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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宗女-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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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丹兰戳了赵淑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回过神来,轻笑,人闲下来后,总喜欢胡思乱想,看来她得找些事做了。

    “老师呢?”

    “洛先生不在,今次来,是太子说要与过去做个告别,便邀了我你阿云三人前来。”

    赵淑想起,五年前的冬天,便是在这座庄子里,她双手沾满血腥,第一次怒发冲冠,若不是皇祖母封锁了消息,若不是后来父王巡视天下有名士大儒为她们父女塑名声,她如今早已是名声狼藉的女魔头。

    再次回到这里,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太子亦是如此,包括孙云。

    下了马,几人拥着霍丹兰,一道进了庄子,来到隽花楼,卫廷司早已等在那里。

    五年,其实赵淑也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卫廷司,他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未改变,只是更内敛了,仿佛与身后的山融于一体了般。

    赵淑如此,其他人,除太子外,皆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到卫廷司,孙云眼里似乎有某种东西随风逝去,当年那个少年,已不在是当初的模样,而她也不是曾经那个傲气的世家贵女。

    许多事,随着时间渐行渐远,心中某些痴念亦是,渐渐的,便淡去了。

    有人说,删除永远没有替换来得彻底,此时想来,赵淑觉得极为有理。

    “兄长,你是何时到观州的?”赵淑率先问道。

    话出口,众人看向她,尤其是孙云,看看她,又看看卫廷司,眼眸一片清明。

    “与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卫廷司道。

    他们这群人,年纪不大,心中却藏了许多故事,大家相互问候了几句,便开始把酒言欢,自然,把酒言欢的是卫廷司和太子,赵淑三人以茶代酒,也不与两人坐在一处。

    霍丹兰道:“阿君,姑姑求你一事。”

    赵淑饮了口茶,“姑姑请说。”

    “姑姑想自立女户。”

    她话出口,赵淑吓了一跳,好好的霍家嫡长女不当,要自立女户,她真理解不了。

    “为何?”孙云问,“女子生存本不易,若无家族傍身,生活更是艰辛,姑姑何苦?”

    “是啊,姑姑,若霍家有谁与您不对付,您让她滚便是了,何必自立女户,这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以赵淑的观念,若她是霍丹兰,霍家若有魑魅魍魉,她便将魑魅魍魉打跑,才不会让位。

    让位,岂不是输了吗?

    “非是霍家有谁与我不对付,是我自己想要自立女户,阿君权当心疼姑姑,可好?”如今她已三十多的年纪,却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极为年轻,加之容貌妍丽,让人不知不觉便会忽略掉她的年纪。

    赵淑乃是摇摇头,“姑姑休要再提,回京再说,若回京后,姑姑乃如此想,我便帮姑姑。”

    与过去作别,便是让自己的良心得以安宁,让某种情感得意释放,很快便日斜西山,赵淑看了看天边的云彩,轻笑:“京城,我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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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佞臣(今日第一章)

    “彭太医,您快点,再不走,便赶不及到驿站了。”绿萝焦急的催促着,一张秀丽的脸满是着急,说着还跺脚,虽有不稳重的嫌疑,却极为可爱。

    彭老太医胡乱的将身上的白大褂一扯,塞进了包裹里,提了桌上放的鹦鹉笼子,手忙脚乱的跟着绿萝出了行宫。

    来到行宫外,太医们专属的马车有两辆,周太医与彭太医坐一起,其他太医挤着。

    周太医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彭太医正往这里赶,他忙下车相迎,“彭老,彭老您慢点,不着急不着急。”

    “不着急吗?这丫头像是火烧眉毛般催我,这丫头哪知,若是落下什么东西,可就糟了。”他将包裹递给周太医,自个提着鹦鹉上了车。

    就这般的随意,边上的周太医也并不觉着有什么,还很恭敬。

    然彭老太医刚上车,积云便冲过来了,“太医,太医,海公公要不好了,快去看看。”

    几位太医一听,顿时面面相觑,昨日说要回京,执海还颇为高兴,他身手好,身体硬朗,怎今儿回京,他便不好了?

    想不通,几位太医立马下车,拥着彭太医跟在积云身后,直奔太后銮驾。

    来到时,红霞拦住几人,神情悲戚,“诸位太医,还请回吧,海公公去了。”

    众人愕然,想要一看究竟,周围却被宫女太监围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赵淑是在太医之后到的,宫女太监自然不敢拦她,主动让出一条道,让她进去。

    走近。便见太后呆愣愣的望着执海的尸体,执海神色安详,嘴角还含着笑,仿佛睡着了般坐在马车里,是钟嬷嬷寻他有事,掀开他的马车车帘,才发现他已没了气息。想喊太医过来看看。是否还有可救的可能,然太后却制止了,亲口宣布他已故去。

    见赵淑过来。钟嬷嬷忙扶她,轻声哽咽的道:“奴婢还觉着纳闷,他平日里也都是骑马的,今儿却主动要了辆马车。没想到……”

    赵淑拍拍她的手,走到太后身边。想要出言安慰,然太后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五个人对她说:“执海跟了你一场,他这些弟子,你收下吧。”

    地上跪着的五人。两女三男,年纪最小的十二三岁模样,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和她相差无几。太后话说完,五人便转了个方向。嘭嘭给赵淑磕头,他们都知道,将来出师自己是要来伺候君郡主的,师父不止一次与他们说过这样的话了,如今师父走了,他们唯一的主子便是这位郡主。

    赵淑转身,对着执海的遗体拜了拜,“海老放心,我定会善待你的弟子。”

    “好了,上路吧。”太后漠然的说,钟嬷嬷和积云过来搀扶她上了马车。

    太后上马车后,不多会彭睿便过来了,领了几个兵,将执海的马车驾离了队伍,杜白也跟着一道离去。

    赵淑想,太后是让他落叶归根罢,亦或是将他的遗体送去帝陵,将来太后百年后,他任能守着太后。

    回到自己的马车,让初春去安排执海的五个弟子。

    在马车上,她回想起当初离京时,执海方从碧游行宫里出来,紧接着他便来到自己身边,许多时候,他都是神出鬼没的,同时也是少有敌手的,什么样的执念,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阿君,霍先生来了。”孙云见她郁郁不言语,便挑开车帘,转移她的注意力。

    赵淑看去,果然见到永王、卫廷司、霍白川、霍古贤、彭睿几人起码跟在身后,霍丹兰的马车也缓缓驶来。

    “阿君,你知道卫将军是率兵进京的吗?听说皇上寿辰要阅兵,卫将军便率百万雄兵入京,所以太子殿下亲自来接太后回京。”孙云将自己的来的消息告诉赵淑。

    说是百万雄兵,其实并未有百万,数十万而已,卫廷司已不在是小小的左武威将军兼五城兵马指挥使,他已是某些人口中的‘佞臣’车骑将军,正二品。

    说起佞臣,不得不说,如今国朝出佞臣,且一出出好几个,但这些‘佞臣’有家族撑腰,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他们是佞臣,就算被说成佞臣,也很快被家族所出的名师大儒洗白正名,比如霍白川,比如颜时忍,比如孙甘正,比如杨仲等。

    佞臣不佞臣,不过是党派之间对对方的‘恶狠狠’的怒骂罢了,唯有卫廷司这样,站在家族对立面的,无家族撑腰的,才会被称之为佞臣,自然他不在乎那些虚无的名声,就像这样带兵入京,秀才十张嘴,也能打得他服!

    可见,世间公道,难断。

    “不如,咱们也骑马罢。”赵淑说着,已经从包裹里拿出那套常穿的天水色云纹锦袍,对绿萝道:“更衣。”

    半束扯了帷幔将两人围住,在马车里更衣,不多会,两俊俏少年便出炉了,牵来爱马,两人策马跑在队伍前头,清风徐徐,回头看一眼,步伐整齐,一言不发,神采奕奕的大军,“不知晓的人,定以为皇祖母是回去争皇位去了。”

    洛鹄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得意的对萧行渊说:“瞧,我那弟子长得比你弟子好看。”

    宋天和忍不住失笑,这二位整日里除了比谁的弟子好看,便无事了。

    太后在马车里,发愣,张楚和钟嬷嬷看了,相视一眼,恰好听到赵淑策马的声音,忙笑道:“郡主又穿男装出去骗人去了,至今坊间的人还不知陌上公子便是咱们郡主呢。”

    “说起这事,微臣不知郡主为何不许跟在身边的丫鬟也做男子打扮,每每看到丫头们跟在她身边,霓衣罗裙的,微臣便担忧。”

    太后依旧不说话,钟嬷嬷瞄了一眼。知晓太后定是不会接话了,便硬着头皮接话,“郡主说,如玉郎君自是要配美貌佳人,故此不准身边的丫鬟们做男子打扮,也便是咱们郡主会有如此怪异的想法了。”

    然,太后依旧沉默着。最后竟闭了双眼。两人相视一眼,也跟着沉默下来。

    五年前,从京城出发。赵淑已不记得走了多久才到观州,今时归去,用了两个月。

    在五月十七之前,赶回了京城。

    五月十七。明德帝生辰。

    赵淑一路上,骑马的多。但她不能骑着马入京,进京前,在驿馆换下女装,梳了鬓发。

    一身淡紫金线勾边云纹蜀锦外套。里间是淡紫与梨白渐变抚胸裙,头上梳了个流苏髻,缀着几朵粉紫珠花。

    眉眼轻施粉黛。五官更立体精致,与一身月白抚胸宽袖长裙的孙云一左一右守在太后身边。

    銮驾缓缓前行。在正午之时,终于在京城外的长亭出见到了迎出来的明德帝。

    张楚撩开车帘,赵淑与孙云扶着太后走出马车,站在辕坐上,明德帝身后众臣以及众位皇子皇孙们纷纷跪下行叩拜大礼,“参见太后/皇祖母,太后/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给母后请安。”明德帝亦是弯腰揖礼。

    那边行了礼,跟着太后的人,包括赵淑在内自然是先一步跪下给明德帝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方数万大军,声音整齐,震耳欲聋。

    众人皆跪,唯有这对母子,心中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却又母子连心。

    明德帝看着太后,执海去了,这件事他知晓,但执海教了几个弟子,这几个弟子却不是为他效力的,这件事他不想耿耿于怀,但……视线落在赵淑身上,他心中一叹,也罢。

    最终,太后还是妥协了,当父母和儿女有争论之时,最终都是做父母的先低头,不管是在看得到还是看不到的地方,或许她们不会明言,但她们的疼爱早已说明一切。

    “众卿免礼。”太后先开口,“回宫吧。”她看了一眼明德帝身边的郝贵妃,不再多说。

    随着她话音落下,谢恩的声音整齐响起,赵淑等人站起来,明德帝对赵淑招招手,“阿君过来。”

    赵淑看向太后,太后点点头,由张楚和孙云扶进了马车,她才走向明德帝。

    明德帝用手比划了几下,“去时这般高,回来已这般高。”他手放在自己胸前,一米六的个子,还有可长的余地。

    屈膝行礼道:“给皇伯父请安,阿君在观州之时,是极想念京中的,然今日见了皇伯父,却觉着昨日刚去的观州般,皇伯父一点未变呢。”

    “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些笋尖儿拔高,朕便知晓,朕老咯,走,跟朕说说,这些年,朕的阿君,是如何陌上长歌任笑狂的。”

    说罢引着赵淑上了他的辂车,众臣、诸皇子皇孙以及郝贵妃心思各异,不服者多是皇子皇孙,自然郝贵妃首当其冲,但又如何?

    与太后公乘一车,众人早已习惯,太后宠她,但坐皇帝的辂车,太子都无这待遇,可见圣宠,加之,众人随皇帝出宫迎太后,除了皇帝乘辂车而来,郝贵妃有一鸾车,能骑马的骑马之外,其他人皆是步行。

    然,赵淑却不以为这样便是圣宠,但她也不会拒绝,她回京不是来受气的,自然要张扬高调恣意悠然。

    “皇伯父,您这辂车没阿君的马车舒服,软垫子太硬。”她坐下还不忘抱怨。

    离得近的大臣皇子皇孙们,心道‘嫌硬,你还坐?!’。

    明德帝却是大笑起来,似乎极为开心般,“普天之下,敢嫌弃朕的辂车不好坐的,便唯有你了。”

    赵淑马上胆大包天的反驳,“哪有,其他人也嫌它坐着不舒服,不信您问问叔公。”她示意边上骑马的慧王。

    慧王一听,心下对赵淑便是大骂,小丫头片子,竟一回来就坑我!明德帝看向他,他忙告罪:“皇上,臣惶恐,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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