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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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如果迁延不休,就是咱们东江的罪责了。”
“嗤,这小子素来狡诈,没关系,咱不怕。再说了,如果打胜了,叫大帅参他们一本。”
“呵呵,这件事情,一定是朝廷的旨意,大帅也没法子。关键是袁崇焕在朝廷那边的根基很深,他为了当名臣,一定会帮吴三桂的。”
“唉,袁督师终究还是偏心辽东啊!那将军,第二件是什么?”
“第二件嘛,一定是南清那边又起了内讧。你想想,咱们虽说占了不少地盘,但其实都是荒郊野外,对南清来说,还没到本钱输光的地步。既然现在沈阳城没有了,国家又有停战的打算,自然会有侥幸的心思。”
大伟没再插话,只是以一种望着神的眼光看着陆继盛。陆继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必须要把心中的想法说给自己的副手听。
“后金当初把祖陵迁回老家,我就知道它们对沈阳城已经不抱希望,并且决定放弃了。吴三桂的攻势虽然猛烈,但三进沈阳,又三退沈阳。这期间,南清那边始终没有组织像样的援兵,就足以证明他们的一个谋划:沈阳送给大明做边城,南清小朝廷正式开国。并且尽量拖延这场战事,直到大明认可这个现状,但无论如何,沈阳城,他们已经放弃了。”
“呃?将军,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皇太极还坚守在沈阳等死呢?”
“因为皇太极他们栽不起这个面子,沈阳做为都城,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坚持,并且皇太极一定在场。否则,科尔沁蒙古会彻底离开后金,科尔沁虽说没派多少援兵,但他们仍然会称皇太极一声大汗的,他们蒙古人最敬重的是什么?”
“英雄!”大伟呲牙笑了一下,显然觉得他自己不应该承认皇太极是一名英雄。但陆继盛没理会这些,反而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对,英雄,明知道死,也要战斗下去,皇太极不愧英雄称号。况且,是个人都知道吴三桂矫诏的事儿,一旦沈阳城轻易让出,就凭吴三桂的性子,他必然要倾尽全力与咱们东江争功。咱们呢?也一定不肯相让,这样一来,就等同于东江、辽东两大军镇,联合绞杀后金了,他们后金能保证不被族灭就算不错了。正因为两头都是死,索性挑选一个体面的死法,既可以凭借‘坚城多兵’赌上一把,又可以尽全力维护部众,这就是第二点。”
“就是说,只有皇太极的人头,才可以让吴三桂保全性命!只有吴三桂定下了性子,才可能牵制住辽东军的脚步。表面上是在给咱们东江军‘跑马占地’腾出时机。而实际上,是希望南清那边,能够趁势巩固基础,保全火种。这一切,其实是吴三桂和皇太极的默契?”
“对,这么说恰是根本,皇太极以自己为礼物,来求保族人的性命;吴三桂以保全后金遗族为要挟手段,逼迫皇太极留在沈阳等死。虽说送了咱们立功的空挡。但有了皇太极和沈阳城,吴三桂的功劳,永远要压过咱们一头。呵呵,这两个人虽说之前未曾谋一面,但倒也有商有量地配合了一把。你小子能看透这点,很不错!”
听到主将夸赞自己,大伟很高兴地撅起屁股,手拉着板凳,奔陆继盛身边挪了挪。听陆继盛继续分析下去。
“再一个,沈阳为都城,政治上还可以平起平坐。如果被迫迁都,他后金兵锋强劲与否,都不配与科尔沁、朝鲜相提并论。一旦这样,国家的招抚级别,也就会相应下调。所以,它们无论如何也要坚持打下去,只有打下去,才可以保全大部分族人的性命和地位,这份苦心,确也算难得啦!”
“将军的意思是,他们料到了咱们大明早晚会精疲力尽,所以才出此苦肉之计,只是没福气坚持到国家收手的最后一刻。对吧?”
“对,现在这场大战,已经打了整整两年多。国家这段时间送过来的物资,甚至是直接从皇商库存中调拨来的,显见国家的财力已经不足了啊。”
“怪不得国家突然让卢总督去出面招抚呢!”
大伟的话,陆继盛没敢再往下接,大伟也没敢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们都是同样的看法:如果国家不是现在这样四方出击,而是一个一个的来解决,想来精力上会更集中一些。但这个四方出击的战略,是皇上亲自定的。所以大逆的言语,没人敢说出来。其实也是没人愿意说,毕竟这些年来,皇上的仁厚与宽容,恩威与诚信,是大家公认的,也是感激不尽的。
陆继盛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大伟假装被催眠了,连忙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现在的南清那边,卢大人的官声口碑,素来卓著,他出面招抚,一定事半功倍。自会有人愿意招安,所以如果我是多尔衮,对王族投诚的举动,睁一眼闭一眼,放任他们去干。然后自提兵马,寻机再战。沈阳那边的辽东军,兵势若拳,苦打无益。而咱们东江就不同了,兵力分散,战线过长,三江口的人马全算上也不过只有5万余人。只要打垮咱们东江军,拿下三江口,以建州、长春、三江口为三足,再以祖陵为借口,逼迫大明不敢动辽阳,有了这几个城池。她后金可保十年无虞。”
“啊!那既然如此,咱们该如何是好?”
“兵分两路,一队驰援三江口助阵,一队去打长春豪格。”
“可是,将军!可是禄帅调兵的军令写很清楚啊!”
“呵呵,”
陆继盛有些失望的笑笑,整个东江军系中,就没有一个能理解他的人。再有就是,全部的东江人,都是关心则乱,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法则不是圣旨,而是毛承禄的安危。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软肋。多尔衮正是看透这点,才选择攻击东江南线的。不过也好,陆继盛只是想借机释放一下自己心中的压力,至于对方听不听,他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当初皇太极还在的时候,他们都不去拼命,现在内部又存在是降是战的内讧,所以多尔衮的兵力不会太长久。禄帅那里,只要再顶一顶,战事也就结束了。况且我只想带1千人左右,连同善友教去打长春。”
“什么?”大伟吓的跳了起来,“将军,长春那边是豪格,这两年来,他那边就没停了募兵,您只带1千人?”
“坐下,坐下,我不会正面强攻的。”
他们游击一年多,不断吸纳壮勇,现在已经有2、3万人的规模。但真正好用的,还是作为基础的老营。陆继盛倒挺有自信,1千名百战老兵,如果行巧劲的话,豪格未必就不能打。大伟对陆继盛的战法也充满自信,当听到陆继盛想让大部分人马都去三江口帮衬小毛帅,东江老兵心头的头等大事也就解决了。解决完心结之后,大伟这个东江老兵,忽然笑嘻嘻地来到桌前,随手从桌子上抓过一个茶杯,叮叮当当地送到陆继盛的脸前,一脸媚笑!
“你想干嘛?”陆继盛连忙向后仰头,以避开那根本没有水的茶杯。
“将军,嘿嘿,三江口兵多将广的,也显不出咱来,将军要是想奔击长春,能否带上我啊?”
“那不成,那不成,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是副将,你要领着大队人马回三江口的啊!去去去,滚滚滚!”
“嘿嘿,嘿嘿,”大伟把茶杯往桌上一扔,茶杯盖抗议似的,骨碌碌滚到地上,吧唧,碎了。大伟不理会倒霉的茶杯,而是缩脖端肩地走到陆继盛的身后。抬手就按摩陆继盛的肩膀。
“将军,要说这千里奔袭,那可是要命的买卖,一般人他还真就没这个本事。要不,要不?”
“要不个屁股?你跟我了,谁领着剩下的兄弟们啊?”
陆继盛穿着戎常服,冬天很冷,棉服太厚,大伟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抓痒,越抓越痒。所以陆继盛一边笑骂着大伟,一边往桌子上爬,随后从书案的另一边跳了下去,期间大伟乐呵呵的绕着桌子跟过去。
“俺那有领兵的本事啊?还是铁牛吧,这小子力气大,嗓门高,弟兄们都服气的很哩!”
“嗯,铁牛倒也是个人才,这样,你先把哈果木找来,我有事儿跟他说。”
要说起哈果木的基础来,还是很标准的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肌肉线条也好,正四方背三角,手长脚长的。但可惜的是,常年的奴工劳作,造成他的身材发育,变得畸形起来。腰弯了,背驼了,头发稀疏,面容苍老,只有30岁的年龄,却是一颗60岁的心脏。双腿也变得罗圈起来。这样的人,放人堆里,您要一眼能就能找到他,您一准儿是远视眼。
当然,人不可貌相,做为东海野真的部族首领,哈果木首先就说的一口非常标准的汉语,而且从谈吐上看,这小子还有那么点文化。
“哈果木,我一直想问你一事儿,但到今天才想起来,”陆继盛抬手示意东海女真的族长坐下来答话,炯炯双目仔细看了看哈果木,然后才神色严肃的问道:“你在那里学的汉语?”
“小人自幼就粗通汉语,十年前,被建奴抓去当劳壮,又曾经去过袁督师那边的互市帮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噢?后金抓你当劳壮,然后又派你去山海关的互市!那就是说,山海关的互市里,确实有后金人在做买卖喽!”
“是啊!如果不是互市,建奴早他妈的完蛋了!”
“?!你说的这话,可不是假的?”
“哎呀!将军啊!这话可不敢乱说的,我哪里敢骗将军啊!”
“好,将来如果有人问起,你若照今天这么说,我可做主封一个官给你!”
“多谢将军!只是,不知是个什么官?”
陆继盛这小子挺聪明,而聪明人的心眼,有时候又确实很小。他问这番话的目的只有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后有机会了,再搞搞袁崇焕,希望把老袁彻底黑掉。
这开马市的问题,就看从那个角度分析了,如果从…‘蒙古人只是中间商,交易的物资全部送给后金渡过难关’…这方面来看的话,袁崇焕理当一个资敌的死罪。
但如果从…‘蒙古人确实存在倒买倒卖的行为,但更多的交易物资,其实是蒙古人自用’…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么袁崇焕开马市的行为,更多是为了争取辽西蒙古而做的战略布置。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要知道,天灾可是不选地点的,大明遭灾,后金也没消停,那么辽西蒙古呢?当然也同样受到波及。蒙古人自己还顾不过来呢,那里顾得上替后金做代理进口?他们也是人,也需要吃饭。
所以说,陆继盛这么搞,无非是在搜集袁崇焕的黑材料。那么为了得到‘提供黑材料的证人’的支持,封官许愿是一定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有这个权力。因此,当听到哈果木问起官职后,陆继盛和颜悦色的回答道:
“呃,哈果木啊,如果你以番国的名义,奉我大明为宗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做主,送你一个‘东海国侯’的赏赐哩!”
…
第十九章:东江收官…2
很多人都会提出一个疑问,中国古代究竟是否存在过类似西方意义上的贵族阶层?西方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界限非常明显,政治、经济、社会地位上的千差万别,注定了贵族,在面对平民的时候,拥有天然与现实的骄傲情感。那么在东方的古国有没有贵族阶层呢?在不考虑皇族的前提下,以科考作为全社会晋身阶梯的古代中国,普遍存在着这样一个黑色幽默。
每逢科考大比之年,就是乞丐也会受到最优良的尊重,因为这名站在你面前,骨上无肉,皮下无筋,饥饿了至少十六年的乞丐,也许在短短的23天之后,会成为出午门游京城,天下闻名的状元郎!
所以,客栈老板、寺庙主持、商家掌柜、包括守门的军卒在内,通常会采取一种非常宽容的态度,来接纳一个又一个的乞丐,但有一个前提,这名乞丐必须要出口成章,并且会写字。
这就是科考制度的优点所在,我们先不要考虑‘考试方法’和‘考试过程’。我们只需要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作为一名普通公民,他可以通过一次完全公平的考试,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报复,实施自己的政治理念。那么,这样的民权制度下,科考登榜的士人,与贵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西方民主制度,其实是一种自上而下的选拔制度,你首先要有经济基础,来保证自己积累足够的政治资本。其次要拥有足够的魅力,来获得众多毫无理由的崇拜者。最后,你还要求得某极具影响力的政治团队的支持,以保证获得必须的选票资源。只有这样的‘所谓平民’,才能够实现美国梦。历届美国总统,哪怕是做轮椅的罗斯福,他也得是帅哥并且永久杜绝了大肚腩。因此,西方民主票选制度,其实是‘实际贵族阶层’对平民的某种妥协。
而只有科举制度下的古代中国,方才具有了逆向型民主制度特点。举个例子,寇准,当年据说是一名穷困潦倒的丐帮成员,但是寇准的政治成果,却是北宋一代,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