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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表哥成天自打脸-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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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热的手伸到披风和厚衣下面,搓着他冰冷的身体。手抚上他的胸膛,却感到他的心跳都缓慢了下来。

    阿妧收回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脱到只剩下亵衣,钻到披风和厚衣下,拥着他的身子,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她小心地避过他的伤处,将他翻成侧躺的姿势,好让自己能够更紧地贴抱住他。

    阿妧一直没有睡,一刻不停地跟他说话,说到嗓子都干哑。到了后半夜,萧叡冷得像冰块的身体终于开始解冻,在渐渐微弱的柴火的光里,他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看着紧紧拥抱着他的阿妧。

    两个人对视着,时间有一刹那的静止,阿妧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你会死吗?”她问他。

    萧叡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感到原本无力的心一点点地热烫起来,恢复了有力的跳动。

    “不会。”他抬手环抱住了她,让她感受他渐渐恢复正常的体温和心跳,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阿妧紧绷的身体一点一滴地放松了下来,她太累了,几个呼吸之后便慢慢地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萧叡命硬,受了那样重的伤也没有死,甚至恢复得还很快。一来是阿妧先前制的那瓶药确实有奇效,二来是她这几天将他照顾得很好。

    在确认没有追兵之后,阿妧在他的指导下用箭镞简单地猎一些小动物,权作食物,渴了就喝先前贮存的雪水。

    在第三天,他已经能够坐起身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面色依旧苍白,但没有生命危险。

    他背靠着身后的石壁,看着一脸冷肃的阿妧。她已经沉默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盯着他看了片刻,却再也没说话。

    “怎么了,还在生气?”

    阿妧坐在距他三尺远的一块石头上,回视于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萧叙是为什么要追杀你,分明是你构陷任城王逼他离开京城,推波助澜激起宫变令萧权身死,萧叙怕你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罢了。我是水性杨花的祸害,那你又是什么,残害手足的小人,趁人之危的窃贼,还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她越说越激动,站起身,袖子里的手微微颤着,似乎要把心里压着的不满全部扔掷回去。

    萧叡仰起头,轻轻扯了下嘴角,苍白而干裂的嘴唇立即绽出血丝来。他点点头:“我是。”

    阿妧冷着脸:“那天说的话,你敢再说一遍吗?”

    萧叡伸出一只手,想要碰到她。

    阿妧没有动。

    他又往前一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动作间牵引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微微皱眉。

    阿妧神色稍稍松动,向前走了一步,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摩着。

    “你知道我那是骗你的,别生气了。我从来就没在意过。”

    “轮得到你在意吗?”阿妧眼中涌上泪水,“你当时怎么对我的?因为我被人下了药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把我抱到你的床上?便宜都占尽了还敢反过来嫌弃,你还是不是人?”

    萧叡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凝视着她,神情郑重地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强迫你,原谅我好不好?”

    阿妧拂开他的手,吸了下鼻子,止住眼泪,偏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红,先前我明明没有跟别人……”

    “我相信。”萧叡没让她继续说,抬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要不是那天脑子抽了用这件事逼她走,萧叡自己都快忘了这事。

    在他的观念里,得到还是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别说她以前跟过别人,就是嫁了人,他想要的话也照样把她抢过来。

    阿妧在他怀中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只管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我要是回一下头我就跟你姓。”

    萧叡轻笑着摇头:“不敢。”

    许是刚刚恢复,他的声音还有些粗砺和沙哑,抚着她的长发,低头问道:“你要是原谅我了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嫁给我?”

    阿妧沉默片刻,轻声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阿妧道:“你以为我是你啊,嘴里没一句实话。”


第57章 承欢

    在萧叡能够起身走动的时候,两人离开那个藏身的山洞。与此同时,洛阳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派了护卫前来接应,一行人顺利回宫。

    出乎阿妧的意料,在她回洛阳之后,没有人对她的归来表示意外。不知道姜后是怎么跟魏帝说的,眼下的一切表现得就好像她从未离宫一样,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魏帝不在,他十月的时候行幸广陵故城,临江观兵。只是今年大寒,水道上结了冰,楼船不得入江,只好返回洛阳,现在还在路上,大约数日后抵达。

    阿妧先去见了姜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仅仅是半年未见,姜后似乎变了许多。容颜依旧美丽,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却是难掩疲惫。

    一贯温柔娴雅的脸部表情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姜后便又面带笑意,亲切温柔地拉过阿妧的手。

    “姑姑年轻的时候正逢战乱,颠沛流离,后来又入了宫,从未见过外面的太平盛景。妧儿此次在宫外小住,都看到过些什么,愿意跟姑姑讲一讲吗?”

    两人坐在榻上,姜后问道。

    侍女奉上热茶,阿妧很自然地把手收回,双手捧着杯盏,轻轻饮了一口:“没有什么,都是些寻常景象,贩夫走卒,男耕女织……”

    姜后似乎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寻常,那也是我从未拥有过的一切。恩爱夫妻,父母子女,一一数来,姑姑这个皇后,倒也跟孤寡之人无异了。”

    阿妧手中的杯盏一抖,茶水险些溅出来。她慢慢放下,轻声道:“怎么会,陛下一向敬重姑姑。”

    姜后摇摇头:“不说这个了。”她看向阿妧,“听说这次你是跟太子一起回来的?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阿妧说:“我也没想到。”

    “许是姑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也看不懂。不过对妧儿来说,这却是一件好事。”姜后问道,“太子可有意娶你?”

    阿妧抬起拢发的手顿在半空,继而慢慢放下,回视她道:“并未。”

    姜后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追问,而是转到别处:“这次回来,还住在姑姑这里吗?”

    阿妧双手交握着掩在大袖下,手指微动,思考片刻后,微笑着道:“在宫外都是一个人住,已经惯了。”

    姜后点点头:“你是大姑娘了,姑姑也不好时时看着你。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再收拾一座宫殿出来。”

    “多谢姑姑。”

    ……

    洛阳的贵女们听说阿妧回来,纷纷前来求见。阿妧没有拒绝,在自己单独居住的宫殿里接见了她们。

    崔青蘅坐在阿妧身边,向她道:“听说郡主回乡探亲扫墓,我还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好容易才盼到你回来。”

    阿妧微笑:“亲戚盛情难却,就多留了些时候。”

    少女们围在一起说话,阿妧恍惚听到她们说起萧道凝,听着是不太好的样子,微带疑惑地看着崔青蘅。

    崔青蘅道:“中军大将军病重,她眼瞧着没了依靠,可不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崔氏一门自从任城王就封,就与他斩断了联系,在朝中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因而崔青蘅也不必再像以往那样连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去御苑赏梅。这个时节冬梅初绽,御苑的一片梅林宛如香雪海,女孩们自然是向往,因而这个提议立即获得了大家的赞同。

    锦绣华服的少女们脚步轻快地从林间廊下穿过,风中飘荡着梅花的幽香和她们银铃一样的笑声。林中梅花一树一树,红云绿雨一般,少女们经过的时候,花瓣沾上了她们娇贵鲜艳的长长裙帔。

    阿妧站在一株腊梅前,伸手轻触一下水晶一般玲珑剔透的鹅黄色花瓣,抬手时露出莹白手腕上的金丝手镯,随即低头轻嗅,一阵冷香扑鼻而来。

    正要吩咐侍女折花回去做插瓶,目光却在瞥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时顿住了。

    树枝掩映下,阿妧不太看得清前方的情形,因而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把遮挡住视线的梅枝拨开。

    她看见有两个人并肩坐在御苑一处角落的石阶上,背对着她。其中一个是萧叡,她认得出来,另一个却没见过。

    因为那人坐着,阿妧只能看见她的上半身,见她梳着望仙髻,步摇上的珍珠坠子垂坠下来,在鬓边轻轻晃着。青丝乌黑而玉颈雪白,纤柔的肩背挺直,一路流畅地顺到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只是一个背影就透着从容优雅的意味,应当是自小被人教养得极好。

    他们似乎在说话,多数时候是萧叡倾身向她诉说些什么,女孩只是点点头。随后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那少女便站起身来,在侍女的陪伴下离去。

    “郡主,你在看什么?”崔青蘅在她身后道。

    阿妧放下手,梅枝挡住了前方的情形。崔青蘅上前,什么也没看见,转头向她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阿妧再次向原先那个角落看去,萧叡已经不在了。她点点头,跟着崔青蘅一起转身。

    ……

    萧叡去阿妧居住的宫殿看望她,侍女告诉他郡主暂时不在,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萧叡没有在意,就在殿中等她。

    靠近窗子的高几上摆放着一个细口的白瓷瓶,瓶中插着几束梅枝,萧叡觉得有点眼熟,这插花的形状看起来像是阿妧亲手摆弄的。

    他走上前去,低头研究了一会儿。

    正要转身,却听见后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仿佛是被人刻意放轻了的。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拨弄梅枝,装作认真赏花的样子。

    眼前骤然一黑,一双纤手笼罩住了他的视线。后背处有柔软的身躯贴上来,女孩娇软的声音在他身后道:“不许动,我有话要问你。”

    萧叡的唇角一勾:“嗯?”

    “下午的时候,你在御苑见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为什么跟她那么亲密?”

    萧叡想笑,但是忍住了:“她啊……”

    他故意说得很慢,想逗逗阿妧,后者却不理他这一茬,神色一肃,催促道:“快点,我胳膊都举酸了。”她还踮着脚,有点费力。

    萧叡把她的手拉下来,直接转过身看着她:“她是长乐,我的妹妹。”

    “长乐公主?”阿妧的脑子里空白了一瞬,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她来洛阳两年,几乎听都没听别人提起过她。

    “我好像从未见过她。”阿妧道。

    萧叡“嗯”了一声,向她道:“她身体不太好,一直待在公主府休养,几乎没怎么出来过。”

    “这样,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多关心她,没事就去看看她,一个人待久了会很闷的。”阿妧问道,“公主是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还好,驸马一直在照顾她,没什么大碍。”

    阿妧点点头,想了想道:“你说,我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公主?”

    萧叡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这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小姑子了?”

    阿妧拨开他的手,嗔道:“瞎说什么啊。”

    “不着急,总会有见面的时候。”萧叡转开视线,看向窗外。她还不知道当初长乐派人刺杀她的事。

    他语气轻淡,不含任何情绪,但阿妧却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提这件事。

    “对了,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萧叡忽然道。

    阿妧好奇地问:“什么?”

    萧叡迟疑片刻,视线与她相对,开口道:“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阿妧神色微妙地在他身上扫视一遍:“你先说,说了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行,”反正迟早也是要说的,萧叡手按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你身边那个流苏,是我的人。”

    阿妧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她甩开他的手,盯着他道,“还敢说没派人监视我,敢情这两年来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的眼线,她是不是把我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了?”

    “我……”

    “你给我出去。”阿妧把他往外赶,萧叡也不敢挣扎,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她推出了殿门,听见她道,“坦白也没有用,我现在很生气。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不许再来找我!”

    殿门“砰”的一声关上。

    萧叡望了望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阿妧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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