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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节

侯门纪事-第5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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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留郡王清清嗓子,对随行的夏直道:“咱们可以回帐篷去了,”郡王心里痒痒的,接下来又要打了,几对一的揍小王爷,他看不成,他是郡王,他在这里要拦着,他还是走了的好。

    连渊等人围上来,白不是根本不怕,冷笑道:“各位将军,你们在京里横惯了,在军中好几年都不改,如今这是王爷帐下,放明白些,”

    连渊吹声口哨,悠然道:“等我打完了,我就明白了。”

    陈留郡王直想回头回头,但是叹气,对着夏直抱怨:“唯恨此身是郡王,”夏直哈哈笑了起来。

    身后出人意料的,没有打。

    萧观的粗嗓音:“打个屁!白不是,别理他们,这群王八羔子,爷爷我有信不告诉他们,急死他们!”

    连渊撇嘴:“我们有信,自然是给我们,怎么到您那里?”

    才挨上一拳,小王爷也满脸得意劲儿,晃着门板似身子:“偏不给你看,信上写着我的名儿,这是给我的,”

    他哼小调似的,太子党们全犯恶心。瞅瞅您那大饼子脸,再听听这小曲子,还让人活不活了?

    萧观晃脑袋,正眼不看他们,对才打过他的褚大堆出一个笑,把王千金和白不是吓一跳,听萧观乐颠颠儿的吆喝着:“姓褚的,你敢打我!走着瞧!去,收拾东西,明儿跟我走!”

    夏直忙推陈留郡王:“您可以留下来了,这要去劝劝。”陈留郡王也觉得萧观这是公报私仇,回身子过来,见褚大愣住:“我跟着您走?”

    萧观还在乐,乐不可支模样:“是啊,哈哈,到地方,我同你好好比一比,你也有蛮力,天生的是不是?”

    “回小王爷,我是卖水的出生,做营生练出来的。”褚大恭恭敬敬。除去把褚大惹急以外,他全是恭恭敬敬的。

    萧观乐呵呵:“好好!后天练的,爷爷我更喜欢!”大手一摆:“回去吧,收拾东西,明儿一早,起五更啊,晚了我可不等你们!”

    斜一眸,在连渊等人扫过。又见到营门欢腾,是沈渭埋伏人回来。萧观大叫:“姓沈的,明儿起五更,跟我走,公干!”

    “公你的头!”沈谓杀气腾腾,反唇就是一句。下战场还没回过神来,就这模样。

    萧观瞪起眼:“你说什么!”

    沈渭后悔失言,改口道:“公啊,那个,我说我抓的全是公的。”一指俘虏,自己嘿嘿:“没有母的!”

    “哼哼!明儿跟我上路,我要你好看!”萧观笑眯眯,好似跟着他上路,他就能掐死谁似的,再对褚大点个头:“傻大个儿,还有你。”

    陈留郡王清清嗓子,萧观瞪住他:“一会儿你清两回嗓子,刚才是让风吹的,这回是让沙扎的?”

    你咳,你有能耐刚才走开,又回来作什么?

    陈留郡王笑脸相对,总是年长几岁,不和萧观生气,只论道理:“沈将军和褚大,是我的人。”

    “哦……这么说,我还得对你打声招呼?”萧观恍然大悟,似才想到。忽然翻脸:“我正要告诉你,你就走了,这不能怪我!”

    陈留郡王忍住笑:“怪我,原因您总得对我说说。”

    一张信纸盖到他脸上,晃几晃,就收回。小王爷继续得瑟:“看到了吧,我走了啊。”笑眯眯又对褚大瞄一眼,让看的人全背上一寒,这怎么看,还是公报私仇?

    把大个儿带走,准备烤了吃?

    信一闪,陈留郡王也看清一大半。又晃几晃,已看明白。陈留郡王好笑,对着发呆的褚大道:“大个儿,收拾东西去吧,”

    “啊?”褚大又愣,怎么郡王也这样说。

    “公干!”陈留郡王一般的甩下两个字,再对沈谓道:“小沈,明天跟小王爷公干!”又叫连渊:“公干!”

    “来了来了,我来了,”尚栋跑过来,一看:“咦,这么快就打完了?”不无失望:“好些天没揍他,你们也等等我是不是?”

    大家看他身后。

    尚栋一扭身子,鼻子结结实实撞到萧观胸脯上,他个子低于萧观,正撞到护心铜镜上,小王爷牛眼圆睁:“你有日子没揍谁?”

    尚栋见语气不好,一捂鼻子,本来也就酸,一蹲身子:“这是神出鬼没,牛鬼蛇神,鬼鬼祟祟,我的鼻子,”

    “撞死你!”萧观异常严肃:“别装死,明儿跟我公干!”一扭身子,这回才真的是离开。

    太子党们看向陈留郡王,他笑容上来,又一气点出余下人的名字:“洗澡去,明儿干干净净上路,把汗酸味儿全留这里,衣裳不用多带,随身的就行。到地方总有衣裳,对了,回来给我带好酒,不然我明儿不放人。”

    葛通摸着头:“这是什么公干呐,这么大动静?还有,偏就没有我呢?”还有一半也是不公干的,就起哄着笑:“这是出去打架,所以把我们分出来一半。”

    到晚上,正确消息才传出来。

    褚大在帐篷里喜欢得睡不着,他为人憨直,又受袁训庇护,和许多士兵们好,不断有人来恭喜他,打仗几年以上的老兵们,有的流下泪水:“小袁将军对你真是好,”

    小袁将军把褚大的妻子带来。

    “我说过我们是亲戚,你不信咋滴。”

    唏嘘声出来,再抬头满面泪落:“信,就是想我家那个,我说再打上几年,银子足够,我就回去。这仗,总不能打一辈子,官又升不了,”

    褚大让他引得心头一酸,就开始骂他:“你小子嘴不好,见上官没有好听话,也不要总骂骂咧咧不是,所以你不升。”

    “你能比我好?”老兵不服。

    褚大无话可说,论梗直性子,他也一样。

    闹到半夜才空下来,睡不着,出来往无人处去坐着,打算想会儿妻子。妻子是个绝色的,褚大一直引以为傲,说他不想,那是假的。

    刚坐下来,就见附近早有一个人。葛通面容落寞,嚼着根草。

    “葛将军,你咋还不睡?”褚大过去。

    一猜就能中,褚大道:“是夫人没来是不是?道儿远,”他一个人笑:“想我来时,走了足有半年,就这还是表妹帮了钱,红花姑娘也帮了钱,不然我就来不了,女人呢,走远道儿,她心里怕啊,”

    葛通站起来,不声不响的走了。

    停上半天,褚大对自己面上一巴掌:“我这个嘴啊,你也太直了!”有妻子来看欢欣,没有妻子来看,自是不开心。

    第二天欣喜的一帮子上路,葛通等人来送,精神已恢复好些。葛通和连渊家有点儿拐弯内亲,连渊安慰他:“等我见到妻子,让她即刻去信教训她,都来了,怎么她就不来?”

    葛通轻捶他一拳,笑道:“好!”

    一行人欢天喜地上路,撕欢儿的总跑马到萧观前面。

    萧观就不乐意了,在沈渭又一次跑到他前面时,小王爷咆哮,反正这里场子大,天空地阔,随便吼吧。

    “姓沈的,退后!”

    沈渭无辜的睁大眼:“我怎么了!”一打马鞭子,又蹿到前面。

    萧观在后面大骂:“你认得路不认得,你不跟着我,保你走不到!”

    “不就是大同吗?我认得!”

    “大同是他家吗!”

    “问呗!”

    小王爷让噎得难过,左右瞅瞅,除去跟他的人,是没有一个太子党和他好,这时候,格外显出小倌儿弟弟的好处来,小倌儿不在,就叫褚大:“兀那大个儿的,过来!跟着我,你才能到!你认得路吗?”

    褚大有过一回来投军走半年的经历,陪笑:“我还真是不认得,我跟着您!”萧观满意:“这就对了,等再回来,我给你升官职,不过得你家小……”

    及时收住,褚大也及时瞪他。

    小王爷打个哈哈,亲昵地骂:“死心眼儿!我这是,喜欢他!”摸摸脸:“昨儿打的还在疼,我说大个儿,不是你家那小子,我早打过你了!”

    褚大松口气,老实巴交的道:“只要您不说那句话,我还是恭敬您。”

    闷头跟小王爷回来,除去他,全跑在前头。萧观正满意,打算发表一下感慨,褚大忽然哈哈一笑,一抽马鞭子,那马腾空,也到了前面。

    “你!”小王爷气得面色发白。

    褚大意识到,又转回来,难为情:“想老婆了,所以就忘记。”

    萧观破口大骂起来:“没出息!没能耐!想到女人就晕头!你走前边儿,我看着你走,好色的家伙!”

    前面,连渊问沈渭:“他在说谁呢?”

    “说他自己吧,他不好色,他为什么回来?”沈谓道:“别理他,走,咱们前面打点儿猎物,要活的给我老婆。”

    在同一天,韩世拓打马,京门外停下。离京几年,再回来扑面亲切。京城京语京韵味,让韩世拓深吸一口气,对跟回来的老兵笑道:“走,回家请你喝酒。”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主客齐到家

    在家门外,韩世拓下了马。

    见两个石狮子带着岁月痕迹,和门上坐着打盹的家人时,生出玄妙之感。

    这不像他生长数十年的家,倒像是新地方。

    跟他回来是两个老兵,比他兴高采烈。高兴劲儿的他们倒像倦鸟归林漂泊而回。

    “真的是侯府,”

    “这两个狮子真精神。”

    下马去摸狮子头上,家人走出来,板起脸斥责:“这里不能玩!走开!”把手一挥。老兵们笑道:“我说你长长眼睛,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你们家大爷回来,你往外面撵是怎么着?”

    韩世拓这才带上微微一笑,对望过来的家人道:“是我。”

    家人看过来,浑身一震,原地僵住。拿手揉眼,再看这个青年,这才相信了,一蹦老高,往里面就蹿:“世子爷回来了,侯爷……”

    另一个家人惊闻状,走出来也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把自家的世子爷看上好几看,匆匆迎他:“世子爷,您回来也没先给个信儿,好让人城门上接你去,您…。”

    对着韩世拓他说不下去。

    三年没回来,变化太大了。但三年没回来的人,又不是孩子长长会变,真的能生出这样大的变化吗?

    文章侯夫妻和掌珠出迎,在甬道上见面。碧青假山石下面,大吃一惊。

    以前的韩世拓是什么样子。

    总是一身轻粉淡红衣裳,身上总有沾染来的脂粉香,神情轻佻,似随时飞眼眸取人心神,那姿态随神,也就随时欲飞天之姿势。

    狎玩者喜欢,正容者厌烦。

    再看今天这个人。

    一身老灰衣裳。

    正因为衣裳暗,反把他精神衬出来。他的气色也着实的好了,起早贪黑的在任上,精气神儿全锻炼出来。

    肌肤微黑,日头下面晒出来的,瘦上许多,本就底子好,生得不错,这就骨格清奇相出来。风尘仆仆的,笑容亲切。

    俨然一个办事干练人回来。

    文章侯夫妻眼眶子一酸。

    人对美和好,都有分数。大千世界的人同生在一处,妍媸的标准都差不多。所以有个看错的人,就都以为他办的叫错。也就有看不错的人,以大家标准来衡量,以为对。

    文章侯夫妻此时就是这种对和错全明白的心情,他们的儿子此时模样,出乎他们意料,也勾起他们心事。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儿子模样。

    文章侯不是好榜样,却对儿子有一把子尺量,此时此刻,这儿子是他的!哪怕变了。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面容的儿子。

    “世拓,”文章侯夫妻泣泪交加,这中间也有数年不见的思念,一左一右的把儿子围住。让出打量吃惊的空儿,给了掌珠。

    掌珠对韩世拓,就更打量吃惊中。

    她本身就没有过多的爱,这不是现代可以自由恋爱,就以前对自己丈夫的经验来说,也没有太多的期待他变样。

    但变了的,不由掌珠不错愕。

    细看,还是原相貌。但精气神由不正经变成老练谨慎,那眉头上常带一抹肃然,这是当差上习惯出来的,这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反而更中看了。

    也应着那句男人工作时最有魅力的话。

    韩世拓一面应酬父母,一面对掌珠笑。掌珠还是那么好看,她没有变样。

    “媳妇,你丈夫回来了。”见到儿子频频关注往后的眼光,文章侯夫妻虽舍不得把儿子让出去,也割爱,把韩世拓推一推。

    韩世拓就到了掌珠面前,掌珠骤然涨红面庞,韩世拓笑嘻嘻,不掩饰他的思念,下了一揖:“夫人辛苦,父母亲有信来,有劳夫人家中操持。”

    掌珠又吃了第二惊,原来她的丈夫嘴里还是有正经话的。

    在掌珠的记忆里,这是个浪荡不成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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