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65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郡王府所写。
这点儿把柄让福王握在手中,和杀霍君弈一样严重。
他认为他的辛苦得不到巩固,名将源源而出,随时都会影响到他的地位等等……长江后浪本就是推前浪的,东安郡王也曾推倒过别人,但他在乎这一点儿名将体面,在乎那鲜花着锦处。
一个人的嫉妒成了性,就会酿成严重事件。福王和东安郡王长谈了一个时辰,怕梁山王知道,不敢多呆。时间太短,一个时辰里都争着说话,气氛调动起东安郡王说了很多。
东安郡王的委屈倾泄而出。
“你不杀他,他就要压过你!我能明白你,你认为京里会不会明白你?”
福王的话打动了他。
福王把他的宝印给东安郡王看了,就说起来:“阵前擅杀大将,你郡王当够了?”就为这一句话,东安郡王后来把所有家将全换掉,也没有找出当时谁是内奸。
东安郡王着实吃了一惊,据他所知,福王殿下还在京里。
“我是福王!”福王上来并不隐瞒。
东安郡王除去心腹大患,却没能得到大功,只能扼腕。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过去,半年以后,福王殿下到来,这是福王和东安郡王头一回会面,在月儿铺满青草的一个夜晚。
赫舍德一死,一部分军心涣散,一部分誓死为他报仇。江左郡王本就是正面对敌,战死在沙场上,后来人马多归靖和郡王。
赫舍德一定是劳累的,但陈留世子也杀了几天,一样力气不足。
梁山王认可了这个功劳,虽然他一早看好的是霍君弈。
赫舍德也吃惊,但趁机上马逃走。东安郡王正要去追,山谷外面扬起陈留郡王的大旗,小世子萧瞻载率兵到来。东安郡王做下亏心事,惊慌而去。太过慌乱,去的路线和赫舍德不是一个方向,一个时辰后,赫舍德让陈留世子所杀,取得首级回来,也成就陈留郡王的又一点功绩。
“杀了他!”霍君弈对东安郡王这样说道,东安郡王微笑横剑,一剑斩下他的头颅。那血喷得有数丈高,也许带着不平气,在东安郡王的记忆里,直到他走,也没有干涸,似永远都要流动,都诉说他的冤愤!
赫舍德全身是伤,霍君弈也筋疲力尽,东安郡王赶到时,两个人独自在河边儿上,一个大口喘气,一个血漫全身。
两人都力气也不多,在一个山谷停下来歇息。
当时还没有苏赫的名声,赫舍德也是一员悍将,和霍君弈战了三天三夜,各自的人马都七零八落,所剩不多。
混战之中,从来有机会,东安郡王派几名家将一直盯着霍君弈,随时传消息,他也随时离得不远。
梁山王把重担交给霍君弈,东安郡王就知道针对自己的成分居多。一个霍君弈再能打,他是不怕的,他要的是做手脚不让梁山王拿住证据。
他比梁山王大上几岁,比梁山王入军中也早。在梁山王到以前,东安郡王一直在谋帅位。在梁山王到了以后,他排挤过他,和梁山王结下解不开的心结。
消息传出来,东安郡王彻夜未眠。
王爷也是有“屈”过的时候。
就东安郡王知道的,梁山王单独陪他和江左郡王用了酒饭。梁山王当时才到军中没有几年,刚刚站稳脚根,为笼络人,时常的拿好酒招待将军们,凡是别人帐下的能打将军,都让王爷请过。
霍君弈武艺超群,百战百胜,让东安郡王深感不安。梁山王也喜爱他,把正面对战赫舍德交给他。
那一年,江左郡王帐下有个将军叫霍君弈,是江左郡王收的干儿子。江左郡王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把这个干儿子看得很重要。
那一年,梁山王和赫舍德大战黑水河。
忌惮陈留郡王,那是数年以后的事情。
他相信福王一定别外有人知道这把柄,但这不是东安郡王和福王结交的原因。回忆中,他还记得二十余年前,当时他刚刚三十岁出头,天下第一名将这个名声笼罩得他走路都快人一等,放眼诸郡王,陈留郡王才出茅庐,还是个少年,根本不可能和他去争。
他有个把柄在福王手里。
东安郡王懒懒,听你的大事可成话,已经听了十几回,没有一回你是认真的。福王离他十分之近,但东安郡王完全没有拿下福王的心。
“是时候了!你听我的,就大事可成!”白杨树下,福王劈面就道。
鄙夷着福王没大出息,东安郡王和他走到一旁。留下的福王随从和东安郡王家将,并不是相对和气,而是虎视眈眈。
东安郡王暗想,这个人他也能有威胁吗?而认识他几十年,也不能怪东安郡王瞧不起福王殿下。他为了当皇帝不惜出宫,但几十年过去,老婆没了,儿子没了,也没有当下。
“我有要事要和你说,就自己来了。”福王跳下马,身手是敏捷的,但在常年征战的东安郡王眼里,还是看出他只敏捷去了。
好几年没见到福王,却一直和他有来往,东安郡王还是吃惊:“你怎么敢来见我?”以前不是派个人过来,说说该说的话也就分开。
福王到了面前,勒住马缰招呼:“你好啊,”
等到近了,东安郡王错愕住。来的有一个人紫色面庞,这是暴晒出来的,他五官清俊,就像兰花远远的气质,与枯木不同,这个人是……福王!
左边的人恰好在道:“您看那边?”天际线上有几匹马过来,他们身上带的刀剑等物,在日光下闪动光芒。
“是说今天过来?”他带着不耐烦。
东安郡王在马上,后面只跟着两个人心腹,皱眉看着远方。
京里的夏天藤蔓优雅,军营的夏天是闷热酷暑。一排排帐篷堆在一起,不热也热起来。好在出了军营,空旷地方也就凉快。
……
葛通夫人没有说话,去看了半天孩子。
葛通夫人道:“按你刚才的话来说,这算是她们没有耕耘好自己那块地儿?”她含怨又带出愤来,连渊夫人忍俊不禁:“是了,接上我们刚才的话来说,你的婆婆还好,你却日渐消瘦,你的婆婆要是跟汪少夫人的婆婆一样?你可怎么办?你有消瘦的功夫,不如去想想办法,怎么挽回来的好。”
这两个人她认得,也是出自良好家庭。连夫人笑了:“嫉妒这事儿,不分身份高低,不分年纪长幼。”抚身爱怜的注视着女儿:“她们生的全是儿子,因上面早有男孙,家里的长辈不太放在心上。我们这生的是个女孩子,却得到宫中娘娘的许多赏赐,也难怪她们嫉妒。人之常情不是吗?”
直直地看着她们,两个妯娌知道失言,露出不自在神色,又说了两句匆匆离去。她们才一离开,葛通夫人就叫出来:“怎么,也可以这样说话吗?”
妯娌们哼上一声:“不见得,也许,就上了高枝儿。”葛通夫人怔住无话可回,一个人的嫉妒还能把个刚出生孩子也编排成这模样?
葛通夫人觉得不对,就道:“袁家的姑娘养到宫里,是许给皇太孙小殿下,这个孩子已经是有了人家的,两位嫂嫂这话可不能说。”
连夫人才说一声是,两个妯娌撇开了嘴。就她们本心来说,也不是想表示酸意。但是记不住,油然的就这样了:“你这个孩子啊,看来也是要养到宫里去的。”
正说着,外面进来两个人,葛通夫人认得是连夫人的妯娌,带笑站起问好。两个少年的妇人,也都是才有孩子,不掩饰她们的嫉妒,去看孩子的小襁褓:“昨天是金线绣的,今天这个又是上好宫缎的,这又是娘娘宫里赏的?”
连夫人转转眼珠子:“也不帮你开脱,也不怪你。”葛通夫人张张嘴,连夫人又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分儿耕耘,一分儿得到,我们,尚夫人也好,小沈夫人也好,卢夫人也好,我们算是耕耘到了,你们在家里耕耘算是没得到,”
葛通夫人啼笑皆非:“你这是责备我呢,还是帮我开脱?”
葛通夫人就把耳朵丢给她模样,有时候也想听几句这样的抱怨话,却见连夫人转了话题:“不过也不能怕你们,这一回也真的凶险,”
“你们真是的,去年是自己不要去的,今年夫妻不对劲儿,又都要哭。”连夫人有了孩子以后,说话中气都是足的,不客气地就说起来。
连夫人笑盈盈:“还能说笑就好?我真怕你跟别人似的,哭着过来。”葛通夫人对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轻叹一声,是来做客的,又重新有了笑,关切的道:“汪少夫人又跑来哭了?”
葛通夫人到了这里也就放松,同她嘻嘻:“你坐个月子,不胖难道还想和我比?”故意地把小腰身轻拧:“你看,”
是姐妹,也就能说出来。
连夫人正在家里装扮,见葛通夫人进来,含笑问道:“外面热不热?”眸光在她面上飞转。这个人又瘦了的,连夫人带嗔含怪地道:“你这是人比黄花瘦?陪衬我胖了?”
……
这是她自己的心结,别人并没有逼迫她,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开。
看似一切没有变,只有她变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婆婆还算不错,不像别人的婆婆们,有的早就反目。但周围的平和,是葛通夫人更大压力的来源。
葛通夫人并不是那种认为自己可以冷落别人,别人不可以冷落自己的人,也就反复掂量又掂量,思虑过多,人因此而消瘦。
有时候她长夜无眠——如果夫妻没有感情,葛通也不会怪她不去看。而夫妻有了感情是双方面的,葛通夫人冷落了葛通,葛通也一样的冷落她。
有时候她想哭,却没有哭的道理。
不然她不会再也看不到信,自从去年她不愿意去看他,他就再也没有信给她。
她知道信中一定没有提过她。
她知道他来了信。
葛通的母亲如果把不满表现在面上,葛通夫人心中的幽怨就有了去处。但她的婆婆没有,一如既往的对待她,葛通夫人闷无可闷,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全落在葛通身上。
人处于什么环境中,过得好是自己的能耐。
古代女性有她的优势,现代女性也是同样,没有古代就不好,现代就无限好这句话。
就是那些标榜现代女性的年青姑娘们,婆婆挑唆了,分开了,难道心里不是一样和古代女性一样的不痛快?
她的婆婆就是挑唆了,她又能怎么样?
她每天要见她的婆婆好几回,见过一回就独自寻思一回。她的婆婆如果是凶点儿的、不通情理点儿的…。葛通夫人心中也好过许多,至少给自己一个理由,丈夫最近不好,是婆婆挑唆。
葛通的母亲在和人说媳妇,葛通夫人这会儿也在想婆婆。
二门外面,葛通夫人并不知道她的婆婆有这样的一番话,她坐上车,肩头就垮下来。同车坐的丫头是她的陪嫁,也就不避,也由着她想心事。
婆子点头称是。
葛通的母亲收起幽怨,展颜道:“你也看到她瘦了的?所以我也不说她了,她要去连家,我巴不得她多去,去看多了人家的孩子,自然就转过心思。你说,去年她说不去,现在她不管是什么心思,都得自己张口才行,我先开口这却不好,自己弄错了的事情,还是得自己转回来才行。”
“夫人别恼,我想凡事儿都是这样,少夫人去年怕走远路,就不去看小爷,现在小爷生她的气,按我说,也就应当。只是夫人能点醒她,也就好过来了不是?夫人没看到少夫人这几天里,越去连家越是消瘦。”
婆子啧了啧嘴,葛通母亲回眸:“你这是什么表情?”
葛通的母亲面有无奈,看着媳妇的淡紫色裙子出了院门,柔声道:“我想她的心里,只怕也不好过吧?连家是她的表姐妹,生了的,宫里娘娘又加意的厚待,赏东赏西的,要不是她的亲戚,她还可以避开装不知道,却是她的亲戚,她想不听这些也不行,又有通儿,这孩子恼上了媳妇,来信中再也没有提过她,害得我呀,怕她想不开,也不敢告诉她有信来,再和她多说什么,不是更添她难过?”
侍立的有一个婆子,悄声道:“少夫人也有悔意,夫人您何必不挑明了说?”
在她走下台阶,房中葛通的母亲才怅然的叹了一声。
这暖暖的笑意嗓音,却让葛通夫人身子微颤,眸中就微微有了泪,不再多说什么,欠身行了礼就退出去。
两个丫头跟着她,走去婆婆房中,告诉她:“去连府。”她和连渊的夫人是亲戚。她不敢看婆婆的表情,其实葛夫人是带笑:“去吧。”
午后,葛通夫人走出房门,迎面就是一株硕大的紫藤。那幽静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