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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太子心头娇宠-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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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阳公主惊诧地瞅着这个不令她喜欢的贵女,若说第一感观是她故作端庄大方,如今却是另眼相看。
  此事若是放在白筠的同龄人身上,听见有人胆敢密谋企图毒杀皇后娘娘,怕是当场吓哭者比比皆是,能在一瞬间强行控制不稳的情绪,必非寻常人等。
  相较白筠显得更加镇定的胡阳公主,并非胆识过人,而是因她年长几岁,又生活在大染缸里,本就了解长平公主的秉性,早已洞察先机。
  对于此事,她有不同于现场听到事实真相的另一番解读。
  这两名奴才,既没前言,又没后语,简短的五句对话,不过是一个饵,只等着一条大鱼咬钩。
  胡阳公主尚且来不及证实她的猜测,就听见假山后再无动静。
  白筠有些着急,用心侧耳倾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些按捺不住,探出头果然看见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背影正要离开,想也未想,转身就要追上去。
  “你去哪?”胡阳公主嗓音低低,叫住了她。
  “臣女……臣女要去追他们。”白筠如实说道。
  胡阳公主轻哼一声,满是讥讽嘲弄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这两人生得是圆是扁?奉得是谁的命令,企图行那歹毒之事?再者,你才几岁,就敢孤身一人追上去,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还会留你这个活口给人通风报信?!”
  这番话说的极冲,白筠被堵的哑口无言,明知胡阳公主说的句句属实,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人暗害了皇后娘娘。从小到大,她没少往坤德殿里蹭糖糕吃,如今亲眼目睹了歹人要对那般仁慈的皇后娘娘下毒,她岂可袖手旁观?一身正气地回道:“丞相府吃的是皇粮,即便丢了性命,也要做到忠君爱国!”
  忠君?
  是啊,胡阳公主不该忘记母妃曾说过,论起正气凌然一身傲骨,满朝文武又有谁人比得过白丞相?
  如今亲耳听见,白府嫡出比她还小的女娃娃口中,铿锵有力忠君爱国四个字,心弦莫名地被震撼了下。
  吴国正是有这些忠义之士,方能繁荣昌盛。
  白筠眼见那两名歹毒之人就要走入假山后,没再理会胡阳公主,连忙小跑追了出去。
  欸!
  胡阳公主没捞着她的手臂,眼睁睁地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底莫名的发急。
  她该大声呼唤拦下白筠?
  手指紧紧握拳,挣扎片刻,终究是松开了。她的母妃不过是夹缝中艰难度日的亡国公主齐嫔,她的父皇灭了母妃的国与家。论起忠君爱国,她该忠于谁?爱哪个国?
  母妃怨父皇,恨吴国,苟延残喘地活在犹如寂寞如雪的甘泉宫里,她不能再为母妃徒增烦恼。
  皇后娘娘与庄妃明争暗斗多年,间接或直接死在对方手中的人命数不胜数,她若参合进去,只会让甘泉宫永无宁日。
  奈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垂髫总发的女娃娃,穿着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迎风招展,像是暗夜里执灯人远去的璀璨光明,让孤独的夜行人即将面对永恒的黑暗。
  胡阳公主终是没忍住迈出去的脚步,嘴里啐了一口:“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就这样蠢的追出去,不是正中了圈套!”
  她跑的很快,却是择了条与白筠不同方向的羊肠小道,径直越过蜿蜒曲折的假山,企图冲到御花园外搬救兵。
  这一路上她有仔细分析过,嘶声裂肺的呼唤侍卫赶来御花园救白筠,怕是来不及了,反而会彻底激怒已渐收网的背后操纵者,若她所料不错,那两名奴才,只怕是受了死令。
  一旦脱离计划掌控,最终结果不过是自裁,死之前,自然要拉上垫背的。
  御花园附近到处是水塘,随意寻处隐蔽的池子,让落单的白筠上演失足落水后溺亡的戏码,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两个奴才卑贱的性命换取未来太子妃的性命,再借机用白筠的死,令皇后娘娘与白丞相倒戈相向,可谓一箭双雕,那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如今,她只能故作不知,暗地里通知坤德殿的人,让不远处的皇后娘娘悄无声息的插手此事。
  白筠小心翼翼地一路追赶,绕出假山,出了御花园,终在一处长廊的转角处险些撞上一道背影,着急忙慌地止住脚步。
  “白大小姐可要当心了,若是身子有损,皇后娘娘知道后,势必会拿奴婢问罪的。”
  头顶上突然传来假山里听见的那道熟悉女声,心底咯噔一下子,瞬间漏跳一拍。待稳了稳心绪,方才抬眸,企图看一眼,想要暗害皇后娘娘的奴婢生得是何模样?
  那婢女不过是花一般的年纪,然而咧嘴一笑,面目莫名地让她看着觉得心脏一缩,只觉得异常狰狞可畏。
  “看清楚了?可是将奴婢的样子深深的烙在脑海里了?白大小姐可千万记住奴婢的样子,不然等你的眼珠子被抠出来,可就再也看不到了。”婢女看她的目光跟毒蛇狙击猎物似的,突然阴沉沉地笑着说。
  白筠的心里突然警铃大作,一双凤眸瞪得老大,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脚步不自觉后退数步,企图同婢女拉开安全距离。哪想到不过退了几步,后背撞上一处年长者的胸怀,寒毛顿时竖了起来。
  “瞧你,就不会好好说话?看把白大小姐吓得,一张粉嫩的小脸如今青白得让奴才觉得心疼。”
  头顶上阴阳怪气的腔调可不就是假山后那名太监总管发出来的。
  白筠迅速转过身子,后背顶在旁边的长廊柱子上,这才最终看清楚太监的模样。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脸满是横纹,笑里藏刀,一看即是阴险小人。
  太监屈下膝盖,身子佝偻着让视线与白筠平齐,方才叹了口气:“白大小姐怎么不哭呢?吓傻了?女娃娃还是要哭得梨花带雨般,身子骨一颤一颤的,那才叫楚楚动人。”
  年幼的白筠虽然经历的险恶人心还不多,可是却知道,他们这是自信猎物已在掌控,无法逃脱,方才逗弄她,戏耍她,作践丞相府的大小姐,寻找成就感。士可杀不可辱,气势如虹,冷凛地追问道:“你们受了哪宫娘娘的命令,胆敢谋害皇后娘娘,不怕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太监的老脸一凝,眼帘微微眯起,满是惊讶:“真是没想到,丞相大人的独女年纪虽小,倒是有些骨气。”
  婢女轻哼一声,不削道:“这些皇亲贵胄家的子女,自是要维持着颜面的,待你给她来点厉害的,再看看她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欸,话可不能这样说。女娃娃还是要温柔对待,特别是漂亮的女娃娃,自然要慢慢的折磨,那才大快人心。你呀,就是性子太急。况且,如今留着她还有用,可不能现在就将她给害了。”太监笑了笑,仿佛杀死她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娘娘不是说,私底下做得隐蔽些,迅速将她了结了?”婢女看来太监一眼,疑惑道。
  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仿佛说再多的实话都没关系,太监不以为意地如实回道:“不急,好不容易将她从御花园引到这偏僻之地,如今无人觉察到她失踪,我们还有时间布局。留着她还有用,娘娘筹谋多时,今日既然动了皇后娘娘的人,何不做的再绝一些,娘娘要的从来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石三鸟。”
  他们还想用她借机暗害谁?
  白筠背到身后的手里抓着珠花,用尖锐的一头在紧贴的柱子上做了记号,又将藏在袖子里的香囊袋子拉开了一个口子。
  准备妥当后,凤眸忽闪,一咬牙,刚要蹲下身子翻身逃跑,就觉得脖子被重物袭击,视线一黑,再无知觉。
  “哼,也是个不老实的丫头。”太监嗤地一声,手刀缓缓收了回来,啐了一口吐沫子。
  婢女眼见白筠没有成功逃窜出去,坏了娘娘大事,方才心安地呼出一口气,商量道:“赶紧将她安置好,这地方虽说偏僻,可也不是无人经过,还是早些将她扛到翠霖轩,才让人放心。”
  太监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无人窥视,方才扛起白筠,择了条隐秘的羊肠小径,轻车熟路地走向安置地。
  白筠袖中的香囊随着一路颠簸,挥挥扬扬飘散的浮生粉末在空气中打着旋儿,最后落了一地。
  *
  坤德殿不远处的一条石子小径,健步如飞神色略带焦急的胡阳公主正巧撞见了准备前往御花园的太子,草稿都没打,直入正题道:“白筠出事了!”
  年长的太子初现沉稳的气度,平日里敛了锋芒,如今亲耳听见白筠出事,瞳孔不由得一缩,很快又恢复镇定。将胡阳公主上下打量了片刻,眼见她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想必一路从御花园跑来报信,便信了三分,嗓音却不疾不徐地问道:“她出了何事?”
  “长平公主在御花园相邀白筠玩躲猫猫的游戏,其一,是为了甩开皇后娘娘安排随行看护的宫女;其二,是为了引她进入假山,让她偶然听见有坤德殿内执勤宫女携毒,打算暗害皇后娘娘。如今,她孤身一人,追那预谋投毒的宫女与太监去了,我怕那是个圈套。”胡阳公主毫无保留,一五一十简短地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期盼着太子相信她的推测,好派人搜寻白筠,将他解救于危难。
  然而,太子冷冰冰的眼神瞅着她,忽然薄唇微勾,笑容里噙着三分讥讽:“皇妹这出戏排了多少时日?演的甚是精彩,皇兄都险些入戏了。”
  胡阳公主指着太子,完全顾不得尊卑有别,浑身带刺,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不信我!”
  “为何要信你?甘泉宫的人向来明哲保身,只做过河拆桥的事,今日如何会为了非亲非故的筠筠做次信使?还是冒着得罪庄妃的风险,向坤德殿送来这封救命的口信?”太子的眼帘微眯,目光似刃,不堪入耳的话凌迟着她的耳膜,字字诛心,令她再无面目留在此地。
  说罢,太子领着初童转身就要离去。
  “卫子涵!”胡阳公主急了,三步并两冲到太子跟前,狠狠地推了下他的肩膀,强行止住他离去的脚步,嗓门洪亮,吼道:“我没骗你!你不管白筠,她会没命的!”
  太子淡漠地瞟了她一眼,毅然决然地绕道而行,留下一抹挺拔颀长的背影。
  胡阳公主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也不能想象,太子不止面冷,心更冷。
  平日里宠溺白筠的热络模样,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亦或是为了笼络白丞相做的表面功夫?
  住在这吴宫里的人,果然都没有心。
  想到那抹穿着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俏丽身影,逐渐湮灭在漆黑的夜色里,心底猛然一揪。
  “白筠那么干净纯粹的女孩,你不配!”胡阳公主终是控制不住心绪,凌然道。
  那抹颀长背影,顿了顿,终是离去。


第22章 
  眼见四下再无外人,初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斟酌后,方才开口道:“殿下,奴才觉得是否派人去查一下,白大小姐如今所在何处?”
  太子没看他一眼,阴沉沉地道:“筠筠出事了。”
  啊?!
  刚才太子殿下不是才斩钉截铁地断言胡阳公主所言均是假话?
  怎么如今又冒出来白大小姐出事了?
  初童懵逼了好一会儿,方才醒神,疑狐中带着再次确定询问道:“皇后娘娘才返回坤德殿,白大小姐出事也太迅速了吧?胡阳公主许是诓殿下入局?说了假话。”
  毕竟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若真如胡阳公主所言,白大小姐已经出了事,那皇后娘娘派在御花园值守的宫女岂不就是一个摆设?
  太子看了他一眼,嗓音平静,凉凉地解释道。“她没说谎,本太子说那番羞辱的话,是为了彻底激怒她,看她失态后的反应,如若所言非虚,她自然能够自圆其说。”
  欸?!
  倘若胡阳公主所言非虚,那事关白大小姐生死,太子殿下还能从容不迫地给胡阳公主下套,诈她话里头的真假,真是不容易呀。
  只是可怜了胡阳公主,平日里是多么谨小慎微的人,难得性格大变做了回好人,还被太子殿下羞辱一番,也不知将来会不会产生心里阴影,不再良心发现,改而一路坏事做到底……
  初童正想的出神,也就没注意到自个的一张嘴,不受控制,口无遮拦评价道:“好歹胡阳公主也算白大小姐的救命恩人,殿下最后将人伤的体无完肤,也怪可怜的。”
  太子那双深邃的冷眸瞟了眼他,薄唇轻启:“庄妃布下这个九死一生的局,你知道此时我们身边被埋了多少眼线?胡阳公主送来这封救命的口信,甘泉宫上下势必要受到牵连,待此事一过,庄妃必然向甘泉宫发难。母后即便想保全甘泉宫上下,终是有不周全的时候,想要庄妃不记恨胡阳公主,就只有在源头上堵截。相较讥笑胡阳公主自不量力,终究是好过让庄妃记恨于她。”
  欸!
  听着怎么那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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