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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诛砂-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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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老爷以身验丹死了,三老爷四老爷已经下了大狱,老爷被押解京城面圣,结果如何还不知道。”江铃说道。
    谢柔惠急的站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没跟着老爷去京城,你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回来啊。”她哭道。
    江铃拉着她的衣袖抬起头。
    “小姐,是老爷赶我走的。”她哭道,声音酸涩,一面俯身在地。
    谢柔惠咬住下唇。
    “江铃,我们,我们回黔州。”她说道。
    江铃愕然抬头看着她。
    “对,对,回黔州,现在就走。”谢柔惠说道,有些慌乱的四下看,“什么都不要收拾了,就这样,立刻就走。”
    “小姐,你回去要如何?”江铃急急问道。
    “我,我可以看看朱砂有没有问题,我看看我或许能帮上什么忙。”谢柔惠说道,一面流泪。
    江铃凄然摇头。
    “小姐,虽然小小姐还小,但大夫人还在呢。”她说道。
    小姐虽然是谢家的嫡长女,但并没有成为丹主,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丹矿丹砂,按理说丹女成年后就可以代替母亲打理丹矿,祭祀,养砂,点矿,但直到小姐成亲生女,大夫人也没有将这些事交给小姐。
    辨砂炼砂更是见都没见过,小姐回去又能做什么?
    是啊,自己能做什么?
    谢柔惠神情有些颓然。
    她什么都不会,她就是个废物。
    “…大夫人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咱们家的丹矿也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家里的人心也都散了些,这一次闹出这样的事,我听桐娘说,三老爷四老爷是被二老爷押进官府的……。”
    江铃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是啊,母亲的身子自从那场大病后就一直不好,又为丹矿熬心沥血,尤其是最近几年,连三月三的祭祀都几乎撑不下来。
    谢柔惠掩面。
    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族中的人对于她不能担起丹女之责也疑虑纷纷,虽然幸运的是她成亲第一胎就产下女儿,但女儿到底太小了,等到十三岁成人太久了。
    丹矿小事不断,族中人心浮动,知道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会出这么大的事。
    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病,母亲也不会身子亏损。
    如果不是姐姐出事,母亲也不会有那一场大病。
    如果不是她,姐姐不会死,如果姐姐还在,母亲也不用一个人撑这么久…
    “姐姐。。”她喃喃说道,颓然坐下。
    这一个词说出口,江铃身子一抖,伸手抓住谢柔惠的手。
    “小姐,你在说什么!”她说道,“你又犯糊涂了是不是?”
    “我没糊涂,江铃,别人不知道,别人要瞒着,你我还瞒着做什么?”谢柔惠哭道,“如果姐姐还在,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铃用力的抓住谢柔惠的胳膊。
    “你是大小姐,没有姐姐,你只有个妹妹,二小姐已经死了,你不要说胡话!”她竖眉低声喝道。
    谢柔惠被她喊的一怔,胳膊的大力让她清醒过来,她看着江铃,江铃也看着她,二人对视一刻,抱头痛哭。
    “小姐,小姐,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江铃哭着说道。
    谢柔惠没有说话,只是哭,紧紧的抱着江铃,就像以前一样,只能在这个从小陪伴自己的丫头怀里中寻找依靠。
    “…老爷去京城了,带着家里最得力的丹工,更况且也不能就说是咱们丹砂有问题,毕竟是练了丹药的,炼丹药又不仅仅是用朱砂,一定能证明清白。”
    江铃斟了杯茶过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谢柔惠不知道听到没听到,神情恍惚的嗯了声,江铃把茶杯塞给她,她便接过。
    “出砂不出丹,这是自来的规矩,真不该让邵铭清做咱们家的法师。”
    江铃继续说道。
    “说到底都是那个邵铭清惹出的事,到时候说清了,朝廷明察,一定会没事的。”
    父亲一定心急如焚吧,母亲一定又日夜不能寐了,三婶和四婶会在家哭闹吧?还有五叔叔,还没成亲,就这样的死了,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谢柔惠猛地又站起来。
    “我要回去。”她说道。
    江铃看着她。
    “小姐,且不说你回去做什么。”她皱眉说道,“就说现在怎么能回去?”
    镇北王正发丧呢。
    “现在就走。”谢柔惠说道,“他们笑我怨我就随他们吧。”
    反正在他们眼里自己本就是个笑话。
    “您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江铃说道。
    “我知道我帮不上忙,父亲母亲也不想见我,可是这个时候,他们身边也没有别人了。”谢柔惠说道,一面落泪,“我帮不上忙,我,我就看着,我就呆在家里。”
    江铃的眼泪也掉下来。
    “小姐。”她跪下来,伸手拉住谢柔惠的衣袖,“大夫人让我给小姐捎句话。”
    谢柔惠一怔,反手拉住江铃的手。
    “你是说,母亲和你说话了?让你给我捎句话?母亲要和我说话了?”她问道,声音颤抖,似惊似喜似不可置信。
    江铃心中酸涩点点头。
    “夫人说你是外嫁女,跟谢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就是回去,也不会让你进门。”她低头带着几分不忍说道。
    这么多年母亲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今日一开口说的便是恩断义绝,谢柔惠面色发白的又跌坐回去。
    她知道,父亲母亲一直在容忍着她,当她生下女儿后,终于可以松口气,所以才会丈夫死了没有半年就把她嫁了出去,嫁的还是这么远,远的这辈子都似乎不会再见了。
    她垂下头,泪如雨下。
    他们让她嫁,她不敢说不。
    他们不让她回去,她不敢说不。
    “小姐,你放心,我托付人给打听着,一有消息就递过来。”江铃放低声音说道。
    谢柔惠怔怔着没有动。
    “哦对了,小小姐又长高了,也胖了,会说好些话了。”江铃又说道。
    谢柔惠灰败的眼有几分光亮。
    “是吗?”她问道,“多高了?”
    江铃伸手比划一下。
    “可结实了。”她笑道,“桐娘还偷偷的让我抱了抱,哎呦,我的胳膊都酸了。”
    谢柔惠看着江铃比划的手,忍不住也伸出手在身边比划一下,想象着那个孩子站在自己身旁,走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两年了,样子都要记不清了。
    “她现在什么样?”她忍不住问道。
    “跟小姐你长得一模一样。”江铃笑着说道,看着眼前的女子,“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谢柔惠看着她。
    江铃比自己大五岁,是在自己五岁的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那时候她都十岁了,所以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是吗?跟我一样啊。”她说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都忘了我什么样了。”
    “小姐,你等着,我去给你画出来。”江铃笑着说道。
    谢柔惠点点头,看着江铃,这才发现她一脸的疲惫,眼里红丝遍布。
    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她又日夜赶路奔波…。
    谢柔惠又难过又心疼。
    “你快去吧。”她说道,又叮嘱一句,“你歇息一下再画,没精神就画不好。”
    江铃明白她的心意,含笑点点头。
    “小姐,你也歇息一会儿吧。”她说道。
    谢柔惠点点头,看着江铃退了出去。
    她也好几天没歇息了,可是,如今更是没法歇息了。
    家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谢柔惠闭上眼用手帕掩面低声的哭起来。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可恨她什么事也做不了,除了远远的哭。
    要是姐姐在的话,肯定不会这样了。
    姐姐…
    “嘉嘉。”
    耳边响起脆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谢柔惠忍不住睁开眼看去,面前日光闪亮,刺的她睁不开眼看不清,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便在她眼前晃。
    “嘉嘉,嘉嘉,你又发呆。”她咯咯笑着说道。
    嘉嘉?
    谁是嘉嘉?
    “嘉嘉是妹妹,妹妹要听话。”
    一只手拉住她,摇摇晃晃。
    眼前的日光也似乎随着摇起来,她的心也跟着晃起来,笑声也碎了。
    “姐姐。”她喊道,握住手里的手。
    但那只手很快的抽回去。
    姐姐?姐姐…
    她有些慌乱伸出手。
    “嘉嘉,来,跟我来。”
    眼前的女孩子跑开了,一面回头冲她招手,在日光投影下熠熠生辉。
    “我们去抓鱼。”
    抓鱼?
    抓鱼?
    不,不能去抓鱼。
    “姐姐,不能去,不能去,会掉到水里的。”她大声的喊着。
    “不许告诉母亲,要不然我不带你一起玩了。”女孩子咯咯笑着,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提着裙子跑开了。
    日光终于减退,她能看清楚了,却只是一个清楚的背影,越跑越远。
    不行,不行,不能去。
    她拼命的追上去,身子有千斤重,怎么也跑不动,心里焦急如焚。
    姐姐,姐姐,不要去。
    她想要大声的喊,又想要大哭,拼命的伸出手。
    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
    冰凉刺骨。
    她一下子就僵住了,怔怔的抬起头看去。
    她竟然坐在河水里,河水冰凉,有红红的衣衫在水中飘动,她顺着衣衫慢慢的看去,看到了自己的脸。
    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稚气渐褪,圆圆的白嫩嫩的脸,大大的眼睁着,里面满是惊恐。
    她不由啊的一声,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但却发现手被人拉住了,她低下头,看着从水里伸出的一双手,青白的手。
    “惠惠,惠惠,怎么了?”
    “你推她!你推的她!”
    耳边有尖利的声音,似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她惊恐的摇头。
    “你推我!你推我!你杀死了我!”
    河水里的面容猛地冒起来,直直的贴上她的脸。
    谢柔惠尖叫着坐起来,满头满身的汗,入目室内昏昏,帘帐外一盏灯忽明忽暗。
    是做梦…
    又是这个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谢柔惠手抚着心口怔怔,夜的宁静渐渐褪去,耳边隐隐有哭声,梆子声,来回走动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嘁嘁喳喳的怪笑,这是在镇北王府,此时此刻外边都在为镇北王守灵。
    外边宗妇们都在给镇北王守灵,她这个王妃却躲在屋子里睡觉。
    不知道外边人怎么议论她呢。
    谢柔惠低下头轻叹一口气,起身下床,准备自己倒水喝,才掀起床帘子,就看到灯影里站着一个人。
    她吓的哎呦一声跌坐回床上。
    “江铃?”她问道。
    那人转过身,桌上的宫灯照着他俊美的面容,拉长了他本就修长的身姿。
    这是一个二十六七的男子,夜色让他的面容朦胧不清,但谢柔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由叫了一声,才平静的心顿时又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世子…。你,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她颤声喊道,喊声出口,又怕别人听到,生生的压低下去。
    南人的口音本就柔润,再加上这一个婉转颤音,就好似在人的心口用羽毛挠了挠,酥酥麻麻的全身散开。
    灯下男子的神情忽明忽暗。
    “孙儿来和您说说话。”他说道,“祖母。”

  ☆、第三章 无路

寂静的夜里,孤男寡女相对,虽然称呼是孙子和祖母,但当看到这二人相似的年纪,此情此景就谈不上孺慕之情,而是有些诡异了。
    谢柔惠站都站不稳脸色惨白。
    “你,你快出去吧。”她颤声说道。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反而撩衣坐下来,带着几分悠闲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斟了杯茶。
    “周成贞!”谢柔惠再次颤声喊道。
    惊吓过度的女子,在这暗夜里看来,不管是声音还是娇弱的姿态,都带着别样的风情。
    男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发出的响声让谢柔惠吓得再次抖了抖,她紧紧抓着床,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外边的仆妇丫头听到动静闯进来,她就一头撞死。
    不过他既然敢半夜闯进来,显然外边的人已经都打发走了。
    他,他想干什么?
    “你,你别过来,你要是,你要是……我立刻撞死。”谢柔惠颤声说道。
    男子发出一声低笑,人也站起来。
    “祖母,收起你这幅贞洁烈女的作态吧。”他说道,向前走了几步
    谢柔惠死命的往后躲,但躲的是她,挡不住的是别人的靠近,很快男子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投下的高大阴影将瑟瑟的她笼罩在内。
    “你这副样子看着实在是让人……”男子微微倾身低头,声音低沉,“恶心。”
    恶心!
    是的,恶心!
    谢柔惠的下唇咬出血,和惨白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
    以前虽然没听别人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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