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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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郭子一听，心想着八成是误会了，他认识的人中，没这号人，又问：“可是观州人？”

　　　　“不是，外地人，我说女侠，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拿了钱财，替人放个风筝。”少女求爷爷告奶奶的苦着一张脸。

　　　　‘女侠’两字出口，小郭子就放手了，“你说谁女侠！”

　　　　“您不是女扮男装啊？那那那……大侠，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少年不停的揉自己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小郭子懒得解释，没好气的说：“走走走。”

　　　　少年得了允许，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留下小郭子郁闷的慢慢往回走。

　　　　小郭子走后，少年从角落里探出头来，调皮的吐吐舌头，“哼，和小爷斗，不过这小太监也真有趣。”

　　　　“有趣？”一道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他吓得脸色变了变，苦着脸慢慢转头，转头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容谄媚讨好却又有些胆大包天的意味，耸耸肩，“师父。”

　　　　夏光手里执了把折扇，折扇敲打在胡一沉头上，“谁让你放风筝的？”

　　　　“大人。”他说得理直气壮。

　　　　夏光又敲了一下他的头，“还不说实话！”

　　　　胡一沉翘嘴，不情不愿但又迫于师威，低声道：“太子殿下今日接腿，大人偷偷跑去看人家小郡主，小郡主不开心，他就去喝酒，我看他可怜，替他逗一逗那小郡主，反正风筝放在那里又卖不出去，没想到那小郡主这么疑心重，竟派人来查。”

　　　　夏光听了又敲了一下，敲一下不够。一连敲了好几下，胡一沉吃痛忙抱着头哀嚎，“说实话也打？”

　　　　“打不死你！大人你也敢去跟踪！”夏光说罢又打了几下，打得胡一沉四处逃窜。

　　　　逃着逃着。正面撞上了突然出现的卫廷司，卫廷司被撞纹丝未动，倒是胡一沉后退好几步人仰马翻。

　　　　夏光见卫廷司忙拱手请罪，“大人，孽徒不懂事。还请大人责罚。”

　　　　卫廷司看了一眼胡一沉，面色冷峻，仿佛从极北寒冰之地来的冰人，这冰天雪地的冷都远远不及他周身所散发的冰冷气场，“我让他跟着的。”

　　　　“大人……”胡一沉都要哭了，难道是大人气糊涂了？下次打死他也不敢了，以前一直传说大人是地狱的阎罗，他是不信的，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人罢了，哪有这么可怕。但现在，大人虽未责罚他，他却已觉得比打他一顿还可怕，大人不会想着慢慢折磨他吧……

　　　　夏光自是不会像胡一沉般胡思乱想，他松了口气，幸亏大人不计较，不然自己这徒弟，不知还能不能留得住。

　　　　“多谢大人。”他拱手道谢。

　　　　卫廷司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道奏折，递给夏光。“送去京师，我已给你安排好了职务，三个月内接收郝家八万防兵。”

　　　　夏光惊讶抬头看向卫廷司，“大人。您是说郝家的八万防兵？”郝家分明不在清算范围内，如今江南正在秘密练兵，端王府几位王子正在内斗，不久端王府将会彻底垮掉，届时也可秘密练兵，而王继阳已在柳州收编宁国候麾下十五万铁骑。又有彭城军，郝家那八万防兵有没有其实没什么关系，而且郝家还是皇后的母家，后戚太弱，太子垮掉得更快，届时诸皇子夺嫡抬到明面上来拉帮结派，更加不利于他们囤积兵力……

　　　　不过是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

　　　　“现在便启程吧。”卫廷司不解释，“一沉留在观州，听候调遣。”

　　　　还在想大人为何要帮他的胡一沉，忐忑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然他想不通，有人和他一样，也中了迷魂记。

　　　　此时小胖仿佛嬷嬷附体，絮絮叨叨的，“奴才就说借刀阁和一品居一样，都是卫大人的，您还不信，方才奴才看见胡一沉从行宫出来后，便去放风筝哄郡主开心。”

　　　　霍白川正抿刚沏好的龙井，听了他这话，一口茶没喝进去，撩眼看了他一眼，“平日是怎么教你的？这什么逻辑？”

　　　　小胖也知晓自己逻辑不清晰，撇撇嘴继续说：“借刀阁在查咱们，查咱们不说，还查丹姑姑。”

　　　　霍白川听了，放下茶杯，收了脸上的不在意，极为严肃的问小胖，“可有让他们查到什么？”

　　　　“其他的倒没有，借刀阁的人查到先生爱慕丹姑姑。”小胖还颇为自得，任凭它借刀阁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他们公子。

　　　　哪知霍白川抡起桌上的茶杯便砸他，“如果让我发现卫廷司来了观州，而你们却没查到，我会让闭月好好惩罚你们。”

　　　　一听闭月大名，小胖吓得脸都白了，不过怕归怕，他很快便抓住关键点，“公子是怀疑卫大人来了观州？”他问罢自己点点头，“很有可能。”

　　　　霍白川不回答他，只问：“长姐呢？”

　　　　“去了行宫，太子殿下今日接腿，丹姑姑去给郡主送膳食。”

　　　　听到这里，霍白川一拳砸在桌子上，扯出一根甘草叼在嘴里，躺在贵妃榻上，头枕着双手，“长姐再这样，非得出事不可，先生呢？”

　　　　“先生在洛宅与七爷和洛先生喝酒。”小胖见自家公子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了，很是欣慰，“公子，要不咱请先生到府上来与咱们一处过除夕，您觉得可好？”

　　　　霍白川白了他一眼，开始闭目养神。

　　　　就在小胖以为公子不会回他的时候，霍白川突然懒懒的道：“行宫守卫森严，夏光想潜入行宫都不是很可能，胡一沉是怎么进去的？”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小胖觉得后背生凉，如果有人一路为胡一沉保驾护航，那么此人是谁？竟逃过了他的眼睛。

　　　　“呵，有意思。”霍白川说罢，吩咐小胖：“夫人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吗？”

　　　　“每日都极有力气。”后半句他不敢说，每日有极有力气辱骂丹姑姑和您呢。

　　　　“夫人肝火旺，得给她败败火，元宵还是要回汴州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小胖却暗爽，夫人终于要倒霉了，但重点不是这个啊公子，他已彻底弄不清楚自家公子到底要做什么了。

　　　　申时，赵淑并未进凤昕殿，一直守在殿门前，静静的等着，只恨时间过得太慢，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殿内孙云的琴音一直奏了一个时辰，依旧未停歇。

　　　　整个行宫，仿佛陷入了异时空，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和袅袅琴音，什么什么都没有。

　　　　单调得可怕，小朱子捏着夏光给他的一叠信件，来到赵淑面前，“郡主，夏当家送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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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路过

　　　　赵淑接过信，还未打开，殿内的琴音突然便戛然而止，没了，她胡乱的将信塞进怀里，提裙冲进凤昕殿。

　　　　来到凤昕殿，见彭老太医等五位太医都出了左侧殿的门，彭老太医正伸懒腰，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

　　　　其他几位太医也悄声交头接耳，气氛融洽，周太医对从亭子里走下来的孙云拱手揖礼，“姑娘琴艺精湛，老夫平生仅见，佩服，佩服。”

　　　　孙云浅笑，屈膝福身回礼，“太医妙手回春，该小女子佩服太医才是。”这话虽未直接问，但大家听了，相视一眼，都笑了。

　　　　只听周太医极为恭敬的对彭老太医深深鞠躬，“彭老配出了麻醉汤，给太子减少了许多痛苦，我等这才得以接顺，老夫这厢多谢彭老高风亮节，肯将配方与我等分享，多谢，多谢。”

　　　　其他太医也对彭老太医深深鞠躬，“多谢彭老高风亮节。”

　　　　彭老太医首次得到同僚的尊敬，以前因为情商低，老被排挤，今次终于受人尊敬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正得意，便见赵淑过来，他忙凑到赵淑面前邀功，“郡主，一切顺利，太子殿下的腿，三月内，定能下地。”

　　　　赵淑给他方子的事，不能说出来，他也不知该如何报答赵淑，便只能说好消息哄她开心。

　　　　细细看几位太医的神情，赵淑便知晓，有麻醉汤在，几人此番接腿，还算顺利，不然不会一个个神采飞扬的。

　　　　“多谢彭老和诸位太医。”赵淑福身行礼，“太子哥哥可是歇下了？”

　　　　“是歇下了。哦，对了，太子殿下歇下前，让老夫转告郡主，他想见见你。”彭老太医差点忘记转达，想起来便急忙告诉赵淑。

　　　　赵淑点头，对绿萝吩咐道：“给太医们准备膳食。各位都辛苦了。”

　　　　“郡主。方才金夕姑姑遣人来说，膳食早已备好，几位太医。请随奴婢来。”绿萝恭恭敬敬的将太一门请下去，以往可没这般恭敬的，至多是话少，不是恭敬。对彭老太医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毕竟彭老太医研究出了洗发水护发素。

　　　　几位太医请下去后。赵淑对孙云道：“你也下去歇息去吧，用热水泡一泡，擦些手油。”她弹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可是两小时啊。

　　　　孙云微笑摆手。“无事，以前我也常一弹便是一个时辰。”

　　　　“那也不能大意，快去歇息。我去看看太子哥哥。”不亲眼看看她不放心。

　　　　“好。”她不矫情，点头抱着琴下去了。半束在殿门前候着，见着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姑娘，手疼不疼？”

　　　　孙云将琴递给她，并未说话，直接回了锦兰殿。

　　　　凤昕殿内，没了琴音，也无人说话，只听寒风呼啸，赵淑拢了拢袖子，天愈发冷了。

　　　　让初春等人候在门外，她轻轻推开殿门，脚下尽量不发声，轻轻走到太子床前，室内点着宫灯，门窗紧闭，她走近，看到太子在床上是睁着眼睛的。

　　　　太子偏头，对赵淑微笑了一下，“阿君。”

　　　　“太子哥哥，你该歇息。”她不赞同的道，为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沿上，“多休息，才能快速好起来。”

　　　　“小老太婆，管得真多呀。”他从被子里抽搐手来，摸摸赵淑的头，“阿君长高了。”

　　　　“太子哥哥，都能开玩笑了，看来是好了。”她努力的捡轻松的话题来说。

　　　　“恩，好了，带你去狩猎。”他不摸头了，换成捏脸，“阿君多吃饭，都瘦了，哥哥会心疼的。”

　　　　看他勉强的笑容，赵淑努力努力的让自己笑得轻松灿烂，希望能给他带去正能量，“瘦了多好，不用减肥。”

　　　　“太瘦了，跟骨架子似得，难看。”太子装作生气的样子，反驳她，“多吃饭，听话。”

　　　　“哦。”赵淑装作被他打败了的样子，逗得太子开怀了不少，他叹了口气，道：“哥哥要歇息了，阿君快回去罢。”

　　　　“恩。”赵淑知晓他还有话未说，话几次到嘴边都吞了回去，虽大致猜测出他要说什么，但既然选择沉默，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站起来，看了一眼房梁上的李卓，放心了许多，“太子哥哥，阿君明日再来看你，今日你要多休息，明日才能跟阿君一起守岁。”

　　　　“好。”太子笑着点头，对赵淑极为宠溺。

　　　　赵淑挥挥手，转身往外走，然从穿到门，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却仿佛走了漫长的长道，恨不得一步便出了殿门。

　　　　就在她伸手开门的一瞬间，太子突然说：“阿君，让哥哥自己来处理好吗？哥哥说好要做你靠山的。”

　　　　赵淑的手抖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强压着哽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些，久久才道：“好。”

　　　　好字出口，她开门直接离开了凤昕殿。

　　　　她走后，太后和张楚从侧面走出来，目送她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久久，张楚才轻声道：“太后放心，郡主好多了。”

　　　　“戾气太重，哀家以前还是关注得少，何时起，这个需要哀家捧在手心里疼的孙女，竟插上了翅膀，哀家怕是要管不住了。”太后说起这话来，语气仿佛染了秋色，极为悲凉。

　　　　“太后您说什么话，王爷和郡主都是孝顺的孩子，您哪里需要去管？”张楚忙宽慰。

　　　　“懿德的事，哀家已付了代价，皇帝还是不肯放下，哀家怎尽生出这些个情种？”她说罢脸上出现薄怒。

　　　　张楚低头，扶着太后的手更小心了，“太后息怒。”

　　　　“哀家早已不能在这件事上怒了。”她说罢扬手制止了张楚，一个人进了太子的寝殿，不多会李卓便从窗户跳了出来，守在外面。

　　　　无人知晓太后和太子说了什么，太后也没有多呆。不过是一刻钟便出来了，出来后直接去了凤昕殿小佛堂。

　　　　赵淑从凤昕殿出来，直接上了绣楼，小朱子和小郭子两人跟在身后，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打开怀里的信，七八张纸。很多。她慢慢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