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6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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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含笑和他拉小拇指,加寿把线头剪断,见到也笑容加深。安王小的时候,何尝不是跟在后面玩耍的那一个。加寿自问没有亏待过他,长大后他变了,也没有自责的地方。
让人取好吃的给元皓,元皓欢欢喜喜吃着,絮叨一堆的话。什么瘦孩子没他威风,好孩子吃了瘪……
依然是孩子话,但太子和加寿全听得很认真,也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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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今天多些哈。周末愉快
第七百七十九章,过年钱
加寿的针指手艺不是最好的,但元皓就是喜欢。小说吃好喝好,带上一大包子给母亲的好吃东西回家,他走的也很满意。
……
大红喜字泛出的光彩,院中的秋风足以带走。安王往书房里去,身后追上管事的人:“王爷,换上吉服吧,再换一个钟点儿王妃就要进门,您还不换衣裳怎么是好?”
墨绿色常服的安王冷冷瞅着绣龙纹的大红吉服,不用全展开也知道这衣裳不周备的地方颇多。他的耳目还在,柳至不至于拿道圣旨就把他往绝路上逼,总是留着余地。安王已知道置办大婚的有司怠慢他到,不管任何东西都不能多看一眼的地步。
顺便一看就知道件件不合适,新人也不是他待见的,安王全没有成婚的大喜,更别提早换衣裳。不耐烦:“回来再换,早呢早呢。”年青而应该神采飞扬的脸上还是灰败的颓废。
管事不敢多打扰他,眼睁睁看着他走开。
书房里,几位着行装的先生们见到安王进来,垂泪拜倒:“我等祝王爷大喜,为王爷辞行。”
安王一一的扶起他们,也哭了:“能再见到已是万幸,只可怜邹先生他们死的惨。”
“刑部里刑法厉害,柳国舅亲自提审。齐王大婚那晚毒死的京官本就与咱们有关连,邹先生又是皇上亲指给殿下的人,他招供后和我们关在隔壁,对我们说愧对皇上,他愿意顶鼓惑之罪。”
安王听不进去别的话,跺脚大骂:“柳至!我与你誓不两立。”
先生们哭道:“王爷快别说这样的话,这一回是咱们输了。输得起也是输了,不如拿些输得起的气势出来。皇上动了真怒,把指给您的先生尽数赐死狱中,又把我们打的打,撵的撵,还有几位先生只怕要把牢底坐穿。你且收敛吧。不容我们在京里多呆几天,幸好今天辞行今天还能道贺王爷大婚。以后我等不在身边,不能为王爷排忧解难,唯有三拜谢王爷知遇之恩。”
安王不敢送出府,含泪目送。转回头儿出了书房,管事的又来请他换衣裳。安王想着这糟心的亲事,憋憋屈屈的换了衣裳。
皇帝不肯主婚,皇后也不肯来。太上皇犯秋疾没有好,太后照顾他也来不了。太子主婚事,齐王是皇长兄,他们俩个在这里操办。冲着他们的颜面,袁柳齐集,董张府上门生有些,小官员们看不懂风向,失势的王爷对他们来说也是王爷,而且太子又来,他们来的不少。
安王满心里不情愿听他们多说话,但还是有几句传到耳朵里。
“福禄寿喜只来一位?”
“怎么没请请?齐王殿下大婚,福禄寿喜一起进门,再颓的运势也能冲转。”
这样的话,文三姑娘在新房里也从女眷嘴里听到。总有些在你失意时摆出好脸儿,带着怜惜的口吻,支些你追赶不上的招数。
“哟,想是忘记了?我们也没想到。要是想到早就说说。南安侯府二爷成婚,福禄寿喜还去了呢,好不热闹。”
文三姑娘没想起南安侯府钟家是袁家的亲戚,她在喜袍里的手指攥得紧紧,把衣上绣的彩凤皱成一小团儿。
本朝制,亲王妃冠服与皇妃相同。但安王倒运中,没有一位皇妃肯把自己没用过的新冠服出借。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文三姑娘用的只能是有司为加寿大婚置备的常服。她算受尽委屈,加寿也落一个好人儿。
有司实在赶不过来,倒不能怪上他们。
揭盖头的时候,夫妻都看到对方眸中的冷冰冰。闹房以后不用再相对都松口气,一个去让人敬酒和拿酒灌自己,另一个坐在洞房里默默盘算她成为安王妃后要办哪些事情。这里面一多半儿,是对文家有利。
不过半个时辰,喝酒的地方乱了。有人回安王:“钱大人为王爷喜欢喝高,奴才们要送他不让,半路醉倒在别人家里,邻居见门没关进去招呼,见到那家子有个独居的老爷子已经气绝。”
安王脑子里剧烈疼痛上来,偏偏发生在他大婚的晚上,哪怕他再不喜欢这亲事,这也不吉祥到了极点。恨的掷一个酒杯在地上,怒道:“跟他的家人是死的?”
“真是奇怪,他跟着两个家人并没有用酒,事发的时候,那两个不知去了哪里?”
董大人执掌顺天府,就此告辞:“杀人大案,连夜会报到我手里,我先去了。”
安王喝不下去酒,往大门上小厅里踱步等最新的消息。齐王走来摇头:“怎么你我全摊上这事儿?我大婚的时候,半夜毒死京官,闹起来的人还妄想冤枉辅国公。最后逃到你府……”他掩住口打个哈哈:“不说了,我忘记了,再回去吃你的喜酒。”
对着他的背影,安王怨毒中狠狠恶戾。
齐王进去叫出料理酒席的念姐儿,轻笑道:“前债已清,他送我一个死人,我也还他一个。钱大人素来是他的知己,栽一回也罢。”
念姐儿笑一笑,又叮咛:“不要真的把清白人送进去,钱大人有不好,拿他不好的地方就是。”
“最多三天放他出来。这家子女在五十里铺做生意,这老人家有旧疾,医生看过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子女图生意有钱不肯歇息一天,老人家也说不用照看。今天晚上死了家里所以没有人。邻居虽知道有旧疾,但见到陌生人哪能不报官?但等他家子女回来就清楚。”
齐王在这里邀个功:“我可是打发出好些家人才寻到,附近的人家,就这一个刚咽气,离得又不远。不容易。”
念姐儿嫣然:“给你记一功,也是的,这个人总想弄人,又弄到自己头上,以后改了才好。”
齐王淡淡:“这猜忌的帽子他总想送给别人,这一回还是扣到自己头上。事情是他弄出来的,他顶着原也没错。不过改与不改,还得再看。”
……
总想弄别人,就没有想过别人也会弄他?
深夜太子从安王府上最后一个告辞,就要出街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大红灯笼好生喜气,心里冒出来的也是这样想法。
大雪纷纷下中,太子默默愿他新婚后能有个约束,不要再任性胡为。多想想这猜忌的帽子是从哪里来的,出处本就是他自己。
新的一年里也好,新的王朝里也好,还能没有用人的位置?总盘弄别人可不是上进的门路。
林教主神算无敌都能自己发疯,太子对安王唯有一句话:好自为之。这句话也同时送给殿下自己,前路风雪泥泞,殿下要走的路也很长很远,一如那雪地中迤逦不绝的风景。
他的职责是不管风雪还是雷暴,都要迎击而上。直有回到家中,那经过加寿治理而安宁的地方,才常有会心的一笑。
比如今晚的床前摆着加寿最爱画的“梅花五瓣添福气”,不过现在不是为生气而画。
醒目的梅花提醒下面写的话:“安王府上咱们分手,我可不回来照看吃酒的你了。让人备下醒酒汤,乖乖的喝汤哦。”
太子含上笑容,把纸条上轻点一下,抱怨道:“我又不是元皓,还乖乖的?这话真不通,明儿看我训你去。”
……
三十的那一天,雪下得结实,给京都披上厚厚的雪白大氅。年节的喜乐在人面上洋溢,汇成腊月独有的洪流。
好孩子在自家房里,面上也是喜盈盈。她坐在红漆雕瑞草桌围的小桌子前面,眼前摆着一堆红色的荷包,还有小小托盘里放着的银子。
她的姐妹们除去帮忙管家的几个,分散坐在几个小几旁边,在小几上,也有鲜亮颜色的荷包和钱。不过有的不是银子,而是铜板。
“好孩子姐姐,”一个小姑娘拿起铜板看了看,对好孩子的银子露出羡慕的眼光:“你有许多钱,过年给家里人和家人的全是银子,我就不能,”噘一噘嘴儿:“我没有私房存,刚得月钱,只好给铜板。”
玉珠听女儿怎么回答。
好孩子笑眯眯:“父亲说有心就好,你的铜板全是新的不是?”
这解释歪的,玉珠有了一笑。但听到女儿回答的并没有居高临下或得意不容人,玉珠点头。
好孩子出游三年,不出一分本钱得到扬州、苏州两间铺子,当时她还在路上,报信回来,玉珠知道家里书呆子居多,不多的精明家人还要用在自己的田庄子上,往祖母面前商议。
安老太太没有丈夫也能养活三房寡媳带孙女,除去有兄长帮助以外,还有她出嫁时很带去几个得力家人,自己又会调教。收到玉珠的求助,老太太一碗水端平,欣然的给韩正经两个管事,给好孩子两个管事,又各出运营本金。
加上家里添补出来的运营本金,铺子热热闹闹开起来。头一年不亏不嫌,老太太说这就很好,第二年赚的钱除添补新货的,把家里给的本钱归还,还给了一丁点儿息银。
喜欢的老太太装懊恼,说早知道给息银,应该把老本全放进去。
在今年就赚钱了,好孩子两间铺子除去明年进货的钱,共得银子五百余两。他们的铺子卖的东西不相同,当年货物需求算进去,韩正经的比好孩子少上十几两,元皓的又多出十几两,别的称心等也各有添减,但家家小丰收。
钱是前天送来,好孩子把准备的荷包最后几针绣好,宣称在年三十的今天给家人包过年银子。
有人回给常大人,夫妻高兴之余,让家里的小姑娘们观摩,让她们学学对家里应该有这样的心。这就小姑娘们也央奶妈现买回荷包,学着好孩子有模有样的算起钱来。
最后的碎银子放到荷包里,好孩子小脸儿欣欣然,先对母亲表功:“我的装好了。”
玉珠伸出手,扮个贪婪的神色:“我的先孝敬了吧。”
“不行!”好孩子翘一翘鼻子,有板有眼说起来:“要先给祖父,再给祖母,再给父亲,再给母亲,再给大伯再给大伯母,再给大伯房中的哥哥和姐姐…。”
玉珠听女儿头头是道,眼睛笑得弯弯如新月,但为检视她,还要挑个刺儿:“怎么不是先给大伯,大伯难道不比父亲大吗?”
“稳重端庄”的好孩子格格乐了,嚷道:“原来母亲也不知道,听我告诉你……”
玉珠笑着打断她:“这一句很不好,”竖起一根手指:“总算让我挑出错儿来了吧?今儿你有一回了。等你往长公主府上吃年酒时,可千万别这样惹笑话。”
好孩子抿抿唇,调整个姿势重新坐好,小脸儿微沉下来。惹得玉珠格格笑了:“这样很好,这样很端庄。”
隔房头的小姑娘怯生生提醒:“五婶娘,您这样也不端庄啊。”
玉珠失笑,然后忙说声费心,也学着女儿起身来,比女儿多些步骤。她重整了衣裳,重整了首饰,再对孩子们嫣然轻笑,退后一步坐了下来。
“这样好,五婶娘真好看。”除好孩子以外,小姑娘们拍起手来。
“嗯哼嗯哼!”好孩子煞有介事的清嗓子,玉珠忍住笑,看着小姑娘们噤声的模样,一个一个也坐端正。
好孩子大为满意她言出都行,下面的模样儿更板正,先请示一回:“母亲,我要回话了。”
玉珠笑的不露齿:“请说。”
“母亲快别说大伯和父亲哪个先给哪个后给的话,”
这头一句老气横秋的,玉珠差点儿扑哧一乐。想想不能又不端庄,绷着脸儿把笑意只在眼睛里。
“收到银子,昨天和不好的表哥在曾祖母房里算钱,算怎么给。曾祖母教导从长到幼。不好的表哥听完,说有些长辈在城外,三十或初一进城吃年酒。城外雪更大,家里不让趟雪去。难道为了他们的钱不给,自家的长辈也不能给?”
玉珠连连点头:“有理有理,那曾祖母是怎么说的呢?”
“曾祖母就说自家门里的自家里论。我想到了,我问二伯父和三伯父还要送年礼,难道他们不回来,父母亲的钱就不能给?”好孩子两个乌溜溜的眼睛里透出很神气。
玉珠莞尔:“你说的是,不过四伯父却在家里,怎么你要越过四伯父?”
“曾祖母说的,祖父母长辈要先给,别的长辈可以另计。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