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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屠夫的娇妻-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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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葛妈妈在媳妇的眼神暗示下,上前一步,笑道:“唉哟,鲁妈妈,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方有昌家的再是体面,可犯了错误的人,本来就该罚。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没道理就可以仗着有后台就可以凌驾于规矩之上。那少夫人还掌什么家,当什么主母?干脆让有脸面的奴才当得了。”
  鲁妈妈滞了滞,又飞快地看了方有昌家的,说:“可是方大娘好歹也是侍奉过老太夫人的,连侯爷夫人都要礼遇三分。这方有昌家的又是先夫人的陪嫁,少夫人若是处罚了她,咱们知情的人倒没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少夫人容不下先夫人留下的老人呢,这对少夫人的名声可是不好的,奴婢也是为了少夫人的名声着想呀。”
  徐璐心头怒火翻天,冷冷地盯着鲁妈妈:“以你的意思,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敢情我连安排奴才差事的权利都没了。”
  鲁妈妈赶紧说:“不不不,少夫人误会了,奴婢可没有这个意思……”
  徐璐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这府里究竟谁才是少夫人?你鲁妈妈么?”
  鲁妈妈见徐璐脸面带煞,额上淌出冷汗来,“少夫人息怒,您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的意思是,方有昌家的是先夫人的陪嫁,少夫人就算要处罚她,也要慎之又慎,以免名声有污。”
  “哦,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我还得把一个贪墨刁钻的奴才当菩萨供着了?敢情方有昌家的是尊贵的玉瓶儿,我还碰不得了?”徐璐重重放下茶盏,粉面含煞,“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奴才们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没条件可讲。若人人都像你这般,那我大庆朝还设什么律法?全靠人情就可以治国了。”
  葛妈妈见机不可失,赶紧又道:“少夫人说得极是。虽说方有昌家的身份不一般,可再厉害,也只是个奴才。做奴才的做了错事,就该受罚。没道理仗着身份贵重,就让主子牵就的。当我们少夫人这个主母是摆设么?”她见徐璐眼带赞赏,更是抖擞着精神,斜眼看着鲁妈妈,“我说鲁妈妈,你也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怎的还这么的没个轻重?不说方有昌家本来就犯了错,就算没有错,少夫人不让她进京也自有少夫人的道理,咱们做奴才的领命就是了。还敢跑来找少夫人理论,这倒不是做奴才,可是来做祖宗了。”
  徐璐适时地冷哼一声,“葛妈妈这话说得好,若奴才们个个都像你一样,那我可就轻省多了。”
  葛妈妈恭身道:“少夫人过奖了,做奴才本来就要有做奴才的分寸,若一个个都仗着在主子跟前有脸面就得寸进尺,那还了得?”她看了鲁妈妈和方有家的一眼,二人俱都怨毒地盯着自己,不由话锋一转,“也亏得少夫人仁慈,若换作世子爷,啧啧啧……”
  徐璐微微一笑,“罢了,既然鲁妈妈觉得我没资格留下这方有昌家的,那就让世子爷来定夺吧。”她挥挥手,一脸倦色,“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说着娉娉起身,飘然离开偏厅。
  方有昌家的和鲁妈妈这才惊恐起来,尤其是方有家的,赶紧叩头叫道:“少夫人息怒,都是奴婢猪油糊了心,不该存了不该有的想法。奴婢听少夫人的吩咐就留在泉州看守屋子吧。还请少夫人慈悲,千万要在爷面前给奴婢留两分体而。”
  徐璐充耳不闻,鲁妈妈这时候也慌了,她可是瞧出了徐璐对自己也恼了,这可不成的,她素来知道这位少夫人的脾气,一旦惹她厌了,必定弃之不用。她好歹也是府里经年的老人了,若被主子抛弃不用,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于是赶紧奔上前去,葛妈妈很是乖觉,赶紧拉住她,大声道:“唉哟,鲁妈妈,你这要干什么呀?少夫人可是早就立过规矩了,衡芜院的二道门,不经主子同意,任何人都是不得闯入的。你也别总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脸面,就可以忘掉主子的规矩。”
  ……
  “少夫人,跟随回京的下人已拟好了。”文妈妈抱着册子,一一念了些要跟着进京的那几房人家,“……方有昌夫妇和庞大海夫妇一道留下来,专门看顾宅院,孟良成和赵东阳留下来护守院子,以防屑小欺凌。其余人马,本地买来的那几个丫头,有几个是可造之才,奴婢已私自把她们的名单添了上去,请少夫人示下。”说着把册子双手递了过去。
  趁着递册子过去的时候,文妈妈暗自打量了徐璐,今日的徐璐穿着一袭水蓝色绫段长衫,白底绣彩色梅花曲裾,绣花腰封,头梳桃心髻,插着枚金托底镶红宝石点翠口含红珊瑚珠的凤钗,桃腮粉面,眼含秋波,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能看到一张娇好圆润晶莹生辉的面容。
  文妈妈暗赞不已,别人家的夫人奶奶,是越活越难看,她家的少夫人却是越过越滋润,越来越美。怪不得当初姑奶奶在第一眼瞧了后,就说这位少夫人是有福气的,果断重金下娉。
  如今瞧着,少夫人确实是有福气的,自从她嫁进来后,世子爷的脾气可比以往随和多了,人也越发精神,看着凌峰每日神清气爽地出门,文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少夫人确实是位福妻,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人懒散,不大爱出门,却也瑕不掩瑜,少夫人懒归懒,但心眼可不缺,一边懒散的同时还能一边把家管好,一边做爷们的贤内助,里里外外打点得妥贴,行这便是本事了。
  徐璐看了下随同进京的几房人员,以及一二三等丫头,略略扫了眼,说:“只留方有昌夫妇有庞东海夫妇,是不是有点儿少?”
  文妈妈说:“不少了,我还留了二十多个粗役下人供他们使唤,想来也足够了。”
  留下来的两户人家,他们的孩子却要一道带回京的,这其中的懊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徐璐略过不提,指着鲁妈妈的名字,“这处宅子可不小,只留这两房人家,是少了,再把鲁妈妈这一房留下来吧,鲁妈妈与方有昌家的自来要好,把他们安排到一块,日后也不至于寂寞了。”
  文妈妈嘴巴张了张,不过看着徐璐娇好粉嫩的面容,求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鲁妈妈那个蠢如牛的老货,别的不去求情,偏跑去替方有昌的说情,还拿侯爷夫人以及先夫人作要胁,难怪一向温和的少夫人要发怒。
  “少夫人果然宽厚体贴,那就留下这鲁妈妈吧,想来她会很高兴留在泉州的。”文妈妈从善如流地说了下,然后又迟疑了下,“少夫人可还记得那个秋韵?”
  徐璐记忆好着呢,当然知道秋韵是何许人,但一想到这秋韵最近的所作所为,又哭笑不得,故作思考了下,这才道:“还有些印像,怎么了?”
  文妈妈道:“那秋韵进府时日短,规矩也学不好,又没个像样的一技之长,我早已把她刷下,可经不住这成日对我死缠烂打,这不,为了让老奴回心转意,三番五次过来给我洗头洗脸,少夫人还别说,这丫头做粗活不怎样,可做这些活儿倒是有两手。老奴被她服侍得很舒服,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就,就只能请少夫人看在奴才的薄面上,通融一二。”
  徐璐挑了挑眉,“这丫头真会洗头洗脸?”
  文妈妈狠狠点头,“是呢,不但如此,还会美容美发什么的。”她指着自己的脸,文妈妈保养还是不错了,五十来岁的年纪,并不显老,看上去富态而圆润,脸胖的人,皱纹倒不显多,看起来比那些同年纪的官夫人还要年轻些许。
  仔细一看,才发现文妈妈脸上涂了一层白粉,双唇也上了唇脂,看起来比平时确实要白净些。
  “那秋韵洗头洗脸还真满舒服的,让我躺在春凳上,就那样让我躺着洗头,不但洗得干干净净,还特别舒适。脸都不会打湿半分。洗了后还给我按摩头和脸,按了后特别舒服,这些日子天天给我按摩,绉纹都变少了。”
  看来,那秋韵为了想一道跟进京,可没少在文妈妈身上下功夫,一向不多话的文妈妈居然难得地说了一大箩筐的话。
  徐璐淡淡一笑,“她在京城非亲非故,为何非要进京呢?”
  “她说想进京瞧瞧京城的繁华,开开眼界。”
  “这话你也信?”
  文妈妈老脸一红,“信不信都没什么的,最主要的,那丫头的身契都捏在少夫人手上,还怕她翻出风浪不成?”
  徐璐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那秋韵有些小聪明,又爱卖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才气与众不同似的,半夜三更不睡,跑起来吹笛子,弦律倒是优美,可惜让她吹得结结巴巴的,半分音韵也无,反弄得大家睡不着觉。葛妈妈狠狠收拾了顿后,老实了没两天,又开始唱起歌来,歌词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弦律也好,虽然毫无诗境,却也押韵,如今连徐璐都会哼上两句“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然后唱给凌峰听,反被他压在床上收拾了一顿,说是“淫词艳音”堂堂良家妇女,贵族夫人,哪能唱这些让人侧目的歌来。
  当时她还不服气,反驳了两句,凌峰大怒,指着她斥责她:“这种淫靡之音,也只有出现在那些娼馆里。你堂堂官家夫人,听听就是了,但不许唱出来,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嫁我之前,还曾与别的男人山盟海誓呢。”
  徐璐吐吐舌头,赶紧说是听别人唱的,她觉得弦律很是凄美动人,就下意识地唱了出来。
  凌峰却皱着眉说:“这阵子你一直呆在家中,从哪听来的?”
  徐璐只好说了实话,凌峰大怒,拍案而起,“放肆,大胆,一个丫环,居然在内宅里唱这种淫靡之音,带坏主母,这还了得?”就要吩咐人去把秋韵掌嘴。徐璐赶紧制止道:“爷息怒,那秋韵也不是专唱这种曲子的,人家也有唱别的,呃,比如励志的,嗯,让我想想,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这个也不错嘛。可能鼓舞人心了。”
  凌峰脸色依然不善,哼了哼说:“区区个丫鬟,居然还有这般雄心壮志,还当什么丫鬟?直接当皇后得了,要是带坏了其他下人怎么办?”
  徐璐愕然地瞪他,讷讷地道:“丫鬟又怎么了?丫鬟就不许有雄心壮志?”小时候,她也还梦想觅个如意郎君,佣仆成群,威风显摆呢。
  凌峰冷哼一声,“站在主子立场,这种丫鬟并非好事,有大志者并非不好,可一个奴才,却是万万不妥了。”
  “怎会不妥呢?我还听嬷嬷们私下里与我讲,这丫头还曾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呢。”
  凌峰沉吟片刻,忽然冷笑连连,击掌,“这话原则上是对的,但一心想当将军的士兵肯定不是好士兵。”
  徐璐茫然,“这是为何?有奋斗目标不好么?”
  凌峰哂笑一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固然不是好士兵,但是当不好士兵的士兵绝对当不好将军。”
  徐璐茫然,在心里品味着凌峰的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爷这话满有道理的。”
  凌峰又说:“那秋韵不可再留,否则将来必酿大祸。”
  “何以见得?”
  凌峰忽然怒拍了桌子,怒声道:“往日里你可是聪明不可一世,怎的这时候却这般糊涂?一个丫鬟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那么也可以引申为,不想当丫鬟的不是好丫鬟,那么她想当什么?咱们府里除了丫鬟就是主子,她不想当丫鬟,可是想当主子?”
  徐璐半开玩笑地道:“那也未为不可呀,这秋韵长得还颇有姿色呢。”
  凌峰气得指着徐璐,“你”了声,星眸精光大湛,恨恨地道:“我就不信,你当真不知道她的伎俩。”
  徐璐无耐地摊摊手,“大概,人家想当姨娘吧,姨娘也算是半个主子。”
  凌峰冷笑着接过话,“不想当主母的姨娘,不是好姨娘。”然后看了她一眼,“好个壮志凌芸的丫鬟,你倒是好眼光。”
  徐璐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凌峰得意一笑,捏了她肥嘟嘟的脸颊,“笨死了,我怎么娶了这么个笨婆娘。”在徐璐气恼的目光下,他站起身,背负着双手,踱着沉稳的步伐,来到门口,扬声道:“去通知掌院执事,把那秋韵给爷掌二十嘴巴。我凌家世代清誉,可不能让她的哀乐艳词给毁了。”
  今夜值守的是稻香,赶紧低声称喏,凌峰又道:“念在她是夫人带回来的,这回就从轻发落,若再有下回,立即杖毙罢。”
  那秋韵被打了二十嘴巴,足足养了二十余日方才好转,之后果然不敢再唱,据葛长青家的讲,秋韵自那回被掌嘴后,就安份下来了,也不嫌外院浆洗房的活儿繁累不会做了。
  没有人知道,在凌峰下达对秋韵掌嘴的命令时,徐璐可是捂着唇差点就笑出声来的。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固然不是好士兵,但一心想当将军却忘却本份的士兵,也绝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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