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5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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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三天了,送行晚了。”
“这是表面功夫,送到亲家王爷面前。让他收好,等常珏安顿下来有家信的时候就便寄走。再备几套衣裳鞋子。中秋的时候,不管他路近路远,不管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都在王爷面前邀请他回家过节。如果不回来,不管他路近路远,备下月饼给他送去。哪怕到地方坏了不中吃呢。当伯父伯母的一点儿心意还是要有的。”
这以前从没有过对常珏的关切,让张老夫人回过味来,连声道:“是是,幸好有你老大人拿主张,你是对的,这一出门儿去,可不就要追上袁家的那些孩子。那好孩子能定镇南王府,还不就是她出了门儿……”
张大学士哭笑不得:“夫人,他哪能跟袁家相比?这路上还有强盗,住宿还有黑店呢。忠毅侯拿全国的驻军、驿站用上,才保证三年行程没有过多风险。再说我们这一行,武的有老王们,人人知道侯爷好,且不提也罢。文的有赵夫子论功课。常珏不能比不能比……”
张老夫人睡意上来,明显的没寻思:“哦,那就是常珏还是不用放心上。”
“要放心上!只是别拿他吓自己,以为一出门儿回来就功成名就。这功成名就还得他无数用功才行。如今拿他放心上,是冲着一家人,冲着亲戚,冲着他是玟哥的兄长。”
张老夫人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夫妻睡去。第二天真的让人去告诉女儿,忠勇王世子妃跟她一样,对这大转方向犯懵懂。当天就回来请教,张老夫人把她理解的说上几句。世子妃一直不是坏心的人,不然早就和弟妹黑心斗,用不着父亲烦神许多。拿到常珏母亲的错以后,也没有冬天不给被卧,夏天闷在黑屋的明显虐待行为。不过想她太毒,还是不待见。
闻言以后世子妃觉得有理,对母亲道:“还是父亲有远见,与他能和好呢,这就是不失亲戚的礼节。依然不想理会他,这是面子功夫。”告辞回家,按父亲说的办起来。收拾现成的少年新衣裳三套,又取一百两银子送到公公面前。现成的还可以“责备”或“表白”几句公公。
“走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世子妃打心里又要瞧不起,看看你这长辈办的事情。再不疼我们,出门儿总要打声招呼,这偷偷摸摸的出门,你孙子难道是好看的?
因此更说的理直气壮:“虽然走了,但我们的礼节不可以废。这些请公公收起,珏哥儿有人送信回来,请他带去,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因忠勇王只疼二儿子常棋,由父宠子,只疼一个孙子常珏。这里面有世子妃不放眼里的小门小户二弟妹的小意儿殷勤讨好公公在,忠勇王对长子夫妻和孙子常玟不能说公平。
一直不和,又让张大学士逼的世子之位给了长子,在常珏的事情上,忠勇王已不指望家里。
但和大部分的人一样,不指望家里,和家里大转弯儿是两回事情。见东西和银子出现,把话听完,忠勇王没心没肺的认为把长子夫妻和妻子吓住,思念孙子日夜流泪的内心中对董大学士的不满,瞬间变成对董大学士的敬佩。这一着好啊,让全家人刮目相看了。由此往下一推,不用心思的想法如下:出门儿能锻炼人,珏哥他年回来,不怕家里人不景仰。
他虽还没有想到去和袁家出门的孩子相比,只想到常珏出人头地以后,足以证明他一直看好这个孙子是对的,除他以外的全家人都错了。特别是他的妻子忠勇王妃更要低头。王爷哈哈大笑了,不但对着东西喜悦,还难得的夸上几句长媳,难得的夸上一句常玟。
世子妃直到回房还犯膈应,气的不行想玟哥得到祖父的夸奖由此而来,这口气真让人难平。你不夸也没有人讨不是?
忠勇王转头就去道谢董大学士,夸他主意好主意妙,自家孙子拜到这样师傅是三生有幸。董大学士略费功夫就让他吐出事实,不由得好笑老张头儿变的也不慢。看在他如此机灵的份上,想来以后不会再为难加寿。而等他在正经身上出力以后,正经成了另一种关系上的纽带,以后再改变也就很难。
……
借着忠勇王的家事,二位大学士以平手之姿态,私下里偃旗息鼓。
……
没过几天,忠勇王厚着脸皮继续没心没肺的寻张大学士找几个门生给常珏到地方后帮忙,张大学士欣然答应。他不介意在常珏的路上指点,为将来常珏出息后回来理论家事而设伏。
因王爷实在没心没肺,所以才想得出来寻上门。换成别人的没心没肺,天天在家里跷着腿爷仰面笑,幻想孙子一出门儿就成皇帝仰仗的大英雄就行。
不用心思这种,也有许多的见解,并不是只有一条必走的道路。
有人会提意见,这太善良了,有没有可能养出白眼狼。出自董大学士门下,又没有继续留下兄弟相争,张大学士愿意高看他一眼,认为常珏未必就是他母亲那种心怀歹毒的人。而真的是他歹毒了,张大学士看着他一路长大了如指掌也不怕他。
董大学士就此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常珏对他来说,本就是挟制张家不和加寿做对的棋子。张大学士为常珏出力,从亲戚份上是应该应分。轮不到董大学士多话。张大学士要害常珏,董大学士不能见死不救才会提醒。老张头儿要抓住机会表现,董大学士并不阻拦。
对于忠勇王府,董大学士是利用的心,从而纠正出一个走正道的孩子。自问到今天为止对得起忠勇王府,该退的时候也就退去。需要他出来,再出来不迟。
……
华灯映空,京都的夜晚繁华若星辰。元皓从房里出来,乌黑而深亮的眼睛里喜气满满,也如星辰般璀璨。
低头检查自己的装备,软甲、木棍,背后有弓箭。元皓神气的一扬脑袋,对廊下候着的小黑子道:“走,去见母亲。”
奶妈从房里追出来:“小爷再喝一口,”送上手里的汤水,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缝儿:“我在房里当值不能陪着去,别的妈妈会陪去,晚上当值熬神的事儿,多吃些。”
元皓依言喝了,对她笑笑,扭身走的英武浩然。长公主在房门外等候,见到小胖身子竭力装出顶天立地,把眉眼儿笑弯。为儿子扯一扯已经周正的软甲,长公主眉开眼笑:“你自己去玩了?”
“当差呢,哪里是玩。母亲不要捣乱。”元皓这样回她。
长公主笑的格格出声,在儿子胖额头上香一记,心满意足地道:“你愈发能干,去吧,要神气要威风哦。”
“就是这样。”元皓歪歪脑袋,对母亲眨着眼睛笑着走开。去见父亲,镇南王在书房里也等候着。
见月透帘栊中过来的小身影挺直,回想他昨天似乎还是个只知道要吃的顽劣孩子。一晃儿就大了,王爷这样想着也满面春风,看着儿子到面前一板一眼的回话:“回父帅,元皓奉命出巡!”
今天是胖队长正式夜巡的头一天,以前他也常在夜巡随表哥,不过那叫玩耍。
“出巡的要点记住了?”王爷含笑。
和回答母亲的不一样,元皓响亮道:“要小心,要小心,要处处谨慎!”
“去吧。”
得到这欣慰口吻的话,元皓出来二门上和祖父会合。老王同他一起去,祖孙来到大门上。看台阶下面一排人马,柳云若带头拱手。元皓有模有样的点下头,上了小马,扮出个好威严的黑脸儿,挥动小手命:“出发。”
小马加上小个头儿,柳云若怎么看怎么想笑。一时忘记数年前他自己刚夜巡时也是如此,估计只有他的马比胖队长的高些。不敢让胖队长看到,背过身去笑过。本着讨好的心也扮个肃然。
停下来的时候是在袁家,元皓交待道:“我进去接人就出来。”等他进去,柳云若闲闲的道:“一只鱼一只兔子懒到今天总算肯出来。”他的兄弟们代执瑜执璞有句解释:“要跟他们吃饭会面的人太多,昨天晚上还见他们在灯市巷里和少年们吃席面,谁请倒没有问明。”
“四月里回来,如今是六月还没有说清爽话?这中间不就加喜过生日,不就小王爷过生日,不就加寿大姐过……太子哥哥过生日……”柳云若想到什么有了憋屈,吃吃道:“明天战哥过生日……我还得给他备东西……”
提醒兄弟们一起憋屈,一起吃吃:“……你是连襟你应该备……我们为了你也得……。”
兄弟互相摊开手瞪眼又撇嘴,这个时候门内出来好些人。有兄弟推一把柳云若:“快看那是谁?”
大红灯笼下面元皓满面红光,这光不是映照出来,是小王爷精神焕发。他手里扶出来一位老人,满面堆笑神精完足,是老国公。
“哎哟,您也去吗?”柳云若惊喜下马,跑到老国公面前直乐:“您总算肯跟我们走走,夏天晚上出来看看挺好。”
老国公慈爱的拍拍他肩膀:“你请我,我不能来。我是胖队长约在前面,他在大同的时候就跟我约好。”
胖元皓把脸儿一扬:“以后只有我能请,别人都不能。”往老国公后面寻个人出来当靶子:“战表哥也一样。”
萧战和柳云若互瞪一眼,柳云若翻眼:“战哥你也跟舅祖父一个待遇?我叫你不来,也得胖队长请?”
“你叫我?你凭什么使唤我?我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就不来。”萧战依然是他狂横跋扈之姿态:“今天陪表弟来的。”
柳云若凉凉:“好吧,以后开会也就不叫你了,反正我使唤不动你。”相对各一个白眼儿,送老国公上车,小十陪父亲坐车上,一行人出街口,柳云若分派好路线,大家散开。
既不能使唤萧战,也就当他是胖队长的人留在身边。这个时候人少了许多,萧战得以和柳云若近些说私语,战哥眼神望向远方不看他:“喂!明儿我生日,本不应该请你,你是哪个牌名上的人。”
柳云若慢吞吞:“我没打算去,不过…。”
萧战截下他的话:“不过小古怪也过生日,沈沐麟也是同一天,称心如意这都是凑热闹这天抢我风头的,还有个大路隔几天,据说跑成抽风也没撵上我这天,何必为他一个人置办一场,多花银子他只有得意的。我们全一天,你看这里面有你知己没有,有,明儿到我家来。帖子写多手疼,节约了。”
“除去你,别人都是我要道贺的人。礼物我早就备下,只是把你忘记,你的我没有备,明儿的事情,现备来不及,一会儿街上馄饨汤你喝几碗,算我的礼物吧。吃不穷我,费不了几个大钱。”
萧战反唇相讥,两个人正斗得痛快,小十道:“三侄女婿,小侄女婿,听父亲说话了。”
他露个脑袋在车帘外面,稚气的面庞老道的语气,听得萧战一挤眼,柳云若浑身一寒。心有灵犀的嘟囔出同一句话:“这叔叔倒真不客气。”来到老国公车前。
“看看这条街上好几个制高点,真的有事情,先占住两家酒楼房顶,前面那钟楼能上去吗?那里也是个好地方。高处看得清楚。”老国公指点过,又让去下一条街。
半个时辰以后,队伍里又多出来韩正经和男装的好孩子,多出来的还有两双耳朵和两个灵活爱热闹的小脑袋瓜子。
元皓没听到的正经听到,正经没听到的好孩子听到,好孩子没听到的元皓得意洋洋:“那里有人吵架,过去。”
柳云若拦住他们:“那里不用去,划给别人管。”萧战不是好瞒的,见到柳云若目光闪烁,战哥并不就此揭露,跟着表弟等走出这条街,说声净手寻地方,一个人不带,打马重回这条街,认准刚才喧闹声来处,见是一座带唱小曲儿的隐僻酒楼,人影憧憧外表杂乱。
自知在京里大大有名,萧战带马到了楼后面,抱着楼柱三把两把就到二楼,露出一双眼睛把里面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不是欧阳保吗?
他正在大笑吹嘘:“袁柳结亲事才好呢,巴不得他们早早定亲。”有人问道:“这对咱们哥儿们哪有好处?袁家,咱们攀不上。柳家,眼里没有咱们。”
“你傻吗?他们俩个那么好,有差使能放心给他们吗?”
“那人家也是尚书啊,可是尚书。”
“尚书算个屁!等他们没有实权,等梁山王军中闹起来,各位,等着吧,他们有求到我的一天……”
萧战暗骂一句你才傻呢,居高临下见到有人过来,正要下去,楼上又有一句话出来:“欧阳兄小声些,夜巡的人刚刚从那边儿街上走过去。带头的是凌家的凌离。”
欧阳保放声大笑:“他不敢!别说是他,就是柳云若有一回听到我说话,缩缩脑袋老实走了,一个屁也没有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