对照俘虏的口供,察看包座守敌的情况。然后又转向南行,对国民党军增援部队的来路进行重点勘察。他们知道,在眼下敌我势力从数量上看几乎相等,但在装备上却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指挥员正确的判断和周密的计划显得尤为重要。因此,这一夜,李先念、程世才和军参谋长彭绍辉等人是眼睛未能合一下,在勘察地形后,反复研究,重新制定了作战方案。
  次日上午,红军除用少量兵力继续包围监视包座守敌外,将第88师和第89师主力埋伏在国民党军援兵必经之路的西南山上,并派1个连控制了东山制高点。这座险峻的山岗,西可俯视来援之敌,北又可对包座之敌形成包围。
  红军主力潜伏下后,向松潘方向派出了侦察警戒部队,一有敌情就发出战斗号令。
  经过几天几夜急行军的红军指战员,在这时已是非常疲劳,一旦停下来,进入埋伏阵地卧倒,两个眼皮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向下垂。大家想尽办法克制瞌睡,焦灼地等待着战斗的打响。
  “敌人现在来就好了,强制自己不打瞌睡的滋味太让人难以忍受了。”自言自语的程世才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把望远镜贴在脸上向远处眺望。
  空荡荡的大路上渺无人影,连个野兔的影子也看不到。
  时光慢腾腾的,在这时显得慢得不能再慢。指战员们戴的用树枝编织的伪装帽上,小鸟儿啄着绿色的树叶,似乎考虑着在这里是否做巢。
  突然,远处有鸟儿从地面惊叫着冲向天空。伪装帽上的小鸟儿紧张地仰起头探听来自大路上的脚步声,也拍打着翅膀匆忙飞走。
  浩浩荡荡的国民党军增援部队终于出现在红军侦察兵的望远镜中。
  从松潘到包座的大道上,顿时悄然无声,鸟儿也不叫了。
  “该死的敌人,到底送上门来了!”红军指战员们咬牙切齿地说。
  31日中午,战斗全线打响。
  为全歼敌人,红军预定等国民党军增援主力进入埋伏圈内后再出击。可是实际情况并不是那样顺利,国民党军十分狡猾,不肯轻易冒进。他们以一部兵力搜索前进。与红军接触时,先进行局部战斗,夺取有利地形后,主力再作前进。李先念和程世才看穿了国民党军的这一诡计,命令在山上的主力部队隐蔽好,只以正面的红263团一部在一些非重点防御的小山头上抗击,给敌以大量杀伤后就节节撤退,诱敌进入埋伏圈。
  包座附近的山很有特点,多是一漫坡的大斜坡,顺着高山下来大坡上又有许多小山包。山上多是一人搂不过来的大松树和半人高的小松树林,十分便于隐蔽。自以为势力较强的国民党军在遭到伏击后,像瞎子一样,摸不清红军的情况,又因为距离包座只有10多里路,救急心切,就步步前进,结果正中了红军诱敌深入之计。
  红军在节节抗击中,不仅给予国民党军很大的杀伤和消耗,而且摸清了对方的战斗力和作战特点:国民党军的战术动作和小集团(连、排)战斗打得比较灵活,并且相当顽强。其火力也很强,每次冲锋时,除了有很多轻、重机枪掩护外,还用迫击炮、小炮等武器轰击红军前沿和纵深,杀伤红军的有生力量。距离火线只有1公里的红军指挥所附近,也不断有炮弹爆炸。针对上述情况,李先念认为在红军和敌人进行最后决战时,攻击必须是多梯队的,队形必须疏散开,快速运动,快速接敌;火力必须集中,冲得猛打得狠。
  “制造点声势给他们看看!枪声要激烈些。”为了吸引国民党军尽快全部进入预设战场,李先念命令第264团加强对大戒寺守敌的围攻。
  枪炮声震天,像除夕夜的鞭炮炸成一个点,在山谷中回荡,更显得到处都是激战的战场。
  国民党军第49师代师长伍诚仁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半空中隆隆作响的喊杀声,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很快,红军即获得国民党军两处的重要情报:大戒寺国民党守军的团长急呼第49师迅速来援,惊叫:“大批共军正在猛攻包座,我们已经很难支持。请务必火速增援。”胡宗南的声音也出现在这一片慌乱惊叫声中,他严令第49师必须于当晚进驻包座。
  国民党军增援部队前卫团已被红军诱至包座以南5公里的地区,李先念命令第263团坚决抗击,再不准敌人前进一步。国民党军加强了攻势,向红军第263团发动猛攻。
  红263团的阵地上硝烟弥漫,枪声一阵紧似一阵。
  伍诚仁率领师本队的侦探队、特务营,通讯连、无线电队、工兵连、卫生队等直属分队,在前卫团的掩护下直趋上包座。他命令在包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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