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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5节

侯门纪事-第16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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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大人拭目以待,等着皇上怎么发落。

    皇帝留中不发。

    朝野上下在猜测他的态度同时,谣言星火燎原般起了来。

    太子妃生日那天见过权贵们戏水的人,一边倒的支持姑娘们。金色日光下挂着晶莹水珠的健壮身材,别说姑娘们看得动心,就是成过亲的人也有动心,就是有些男人也动心。没动心的男子嫉妒的有一堆,对忠毅侯高调不纳妾素来鄙夷的占一堆。都想看一回忠毅侯的热闹,不介意助长别家的姑娘一回。

    安王以为是个机会,在里面上蹿下跳频频会人。巴不得袁训门上碰死两个,为他相思而死两个。看看太子还能挡得住不纳妾吗?你老丈人先丢人到家。

    三、五天里,京里风声已有半天高。都等着前太子党们回话,却只收到一个消息,说他们准备参加新办的荷花节。

    那里有水,有荷花,现在又会多一群位高权重的美男子,还能重温他们的身材……这一天过去的人,堪称人山人海。女眷们香风薰的十里外也能闻到,裁缝铺子衣料铺子首饰铺子大赚一笔。

    ……

    正主儿从不轻易的出场,日光已近中午,权贵们姗姗到来。

    头一骑,长陵侯世子方鸿。

    身着浅灰纱衣裳,隐隐露出里面雪白里衣,似高空上一抹洗净万物的流云。

    但姑娘们的眼光并不热烈,有些人还露出失望,一眼可见。

    方尚书百思不得其解,问跟的人:“我舍命穿的这件纱衣,就是不服别人最近出风头。但看上去,我落了下风?”

    跟的小子嬉皮回他:“世子爷,您那天宫里没戏水。”

    方鸿心头闪过一句话,说直白些,那天没脱上衣。他有了惋惜的叹气:“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我堂堂礼部尚书,怎么能当众随便解衣呢?”

    但看周围眼光转开不少,方尚书不由得大怒,岂有此理!重脱衣不重人物吗?

    揣着满心里不平去他们家事先相看好的地方,一个凉亭子上面生气。

    忽然一阵娇音欢呼声起,方鸿问人:“这是谁来了?”

    面前场地是中间一片大荷花池,天然而成,两边树林也好,空地也好,在方鸿的视线里不耽误远观。不等家人回话,见到一个人如顶着日光而来,笑容灿烂如日在中天,连渊到了。

    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声,方鸿处都能听到:“连大人到了,”甚至有人大胆地对着连渊行礼。虽然还没有人走到马下,但看上去足以让方尚书羡慕。

    方鸿酸溜溜自语:“京里生得最好的轮不到你,一直是小袁和柳至,这波风头你是怎么赶上的?”

    连渊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往自家早就搭好的棚子下面。

    方鸿独自生了一会儿气,直到想起辜负这大好日光,准备认真欣赏荷花和清风时,又一阵欢呼声出来,有姑娘们奔走相告:“柳国舅到了,快去看啊,国舅到了。”

    方鸿好生瞧不起。

    后面袁训到、苏先到、尚栋到,都有不同的热烈场景,把方鸿气的坐不住跑去扎堆理论。今天的重头戏就是权贵们再次戏水,很快袁训等人解衣下水,装着摘荷花、赏游鱼的女眷多起来。

    方尚书可就难过,他有心下水,又想到自己任职礼部。也可以斥责袁训等人,但放眼看去瞬间要和京里的女眷们成仇。方尚书独坐日影下面,可怜的发着呆。

    ……

    烈日下的荷塘,荷花亭亭簇拥在荷叶中,黄蕊粉瓣下碧水缓流,本就动人心肠,中间穿梭往来的权贵们,更勾魂魄入梦。

    绿叶中一声轻响,过去的莫不是柳国舅?荷花下与鱼戏水,掩映中倾国倾城之容颜莫不是忠毅侯?

    四面如痴如醉眼光,和越走越近在水边的人,让跟来看热闹的镇南王笑得跌脚,时不时的指给公主看:“又晕倒一个女子,今天医生的生意好。”

    长公主双眼懵直,沉浸在不久前的疑惑中:“流鼻血为什么?”

    元皓跑来:“父亲该你了。”把手中又红又紫的荷包送到王爷手上,拖着王爷往外就走。

    长公主笑生双靥,就差鼓起双掌,偏了面庞熠熠生辉:“也去让人流鼻血吗?我帮你数着。”

    镇南王闻闻荷包上的香,对母子们笑道:“你们的把戏我又不懂了,让我去做什么?送多多的荷包给我吗?”

    元皓夺手抢走,镇南王手中一空,不由得愕然。见儿子绷起胖面容,一本正经地晃着荷包:“父亲,这三两银子一个呢。你拿着帮我赚银钱。”

    重新往他大手里一塞,小胖子转到背后,推着王爷就走。长公主在后面银铃似的笑:“多给儿子出点儿力。”

    镇南王边走边听儿子解释,元皓指着荷塘里:“坏蛋舅舅负责卖折扇,已经卖出去三千把;柳坏蛋的父亲要卖五千把才行。称心姐姐的父亲刚卖三千个荷包,父亲卖六千个,就把柳坏蛋全家打下去。”

    王爷停下脚步,把手中荷包看一看,再看看荷塘旁边,柳至已不戏水,果然拿着把折扇在左看右看,左摇右扇。

    把兴冲冲等着赚银钱的儿子脑袋轻按,让他也停下来。镇南王小声询问:“这个主意是你坏蛋舅舅的?”

    元皓骄傲:“才不是,”小胖手半空中划道弧线按在胸脯上,下巴抬起:“是皮匠开会,我们大家的主意。”近前,贴到父亲耳朵上,悄悄道:“坏蛋舅舅都让人看了去,我们赚点钱银钱并不多。”

    镇南王忍笑:“除了荷包,还卖些什么?”

    “小红皮匠也让父亲帮忙,”元皓给父亲一个“不可以丢脸的”的神色,笑嘻嘻扳起手指:“万大掌柜说天热,人人要扇子,但普通一般的扇子赚不到钱。请坏蛋舅舅、柳坏蛋舅舅他们做了诗,画了尺幅,卖的很好。万大掌柜又说五月天气大家佩香包,我们的荷包可是我们自己制造的香,别人仿不来。父亲,你要好好的帮儿子赚银钱哟。”

    小胖子胖胸脯再挺挺。

    镇南王哈哈大笑,招来附近经过的女眷注视。王爷也就小小的有了飘然。

    但还有糊涂之处,王爷虚心请教:“你舅舅一个人能写几千把扇子吗?”

    “不能,是舅舅邀请才子们对诗,新鲜从没有给人看过的诗哟,我们卖五十两、二十两,十两一把呢。”元皓拍拍他佩的荷包,表示腰包已经鼓鼓。

    王爷含笑:“舅舅的诗只卖五十两,你亏了儿子。”

    元皓晃着脑袋笑:“舅舅的亲笔诗是不卖的,我拿回家去给父亲赏玩。”镇南王抱着他的胖脑袋亲上一口。

    “卖的是别人抄录的舅舅诗,五十两一把。舅舅家有好些亲戚们在学里,不过我们多多找的是京里的穷书生,给他们也赚个吃冰的钱。”元皓说着,又拍荷包志得意满,再来上一回,看吧,元皓赚的最多。

    “这就是仕途经济和学问了。”镇南王把手中的荷包再看一看,以他王爷的历程来看,针脚不能说上好,但细密。绣花不能算绝妙,但花样儿倒是独特,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花卉。

    元皓认真的介绍:“这是二表姐画的,我们在车里见到的花……”

    “车里”,后世称西双版纳的地方,让镇南王听到就犯和阮英明一样的病,摇着手:“为父听到就不痛快,为父没去看过,儿子你说个别的地方吧。”

    元皓就改口:“除去车里的花,还是瑜表哥璞表哥给二表姐送回的花,二表姐会画好些花,这是她画的,拿给绣娘们绣起来,”

    镇南王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柔声道:“让为父猜一猜,你们寻的绣娘又是家里贫穷的?”

    “是呀是呀,二表姐的花简单好描也好绣。父亲,我夜巡几个月,柳坏蛋把街道说得清楚。我们轻易地就找到好些绣娘,给她们赚个吃瓜的钱。”

    镇南王眸光去寻找荷塘里的袁训,见他有在荷花下面搔首弄姿的嫌疑,系的姑娘们移不开眼睛。

    王爷没有笑话他,而是喃喃:“这坏蛋舅舅终于把元皓磨出来了。”句句不失精明,也句句不失为上位者慈济世人的本分。

    镇南王更愿意和坏蛋舅舅一起耍这一回,也愿意给儿子赚银钱。想到一个主意,打发元皓离开,独自在林中散步,没有一会儿,就有大胆的女眷走上来。

    镇南王也没有妾,就是有妾也挡不住历史洪流中对权贵的觊觎。

    有人请安,镇南王满面春风而回。吸引得眼球差不多,取下荷包满面好生喜欢,在手上看还不算,面有陶醉之色送到鼻端一闻:“好异香,香味儿不同。”

    他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后面已有嗓音过来:“去买那一家的,和王爷一模一样的,我要一百个!”

    镇南王回到公主面前,扬起脸儿大模大样:“京里有钱人就是多,等我听不到的时候,最多的一家买五百。真想问问他家里有几位姑娘,五百个荷包这辈子佩得完吗?”

    瑞庆公主笑盈盈:“兴许人家不是相中你神采,人家是铺子里大宗儿买呢。”

    镇南王让提醒,往腿上一拍,为儿子的玩乐有了兴奋:“让咱们家的铺子也大宗儿的买,嗯?招牌上就写镇南王最喜爱的荷包,忠毅侯新诗,元皓和皮匠们就能多赚些钱。”

    长公主取笑:“哟,等你想到再办,元皓早就不乐意。已经办去了,这会儿在街上卖的据说也好。”

    镇南王兴致完全上来:“不谈经济的不是好官员,不会营生的也不是好主母,我是何等有福,有一个抓住机会能经济的儿子,还有公主你竟然不是草包一流。”

    长公主佯装生气,正要反驳几句,见阮英明气急败坏的从旁边走过。那面如土色的脸儿、匆匆忙忙,让镇南王诧异。

    “小二,你哪里不痛快?”镇南王叫住他。

    阮英明把他拖走,到几株大树后面,指手画脚抱怨:“您听您听,给我评个理儿,我哪一点不如各位兄长?我倒成便宜货。”

    风把林外的说话吹进来,有小贩兜售:“太太小姐们看一看,阮二大人的诗句降价了,阮大人降价了啊……”

    “哎,你还有连大人的新诗吗?”

    “就是,柳国舅的有吗?忠毅侯的有吗?”

    “有有,不过比阮大人的贵。”

    “我也要连大人的诗,连大人又能打仗,又会作诗,看他身上的伤痕,我问明白了,是石头城大捷的时候有的。”

    “石头城大捷,是忠毅侯成就名声。那还给我忠毅侯的诗句吧。”

    矜持到底的姑娘不会这样公开谈论,但公开谈论的人却也有些。

    她们买过东西走了,小贩也去别处兜售。阮英明的脸色变成绿色儿,抓住王爷反复叨叨:“我不如他们吗?连兄作诗哪里比得我?我倒成降价的了?”

    镇南王哈哈大笑。

    ……

    和小二分手,镇南王特意去看了看连渊。见他恰好鱼跃出水,平时习练的好,不带一丝赘肉的宽肩膀细腰于碧叶中翻腾,身上有好些细小伤痕果然增添他的光彩。

    “难怪这一回连渊拔了头筹,”镇南王摇摇头:“这女子好色起来,可不比男人差。”

    ……

    皇帝在当天就知道,这缘于胖队长殷勤邀功。

    黄昏以前,元皓来见皇帝显摆:“皇舅舅,我们今天卖出数万的扇子和荷包,给誊写书生的钱一天一结,已发下去,是这些。给绣娘们的钱也发下去,也是一天一结,每个人有这些呢,她们中好些人都说没有皇舅舅,就没有这太平天下的银钱拿。”

    皇帝让逗乐:“你呀,越来越善颂善祷。没白吃许多的糖和蜜点心。”

    元皓回答的头头是道:“本来就是如此!天下太平,才有这许多的人追着连大人坏蛋舅舅不放,天下太平,才有许多的人有钱买荷包买折扇。皮匠说今天准备不足,我们明天就有团扇卖了,到时候元皓的荷包是这样,”

    小胖手比划着荷包张开系不上,皇帝又笑起来。

    元皓笑眯眯:“元皓请皇舅舅吃好吃的,因为这是皇舅舅治下赚到的钱。”

    这是个占尽聪明的孩子,如今又懂贫苦和知爱惜。皇帝又一次忍不住抱他到怀里,想想妹妹有好儿子,京里镇守后继有人,心情是愉悦的。

    外面有人回话,原来是他的另一位皇子到了上学年纪,请赐先生。皇帝早已为他准备好先生,旨意也拟好,让人前往先生家里宣读,明天按时辰进宫教学。

    元皓眨巴眼睛听到,小声建议:“不去坏蛋舅舅家里学吗?赵先生还是元皓的先生呢,他教的很好。”

    皇帝微笑,皇子们长大、进学,自有一定的条款。身为父皇,不指先生,说去大臣的家学上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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