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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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权,否则跟中国就不好交待了。因为既然建交,那大家就都是中国的友邦了,友邦之间互相拆台,从法理上。不好办啊!
这种纠葛。起因就在于印度已经步入殖民时代,欧洲入侵方式很原始,就是直接以外资名义,逐步收购印度主权。这点跟他们“被美洲印第安人牵扯了太多精力”有很大关系,征服美洲的难度太大,目前实在无暇分兵,只能采取经济战术来搞掂。
欧洲人的如意算盘是:一旦美洲成型。军队自然立刻过来。但在这之前,如果印度已经被买光了。那只要派驻少量军队以巩固利益就是了。
所以印度人对丧权辱国地理解。就是引入外资。这点跟中国人正好相反,“幽云十六州”旧事,促使华夏民族将“割地求和”视为最大罪行。
国书往来的时间差,最短半年,最长也许两、三年都没谱。在这期间,印度国内一定纷乱不止,王族、高种姓贵族、西洋人、芽朗班,这几大股势力之间的绞杀,绝对小不了。一旦芽朗班死掉,中国人等于陪了面子又搭了时间,确实不太划算。
“等等,”小朱这家伙现在很敏感,听到“内讧”就兴奋。“杨先生所言,一旦大明公开宣布,拟准许芽朗班诉求,则印度国内一定大乱?此话可当真!”“皇上,”贺逢圣一听这话头,就立刻知道,论调要变,连忙冲出来,
“自古君者,以德服人。切不可为义而行恶啊!”
“哎,贺先生说得,朕自然明了。”小朱现在的座位,同大臣们基本保持水平,只不过桌子大一些,他挪了挪屁股,胳膊肘支在桌上,探起上半身,很像是在推心置腹。
“可是贺先生也要知道,拉达克之战,征西军已经扑上太多人了,这后勤辎重,实在不堪重负。再要是纠缠不清,唐栋很可能无功而返。那这钱财,不全打水漂了嘛!”
“嘿嘿…,”
贺逢圣苦笑一下,皇上跟他说大白话,这固然是臣子荣耀,可问题是,这样的话语,将来是要记录在案啊。
但现在的形势,确实到了关键时刻。
当初唐栋要慢慢修路过去,为得是保证军卒对环境的充分适应;然后是构筑辎重线,打仗嘛,外行看热闹,内行看后勤。
后来印度五国,察觉到中国人插手之后,立刻咬牙添柴,试图用战火汹汹,迅速解决拉达克。
在此情况下,早前派过去地500精骑,显然不够,远远不够。唐栋立刻安排两营八千,迅速出喀喇昆仑山口,驰援拉达克新王庭所在。自从拉达克王太孙德丹南吉成为人质到达北京,拉达克就已经退出藏区了。
对于唐栋这员名将来说,从来作战都是狮子搏兔,两营过去后,又持续准备了两拨共十营人马。前后进兵波次,相隔十五天。
之前大半年,他磨磨蹭蹭只出500人,然后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分三次筹措近5万大军。从这点来看,唐栋切实掌握了“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地兵家真谛。
但这一系列的行动背后,是高如天文数字般的钱款。还有极大的风险。
如果,在这个情况下,仅仅通过“大使馆国书往来”这件小事儿,就可以搅乱印度国内,进而彻底夯实中国在克什米尔宗主国地位。岂不是事半功倍吗?
这么干确实有点儿不地道。所以贺逢圣希望小朱、杨嗣昌等人,千万不要为了国家利益,而不择手段。仁者才无敌天下,这是正统文人心目中最高理想。让他们迅速转变,确实太难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小朱不吝这个,印度铁板一块,打得拉达克惨烈无比。万一中的万一。唐栋兵败,那这政治后果更加严重。两害之中,选择轻的那个吧。
“先生教诲,朕每每受益匪浅。印度使馆一事,暂时搁置吧……”
贺逢圣面露喜色,杨嗣昌微笑垂首,卢象升等人很无奈地一闭眼。因为除了老贺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下半句,一定让首辅哭。
“不过嘛。”小朱略略同情的挺了挺胸膛。“那个芽朗班,究竟是盗匪,还是国使?总要探究清楚。不如这样,让陈奇瑜选派几个云、贵官员,出使印度。将此事前因后果,都说与印度人听,不妨多处询问走访。以尽快清楚芽朗班究竟何等样人?”
“臣等遵旨!”
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赶紧釜底抽薪,解围拉达克才是真章。大家一起哄。贺逢圣只得认下。
而且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已经接近疲劳临界点了,因为北京这十五天联庆活动,实在太乏味了,由于已知的避讳问题,节目安排很少,宾主双方好几百口子人,其实就是每天去景山五龙亭那边傻站着,说点儿吉祥话、喝点儿西北风。然后搓饭,看烟火,再听听一定有四成人欣赏不了地音乐。西洋乐东方人不习惯,反之亦然。
烟火燃放也没什么规模,放个半小时、一小时,也就散了。但离开景山大门,才是真正地忙碌时光,各国代表,分别跟负责自己业务的大臣们连夜磋商,漫天叫价,坐地还钱,遇到难点时,再从头琢磨。然后第二天,循环开始。如此千篇一律而又繁忙劳碌地日子,与其说是年关庆典,不如说是政治SM。
所以贺逢圣确实没精力再反驳了,毕竟万岁从面儿上,应了自己一半的建议,也就行啦。
在这次整个外交政治规划中,建交原则很简单的几条:无非就是定期、定制互馈礼品;交换国书;商订将来通商条款;重申贺举留学制度;互相之间认同对方法律及风俗习惯。属于初级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到目前为止,不止印度,世界各国的大使馆,都摆上了日程。只是大使级别上,被一刀切了,男爵。
就是说,在不远地将来,某非洲土著国家如果与中国建交,那么这位先生,将当然获得等同于男爵地政治待遇。类似介于大明贵子到镇国将军之间。
其中,最受益地国家有三个:日本、土耳其、琉球。
琉球这个小国,如果没有中国罩着,很难存活。如今与中国建立了大使级关系,就等于他们可以跟法国、英国平起平坐了。这种惊喜,琉球人民也许再过个三百年,方才会明白过来。届时,小朱,也许会成为琉球之护国神灵。
日本就没什么可说了,平等相处吧。毕竟一衣带水,源远流长,两个国家互敬互爱,对双方都有好处。
这里面,只有土耳其多拿到一条实惠,因为锦衣卫在征西军系统内,拥有“先遣图”地调配权,也就是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个军备仓库,属于秘密军事设施,但一直用处不大,前后仅搞掂几个小马帮而已。
既然如此“浪费”,再出于武器换代常新考虑,干脆,就让土耳其人把这些仓库底子,全给“买”走吧。
这种“甩卖”贸易,由目前新疆官场正在冉冉升起的两颗政治新星来负责,分别是张煌言、堵胤锡。
土耳其不可过强。否则俄罗斯那边没有面子。土耳其不可太弱,否则怎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个度,其实是很难控制的,不过这两年大家对西北局势也很关注,通过观察和培养,张、堵二人的能力、学识、道德。都堪称精彩,周旋这点儿小事儿,没问题。
土耳其与中国的商队,沿途既需要护卫,也需要监视,好在这都是现成的,瓦剌六大台吉目前正在哈萨克那边闹腾。让他们担任商队护卫。既有佣金可拿,还可以顺手牵羊。他们当然很高兴。
通盘设定大明与世界间的合作关系,是联会地主要政治目标,如果对方同意修筑使馆,则自然会认定北京政权的合法性,那么对于六省叛乱,也就不好公开支持了。否则法理上通不过。
并且通过挑起印度内乱,从而迫使其停兵,以彻底解救拉达克王国。这种一箭双雕的政治图谋,也已建成。
可以盖棺定论地说。小朱率领自己地大臣们。通过十五天的连续工作,彻底夯实了一个坚实的政治基础:
国际法没什么准谱,可一旦确立下来,只要不是出现极端变故,以某几个大国为主导地权威性,还是可以保证的。传承几代之后,其他国家。就只能仰大国鼻息。而唯命是从了。
在这个基础上,即便以后中国出现大乱。只要这个乱子别超过一百年以上,基本可以保证在亚洲的领袖地位以及欧洲的发言权。
至此,十五天狂欢酒会,隆重召开,胜利闭幕。没人捣乱,皆大欢喜。要说唯一地不和谐音符,就是托尔斯泰和约翰船长之间地决斗了,尽管在中国境内不可能进行,但这场决斗,已经签下了生死状,只不过还没有合适的地点罢了。
既然这场决斗地举办,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南京酒会,也已经出现了结果。
南京刑部大堂,漆黑一片,外面不时传进来丝竹和鞭炮地声音,偶尔会让大堂内,稍微的闪一闪亮,但随即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张应京,别人觉得这大堂黑,但我却不受影响。你可知为何?”
“将军自幼习武,想来夜战,当是主课之一。”
说话间,黑暗中又闪出一双亮眸。偌大的厅堂,响起隐隐回声,两道鹤影,相距五步站立。
“说得不错,”丘慧荣向前走了一小步,黑暗中似乎不易察觉,但张应京忍不住相应的后退半步。丘慧荣立刻站定。
“你这道士,夜视能力也不错嘛,难道也是自幼习武?”
“不,不,将军说笑了,家父幼年曾不慎坠入深井,救起后,便对夜视做了精研,是以嘛……”
“哦!”丘慧荣打断了张应京的话语,他感觉到了张应京的恐惧,那么为了延伸这种感觉,打断思路是最佳方式。
“听闻你们家的那口井,镇着历代真人降伏的妖孽?据说,还曾经困过麒麟?”
“呃,是啊,我七岁那年…”
“还有,”丘慧荣再次打断,“《水浒》一百单八将,也是从那口井里跑出来的?”
“是。”这回,张应京索性干脆利落的回答。顿时,他感觉到丘慧荣一愣。
“嗬嗬,”丘慧荣接到张应京地反抗后,立刻向前连走三步,张应京实在受不了这种压迫感,连退三步。尽管他贵为龙虎山下任天师,但还是不如阎应元,如果换做阎典史,半步都不会挪动。
“老真人早传位于你,国家也似批复过,既然你已经贵为道家领袖,何必要干诈骗这种行当呢?”
“我其实…”
“玄青子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是我不知道,将军此问…”
“你们家每代真人,都会自国家那里,领取百张左右地道童度碟,你手上还有几张?”
“我没有。国家只是批复,并没有签批,我只是代行真人之位!”张应京大声的一口气说完,方才避免了又一次被打断。
“那么张老真人手上还有几份?”
张应京无疑是个人物,但在丘慧荣面前,他还是难以抑制的恐惧,没法子。丘慧荣利用揣摩他人心理,而审问犯人的能力,可以说天下无双。只有真正的胸襟坦荡,才可以不受他的影响。
张应京自幼成长环境,以及他副业诈骗地生活方式,使得心中不算纯净,既然不是上古玄冰。也就不好强求了。
老张家地道童度碟。最起码还有八、九十份,一来是老天师性格自闭,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向外发放。二一个,国家为了利用天师教打掩护,曾经持续增发。如果张应京报出准确数字,非出事儿不可。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张应京无语,他现在有点儿后悔,自己过于托大了,这场骗局本就充满危险,但却没想到丘慧荣会成为最难逾越地门槛。
等了半晌。丘慧荣仔细听了听张应京的心跳声。这才开
“南京刑部大堂,原本也没什么。只不过曾经被朱廷璋用来存储他们宗业司地银两。那天我前来领用时,马士英出言不逊,被我的手下,就杀死在这里。这件事儿,你可知道?”
“知道。”
“好,我既然敢在刑部杀一次。就自然不在乎杀第二次。况且上次是白天,如今嘛。还是深夜哩。张应京,你听明白了吗?”
“唰”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左梦庚其实算不上白痴,相反一表人才,能力尚可。但要想接管左兵,确实还差很多。可如果左梦庚能有丘慧荣一半儿的本事,左良玉未必会反。
这种说法,之前张应京只是听听而已,可今天、现在,他充分理解了这句话地高度准确性。
再怎么风光,丘慧荣也是一名身无军衔的白丁。黑暗中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凭借寥寥数语,就把千年才出来一个的叛逆之才张应京,给逼迫得无路可逃。这种可怕,怎能不让人心惊胆寒!
“张应京,你口口声声说道家骗人,然后你自己身体力行,居然连骗三十四天,一共骗了3个外省宾客,几乎一天一骗。唯一逃脱你骗局之人,是因为两个同是江西过来的举子,不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