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第4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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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哭着说:“孩子没了,我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可他们非但不安慰我,还指责我没有带好孩子,是失职,不愧为严家妇。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我也不故意的,我又是第一次带孩子,没经验也情有可原,可谁知孩子抵抗力居然那么差,没及时更换裤子就发起了高烧。我也很自责呀。”
徐璐说:“他们指责得没错。女人带孩子天经地义,子嗣传承乃大事,你没把孩子带好,就是你的不是。我也知道你委屈,可委屈也没用,不管说到哪里去,挨指责的也是你自己。所以还是忍忍吧,好生与严三爷过,你又还年轻,再生就是了。”
梁氏却尖声着:“我不想再忍了,以前看在敏敏的份上,才忍到至今。如今,我孩子没了,我也不想再忍了。少夫人,我要与严家和离,那样的人家,那样的德性,我是真的没法子再呆了。”
其实,梁氏心里压根就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她在严家受了什么委屈,徐璐总是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纵然徐璐同情梁氏,可劝合不劝离,她可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因为她与梁氏毫无关系,由她出面给梁氏撑腰,也没有任何依据。
梁氏在徐璐这儿哭了一场后,又恢复了些许人气,徐璐安慰她道:“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虽然没了,可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做母亲。严家虽然做得不地道,但你也有错。你明知严家人轻贱买卖,就不该再继续你的买卖。”
严家又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有必要那么拼命么?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过重利,金钱比自己的女儿还要重要。
梁氏尖锐地反驳:“夫人有所不知,严家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罢了。我也不想抛头露面挣钱,可自从大老爷没了后,整个严家居然无人精通庶务,严家先前的产业也因为经营不善,关门的关门,亏本的亏本。可人情往来、婚迎嫁娶、生孩子……样样都要银子,偏又死爱面子,样样都要用最好的,最豪华的,一年四季衣裳首饰,奴仆丫鬟服侍着。明明家中艰难,还要学着别家今天包戏子,明日宴客,设这个茶会那个诗会的,银子如流水一样花出去,偏又没多少进账,如此坐吃山空,怎生得了?我也不想抛头露面,可若是不出来做些买卖,一个月二十两月银要带孩子,要走礼,还有丈夫孩子们的花销支用,如何够用?太太又不喜我,底下的奴才也时常占我便宜,几个继子与我也不亲近,时常拖我后腿。那样的日子简直就熬酷刑似的。”
“上因敏敏半夜里生病,我让丫鬟去请大夫,丫鬟说要去请示太太,因为家中已落了匙,需要太太的牌子管家才能开门。可是我的丫鬟连太太的院子都进不去就被拦了下来。我实在没了法子,只好自己翻墙出去找大夫……”
“半夜里虽请到了大夫,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让敏敏转危为安,可他们却指责我身为妇道人家,半夜里爬墙出府,不合规矩,不守妇道,要禁我的足。”
“……我气不过,就与他们大闹了一回,扬言严家人没人性,一边花着用着媳妇的钱,一边作贱瞧不起媳妇,做了婊子还要立牌访。他们顾忌名声,这才没有拿我怎样。”
“也亏得我出来做了买卖,至少避免了卖田卖地的窘境。可他们用我起早贪黑挣来的银子,却还瞧不起我,作贱我。这口气我也忍了,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我的孩子没了,他们非但不安慰我,还埋怨我没有把孩子照顾我。还问我要银子说要给小姑子置办嫁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样的人家,就是跪着求我都不会再要了。”
“我要和离,必须和离。”
徐璐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也只能苍白无力地安慰她。并给她分析严家人不可能与她和离,只要休妻的份。
“你要明白,严家不是普通人家。高门大户,休妻也很不光彩,他们情愿让媳妇‘病死’在家,也不会休妻的。你可明白?”
梁氏窒了窒,气势陡然就被抽去了三成,她低低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只能来找夫人您了,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请少夫人替我作主。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成,总之,一定要脱离严家。”
徐璐直截了当地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却没有力场帮你。因为你我毫不相干,严家又不是普通人家,我们家世子爷还需要严少秋的帮忙。所以就更不能为了你,而得罪严家。”
梁氏脸色一变,最后失魂落魄地离去。
徐璐实在不想参和在梁氏与严家人的恩怨当中,这事儿,她一旦出手了,肯定就得罪严家的。
虽然她也瞧不起严家的作为。
若是为了一个梁氏就与严家作对,从利益上看,是极不划算的。
☆、第12章
如今的徐璐,也不再是昔日单纯的女孩子了。
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她也越来越像一个娴熟的政客,在出手帮人的同时,也要计算利益得失。
梁氏在经商上头,是有些意想不到的诡才,但也就只是个买卖人而已。连真正的商人都算不上。
为了一个梁氏,得罪严家,让凌家失去一个重要的盟友,是极不划算的。
……
不过,为了对得住梁氏夏天隔三岔五送来刨冰雪糕冰镇果丁,冬天送各类新奇特点心,徐璐还是派人去打听了严家的近况。
严家人自是有另一层说法,当然就全是梁氏的不是了。
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围绕着梁氏的身份做文章。
“梁氏一个卑贱的庶人,能嫁到咱们家,本是几辈子烧了高香了。她就该好做好媳妇的份内事,努力侍奉长辈,可她是如何做的?成日抛头露面,做那低贱的买卖,咱们家又不是过不下去,她这不是成心让全京城的人笑话咱们呀?我严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这是严家大多数人的心声。
衡公国二房夫人严氏更是说得露骨:“……梁氏就是个自甘下贱的贱人,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她那样的出身,能嫁到咱们家本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不好好珍惜,居然时常违背严家规矩,抛头露面,不守妇道,就是浸猪笼都不为过。”却丝毫不说,梁氏挣的银子大半都让严家人用了的事。
徐璐就说:“问句冒昧的问题,二夫人一个月嚼用大概是多少?我说的只是二夫人你一个人的嚼用。”
严氏看了徐璐一眼,说:“咱们家条件一般,我嘛,一个月大概只有百十两银子罢了,哪及得上少夫人的花用。”
徐璐没有理会严氏的挖苦,说:“可梁氏说她整个三房一个月只二十两银子的月银。二夫人应该知道,三房人口可不少呢,二十两银子,还要养四个孩子,我实在不敢想像,会是如何过法。”
严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冷然道:“这能怪谁?谁叫梁氏没有嫁妆?若是有自己的嫁妆,也不会如此了。”
徐璐击掌笑道:“那敢情二夫人在杨家,也一直用的是自己的嫁妆么?唉呀,我却是万万不及的,与二夫人比起来,我真是太没用了。”
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用嫁时衣。
杨二夫人严氏脸色就格外难看,瞪着徐璐说不出话来。
徐璐坦然迎视严氏的目光。
杨二夫人败北,却又恶狠狠地瞪着徐璐。“梁氏是我是严家妇,她违背妇德,严家处置她,天经地义。少夫人可是有意见不成?”
这是在指责徐璐多管闲事。
徐璐淡淡一笑:“别人家的家务事,我可管不着。只是那梁氏因与我有些渊源,她想与严家和离,又怕严家人害死她,所以来特地来找我作个证明。”
严氏脸色一变。
徐璐又淡淡地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二夫人别误会,只是觉得那梁氏太过杞人忧天,不过是和离罢了,严家犯得着弄出人命来脏自己的手?”
严氏带着难看的脸色离开了。
……
梁氏果真是破罐子摔碗,从凌家离去,并未即刻回到严家,而是去了督察院。
当然,她一介女流,督察院又岂是她能进入的,但她就在官衙外高喊,因为即将与严家合离,怕严家人为了遮丑,把她害死,所以特地来督察院报个道。
一话击出千层浪,官员家的阴私事儿,不止妇人感兴趣,就连都察院的大小官儿也都来了兴致。
梁氏顺利进入督察院,对一干大小官员慷慨陈词,
称在严家实在过不下去,严家养不起她和女儿,还成日作贱毒打她们,她为了养活自己和女儿,不得不抛头露面做些小生意维持家计。严家人一边享受着她辛苦挣的银子,又一边作贱她。她实在不愿再继续这样下去,打定主意,与严家合离。但严家势大,她无权无势,严家极有可能为了遮丑,暗中害死她。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特地来找都察院的官员替她作个证。她今晚回去就要与严家交涉,如果明天她没有出现在人前,证明严家人暗害了她或是把她关了起来。
不得不说,梁氏虽然鲁莽,但她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决然,仍是让她从荆棘之路里杀出了一片生天。
梁氏去都察院走了一圈的消息,如一阵旋风吹向京城每个角落。严家人消息也不算闭塞,听了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而梁氏,带着哀兵之势,杀气腾腾地杀回严家,向严家提出了交涉,要严家写下放妻书,赔她精神损失费,并吐出从她这儿用去的银两,一共六千八百两银子,加上精神损失费,得赔她一万两银子。若是不从,就四处宣扬严家人早已外强中干,靠变卖家产度日,并用起媳妇嫁妆来。
梁氏是真的豁出去了,带着背水一战的心思,倒是把严家人给震慑住了。
自古以来,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梁氏如此“有勇有谋”,严家除了干瞪眼外,还真找不出治裁梁氏的法子。至少目前不能。
最后也不知是如何商量的,最终由严家主动写了放妻书,赔付了五千两银子了事。
等徐璐得知新的消息时,梁氏已带着严家给的银子和放妻书,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严家。
徐璐目瞪口呆,都不知该如何评价梁氏了。
凌峰也暗自叹口气,“严家,怕是完了。”
徐璐回过神来,“怎么会呢?不就是丢些面子罢了,怎么就完了呢?”
凌峰解释:“他们丢的可不止面子,而是严家累积的名声呀。试想,在人前过着光鲜体面,内里却连媳妇都养不活,害得媳妇不得不抛头露面挣家用。这样的人家,哪家闺女敢进去?这是其一。严少秋身为一家之主,却连内宅都管理不好,出现这种丑事,就算他的政敌不稀罕借此收拾他,但嘲笑贬低肯定少了的。一个堂堂京官,丢了名声,没了颜面,又还有几分威信可言?至少,他已不再适合做这顺天府伊了。”
凌峰分析得极有道理。
自古以来,京官本就难做,而一个丢了颜面还丢了名声的京官,不说手底下的人不会再服他管教,就是圣上也得仔细思量一番了。
徐璐暗自替严少秋默哀,觉得这人真的倒霉透了,让家务事给绊住了仕途之路,真够悲催的。
徐璐忽然对凌峰说:“以后我还是低调再低调些吧,坚决不给你惹祸。”
凌峰怔了怔,忽然把她拥到怀中。
良久,凌峰道:“没必要如此小心。你嫁给我,替我生儿育女,持操家务,让我拥有了圆满了的家。就凭这一点,我就该给你快乐安宁的生活。如今以我的地位,虽说小心为上,你也实在没必要战战兢兢。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会心疼的。”
这大概是她听到的所有甜言蜜语里最让她感动的话了。
徐璐紧紧搂着他结实的腰,呢喃道:“能嫁给你,也是我的福气。”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话。
冬天黑得快,丫鬟进来点灯,凌峰微微放开妻子,一边替徐璐整理衣襟,一边说:“论起来,我的福气才是最好的。”
尽管同情梁氏,也鄙夷严家人的凉薄无耻,可世道就是如此,仕族中人本就轻贱买卖。梁氏本身也有错,明知严家人轻贱买卖,仍然抛头露面,脾气还不收敛,一副我有钱就是老大的模样。严家人特有的仕族思维方式,非但不会领情,还会认为梁氏不懂事。这样一来,矛盾就越积越深。
所幸梁氏着实不是吃素的,她有着普通女人所不惧备的坚韧刚强,更有豁得出去的破罐子摔碗。而像梁氏这样的“恶人”,向来让人敬畏。
“梁氏得了严家赔付的五千两银子,并未离开京城,仍然经营她的早餐铺子。只是她这样的名声,怕是生意也会受影响了。”丰台街的房租也不算便宜,梁氏失去了严家这个靠山,那些地痞流氓怕是不会放过她这块大肥肉了。
凌峰看了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