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7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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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到傍晚,执璞也不再乱走动,等号军帮忙弄热晚饭,就着点心果子大吃一通后,在号舍闭目养精神。
但不由自主的想到家里情形,太后生气可结束了?曾祖母一定要哭,祖母见不到大哥会难过,唉……
……
宫中乱成一团,因为太后病了。
皇帝进来,任保迎上去:“下午从袁家回来,就独自坐上半天,不说话也不要东西。晚膳上来,太后一句话更不说,眼神不对只是要睡。”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劳了神思。”
皇帝皱眉:“去袁家从来喜欢,怎么会劳神思?”任保小声道:“忠毅侯世子没有回京。”
“啊?”皇帝意外的也有诧异,也有棘手之感:“他为什么不回来?”
任保上了年纪,太后照顾他,有时候留他在宫里不常出去,今天他就没有去。故而,虽然知道原因,也对太上皇看看:“太上皇应该知道。”
皇帝来到太上皇面前,问过安后,询问道:“母后怎么不痛快?”
太上皇和任保的担心不一样,他忍俊不禁。
他笑,皇帝心头一宽,也有了笑容。
太上皇小声道:“让孙子揭了面皮,不是一天两天能过来。”袖子取一封信,送给皇帝自己看。
皇帝看过,说了一声好,笑道:“这才是懂事的孩子,不枉太后疼他们一场……”话到这里嘎然而止,想到太上皇说的“让孙子揭了面皮”这话。
太后似若眼珠子一样,含在嘴里捧在手里,放在哪都不放心的娘家长孙,有一个留在兵荒马乱之地,这事情大了去。
都知道太后只想孙子留在身边,执瑜偏偏不当太后身边的安乐人,太后的面上下不来,心里也过不去。
蹑手蹑脚,皇帝到太后床前,见太后大睁双眸,茫然而且失落。这神色把皇帝吓一跳,进前安慰:“母后,您有好孙子,您应该高兴。”
“高兴,”太后一开口,虚弱劲儿又让皇帝一惊。
“我高兴的很呐,皇帝,唉,我高兴,你不用来看我,你回去吧…。”太后气若游丝,一口气随时提不上来似的。
皇帝眉头紧紧拧起,他担心出来:“母后,您吃点儿东西吧,好不好?”
“我不饿,我高兴,瑜哥是个好孩子,他如今没了爵位,在边城,在边城好啊,都说军功是丰厚的,唉,瑜哥如今要自己挣前程了,唉……”
皇帝恍然大悟,对太后病情他已有几分拿手。无意中又见太上皇笑意连连,皇帝更不用多询问。
他站在那里思索起来。
太后转动眼光窥视到,又叹上几声:“皇帝你回去吧,你也疼他们过了,全是疼过了,才这样任性,我不能再偏心,这一回我再不偏心,由着他自己挣前程,以后没前程,我才笑话他,我要好好的准备笑话他。”
唤一声:“任保,给我取吃的来。”
任保送上一碗汤水。
皇帝扶着太后坐起,把碗送到她口边,太后喝上一口,还没有咽,咳上一声,尽数吐了出来。
任保带着宫人们惊呼:“太后您怎么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宫中乱成一团的奔走,只有太上皇原地儿坐着不动,抚须悠然对月色,喃喃道:“今儿景致好,我一个人先看着。”
“都下去吧。”皇帝却这样吩咐。
任保和宫人愣住,皇帝提高嗓音再次吩咐:“下去!这里不用你。”
殿中只有一家三个人在时,皇帝对太后了然地笑:“母后,咱们说好,只此一回。”
太上皇笑意加深,继续喃喃:“好景色,我喜欢。”
太后怒容出来:“什么只此一回只此两回的,我听不懂。”
太上皇含笑:“哎哟,你又让儿子揭了面皮。”
太后大怒就要下床:“你说什么,等我来和你理论。”
皇帝扶着她,不让她走动,认真五分,笑意五分:“只此一回,母后,以后再也不能这样!”
太后生气地道:“我没要你管我,你去忙你的吧,我今儿不痛快,一顿不吃没什么。饿了,我会要吃的,我有自己的小厨房!”
“母后,我今天要是不管,明天您也不会吃,后天您也不会吃。”
皇帝还是半带认真:“迟早是我的事情,不如咱们做一回说明白。”
太上皇呵呵而笑。
太后装听不见,犹负气似的,对皇帝沉着脸:“你要管,那依你,你说怎么样?”
皇帝心想我不管也不行啊,什么叫我要管?
按他刚才想的,还是先约定:“只此一回,再有第二回,我就请您疼疼儿子,我寸步不让。”
太后终于没忍住,涨红了脸,真的恼羞成怒:“我知道了。”
“多谢母后。”皇帝放开她,笑了笑:“请母后用膳,今天晚上就给您回话。”
……
已下钥的宫门打开,太子、齐王、张大学士,袁训、方鸿等一一进去。御书房里,皇帝发下两件东西传看,一件是梁山王报捷奏章,一件是袁执瑜给太后的信件。
面沉如水,言简意赅:“太后病了,不进水米,你们商议!”丢下话,他继续批奏章,太监引官员们去偏殿说话。
……
连渊也是进宫的官员之一,他走以后,连家的谈话没有中断。
称心经过初听信件的气恼和担心,已平静镇定。
她是当成主中馈的媳妇来养,轻易不会让打倒。
晚饭后回到家来,就请家人上下老少全来说话。
“执瑜有信来,他要承继父亲将军风范,怕别人说兵部尚书的公子不敢长呆军中,他没有回来。又怕太后面前没有人尽孝,让执璞回来。因为要当执璞长子看待,执瑜把世子让给他。”
当时连渊还在家里,和父亲老大人听过,都在心里寻思,却没有言语。
女眷中,连老夫人震惊没有话,连夫人对丈夫看了又看,因他没有说话,连夫人也没有说话。
家里别的人不能接受:“称心,这怎么能行?这不是糊涂了吗?你快写信对执瑜说,让他快不要这样。”
他们说到一半,宫中来人把连渊宣走。称心沉住气,把余下的话听完,心平气和地道:“这大概就是执瑜请太后为我另择亲事的原因啊,他怕我也这样想。怕他不是世子,我就变了心。”
“什么?”
“他不要你了?”
七嘴八舌中,连老夫人生了气:“有太后在呢,凭瑜哥怎么样折腾,太后也不会不管他。”
连老大人也觉得有些话不好听,但这一回让他满意的,是他的儿子们再没有闲言,说话的也不全是媳妇们。
老大人也帮腔:“想想太后她能答应吗?”
儿子们先反应过来:“是啊,看看太后怎么做决定吧。这个时候咱们变了脸,让人看到可不好。”
话慢慢的变了回来,称心浅浅的有了笑容,当这些年的家,小主妇早就气势不凡。缓缓地道:“这才像是一家人。而我呢,和执瑜早就是一家人。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想的周到,中馈交给如意,我也能放心的离开公婆。”
起身来,对着祖父母和母亲拜下:“从明儿起,请为我收拾嫁妆,送我山西成亲。”
连夫人憋着的泪水潸潸而出:“我也去,让你父亲也去。你公公身居要职,只怕去不成。你婆婆一大家子人,还要照顾太后,也说不好去不去。我和父亲送你。”
连老大人叫过儿子:“送亲原本是哪几个叔伯兄弟,还是哪几个叔伯兄弟,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吧,收拾好就走。”
称心就想到自己少说一句:“公婆让我帮执璞操办亲事,等他们成过亲,我就动身。”
连老夫人叹道:“是啊,你还是公婆眼里的当家人呢。”
当下大家抛开总有些挥之不去的失落不说,谈论起怎么送亲。没想到会走远路,原本没有想到安排家人。这就安排议定,叫过本人说过,让他也回房收拾东西,连渊回来。
称心把家中的商议对他说了,对他拜下:“不管公婆走不走得开,都请父亲送我前往。”
连渊张口就能回答:“你公公气瑜哥自作主张,他刚在宫里回皇上,说瑜哥大了,件件自己能作主,婚事也自己去成。他不去,也不许你婆婆去。”
“哦?你夜里进宫却说这件?”连老大人敏锐的抓住重点。
连渊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状,回父亲道:“是啊,宣我们进宫,就为说瑜哥的事情。”
称心有了紧张:“皇上却管这件事情?”
连渊眸光中意味难明,对女儿出神看着。连夫人的心也提起来:“你这样看她为什么,有话你直说。”
连渊呼一口长气:“我是看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
“什么?”全家的人都有迫不及待。
连渊定定神,清晰有力地道:“太后病了。皇帝让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大学士们,左右都御史,礼部尚书,小袁、我,还有相关有司官员进宫,让我们今晚就拿个主张出来。不然太后有个好歹,就拿我们问罪。张大学士想起来的,袁家本来的爵位是永国公,是小袁不愿和辅老国公并肩,辞了的。如今,”
他故意顿上一顿,也有他心情太好在内。
全家的人眼睛亮晶晶:“如今怎样?”
“明旨已往袁家,即日起,瑜哥为永国公世子,过得几年袭祖父的爵位。璞哥为忠毅侯世子,袭父亲的爵位。”
对女儿笑笑:“明旨明天到咱们家,为你择吉日,做冠服,命你往山西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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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你诽谤不起
连家的人都没有想到,都不是欢喜,而是呆住。
连老大人头一个醒神,急急的问:“这不是小事!皇上肯怎么答应?明天开始弹劾怎么应付?说不好要讲瑜哥是太后授意,有意而为。”
他摇头鄙夷着一些人:“看这件事情上瞎了眼睛的人还是有的。”
连渊长女是忠毅侯府长媳,历年里听到的话不少,也露出憎厌,骂上一声:“有些人是揣着明白装瞎!不过这一回他们再说与太后有关,装瞎也是真瞎!”
大家都想听听,请连渊坐下:“进宫去是怎么说话?”连渊就说起来。
“皇上取两样东西给我们看,一件是梁山王的奏章,”连渊有压抑不住的欢喜:“奏章上写的明明白白,刚经过的会战里,各郡王安守边城,葛通守住江左郡王的旧封地,瑜哥守住定边郡王的旧封地。”
男人们在外为官明白些,瞬间明了梁山王的意思。
梁山王一直对葛通反感,甚至公开压制他。这一回估计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报上葛通。但不肯轻易便宜他,把执瑜也写进去。
连渊笑道:“每位郡王的边城不止一座,城中人不是三百两百,也不是五千八千。执瑜要是没守城,梁山王不敢乱写。总是真的,梁山王如实的写。他是小袁亲家,有避嫌一说,料来不能藏私,也不敢夸张。朝廷论军功的时候,都有多人奏章而定,”
这句话明明白白说皇帝在军中有他的探子,但这事情并不稀奇,听的人没有表示奇怪。
“既不是梁山王一家和小袁一家能定军功,以梁山王的狡猾,他怎么肯轻易为自己揽造假罪名,这奏章里写的只能是真事。”
连老大人点头:“这么说,瑜哥这国公世子来得并不是空穴来风。”
“当然不是。”连渊笑道:“还有第二件,是瑜哥给太后的信。”他虽不是出名的过目不忘之才,但欣喜那信中的骨气,原样背了下来。
执瑜执璞今年十六周岁,说成年也行,说少年也算。上有太后,完全可以在京里当闲散富贵的贵公子,这样的人有一堆。
如梁二混子大人,二大人一辈子是京里的官油子。
如四皇叔殿下,无赖撒泼强占人书画上面花大心思,必然比他的公事更在行。他一生过得自如自在,因为他有太上皇。
这二位官油富贵油子,还算心思正派。京中繁华地,历朝都会有心思不正派的官油富贵混子,恨不能一生在珠玉堆里,小风小雨也不要有。长辈的名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求暖饱淫欲就行。
连家亲族中就有这样的人,拿来和信中的执瑜相比,这在梁山王奏章中大放光芒的少年,这愿意留守边城的少年,获得啧啧称赞之声。
皇帝愿意对太后让步也就一目了然。
连老大人中肯地道:“葛通长年在军中,长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