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3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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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在温暖水中轻叹:“唉,这黄家,害我不浅呐!”
洗罢回去,每人房中备下的有一碗热汤。红花当值,见到有人出来,就送去一碗。大学士到房中的时候,红花是恰好送到。主仆一共两碗饮过,浑身飘飘然,自己都觉出经脉通顺。
家人接过大学士的碗,准备送回厨房以前,对大学士弯下腰:“老爷,这要多谢您带上我,没带上王老六,我才有洗个泉水,喝这样好汤。”
他出去了,张大学士叩首自问:“我谢谁呢?谢那坏蛋……。”他面上抹不开,抛下不管去睡觉。
外面有脚步声,是主人们睡下,先洗的家人当值,另一半家人去洗。他们没有说话怕喧闹,但随着夜之静铺开的喜悦,又一次把这山谷中笼罩。
如是三天,这天的早上,文章老侯醒来,身边没有孙子,他并不着急。这里温暖,又生炭火,窗户常年是开着的。往窗外一看,就能见到正经在打拳,可以放心。
老侯噙笑,有滋有味儿的看上一会儿,对面床上二老爷醒过来,一睁眼也是笑的,兄弟俩个笑的不知道相同否,但对视中笑意盎然,二老爷坐起来。
取衣披上,先不下床。二老爷欲语又面上微红,过上一会儿,还是说出来:“大哥,对你说件事儿。”
文章老侯道:“嗯。”心思还在他自己身上。
“我旧年的腰腿寒痛,今年一回没有犯过。”二老爷说得唏嘘。
文章老侯眸中光彩更重:“二弟,我也是一样,我也想对你说说。”
“袁家,真是不一般。大哥,回想我们家当年,人也好,钱也好,都不缺少。但老了老了,没有世拓跟袁家结亲,你我兄弟只怕还是乌眼鸡。”
这是二老爷夸袁训以前,还要面红的心思。他想到袁家,就回想到自家。
文章老侯狠狠点头,由衷地道:“正经是有福气的孩子。”
“嘿!”韩正经挥拳的嗓音过来。
“嗬!”胖孩子从不后于他。
“打的真不好看。”好孩子还记昨夜抢名字的仇,探出脑袋笑话。又让玉珠拖回去。
执瑜执璞,二兄弟愈发崇敬的袁家一双长子,一丝不苟在正经附近练拳,不时指点下弟弟们不对的地方。萧战舞动双锤虎虎生风,那架势要把山谷掀起。
家人小子都在附近,太子使一汪秋泓,身姿也矫健过人。
对着这一幕,两兄弟颔首不止,为孙子骄傲,对别的孩子们敬佩。话题,不由自主又回到刚才。
“年青的时候,我也舞剑来着,后来烟花巷子去得多,二弟,你大哥我三十岁的时候,秋天就开始腿酸。秋天咱们已找到袁家在海边,路上奔波的,我倒是没犯过。”文章老侯轻轻抚着腿,仔细还想找回去年的痕迹作个回味,但哪里还有呢?他浑身舒泰,觉得有的是精力。
韩二老爷也是一样,他往后摸着腰:“往年这时候,腰痛的要贴膏药,汤药也要服几贴。明知道是肾气亏,却不好明说,在家里我说是风寒,大哥你可还记得?”
“呵呵,你我吃一样的药,我怎么会看不穿呢?”文章老侯含笑。
“三弟在任上呆过几年,他回来那年,他再没有吃过药。四弟现在任上呢,据三弟说,银子有,但冬冷夏暑不能由着自己,估计四弟也要好起来。但,都不如我跟着大哥出来,赚到这一场不治而愈的便宜。”韩二老爷想到寻下处打前站时,前两天还冷得发僵,后来也渐渐好了。
文章老侯摇头:“你不是跟着我出来,是你我,跟着正经出来。”又是一个感觉出来:“我这脖子,往年沉重,今年也轻快的跟我年青时。”
家人见老爷们醒来,送净面水,闻言,家人作个揖。
文章老侯兄弟怪问:“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老爷们说跟着小爷出来病愈的话,小的也有几句。小的不蒙老爷们带出来,老爷们要是带上另外几个,小的老寒腿,也就不能好。”家人欢天喜地伸伸腿:“洗到昨天晚上,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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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万更。一早看过天气预报,二月里还有零下,三月里应该暖和。天气不错的时候,人的精神会好些。应该会多更的哈。
么么哒,嘴……下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 齐王解心病
家人说完,把手里的热水放下来,这样,就能跪下来叩了头。身体好了,他满面是笑:“多谢老爷们带上的是我啊。”
韩家跟出京的不止一个家人,找到袁训以后,为在消息上保密,也就不能打发回去。不然走漏太子出行,是谁的错呢?虽然太子一直不回去,最后京里的人总会知道。
一个家人说话,外面的家人全都听到。余下几个一起进来,也都有一段话要说。
常侍候的老家人道:“老爷,二老爷,往年冬天我就喘,跟您上路,我还担心我不能侍候到冬天,后来一想到冬天咱们就回家去。但是不想,海边玩上一大出子,后来又各处的走。昨天我一想,我今天也没犯病不是?”
文章老侯激动上来,身子微微颤抖,嗓音也就有了哆嗦,对二老爷道:“这呀,这是袁家有正气,压得住病根儿。”韩二老爷本就回思往事,这样不该,那样不行的时候,对长兄这句话呆若木鸡。
等到他醒过神,能说话,韩二老爷也一哆嗦:“是啊,正气养人。”老侯已下床准备净面,对于背后飘来的这段话,他的手停一停,方道:“不妨事,以后正经当家,看正经的了。”
韩二老爷顿时眼前有了希冀,最近几天沉浸往事的心拔了出来,带笑,却自觉得眼角出来两滴子泪。用手拭去,二老爷跟上长兄的话:“是啊,有正经呢。”
“呼呼呼呼……。”韩正经跑进来,外面脆生生嗓音追上来,是胖孩子的:“赶紧洗,快些换衣裳,吃过早饭,舅舅就带咱们出去逛了。”
“我知道了,你也别慢。”韩正经回着话,人到了祖父身前。二位祖父一个为他取手巾,一个为他取漱口水,都是如看初升的日头般慈爱。韩正经没认真看,忙着宣布好消息:“姨丈说今天带我们逛这一片地方,也许能采摘好东西。我的小桶呢?”身子往下一蹲,是打算往床底下寻小桶的架势。
“在这里。”韩二老爷从门后面取出来,笑呵呵送到韩正经手上,他也如个孩子般欢喜:“是吗?要出去逛了,太好不过。”
……
大家在一起吃早饭,孩子们已讨论不休。香姐儿叮咛姐妹们:“帮我采兰花,连根带泥的送去京里,爹爹说赶得上给太上皇太后过年的时候鉴赏。”
加寿加福好孩子一起点头:“好。”
胖孩子韩正经送上各自的小桶,争抢着道:“放到我的桶里,我会帮忙提的。”
香姐儿送上大大的笑脸儿:“有劳,那是一定要麻烦你们的。”好孩子嘟囔:“难道我没有小桶吗?”
玉珠微笑,又争上来了。
“似玉,”这一回叫的不是小六,是表姐称心,和如意。苏似玉转过脑袋去,称心款款的道:“你五岁了,要学着当媳妇,咱们路上见到可吃的,好吃的,要记得说出来。”
苏似玉说着好,称心对如意轻轻一笑,如意会意。两个小姑娘扭过身子,特地拜请执瑜执璞和小六:“等会儿我们挖不动采不了的,还要请你们帮忙呢。”
执瑜执璞早就习惯,小六更是大大咧咧的显摆:“放心,有我呢,全归我一个人扛。”
苏似玉又要鄙夷他:“我们扛块石头来当凳子,你能行吗?”小六撇嘴:“我扛不了的,给我媳妇扛。”苏似玉黑黑脸儿,那边老王们说话声出来,这里就不再争执。
梁山老王悠然:“据说泰山有几件子,叫什么人参灵芝,还有……”他敲自己发髻,不说自己想不起来,而是道:“我一辈子在边城,等咱们到边城,嗬,吃什么玩什么,你们全来问我吧。”
甚至,在袁训面前也争个风:“不是我夸口比你强,你少小离家不是吗?还是我知道的多。”
袁训没来得及反驳他,孩子们兴致上来,元皓头一个馋涎欲滴:“祖父,什么最好吃?”
韩正经明明刚吃过,也捧腹垂涎的小模样,他不会主动称呼祖父,但恭恭敬敬:“咱们要一一的吃遍行吗?”
好孩子下个注脚:“好吃精!”
胖孩子两个没顾得上理会,好孩子算得意的赢上一回。但稍后就让母亲的话给打消,玉珠见他们三句话不到又要开吵,小声笑话女儿:“你有能耐笑话人,等弄了来你可别吃。”
“我不会少吃,姨妈昨天还说我最近吃得少,弄了来,我得吃最多那份儿。”好孩子绷紧小脸儿。
玉珠嘀咕她:“姨妈是做了好吃的客套话,你还当真来着。”好孩子眉头耸起,随时就要和母亲争执,但另一边变成热烈的谈话,把好孩子吸引过去,这一桩官司就此结束。
“羊肉,好多种做法,口外的羊肉历朝有名,呵呵呵呵…。”梁山老王说得眉头乱舞,好似面前摆个架子正烤着全羊不说,还往下滴着油,而他拿着面饼正在接。
胖孩子已吃完早饭,就往外面走:“我走前面。”好孩子把他截回来,精致的眉眼儿上一片霜寒:“哎哎哎,姨丈还没有吃完早饭呢。”胖孩子眨动大眼睛,小桶甩着寻找对策,是早一步出门儿也痛快的神色。
就又来一个截他的人,韩正经也过来:“哎哎哎,姨妈还在喝粥,你急成这种模样儿?难道不想带上我们?”
“这样很不好。”好孩子和韩正经异口同声,把胖孩子教训着。胖孩子瞅瞅两个人此时一条心思,悻悻然的回来,坐到加寿身边,小脸儿嘟着生闷气。
让看到的人,都暗暗好笑,也加快吃饭的速度。
但真到走的时候,胖孩子又事情最多。一会儿检查舅母刚给每人发的随身小包袱,怀疑自己的点心让好孩子偷吃一块。好孩子气呼呼声明是他的小包袱包得太紧,胖孩子已不理会她,奔到袁训面前乐哈哈:“舅舅,你还要把元皓系上,元皓才不会摔跤。”
元皓觉得系个绳子在长辈手里,好似玩的更上一层楼。
这不是很难办到,并且有碍礼仪的要求,袁训真的取一段绳索出来,要把元皓小身子系上。小六笑话像牵着狗,袁训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身上,小六羡慕上来,也要系一段。袁训带的是长绳索,剪断再接就不平顺,问这里带路的人要一把草绳,把小六苏似玉也系上。
走不多久,元皓的另一段就到镇南老王身上。元皓无意中见到,也没说什么,拎着他的小桶,趾高气扬奔跑在前面。
出了住的方圆,有不少雪地里滑,摔跤的时候不少,但有绳子在,还真不用担心他滑得太远。他又摔一跤,扶着绳子起来哈哈笑,镇南老王也跟着他一起哈哈。看上去,祖孙玩的很好。
他们在往上面走,路过的奇花异草很多,香姐儿眼馋的几回想留下来,但袁训总对女儿一个笑容,香姐儿猜到先去别的地方,再说回来会走这条路,就没有说出来。
当雪地不再是元皓跑出路径时才能遇到,就在眼睛可以看到的高处时,地气还算暖和,但寒风嗖嗖更猛。带路的人站住,手边有个洞口。洞口雪白的不是落的有雪,是风吹日晒好似汉白玉般的石头。
自然形成的去势,有鬼斧神工的感觉。
“就是这里。”带路的人不爱说话,袁训告诉大家。
“好呀。”元皓往里就跑。袁训握住绳子,把他揪住,元皓格格笑着,以为舅舅跟自己玩,挣着一定要出去。
“元皓,好吃的全让你吓跑了。”
这话很灵验,元皓这就不闹。袁训对他解释,也对着大家解释:“前朝就是贡品,有一种鱼叫泰山,”
张大学士一怔,抢先道:“赤鳞鱼?”
“这种鱼最怕动静,等下进去,大家脚步轻些。”袁训的话算是默认。
作为宫中长大,又在太子府上掌家的人,加寿见多识广就不奇怪。加寿也能说出几句:“爹爹,这鱼很难养活,据说进贡的时候还要带上本地的泉水。”
“在这里,你就能吃到鲜活的。”袁训轻描淡写。
但他再故作小事一件,加寿也贴到他身边,把个额头依了上去。见事学事的永远有元皓,元皓以为玩,把他的胖脑袋又贴到加寿手臂上。下一个来的,萧战把加福送到袁训另个手臂旁,自己占据岳父背后,香姐儿跺脚:“又捣乱了!”
“嘘!”萧战坏笑一地:“别把鱼吓跑,你可就吃不上。”香姐儿对他磨磨牙,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