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荣妻贵-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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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风轻轻摇头,道:“安王府的下人来报时,我正和大皇兄在御书房,凑巧听见了。”
“既然如此,咱们确实得早些去安王府看看。”简珞瑶心里松了口气,凑巧就好,她先还怕宫里是怀疑到他们身上。
说罢,简珞瑶沉默下来,只细细的替他按捏着,片刻后,萧长风却握了她的手,轻声道:“行了,歇会儿罢。”
“我不累。”
萧长风却没有理会简珞瑶,径自将她的手握在大掌内,不再放开。
简珞瑶见状便也作罢,坐回他身侧,低声叹道:“要乱起来了。”
萧长风揽了她的肩,安抚道:“我会保护你的。”
简珞瑶放柔身子,靠在萧长风的身上。她能理解萧长风为何情绪低落,虽然出事的安王府,其实都一样,换了他们睿王府,情形不会比这更好,某些手段当真是防不胜防。
堂堂王府,连王妃都护不住,下手之人如此堂而皇之,叫人如何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凄凉?
简珞瑶也担心自己哪天就被暗算了,当下打定主意不再偷懒了,尽快建个档案册出来,将王府所有人的底细摸清楚,把各方眼线都剔出内院,最好再弄个监察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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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马车到了安王府,有管家领着简珞瑶和萧长风进去,诚王夫妻却是先到了,见着萧长风和简珞瑶过来,诚王妃道:“弟妹这是去哪儿了,竟来迟了?”
简珞瑶没理他,直接越过诚王妃,看着旁边安王府的管事嬷嬷,关切的问:“大嫂如何了?”
管事嬷嬷面露忧色:“太医还在里边诊治。”王妃流了那么一大滩血,她心底估摸着,小皇孙怕怕是保不住了。
只是太医还没出来,她却不能妄下定论。
简珞瑶瞧着管事嬷嬷的脸色,心里也知道不好,但却没再说话,沉默的坐到她的位置上,端起茶抿了抿。
萧长风已经到了诚王跟前,兄弟两这时候倒有些默契,一来都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二来安王妃遇害,他们也免不了被怀疑。
毕竟安王妃若率先生下皇长孙,影响的也是他们的地位,尤其是诚王,眼看着就相差半个月,真要被安王妃抢先生下皇长孙,怕是要气得吐血。
兄弟两对视看了看,难得没有打机锋,萧长风问:“大哥呢?”
“大哥不放心大嫂,在里头守着呢。”
萧长风低低的嗯了声,沉默不语了。
确实放不下心,自从大嫂怀着胎,且不提父皇和皇祖母对大嫂关怀备至,便是父皇对大哥,也多了许多关照,可见是看好大嫂这一胎的。
偏偏坐满了三个月,刚刚松口气的时候被人暗算,大哥只怕要被气出血来。
四人静静的坐着,宫里也渐渐来人了,许是不见安王府消息传进去,太后派了岑姑姑,圣人拍了李成,皇后派了苏姑姑,连自来低调的陈嫔,都坐不住派了掌事姑姑来瞧瞧情况。
半个时辰后,太医终于出来了,脸色不好的宣布:“安王妃的胎儿没保住,安王妃身子亏损,须得好生将养。”
这话是告诉李成岑姑姑苏姑姑他们的,他们需要回去复命。
简珞瑶和诚王妃她们也听得分明,简珞瑶瞧见诚王妃眼神似乎亮了一下,她下意识就想到诚王府那个怀孕的通房。
皇长孙的威胁已经不在了,诚王妃会留着那一胎来碍自己的眼吗?
不过说到底跟她没任何关系,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简珞瑶便不再想了。
不多时,安王也出来了,除了面色不好以外,瞧着倒不像大受打击的样子,男人间有事要说,简珞瑶和诚王妃便去了安王妃的屋子。
虽有产房不要轻易进入的说法,但毕竟来都来了,不去看望刚痛失孩子的大嫂,委实说不过去。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安王除了脸色疲惫,精神头还好,安王妃却是整个人的枯萎了,简珞瑶和诚王妃进去的时候,还听见压抑的痛哭声,绕过屏风,安王妃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就像瞬间苍老了十岁,哪还有以前的半分气质?
安王妃失去这个孩子,当真是元气大伤,简珞瑶不免想到太医说的身子亏损,心底有些感慨,安王妃脸色灰败成这样,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在内,若生不出嫡子,纵是她贵为王妃,也不必旁的妇人尊贵多少。
这个时代,女人的生存法则就是这般简单粗暴,让人没有丝毫办法。
简珞瑶和诚王妃你一言我一语,安慰了安王妃半响,不知安王妃是相通了,还是不想叫她们瞧了笑话,倒是振作起来,喝了药,便躺下睡过去了。简珞瑶和诚王妃也不便多待,一起出了安王妃的屋子。
宫里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萧长风和诚王似乎是等她们,见她们一出来,当下便告辞了。
安王刚失了孩子,也提不起精神应酬,直接叫管家送了他们出去。
简珞瑶按捺下心头的疑惑,直到上了马车,才转头问萧长风:“到底怎么回事,大嫂好端端的为何会被冲撞?”
“大皇兄的一个妾室,养了只黑猫儿,不知怎的今天发了狂,到处乱窜,下人还没来得及驱走,它便冲到大嫂身上,大嫂一个不察,往后避开时竟失足落了水,受惊又受寒的,胎儿便不保了。”
简珞瑶点点头,有些感叹:“恐怕也是因为落水受了寒,大嫂身子才亏损的。”
当真是好算计。
不过说到这个话题,简珞瑶立即给萧长风敲了个警钟:“后院女人多了,便容易家宅不宁,大皇兄若没有妾室,大嫂今日也不至于遭这番罪了。”
说罢还轻飘飘的瞥了萧长风一眼,暗示之意溢于言表。
萧长风拉了她的手按在腿上,轻笑道:“我既答应了王妃,便不会失言。”
简珞瑶点点头,心道她要是像安王妃这么惨,以后被他的小妾害得落了胎还落了病根,她肯定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也尝尝一辈子生不出孩子的滋味。
安王妃的事情还不算过去,可是等了四五日,都没等到宫里和安王府有什么动静,派人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简珞瑶坐不住了,拉了萧长风问:“大嫂落胎的事,怎么样了?”
“害大嫂落胎的妾室,当日便被大皇兄杖毙了。”
“可是区区一个妾室,怎么敢暗害王妃?”简珞瑶睁大眼睛,明显不信,“再说大嫂一向小心,自从怀了孕,除了进宫请安,几乎都不出安王府,怎么会不注意猫狗这些畜生?还任由妾室养的猫满王府跑?”
当然不是,安王妃还没蠢到这个地步,事实上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吩咐了人把府里的猫狗都抓了关一块去,不许放出来,偏这个妾室把小家伙藏得好,连管着王府、威严甚重的安王妃都瞒过去了。
区区一个妾室,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只是这些事,萧长风不想说给简珞瑶听,没得叫她心惊,便只挠了挠她的手心,没回答。
简珞瑶却眯了眯眼睛,问:“是不是长春宫那位?”
萧长风顿了顿,还是点了头,语气不乏讽刺的道:“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父皇在震怒要求彻查后,还不了了之逃脱的。”
简珞瑶愣了愣,见过圣人那么多回,实在没办法把那个勤勉治国的皇帝,跟昏聩的好色君王联系在一起,导致她总是忘了元贵妃在宫里有多么特殊。
“难道父皇就任由她如此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下去?”
“她既然敢动手,便是算准了父皇会护着她。”
萧长风清淡的语气,让简珞瑶瞬间泄了气,她点点头,道:“罢了,惹不起就躲着罢,我先前想了想,咱们府里这样不明不白着也不好,倒不如来个大摸底,是哪门哪派,咱们心里清楚,以后进了人,也把这身家背景查清楚了,如此一来,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便一清二楚了。”
“王妃处理便是。”
简珞瑶又道:“我想再单独挑几个人出来,专门盯着府里上下,平日里与外边有接触的,形迹可疑的,统统报上来,咱们也能随时掌握下人们的动态。”
萧长风闻言却眼神闪了闪,当即点头:“如此甚好,王妃若无人选,便叫长顺和永福去做罢,他们素来稳重,倒不怕把事情办砸。”
简珞瑶点头笑道:“正要跟王爷说这事,王爷便安排好了,那我就不客气的使唤他们了。”
“能为王妃解忧,是他们的福气。”
简珞瑶又入宫请安了,安王妃正在养病期,太后免了她这两个月入宫,叫她在府里养好身体。安王妃心里如何想的没人清楚,面上却是应了太后的话,乖乖待在王府,闭门不出。
太后这回没留下诚王妃,不知是不是吸取安王妃的教训,不想表现得对诚王通房的肚子太过期待,免得又叫人眼红得丧心病狂。只留了简珞瑶下来,叫简珞瑶陪她斗地主。
说到斗地主,简珞瑶叫绣房赶工,终于在这回入宫,又做出了三副牌,圣人皇后和淑妃人手一副。
圣人的不用简珞瑶操心,叫萧长风一早揣了送过去了。简珞瑶陪太后斗地主的时候,太后照例叫了皇后过来,三个人搭牌,简珞瑶也不避着太后,顺势将给皇后的准备那副送了过去。
“这可是个好东西。”平日里显得无欲无求的皇后,摸着牌笑眯眯的道,“本宫求过母后多回,想借了去叫人赶制一副出来,却不想母后真真儿小气,不摸牌时瞧都不给瞧一眼,还是老三家的大方又孝顺。”
简珞瑶也笑眯眯的道:“母后喜欢就好。”
太后却指了简珞瑶笑骂道:“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前儿还说只孝顺哀家一个,这会又去讨好你母后了?偏东西都不改一下,你也拿得出手!”
不等简珞瑶说话,皇后立时点头:“拿得出手,母后您是不知,臣妾可喜欢它了。”
“你自然喜欢,以后想怎么玩怎么玩,也不必等着给哀家凑数了!”
简珞瑶便笑道:“原来皇祖母是怕母后不陪您一块玩呢。”
“母后想多了,臣妾就算手头有了又如何,只要您一唤,照样立即放下手中的事,过来陪您。”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太后虽是这般说,却也撑不住笑了,索性斜了简珞瑶一眼,“你还准备了给谁献殷勤?一并说了罢。”
“皇祖母英明,儿媳妇还准备了给母妃的。”简珞瑶回得坦坦荡荡。
“没有别的了?”
简珞瑶点头,皇后笑道:“真真是个孝顺孩子,这些长辈们,一个都没落下呢。”
“这还差不多。”太后笑了笑,随即摆手道,“既然如此,去陪你的母妃罢,免得去晚了她又挑刺。”
太后说得淑妃,简珞瑶却不能这般应,有些迟疑的道:“皇祖母……”
“行了,皇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太后笑着安抚道,“再不过去可迟了,你总得教会淑妃怎么玩罢?”
简珞瑶当着太后的面,坦坦荡荡回答给淑妃也准备了牌,便是存着这么些意思,听到太后的话,便也不再迟疑,起身向太后和皇后告辞,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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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请安的第二日,简珞瑶回娘家了,简家这回才终于办酒席,庆祝简承乐和简千珝金榜题名,同时也庆祝简千珩中举。
这一日,简家门庭若市,简家面积不大,来来往往的马车,险些停不下。好在简府大门外有一片空地,挤一挤倒也勉强使得,睿王府的马车来,倒是占了一个极好的位置。
简珞瑶和萧长风到的正是时候,前边刚进了好几家人,因着排队等停车位,下车便聚到一块了。
于是简珞瑶和萧长风刚一进门,便各自被围住了,女眷们拥簇着简珞瑶去了后院,男人们自然是领着萧长风去了前院。
好在张氏和郑氏及时迎过来,解救了被众人包围的简珞瑶。张氏亲自领了女眷们去花厅,郑氏则找了老夫人在松荣堂等简珞瑶的由头,单独领了简珞瑶去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如今也是老封君般的人物,一是年迈,有些威严,二来她是王妃和今科探花的祖母,尊荣体面都有了,郑氏拿老夫人当由头,一般人还真没那个勇气和厚脸皮粘过去。
路上,郑氏抓紧时间问简珞瑶:“上回王爷急忙叫你回去,唬了我好几晚没睡好,心里头总是不安稳,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珞瑶私下瞧了一眼,见路上没旁人,这才压低声音,反问道:“娘可知道安王妃小产一事?”
“前儿听人说过,听说还是个男孩儿,都已经成型了,太医还说落了这胎,以后就怀不上了?真真是造孽。”郑氏说着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其实是求佛主饶恕她的口不对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