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为后-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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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安忙把“赵兄”的特征说了,然后看向兰芝,等着兰芝解惑。
兰芝一听就知道是微服的庆和帝,顿时哭笑不得,道:“爹爹,我娘是女医,专看妇科和产科,你让我娘去给你这位‘赵兄’诊病,你不怕人家生气啊!”
秦仲安当即道:“我与赵兄谈天说地讲古论今,发现赵兄心胸宽广,光风霁月,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兰芝不由笑了:“好了好了!爹爹,你这位赵兄是位贵人,不是咱们一般人可以结交的,以后你再见人家,可得注意些!”
秦仲安笑眯眯道:“我的女婿是郡王,我是郡王的老丈人,我也不一般呀!”
见她爹如此自得其乐,兰芝不禁笑了起来,却不肯说破。
爹爹既然这么喜欢这位“赵兄”,就别戳破爹爹的美梦好了,反正今日都腊月二十了,庆和帝日理万机,忙于政务,得回京主持腊月二十三的祭祀活动了,今日不走,明日一早也得走,以后哪有见面的机会,不如让爹爹保持着对“赵兄”的美好回忆。
到了下午,兰芝回到后园小楼陪着阿犬睡了午觉起来,正在喂阿犬喝水,赵郁急急回来,道:“兰芝,皇伯父要走了,咱们带上阿犬去送他老人家!”
兰芝忙把阿犬交给赵郁,自己带着翡翠梳妆换衣去了。
庄子大门外的官道上,赵郁与兰芝并肩而立,送庆和帝离开。
兰芝不卑不亢看着庆和帝。
庆和帝微服扮作出行文人墨客而来,此时依旧做书生打扮,玄色飘巾,青色儒袍,藏青斗篷,两鬓全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却神情萧瑟,分明是一位英俊沧桑的落魄书生。
庆和帝眼睛满是不舍与慈爱看着抱在怀里的阿犬,柔声道:“阿犬啊,以后会不会想我?”
阿犬似是能听懂庆和帝的话,他不会说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咿咿呀呀乱说,而是扑过去,用他的胖胳膊揽住了庆和帝的脖颈,温情脉脉地贴着庆和帝的脸颊,以表示自己的不舍。
庆和帝心脏一阵蹙缩,眼睛再次湿润了。
他抱紧阿犬,声音沙哑:“阿犬,早些去京城,到时候我陪着你玩。。。。。。”
赵郁心里也有些难受,接过阿犬,勉强笑道:“皇伯父,明年春天,我们一家三口进京看您!”
庆和帝看向赵郁和他身边的兰芝,心里忽然有些庆幸:幸亏秦氏不像阿郁的生母韩莲!
起码秦氏对儿子阿犬爱若珍宝。
这样一对比,他看兰芝也顺眼多了。
看着庆和帝的马车在青衣卫的簇拥下辘辘远去,不但赵郁,就连兰芝也有些怅然。
赵郁左手抱着阿犬,右手揽着兰芝:“走吧,咱们三口相依为命!”
人生路漫漫,我们一家三口彼此依偎,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吧!
正月初十那日,秦二嫂带着阿犬出去串门了,兰芝带着翡翠制了一批八珍益母丸和益母止痛丹,正和翡翠储秀一起把药丸装进瓷瓶,却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她有些惊讶:“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听到外面有赵郁的声音,兰芝忙起身出去,却见赵郁正立在院子里玉兆雁说话,便上前褔了福,权作见礼。
玉兆雁正和赵郁在小声说话,神情严肃,一见兰芝过来,不由满脸都是笑,连眉毛眼睛都带着笑意:“嫂子!”
他打量着兰芝,见她脂粉未施,衣裙朴素,却依旧静美清艳,单是看着,心里就舒畅得很。
兰芝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郁抬手在玉兆雁肩膀上拍了一下:“兰芝,玉兆雁要回西北了!”
他如今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西北,须得让白佳昊和玉兆雁等人替他握紧十五万西北军。
玉兆雁笑嘻嘻一拱手:“嫂子,后会有期!”
兰芝和赵郁一样,也是喜聚不喜散,她随着赵郁送玉兆雁一行人。
目送玉兆雁骑着骏马在随从簇拥下打马远去,兰芝心道:玉兆雁离开了,阿郁一定心理难受!
她看向赵郁,见他依旧看着玉兆雁等人远去的背影,便伸手握住了赵郁的手:“阿郁,我和阿犬总是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郁其实正在想前世之事——前世他积聚多年,兵强马壮,国力强盛,便与赫孙联合,以玉兆雁为主帅,王湉为参军,一举攻破西夏王城。
接下来不过修整了一个月时间,他又命玉兆雁王湉率领大军,势如破竹攻下赫孙,终于解决了困扰大周几百年的西北边界问题。
他崩逝前,玉兆雁和王湉在西域西北建了无数军屯,数十万大军就地解甲归田,开垦军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不但形成了一支强大的骑兵,而且把重归大周的西北和西域变成了鱼米之乡。。。。。。
想到这里,赵郁心潮澎湃斗志昂扬,笑嘻嘻握紧兰芝的手,道:“兰芝,你说错了,将来阿犬长大,也会离开你我,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一直陪着我!”
他看向兰芝,笑容可爱:“兰芝,既如此,以后要对我更好一些!”
兰芝满腔的离愁被他这么一搅,顿时一扫而空,不禁也笑了起来:“美得你!”
两口子相视而笑,牵着手回去了。
到了二楼卧室,赵郁这才开口道:“兰芝,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兰芝见他神情肃穆,忙道:“阿郁,什么事?”
赵郁握住兰芝的手:“我娘从幽禁她的金明池行宫逃走了。”
兰芝闻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陷入冰雪之中,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她深吸一口气:“既如此,不如宣布她患病而亡。。。。。。”
这样也让阿郁得到解脱。
赵郁发现兰芝的双手瞬间变得冰凉,想到前世自己母亲对兰芝所做的事,对他自己所做的事,心里也是一片冰冷。
他抱起兰芝,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拥她入怀,然后道:“福王已经把侧妃韩氏因病去世的消息放了出去,我作为韩氏之子,也得为母守孝。”
兰芝闻言,担心赵郁的计划受到影响,便挣脱赵郁,低头看他:“阿郁,那你的平西指挥使一职。。。。。。”
赵郁笑了起来:“兰芝,我是武将!”
兰芝忽然想了起来,大周武将与文官丁忧不同,文官父母去世,无论此人身居何职,必须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
而朝廷明文规定,武将丁忧不解除官职,而是朝廷给假一百天,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给假日罢了。
她不禁也笑了:“那这一百日,你正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郁忽然抱紧兰芝,半日方闷闷道:“从今日起,你和阿犬不能再和我分开。。。。。。你知道我母亲的手段,她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妻子,阿犬是她的孙子就心慈手软。。。。。。。”
前世,他这位亲娘,可是曾经向他下毒。。。。。。
兰芝如何不知道韩侧妃的凶残狠毒?
她依偎着赵郁,沉声道:“我知道,所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赵郁抬手抚摸着兰芝的背,缓缓道:“正月二十,我要微服去查运河税关,你和阿犬与我一起去吧!”
兰芝“嗯”了一声。
赵郁嗅着兰芝身上得芬芳气息,声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不过,总算还有一个好消息!”
他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我先前向朝廷递了折子,给你请封诰命,如今朝廷批下来了,你以后可是三品诰命夫人了!诰命礼服、诰命珠冠和诰书已经到了!”
兰芝:“。。。。。。”
此时韩莲正藏身鲁州沂蒙山深处的一个山寨内。
青衣卫一路追踪,她逃得十分狼狈,如今终于甩开了青衣卫的追踪,得到了喘息机会,她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舒舒服服泡澡。
山寨中没有牛乳,也没有玫瑰花,更没有玫瑰香汁子,她只得让人在浴桶中泡了些干薄荷叶,总算是聊胜于无。
韩单走了进来,直接绕过屏风,弯腰扶着浴桶的边缘,单膝跪下:“侧妃——”
韩莲冷笑一声:“以后不要叫我侧妃了,我那崽子若是够聪明,估计不久之后,咱们就能接到福王府侧妃韩氏病逝的消息了!”
她妩媚一笑:“以后还像先前那样,当着人,就叫我主子;私下里,你就叫我阿莲。。。。。。”
韩单心里一阵酥麻,凝视着韩莲丰润的唇,一声不吭。
韩莲撩了些水浇在雪白的肩膀上,懒洋洋道:“孟家的那些人,还活着么?”
这次韩单之所以能够这么迅速地把她救出来,孟家可是出了大力。
韩单凝神看向韩莲的眼睛:“您的意思是。。。。。。”
韩莲抬手做了个劈的动作:“何必留下活口!”
韩单答了声“是”,自去办这件事。
约莫一盏茶工夫,他就又回来了。
韩莲闻着他身上的血腥气,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睛媚得快要滴出水来,撩了韩单一眼。
韩单当即脱去衣服,抬腿也进了浴桶里。。。。。。
不知过了多久,韩单黯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咱们去了倭国,那我哥。。。。。。”
韩侧妃的声音带着颤音:“放心吧,他自会找去的。。。。。。”
☆、第八十八章
当天晚上; 兰芝就和爹娘说了要随着赵郁出门的事。
她的爹娘已经为她付出了太多,这次她不准备让爹娘再跟着她奔波了。
秦二嫂听了女儿的话; 默然良久; 只得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这几日; 秦二嫂一直在忙碌着给兰芝阿犬收拾行李。
正月十四这日下午; 兰芝正在秦二嫂的监督下给翡翠看脉息; 马三娘却和章大嫂的大儿媳妇钱氏一起来看她了。
兰芝笑眯眯道:“你们且等一等啊!”
马三娘和钱氏得知她在学着看脉息,不由都笑了起来。
钱氏这小媳妇素来害羞; 掩口而笑。
马三娘笑吟吟道:“你忙你的,我们等着就是!”
看着兰芝煞有介事的样子; 翡翠也笑个不停。
兰芝十分认真; 一本正经道:“翡翠; 不要笑,等你脉息定着; 我再看你脉息好了!”
秦二嫂在兰芝身后站着; 见状不禁也笑了起来。
翡翠忙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吐出,待呼吸平顺了; 便道:“姑娘,我脉息定了; 你快看脉息吧!”
兰芝伸出三根手指头按在翡翠脉上; 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过了多时才收了回来; 睁开眼睛。
屋子里众人都不敢吭声,生怕耽误了兰芝第一次看脉息,此时见兰芝睁开眼睛,都松了一口气。
秦二嫂含笑道:“兰芝,你觉得怎么样?”
兰芝按照自己的感受说了几句。
秦二嫂又亲自看了翡翠的脉息,含笑道:“对了!”
她也不藏私,当着众人的面和兰芝说道:“所谓看脉息,其实就是通过浮、数、滑、实、洪、紧等阳性脉象,诊出伤风、上感、发热等病;通过测芤脉,诊出急性失血之症;通过测动、促、结代脉,诊出心症;通过测弱、微、散脉,诊出病重病危征兆——但是,单纯的看脉息并不是完全的准确,必须要结合结合望诊、问诊和闻诊,四诊结合,才能做出最准确的诊断!”
兰芝认真地听着。
如今很多名医都是强调看脉息,可是秦二嫂则一直主张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秦二嫂见屋子里众人都默不作声,不由笑了起来:“兰芝,你陪客人说话吧,我去看阿犬!”
阿犬正在楼上里屋睡觉,储秀在楼上看着。
兰芝陪着马三娘和钱氏在一楼明间内吃茶说话。
说到明日便是上元节,晚上灯市有灯,钱氏便问大家要不要去灯市看灯。
兰芝端起桂花茶饮了一口,待清香甜蜜的气息在口中散开,这才含笑道:“宛州上元节灯市,摩肩接踵全是人,谁敢出去逛啊!”
钱氏却笑了,细声细气道:“我家如今要搬家了,我公公在灯市街买了个临街的宅子,我们明日上午搬家,白日拾掇一下,明晚就可以在灯市街看灯了。”
她邀请兰芝和马三娘:“兰芝,三娘,你们明晚也去吧,咱们先在我家楼上看灯,然后再一起走百病!”
马三娘笑了:“我就算了,兰芝你若是能去,倒是可以去逛逛!”
兰芝虽然很想去凑热闹,可是想了想,还是含笑道:“待晚间我相公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再说吧!”
自从回到梧桐巷,赵郁每日早出晚归,忙个不停,进出时大都戴着帷帽,而且基本都是从西隔壁赵宅出入,因此外人竟也没察觉黑里俏赵穆换成了小白脸端懿郡王。
钱氏笑着点了点头,拈起一粒瓜子剥了皮吃了。
兰芝趁机问钱氏:“你家要搬走了,梧桐巷的宅子有什么打算?”
钱氏含笑道:“我家三弟要成亲,须得准备一笔聘礼,因此我公婆的意思是这个宅子要卖掉。”
兰芝眼睛一亮:“你公婆确定是要卖掉,不是典出?”
大周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