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宋-第3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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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或许,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谋杀,所以也就没有凶手。”
安逸龙听罢。愕然:“此话怎讲?”
“以本官的直觉,应该是个意外。等一会儿那兽医来了便一切都知道了。”
“意外?大人是从哪里
“这周氏贼喊抓贼很没有必要,因为并没有人来找她麻烦,包括家里人,也无人怀疑。如果真是她谋害的婆婆,第一选择就是息事宁人,掩人耳目过去得了。可她却来衙门擂鼓鸣冤,难道她就不怕把真相给扯出来?”
“大人分析得再对也没有了。”安逸龙扶手赞道。
杜文浩好整以暇:“判断的关键,还是药方。根据药方,可以知道很多东西的。”
“知道什么呢?”
“这个”等一会大堂上再说吧,我懒得说两遍。”
“那是那是!”
过不多久。衙役来报,说王麻子半来了。
杜文浩重新升堂。问了王麻子身份之后,道:“你可曾给你们村里刚刚去世的赵氏家的牲口着过病啊?”
“看过的。大人,他们家的小猪患了病。请我去给看了。我开了些药,治好了。嘿嘿”
“哦,看样子你医术还不错嘛杜文浩道,“这小猪得了什么病啊?你又开了什么药?”
“得的是白痢。开了攻下的药,诸如大黄、朴硝之类的
杜文浩眼睛一亮:“哦,你开的药里有大黄?”
“是啊。”
杜文浩对两边衙役道:“来人,把药罐里的药倒在地上,让他们分辨一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药!这是赵老太临死之前服用的药的药渣,看看吧,是不是你们开的药。”
有衙役过来,将药罐拿过去,倒在两位郎中和周氏面前。这药渣都还在,能看出是些什么药。两人看过之后,都大吃了一惊。
孙郎中惊呼道:“不对!这药罐里的药绝对不是我开的药。我给赵老太开的药。是答桂术甘汤合二陈汤加味!有处方为证!”
杜文浩点点头。又望向目瞪口呆的兽医王麻子。
王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这些是我开的药啊,不过,我这药是”是给他们家小猪吃的,怎么到了老太的药罐里了?”
杜文浩道:“很简单。有人把药搞错了!把给小猪吃的药给了老太太吃。根据本官的师爷调查回来的情况,赵氏的确患病多年,多次到孙大夫他们药铺看病。师爷也从药铺里提取到了赵氏以前就医时留下的药方,得知这赵老太素患痰饮,每到冬天发作更加厉害。赵老太年事已高,阳气虚弱,痰饮内生,当温阳化饮,所以,孙大夫开的药是很对症的,第一剂也有了效果,证明灵验了。可惜的是,有人误把兽药当做人药给赵老太吃了,才有此结果。”
洪三眼中有泪。不过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结果,结结巴巴问道:“大老爷,给小猪吃的药。应该剂量不大吧小猪吃了都不会死,怎么人吃了就死了呢?。
杜文浩叹道:“赵老太高年阳衰,饮邪如阴霾弥漫,这时候温阳化饮还犹恐不及,怎么还反而用大黄、朴硝这些苦寒攻下的药,那还不得拉个喘哩哗啦的呀。常言道:“好汉也经不起三泡稀屎”更何况一化老八十的老人呢?”
洪三嚎啕大哭起来:“娘!儿子对不起你啊!煎药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看看啊,”
周氏也伏地大哭:“怪我!都怪我吝啬啊”我怎么那么舍不得啊,猪吃剩的药怎么就不扔掉,还留着做什么啊”
杜文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一个皂隶急匆匆溜了进来。贴着沈师爷耳边说了几句话。沈师爷脸色一变,急步上前,也凑到杜文浩耳边说了一句:“大人。八百里紧急军情!”
杜文浩啊了一声。袖袍一拂,起身道:“案情已经大白,孙大夹无罪开释。退堂!”
杜文浩匆匆来到后堂。安逸龙也跟了进来,正眉飞色舞想拍几句马匹,见杜文浩脸色凝重。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杜文浩和沈师爷脸色大变是有道理的,八百里紧急军情是古代最快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了,这种军情加急可不能什么人什么事都能用的,更不是花钱就能用的,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
杜文浩急忙吩咐把送军情的请进来。
这送军情的看穿着竟然是位校尉,更加说明这份军情的紧急和重要,杜文浩不由一颗心悬了起来。
那军校满头大汗,背上背着一个卷筒,腰胯单刀,身上全都被汗水湿透了,灰头土脸很是狼狈,进了屋,单眼下跪抱拳道:“末将参见提刑官大人!请恕末将无礼,要验看大人官印。”
八百里加急接受人必须出示有效证件,查验无误之后才能受领,以保证送到的是收件的本人。杜文浩忙取出自己的提刑官印章递过去,那军校取出一张盖有印章的白纸,把杜文浩的大印在反面加盖了,折叠对比,完全吻合无误。这才从背上取下密封的金属卷筒,抽出小刀,当面拆掉密封,从里面到出一个金黄色长条纸筒,也是全封闭的。封口处还有火漆封印。将那长条纸筒双手递给杜文浩。
(未完待续)
第375章 欲加之罪
女浩接过。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涕给那军校!“兄弟邸,
那军校扫了一眼,见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很是高兴,听说这位提刑官御医大人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果然如此,抱拳施礼谢过之后,接过银票,起身又施一礼,这才转身出门走了。
既然是紧急军情,旁人是无权观看的,都退了出去。
杜文浩这才用小刀拆开了火漆封口,从里面又倒出一个金灿灿的卷轴出来。
一看这卷轴金黄色,杜文浩便知道这是皇上的圣旨了。心中不觉奇怪,怎么圣旨要用八百里加急传递,却不派传旨太监呢?
此刻无暇细想。拆开卷轴一看,顿时傻眼了,这却原来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只有一行字一“皇上病危,火进京!”
皇上的病情应该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关头,要不然,不会用八百里加急让自己火进京,而且,京城太医们肯定也是束手无策,太皇太后这才想到了自己。
离开京城之前。杜文浩曾给宋神宗详细检查过身体,现宋神宗有肾衰竭的迹象,开了药方,丁嘱他按时服药,在成都府又意外地从吐蕃奸细身上缴获了一包冬虫夏草,让宁公公带回去给皇上服用。这懿旨上没又导明皇上究竟的的什么病,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肾衰导致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皇上若是因为肾衰病危,那绝对没有好好按照自己开的药方服药,否则。绝不会在一年时间里病情危重到这样的地步。
杜文浩立即通知庞雨琴和李浦他们到自己房间来,沉声道:“我有紧急事务需要立即进京,青黛随我走,沈师爷和李浦你们护送其余人随后赶来。”
沈师爷和李浦不敢毒问,躬身领命。
庞雨琴却紧张地问道:“相公,是什么事忙再?”
皇上病危的事情属于绝密消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杜文浩自然也不敢乱说。道:“属于绝密消息,我不能说。好了,我得立即出了!”
柯尧急声道:“哥,我也要跟着你去”。
杜文浩脸色一沉:“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不行!”
柯尧见杜文浩脸色阴沉,神情郑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猜到这件事觉得非常的严重,不敢使性子。只得噘着嘴退到一边。
其余人更不敢多问,林青黛很快简单收拾了行囊,并派人去联系驿站,他们要通过驿站换马星夜兼程进京,皇上病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逸龙听说杜文浩要立即赶往京城,而且要先行一步,又听说杜文浩刚刚收到了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也不敢多问,慌忙联系了驿站之后,将杜文浩他们送走。
根本来不及跟衙门官吏告别,杜文浩和林青黛上了驿站的骏马,拱马扬鞭,疾驰而去。
从江西到京城,路途遥远,但他们用的是驿站的骏马,一路换马奔驰,白天黑夜不停的跑,路上都不曾住宿,几天几夜没合眼,终于,赶到了京城外。
可是,他们来到京城南门,便看见城墙上高高挑着一道几丈长的白幡,在风里凄凉地摇摆着。城门口徒然多了很多守城的官兵。而且,人人都是腰缠白绫。
这是国丧!
杜文浩不由心中叫了一声苦,还是来晚了,宋神宗肯定已经驾崩
杜文浩纵马过去,守城的城门官到认得杜文浩,抱拳施礼:“杜大人,您回来了!”
杜文浩一勒马缰:“城中为何人人带孝?”
城门官长叹一声,往皇宫方向拱手道:“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了”说罢,掩面垂泪。
杜文浩呆了一呆,自己的懿旨不是太皇太后下的吗,怎地太皇太后也驾崩了,问道:“什存时候的事情?”
“就昨日。早上皇上驾崩,下午太皇太后老祖宗也也仙去了,”呜呜呜,”
杜文浩心中一阵冰凉,顾不得多说,让林青黛先行回五味堂,自己要赶去皇宫。林青黛道:“不。我随你去,有什么事也有个照
杜文浩也不多说,点点头,带着林青黛,纵马来到皇宫。
街上不时有巡逻的甲兵。这种非常时候,自然要严加戒备,以防有人乘机作乱。皇宫外,更是戒备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甲骑兵巡逻队来往穿梭。
看守皇城的太监见到杜文浩赶来,伏地大哭道:“御医大人,您”来晚了!皇上”驾崩了”!太皇太后老祖宗也”
杜文浩垂泪问道:“我听说了如今朝中谁在主持?”
“尚书蔡确蔡大人。”
杜文浩对此人不熟,点点头,问道:“宫里呢?谁主事?”
“皇太后!”
这皇太后杜文浩自然熟悉,当初皇太后十数年的经行腹痛就是杜文浩给治好的。皇太后曾被此病折磨的几次想死了算了,所以对杜文浩十分的感激。还把当年与先帝的金丝枕头送给了杜文浩作谢礼。
杜文浩又问了停灵何处,得知因为是刚刚去世,所以暂时分开停放,皇上的停在勤政殿,太皇太后的则停在她的寝宫里。
林青黛无诏不能进宫,所以只能在皇宫门外等候,杜文浩独自进
。
宫里已经是哀声一片,杜文浩先来到勤政殿,通报进去,很快传见。他进殿里。哀哭之声响成一片,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直挺挺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盯着他。
杜文浩有些莫名其妙,引领官低声道:“杜大人,这位 ”就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蔡确蔡大人
宋神宗改制,这个什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就是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难怪这么拽兮兮的。
杜文浩忙躬身施礼:“卑职杜文浩参见蔡大人!”
蔡确鼻孔里重重地,亨了一声,把大肚子腆了腆:“你是御医杜文
杜文浩听他语气颇为不善,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躬身道:“是,卑职是杜文浩
蔡确厉声道:“你既是皇上御山皇上病危之际。你在何处?”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躬身道:“卑职奉旨巡医,并提点各路刑狱。此前卑职恰好在南方巡医,收到皇上病危的紧急军情的时候,卑职在庐州府,得旨之后,卑职一路星夜”
蔡确声音却又猛地提高了一倍:“大胆!皇上病情如此沉重,你却在各地游山玩水,你心中还有皇上吗?”
杜文浩肚里有气,心想你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扣帽子,如何是一朝宰相的样子,但人家官大,自己哪里敢乱顶撞,忍气吞声答道:“卑职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就星夜兼程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纯属狡辩!”蔡确厉声道,“本相问你,你可知皇上身染重病
“卑职离京之前,皇上确实身有小恙,但却未到危殆的境地,所以,皇上为何一病如斯,卑职实在不明,”
“你既已知道皇上龙体有恙,为何还要离京远游,自己逍遥自在去了?”
杜文浩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大人,不是卑职自己擅自离京外出逍遥,而是皇上圣命”
刚说到这里。旁边又有人怒道:“杜文浩!你身为御医,置皇上龙体于不顾,以致皇上不及救治,擅离职守,该自何罪?”
杜文浩转头一瞧,只见一个身披重孝的矮胖子摇摇晃晃过来,对自己怒目而视。
杜文浩忙抱拳躬身道:“不敢请教大人是,?”
那矮胖子哼了一声:“本官你都不认识?”朝引领官瞧了一眼。引领官忙道:“这位是历史馆检校、著作佐郎邪恕邪大人。”
杜文浩压根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还是拱手道:“大人刚才所言,又强加人罪之意,卑职接到八百里加急之后
“本官不管你这之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