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在上-第4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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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夭之都与姬泓夜混在一起，直到他离开那日，夭之挥着小手送别：“侧夫，别忘了啊，你答应给当侧夫的！”
“那你也别忘，下辈子要给我当闺女啊！”他笑着调侃。
夭之愤愤然，她已经有了世上最好最好的父皇，才不稀罕给他当女儿呢！
姬泓夜走了，大宣皇宫清静了一些，沃少冲和金龙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双双沉默着。
“如果夭之真的有下辈子，就好了。可惜……”她只是一个虚幻的生命，又哪儿来的下辈子？
无形的沉重气氛蔓延，沃少冲从夭之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姬泓夜越来越远，渐渐看不清的背影。
华摩山，当年的男孩，如今已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他的爷爷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所以，如今上山砍柴的只有他一人了。
烈日炎炎，他汗流浃背的背着一大捆柴从山下走来，经过某处半山弯，习惯性的朝不远处瞟了一眼，毫无例外，那个身影，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
算算时间，已经有七年了吧。
少年背着柴禾的身影渐渐远去，姬泓夜睁开眼，最近几日，他的脑海中凭空多出一小段记忆，他抬头凝望虚空某处，唇角上扬，露出丝丝笑意，“夭之……”
“但愿你真的能够成为我的女儿，来到这世上！”
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姬泓夜没有转身，却已知道来人是谁。
“你这小子，终于来了。”姬泓夜轻声说道。
来人一身白色锦衣，风度翩翩，容颜既不像姬泓夜，也不像花青瞳，而是与大帝有着六七分像，他身形修长高大，胸膛宽阔，他已经不再是小小少年，他，已经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青年。
他走到姬泓夜身边坐下，望着虚空某处，“娘亲瞳瞳一定会顺利渡过心魔的，对不对？”
“一定会的。”姬泓夜轻声附和，“不要担心。”
君踏天嗯了一声，“这些年，花城不断被攻城，战事不断，三眼族越来越猖狂，若不是战事抽不开身，我早就来了。”
“这里用不着你，有我就好，你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姬泓夜看了青年一眼，他已长大，他的眼中却充斥诸多歉疚，“是父亲和母亲对不起你们，一转眼，你已经成人。”
“怎么会，我从未那样想过，弟弟们也一定不会那样想，只要你们能平安无事，我心中就是高兴的。对了，金阳和紫月也长大了，他们这次也闹着要来，不过被我拦下了，他们跟着遮天伯伯修炼的不错，也没少杀敌了。”
“保护好自己和弟弟们，等你娘亲瞳瞳渡过心魔，我们一家人就能团圆。”姬泓夜温声叮嘱。
七年时光，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可他的眼中，却沉淀了七年时光的等待，那是一种无声的温柔和守候，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内敛和成熟。
不同于姬泓夜，君踏天虽然风度翩翩，可是这几年的杀敌经历，让他的身上难掩锋利和血腥，这父子二人，终究是不同的。
儿子更像大帝。姬泓夜唇角露出慈爱笑容，像大帝的魔祖，他在心中无声发笑。
梦天境，时光流逝，又是三年过去。
夭之八岁了，她自小早慧，八岁的年纪，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从前年开始，司玄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到了如今，已然是油烬灯枯。
花青瞳和夭之守在床边，看着床上形销骨立，不成人形的男人，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泪水。
也许是回光返照，他的目光格外的明亮，脸色也无端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润。
“瞳瞳，别为我流泪，这是我应得的。”
花青瞳沉默地看着他，十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也隐隐感觉到，司玄心中藏着心事，藏着一个秘密。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也不想问，更不想知道。
“夭之，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
“父皇，你是天下最好的父皇，你才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能好起来，让夭之做什么都愿意。”
夭之终究是小孩子，此时此刻，哭声再也难以压抑，扑进他的怀中，抓着他的衣襟，不愿松手。
司玄温柔抚摸她乌黑的发丝，泪水至眼角缓缓滑落，却是看向花青瞳，“瞳瞳，这世上没有渡不过的劫，这十年时光，是为你渡劫，又何偿不是圆我一个夙愿，若有着一日你登临至尊之位，一定要杀了那个存在，前世种种，非我所愿，你一定要平安渡过此劫，不要想念夭之，世间一切，都有缘法，若有缘，她还会成为你的女儿，若是无缘……也不要难过。”
☆、502一场轮回一场梦（二更）
司玄说完那段话，便看向怀中的夭之，他抱着她，眼睛里是浓浓慈爱和愧疚。
他对不起夭之，对不起他的女儿。
明知她的出生是一场虚幻，还是让她出生，现在，又只能残忍的让她消失。
最终，他带着浓郁的化不开的不舍，闭上了眼睛。
司玄死了。
花青瞳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许多记忆纷纷回归，离开梦天境的前一刻，她看到夭之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了。
夭之！
花青瞳大呼，两行泪水汹涌落下。
华摩山，十年前出现的巨大漩涡再次出现，姬泓夜凝望着那处，双拳不自禁紧握。
这场心魔，渡过去了吗？
漩涡的中心，两道身影转眼出现，司玄，还有花青瞳。
花青瞳已经醒了，她仍然处于突破星海境的关键时刻，梦天境中情景如前世幻影，历历在目。
她神色恍惚，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夭之消失的身影。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花青瞳一怔，抬头，看到面对一头白发的男子。
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她还是吃惊。
司玄缓缓摘下面上的乌黑面具，露出熟悉的脸，那张，在梦天境里，陪伴了她十年的脸庞。
花青怔怔，眼中不禁浮现复杂之色。
她对他，算不得是爱，可十年相伴，多少感情，已经沉淀，化作相守相伴的亲情。
前世种种伤害刻在心中，梦天境中相守相伴亦永生难忘，她的心情，一时复杂万分。
“不要想念夭之，她若知道，一定不愿你因她而伤神。”司玄温声安慰，梦天境中十年，他日日受梦天境反噬，如今虽以回归现实，可伤已留下，难以恢复。
一把匕首不知何时被塞进她的手中，眼中含着丝丝缕缕缠绕难解的温柔，他握着她的手，将匕首缓缓送进自己的心脏，“愿我所做一切，能够解你心魔，梦天境十年，我死而无憾，唯愿你此生顺遂。瞳瞳……”吾爱……
花青瞳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身体向后仰倒而去，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坠落深崖。
她站在虚空，看到他坠落的身体，狂风中飞舞的白发，他脸色平和，满是深情爱意。
前后不过一瞬间，她刚刚在梦天境中见他闭上眼睛，刚一出来，便再次看见了他死亡的样子。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模糊不清，她的心中，却再无厌恶憎恨，恐惧绝望。
只是，脸上布满泪水，她抹了把泪，脑海中回荡起他在梦天境中说过的话。
瞳瞳，别为我流泪，这是我应得的。
哪有什么应得不应得？一切，只是他的选择，他选择舍弃自己，助她渡过这场心魔而已。
一切都成为过往烟云，仔细想来，过往种种，再难撼动她的心神。
她闭上眼，身后三轮星辰破而后立，化作漫天星海，无边无际。
星海境！
姬泓夜安静的站着，司玄死了，从此，这天地间，再也没有十魔君，只剩下九魔君。
他的妻子，渡过了人生中最大的劫难，她已成为星海大能！
人生有得必有失，司玄之死，他不是不痛，只是，他选择了她。
花青瞳睁开眼，望向崖底，她一言不发，纵身跃下，心魔已解，他又何必付出生命？
崖下白茫茫一片，她全力搜寻，不知过了多久，寻遍崖底，都没有他的影踪。
“魔祖天生地养，魔君身为魔祖分身，死后必然回归天地，不留痕迹，瞳瞳，别找了。”
姬泓夜缓缓走来，温声劝慰。
－－－－－－题外话－－－－－－
这章有点少~
☆、503 携手同行（一更）
花青瞳转过身，看到姬泓夜一身如夜黑衣，安静的立在她不远处，他金色眼睛里汇聚着无边温暖，灼热却不刺眼。
他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身后如夜安静，他高大的身形，温暖的脸庞，多了些从前不曾有的沉稳。
花青瞳静静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久久凝望着彼此。
蓦然回首，他们已经相识相知二十余年，虽然聚少离多，却从不曾真正远离彼此。
这些年经历颇多风霜或甜蜜，岁月如梭，一转眼，他们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稚嫩，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她。
看着面前温柔微笑的男人，她心中酸涩涨痛，不管过去经历了什么，相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宝贵，如此的来之不易。
“这些年，你辛苦了。多谢你一直不离不弃。”
不待回神，话已出口，心中微微有些赧然，但却并未逃避。
姬泓夜微微一怔，露出宠溺笑容，他走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能平安回来，就是对我最好的谢意。”
“以前是我魔怔了。”看着白茫茫的崖底，有些无法释怀，“他真的消失了吗？”
“十魔君彼此之间都有感应，少了哪个兄弟，心中都隐隐有所察觉，刚才，我有心悸。”姬泓夜面色沉重，见花青瞳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叹息道：“瞳瞳，那是他的选择。”
花青瞳垂眸，轻声道，“我们走吧，许久没有陪陪孩子们了。”说到孩子，她心中再次抽痛，夭之，她的夭之……
姬泓夜没说话，他握着她的手，转身，凌空而起。
最后，花青瞳回头，看向身后白雾茫茫的山崖，眼中流露一丝寒芒。造成前一切的那个存在，她必杀之！
突然，一道银光在重重白雾里闪过。
“银光！”花青瞳厉喝一声，姬泓夜也有所察，猛地回头，就见一道银光飞快冲天而起，没入天际。
“追不上了。”花青瞳蹙眉叹息，“我们大意了，之前居然没有发现它。”
姬泓夜若有所思，“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花青瞳转头，看向他，“对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知道我从梦天境出来了？不对啊，我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姬泓夜抚了抚心口，莫明心悸，刚才看到银光的一霎，他竟有种性命被对方掌控的惊心之感，但却又说不上那种感觉是因何而来。
“瞳瞳，我们先回花城，一切事情从长计议，如今三眼族作乱，二祖四祖等人疯狂，到处杀戮，花城也是战事连连，这天下，终是要乱了……”
花青瞳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冷芒，“乱了好，乱了才能重新建立，破而后立，不过如此。”
“走吧。”
“走。”
二人手掌相握，转瞬相携远去，背影相融，宛如一体。
……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花青瞳，都怪你，啊啊啊啊——”
华摩山深处，见花青瞳和姬泓夜远远离开了，一道银光才凝成人形，尖叫连连。
“我小心翼翼的让你们都活着，活着，可你怎么就寻死了呢？不行，你不能死，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银光大人咆哮着，双眼怒不可遏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整个人气的颤抖不止。
之前血天死去，他的身体眼看就要回归天地，是他，以时间静止，令他的尸体保存下来。
银光大人眼中翻涌着狠戾之气，“血天，每次搞事的都是你，上辈子你搞死了白天，这辈子又搞死了自己，你是存心跟本大人作对是不是？哼，你想死？本大人偏不如你愿！”
“时光回溯——”
他一声怒吼，空气中无形的波纹荡漾，司玄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可是很快，回溯的生机便节节败退，再度散去。
银光怒吼，再次时间回溯，一次又一次，散去，凝聚，散去，凝聚……
花青瞳和姬泓夜一路驰往花城，然而，刚到花城，姬泓夜的身形就是突然一僵，瞳孔骤然收缩，血天！他感觉到血天的气息在恢复。
但是这种感觉尚还未来得及清晰感应，又迅速消失，接着，又迅速恢复，消失，恢复，消失，恢复，往复不断。
“瞳瞳，我想，司玄没死，有人在想办法救他。”姬泓夜突然说道，看向身旁的妻子，“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时有时无，错不了，的确是有人在想办法救他。”
花青瞳眸光震颤，惊讶的看向姬泓夜，“世上有何人能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