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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明歌-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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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栋的前锋营,这次没有参加,一来是李信用兵的风格,始终留着后手余力,不到最后关头,决不用最后的预备队。再一个,也有监视顿月多吉的意思。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大家鏖斗正酣的时候,如果白利土司的人马突然间冲过去,两边都砍,两边都杀,那还得了?

顿月多吉的谱可是很大的,他从下马,到来在唐栋榻前,脚就没挨过地,一队的奴隶,趴在地上,用赤裸的脊梁,充当主人的甬道。

唐栋很不喜欢这样,因为他是穷苦出身,最见不得这样的,所以,假装关心战事,拿着单筒西礼镜,定定望着战场,根本不理顿月。

“大胆,见到我家主人,竟敢如此无礼!”

一旁的随从,厉声喝问,但随即被顿月制止。随后继续摆着很大的排场坐在唐栋的旁边,他的座位,是镶金嵌宝的高背椅,由8个人抬着。顿月扭头,看看一旁还在皱着眉头跟千里镜较劲的唐栋,心中一乐,

‘这小唐将军还是年轻啊!看不惯我的排场,也不用表现出来嘛!’



第十五章:承天牧场下

顿月既然猜透了唐栋的心思,自然不会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拿起一樽八宝赤金盏,里面是热乎乎的酥油茶,非常自然的亲手递给唐栋。

“啊!唐将军,我这里有几个疑问,不知道将军能否一一解答啊?”

虽然顿月多吉的口音怪怪的,听起来很不舒服,但唐栋也清楚,此时绝对不能跟顿月翻脸,更何况人家以土司的尊贵,亲手送自己饮料,这份情总是要领的,于是拱手接过酒杯。

“大人说的那里话来,如此厚意,实在是折杀小子。其实,小子还更愿意聆听大人的教诲呢!”

“呵呵,好,如此,咱们便边喝边聊吧!”

顿月说是请教,实际上就是在提条件,因为现在固始汗已经是强弩之末,被阵斩也好,俘获也好,都无干大局了,顿月想的很简单也很复杂:

1、青海省东部,应是白利人的,不知道大明能否认可这个事实?

2、听说你们要在乌兰建承天府,在焉支山开落日牧场,那不知对我顿月多吉的安排是什么?

3、他是信红教的,固始汗是信黄教的,不知道你们大明对红黄两教的分歧是怎么看法?

4、看你们嘉峪关送出来的辎重,不像是一个青海的经营,不知道你们下一步的打算?是向西呢?还是向南?

唐栋听完这四个问题,心里面倒挺高兴,因为不怕你狮子大开口,就怕你一声也不吭。顿月这四条,其实都好解决。只要白利愿意成为大明治下的一员,别说宣抚司了,就是世镇白利,都没问题。更何况,顿月他们,不止被征西军震撼,早几年,还被秦良玉母子打的满地找过牙,所以,顿月再怎么折腾,大明也不怕,这样的代言人也是最合适的。

再一个,宗教信仰问题,要知道,当今皇上的二儿子,就是一个西方天主教徒。前两天刚过来的消息说,因为和嫔、安嫔这两位娘娘出身蒙古部族,所以皇上有意让两位娘娘的子女,分别信奉黄教和红教,有了这样的大前提,就摆明了宗教态度。

当然唐栋也不傻,他今天绝对不能做任何的承诺,一个是身份没到,再一个,也是为自己前途考虑,好么,国家三令五申,不允许武将在大原则上私自做主。如果他唐栋今天真的做什么承诺了,朝廷那边为维护国家形象,一定会全部批准,但唐栋可就惨喽,不找茬诛了他三族,就算便宜他。代天子议款,那还了得?所以,唐栋微笑着说:

“唐某只是一介几尽废人的武夫,大人的这番指教,唐栋记下了。我家天子,圣裁决断,向以仁治天下。如若闻知大人今日为小将等?阵,自然会龙颜大喜的。”

“呵呵,这便好,这便好。只是。。。”

顿月多吉跟汉家打过很多交道,经常听到这些模棱两可叫你猜的语言,所以也没太当回事儿。因为现在是提条件的时候,既然对方不能做主,那不是更好?可以漫天要价啊!

“。。。好叫唐将军知道,吾听闻红教上师,想仿永乐朝旧事,在扎日伦布寺举办一次大祈愿法会,只是当年阐化王,乃得天子册封,如今这次法会嘛!”

永乐七年,大明册封的‘阐化王所巴坚赞’资助宗喀巴上师,在大昭寺举办了大祈愿法会。这标志着黄教的正式确立!

那么顿月此时提起这事儿,目的就是希望大明册封他为王。同时,如果大祈愿法会能得以召开,就证明了大明对待红教和黄教一视同仁的态度。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呵呵,顿月大人此次能高义援手,吾等征西军上下,安敢忘怀?好叫大人知晓,昨日、今日、明日,大人的所言所行,吾等定当向天子禀告。当今天子待下极厚,一切请台吉放心便是!”

说话时,唐栋的神情和语调,异常的真诚!这人就是这样,虽说语言很欠揍的不清不楚,但只要态度认真,情感真挚,反倒最能打动人。当然,顿月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于是追加了一个要求。

“阐经讲意,便如同青稞酒与酥油茶一样,同是我们雪域人的宝物啊!”

“呃,大人说的可是‘经化王’?”

“哎,将军说错喽,是‘阐经’‘阐述’‘阐意’三王嘛!”

说完,二人大笑,不论是顿月还是唐栋,都非常清楚‘阐经王’已经是没跑了。正在此时,顿月的手下忽然匆匆赶来,先跪伏在顿月的脚前,亲吻了一下顿月的靴子,随后高兴地禀告。

“主人,我们分出的一队人马,已经将‘图鲁拜琥’的奴隶、牛羊、女人和孩子,都抓了起来,四散的兵马,也被咱们斩杀的差不多了,特地向主人禀告!”

顿月心中微微一顿,他的手下太不着调了,这些战利品本就没多少,何苦贪图这点东西?不过因为他主人的身份,也就决定了,没有他的意思,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图鲁拜琥是固始汗的名字。

“你们听好了,天子素来有献俘的讲究,那些奴隶、牛羊、女人和孩子,咱们一概不要,连缴获的马匹一起,都要留给天朝,你下去,尽快点数造册,送到我这里。对了,兵器铠甲,咱们可要留下。”

“是,我英明的主人!”

说完,那个人又亲吻了顿月的靴子之后,匆忙跑下去安排了。顿月歪头,看见一旁唐栋的样子,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刚才的对话,他们用的不是汉语,因此唐栋没听明白,只能看着‘亲吻靴子’的行为生气。所以,唐栋的眼神中,就充满了好奇、厌恶、惊讶的复杂神情。

“唐将军,刚刚我的孩子向我来禀告,固始汗留在阵后的那些奥鲁,在奴隶的带领下,向天朝拜降了,我已经命人,尽快将奴隶、女人、马匹、牛羊的数目,登记造册,献给天子!”

“哦!如此,实在劳烦大人了!”

“那里,那里!”

这时,又来了一个人,此人的装扮,显然是名武士。武士前来,同样要先跪下亲吻顿月的靴子,随后汇报道:

“我的主人,图鲁拜琥领着他5个儿子,在40名卫士的保卫下,正在向东逃窜,我们的人刚好在那边,小人来请问,主人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顿月眉头一皱,他太明白这其间的利害了,凭借天兵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让这些正主儿逃出来,这分明就是贺赞他们有意如此,叫顿月他们阵斩固始汗,以此充当人头状,拜山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最好阵斩!!”

顿月也非寻常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出点什么‘成绩’来,根本没可能得到好处!袭杀固始汗,说白了,这就是预付的定金。只有这么干了,才能得到大明的全力支持。

武士听完,立刻急急亲吻一下顿月的靴子,返身离开。

“唐将军,图鲁拜琥领着5个儿子,40名勇士,向东逃散,正好我的人在那边接收他的奥鲁,所以,闻名西域的固始汗之头,一会儿就要呈献在你我面前了!”

“大人不愧是这高山的真神,如此不朽的功绩,也只有大人才能获得!”

贺赞在战事尾声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回去见顿月,他和孙诚,亲自来到高杰的闯军阵中,连番抚慰和口头奖励。毕竟胜利是解决矛盾的最好方式,闯军虽说打的比较惨,但终究是一场胜战,况且阵亡的人其实并不多,老兵的价值在这点上,得到充分体现。

战役胜利,又得到主帅等人真心的安抚,大家也就都无所谓了。

高杰命令马雄领着弟兄们打扫战场,自己跟着贺赞、孙诚、王来聘、徐彦琦,哥几个携手言欢,一路说说笑笑的来找顿月。

等到了顿月面前时,贺赞等人不由得心中也暗挑大拇指。

‘这白利土司的办事效率就是高!’

不但奴隶名册、妇孺名册整理完备,甚至连牛、羊、马三册,都已经搞好了。而且在大家意料之中,固始汗的头颅,也被放在了一个鎏金的大托盘上。

“啊呀!大人真是帮了吾等大忙了,贺赞代表征西军全体将士,真心感谢大人的帮助!”

“哈哈哈,那里,那里!名册在此,请将军过目吧!对了,晚上咱们要纵酒狂欢才是!不知。。。?”

“这是当然,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晚上的酒宴中,除了唐栋和李信,其余哥几个都喝大了。喝到最后,顿月搂着孙诚的脖子,支吾着说:

“为了我的身体,为了我的容颜!为了真神的赐福!”一个‘为了’就是两碗酒,喝下第六碗酒,孙诚立马吐了顿月一身,被吐了一身的顿月,反而哈哈哈的狂笑:

“喝。。。酒,只有这样的,才叫。。。喝。。。酒!为了我的袍子!”

“大人,为…了。我的酒量,喝!”

喝到后来,顿月死活要把女儿嫁给孙诚,还说什么,孙诚是天子的连襟,如果孙诚娶了自己的女儿,将来,顿月的身份就是国舅了!

“不,不,只有大人。。。的姐妹嫁。。。与天子,方。。。才是国舅!”孙诚咕噜完这句话,隐约觉得有点不妥,于是就一头栽倒。。。。

在他们撒酒疯的时候,两名士兵扶着的唐栋和李信一起,来到奴隶营盘中,准备点算核对。前锋营的人,今夜司责夜防!

之所以要点算核对,是因为顿月的人在造册时,为了图省事,只是按照‘壹’‘贰’‘叁’。。。这样的顺序记录,也就是说,奴隶战俘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李信熟读史书,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元’留下的习惯,因此,李信找到唐栋,希望能按照名字来登记,否则,天朝就跟蛮夷一个层次了。

这个地方曾经是固始汗的营盘,奴隶所在的地方也就保持了原貌。这里是唐栋和李信所见过最脏的地方,四周弥散着奇异的恶臭,霉烂的食物、生锈的用具,破败的皮毛,统统混杂在一起,奴隶们同这些垃圾一起,散乱的,堆积在黑糊糊的地面上。

惟一的一支火把,摇摇欲灭,闪烁在一位老人的脚边,老人的头发胡子,已经很长,遮盖了整个头颅,有那么一刻,李信和唐栋甚至以为老人已经死了。

唐栋动动手臂,叫亲兵松开扶着他的手,随后半蹲半跪在脏兮兮的地面上,从地上拔起火把,同时一只手轻轻扶在老人的肩头。火光闪动间,那名老人浑身一震,便即醒来。

唐栋这才发觉,原来老人是坐在地上睡觉呢,长长的头发已经叫人分不出哪边是正面,哪边是反面了。只有胡须之间的双眼,叫唐栋心中稍稍安稳些,这个老奴隶的身体还算凑合。老人醒转后,被唐栋的行为吓了一大跳,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

身后不远的两名亲兵,不像唐栋离的近,所以看的不是很真亮,眼见老人正在试图站起来,立刻拔出了穆刀。这些奴隶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们自然容易受惊。但唐栋没回头也没动,只是立刻左手向后一摆,致止亲兵妄动。

在唐栋的目光中,老奴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亲兵手中的穆刀,忽然清晰的说道:

“穆。。。刀?穆刀!你,你等是大明军士!”

汉人!唐栋心中立刻惊怒异常!大明的子民,竟然被这些人当成奴隶!唐栋愤慨之下,立刻强行站起,对亲兵喝道:

“把刀收起来,去找医官,再多拿点食物衣被来!快去!”

两名亲兵没有搭话,立刻分头就走。这正是武学新风,只要听清命令,不用答应,直接去办。

“你,你等可是武学之人吗?”

说完,老人身子踉跄,向前扑到,唐栋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只见老人须发间露出的一小块脸庞,浮现出狂喜而疯狂的表情,只是老人依旧清亮的双目里,缓缓淌下来两行清泪。

“老丈小心,在下大明京师五军前锋营指挥,征西军前锋唐栋,敢问,您老是谁?”

“莫非是武举细柳郎?”

“正是!老先生怎知唐栋?”

尽管自老奴隶微张开的嘴中,有一股污浊之气,直喷在唐栋的脸上,但唐栋根本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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