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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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门房已做好行礼的准备,然却不见他进去,便用眼神交流。
左门房:卫将军看起来不开心,脸色好吓人。
右门房:听说卫夫人受伤了,将军不开心是正常的,只是将军到底要不要进来?
左门房:要不你去问问?
右门房:不用问,来了。
卫廷司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永王府。
赵淑正在看洛鹄给她的《麟史》,里面有他的随笔注解,正看得入神,初春便来了,”郡主,卫将军来了。”
赵淑将书放下,“带我去。”
来到前厅,卫廷司扶着剑站在一副青松牧童赶牛水墨画前。不知是在看画,还是在发呆,他背对着门,看不清面容。
赵淑吩咐初春在外候着。独自进了前厅,“兄长。”
卫廷司转身,视线落在赵淑身上,眸中的戾气迅速淡了下去,许久未听她叫自己兄长了。虽然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称呼,但此时听来,依旧让他嘴角微扬。
“兄长找我可是有事?”赵淑见他不说话,便问,说话间已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
“兄长坐吧。”
卫廷司依言坐下,只是视线乃在赵淑身上,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般。
被人这么直愣愣的看,赵淑有些不好意思,便再次开口,“兄长无事?”
“无事。”他淡笑一声。抿了杯中的雨前龙井,剑轻轻的放在高几上,“皇上命我设作坊,我有几个地方不是很明白,便想过来问问你。”
他明显是在撒谎,沉默寡言之人突然撒谎眼神会闪躲,赵淑狐疑的再次问:“兄长确定找我是为了这件事?”
卫廷司点点头,只是他有些心虚,点头之时没有看着赵淑,而是别过了头。脸上闪过浓烈的愧疚,只是很快,便恢复了冷冽。
“兄长,其实。你有什么不想和我说,可以拒绝,但请不要骗我,你骗人的技术一点不高明,我一眼便看出来了。”赵淑揭穿了他的谎言,毫不客气的说。
卫廷司一愣。忙看向她,只见赵淑冲她一笑,明眸皓齿,很是可爱,“我不勉强你。”
“我来,是我想看看你可有在生气,我不说是因为我知晓你知晓不是我做的,我也并未撒谎,我确实有许多地方不懂,只是我明知你知晓不是我做的,我乃想和你解释,前者与后者,我觉得前者更重要,然我并没有说,是因为我并未为你做过什么,甚至还可能因我而受责难。”他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说完静静的等着赵淑回到,脑子里觉得盯着赵淑看,很冒失。
但他忍不住便要去盯着,等她说话,看着她好看的脸庞,灿烂的笑容,神采奕奕的眉眼,他便觉得踏实,方才在卫家所有的不快,便烟消云散了。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他仿佛等了很长很长时间。
赵淑洒然一笑,“兄长便是为这事?你不必特意跑来解释,我知晓不是你做的,多谢你的关心,我与兄长身份不同,所要做的事亦是不同,想要达到的目的更是不同,所以,兄长不必特意为我做什么,也无需愧疚,这非是你之故,若我需要兄长的相助,自是会提出来,我不会藏着掖着,多谢,多谢。”
她连连福身感谢,笑容干净明媚,没有一丝丝,哪怕是一丝丝卫廷司所期望看到的羞涩,亦或是甜蜜。
“不用谢。”他觉得心口有些闷,以前在外之时,路过看到摔倒的小孩,他将小孩扶起来,小孩子对他甜甜一笑说‘哥哥谢谢’他会很开心,当有人喊‘抓小偷,抓小偷’之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偷抓住并将他手里的钱袋子还给它的主人时,别人千恩万谢,他亦是会会心一笑。
他不做好人,也不做坏人,被人说谢的时候不多,但每一次他的心情都是欢愉的,然这一次,却觉得无比沉重,一声声的多谢,让他说不出话来,所有的语言似乎都不能表达他此时的无奈以及失落。
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我先走了。”后面一句‘改日再来’也噎了回去。
赵淑站起来送他,他却走得极快,赵淑来到不急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只能目送他离开。
当发现剑还放在高几之时,让初春追出去,已没了他的踪影。
卫廷司来得快,去得也快,风一般,不多会便出现在城外大军安营扎寨的地方,正策马打猎归来的李卓张昌等人顿时收了脸上的笑容,将军心情明显不好。
“将军,您回来了。”严责葎神经比较大条,率先问道,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来到卫廷司身边,“将军,兄弟们都快坐不住了,什么时候回去?京城这规矩,那规矩,怪没劲的。”
卫廷司看了三人一眼,“去帮我办件事。”
“将军请说。”严责葎问。
然,卫廷司却没了下文,严责葎又问了一遍,“将军,您要让属下去办何事?”
“无事。”他说罢,进了营帐,这是他的私帐,张昌等人对视一眼,耸耸肩,表示看不明白。
卫廷司取下床头的锦匣,打开,里面满满的信,信上的字迹,由歪歪斜斜圈圈叉叉,到还算端正,到已有一定风格,叠得厚厚的,放满了锦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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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竟与你暗中来往?
卫廷司走后,洛鹄和永王闻讯赶来,赵淑恰好准备回琼华院,三人在路上遇见,“父王,老师。”她福了福身。
洛鹄率先道:“方才我看有人急冲冲的出去了,没看清,可是长安?”
“恩,老师也听到了?”赵淑迎两人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让初春上茶。
三人围着石桌坐下,依旧是洛鹄,他颇有些焦急,“此事你怎么看?”
“自然是有人借机栽赃陷害,其实幕后之人不难找出来,只不过需要大胆的猜测一番而已,老师觉得呢?”赵淑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又问。
洛鹄与永王对视一眼,便道:“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卫长安难长安啊,可怜。”
永王没有洛鹄的弯弯绕绕,他一直都是很直派的一个人,如果非要分好人和坏人,他可以算作好人,此时听了好一会儿,不大懂,“你两说话能直白些吗?”
洛鹄给他倒了杯茶,是刚从宫里递下来的雨前龙井,“那日,我这学生替为师的出了一次头,不知哪里被人觉得可以利用了,便借机要除掉卫长安,这样你懂了吧?”
永王还是不大懂,云里雾里的,“若要除掉,也该是你我,和卫长安有什么关系?”
赵淑听罢,有些难为情,便低下了头,洛鹄看她一眼,微微叹气,“这要问他自己了,再怎么说,这次也是受他连累,不过此时也不是纠缠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局势,该如何处理?”他转而问赵淑。
赵淑方才已在脑子里想过无数个对策了,以前用过的,未用过的,均是想了个遍,但三家的人都受了伤,除非能证明三人是意外。或是三人故意唱苦肉计栽赃陷害,否则均是不行。
但,对方显然不会站出来和她舌战,只会默默的在心中记下。然后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打击她。
对面洛鹄轻笑了一下,“活该。”
永王瞅了他一眼,此次却福至心灵,犹如诸葛附体般,也点点头。“确实活该,可惜伤得轻了些。”
“只是,卫将军该如何做?”永王想了许久,才想通这其中关窍,便问了一句,他还是极为关心卫廷司的,自然这是赵淑和洛鹄此刻的想法,下一刻,他便道:“阿君不能平白无故的便被连累了,他须得给个说法。以前我观此子便不是那平平顺顺的,这下倒好,还牵连起本王女儿来了,果然,不可靠。”
赵淑:……组织了一下语言,“父王,卫将军许多时候,都助过您女儿,您不能忘记啊。”
洛鹄对这事,不发表见解。但看神色明显站在永王一遍。
永王听了赵淑的话,哼了一声,“他竟暗中与你来往?这小兔崽子,本王去废了他!”
“没有。没有。”赵淑忙摆手摇头否认,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模样来,“父王,真没有,卫将军深得皇伯父信任,暗中与阿君来往。也没甚好处不是?所以,真的没有,您忘了太子的事。”
洛鹄手指哒哒的敲在石桌上,颇为忧心的道:“男人有了名有了利,便会多想。”卫家那摊子事,他一点不想让自己的弟子去沾手,卫廷司于他们有恩,可以用其他方式去报,但让自己弟子以身相许万万不可。
永王点头附议,“所言极是。”他扫了一眼赵淑的眉眼,觉得与自己八成相似,都长得极为好看,剩下那二成随了江影的优点,他的女儿是极美的,可莫要被人随便薅了去。
“您两想多了罢?让人听了去,得闹笑话的,二老言行须得谨慎些,莫要晚节不保。”赵淑善意提醒,极为真诚认真。
永王看了一眼洛鹄,“本王倒不老,洛兄得注意了。”
“我老?”他颇为不服气,便开始了与永王就‘我哪里老’做了一番世纪大战,赵淑松了一口气。
然,她不过稍微松了一口气,洛鹄便道:“为师也该出山了,明日出京一趟。”
赵淑一凛,随机颔首,“老师打算去何处?”
“不远,就南山脚下,为师连号都想好了,便叫南山老人。”老人两字,他着重咬出来。
赵淑还未说话,永王亦是准备点头附议他确实老了,毕巧便来报,“王爷,郡主,先生,四皇子府送来请柬,请王爷和先生六月六百花宴前去赴宴,评断闺秀公子们的诗词高低名次。”
竟是被请去做评者?永王还是首次受邀以长者评断之人去参加此类宴会,他自问了一下腹中墨水,道:“不去。”
洛鹄也道:“不去。”
毕巧听了二人的话,想了想,一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四皇子府的人说,四皇子得了一本绯长绯大家的‘四月谱’想赠与先生。”
“那也不去,老夫岂是那种见书眼开之人?老夫明日便要出京,没空。”他明显是不舍,眼眸里的热切快要溢出来了。
永王与他关系好,见他可怜,便道:“我去吧,替你将那本书拿来。”
“四皇子那花花肠子,你不是对手,还是莫要去了,一本书而已,又不能当饭吃,不给便罢,我不至于没了本书就活不下去。”洛鹄摇摇头,极不赞同永王去四皇子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躲着,便能躲过去?”永王说完,看向赵淑,“阿君也收了请柬?”
“恩,收到了。”她收到的请柬,竟比父王和老师收到的还早,那么说明一开始,并无评断之人这么一说,定是听了旧党三巨头之事,方临时递的请柬。
若是这样,那必然是要去的,退缩已不是最佳战法,须得以进为退主动攻击,才能打破目前的僵持时局。
“六月六,阿君与父王一起去,老师无需忧心,我自会护好父王。”赵淑知晓洛鹄定是担心永王没别人阴险,阴谋诡计玩儿不过别人。
洛鹄叹了一声,叮嘱道:“为师知晓你与孙家那姑娘亲厚,但孙家那群人太下作,你少管闲事,大不了日后你再开铺子,接济一下她,不能插手人家孙家的事,可明白?自古最容易出事的便是这样宴那样宴。”
“老师放心,学生明白。”还是在观州的日子清闲,虽偶有讨厌的人,但可以势压人,然在京城,压不得呀。
只是,便没办法了么?那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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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抢人 一(补昨天的)
满京城有身份地位的,都收到了请柬,霍丹兰拿着大红请柬,递到霍白川跟前,“去吗?”
霍白川展开看了一眼,与永王和洛鹄的身份一样,“去,别人搭台,我看戏,怎不去?”
“我便不去了,你记得照看阿君。”霍丹兰道。
“长姐放心,她虽总能惹事,但我哪次不照看了?”他如今还在为皇上寿诞之日那件事生闷气,今日又出事了,更是郁闷,“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怕是又要败光了。”
“名声不名声的,随他们说去,最主要的是人没事便好。”
“人言可畏,能要人命的,父亲捎信来,叮嘱我,让你莫要使性子,自立女户岂是那般容易生存?还言你的婚姻大事,自己处理,他不插手了,他只说一句,你嫁谁都行,就是不能嫁宋天和。”他说罢从宽袖里取出一封信递到霍丹兰面前,“自己看看。”
霍丹兰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