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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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的大人昨天动的身?”
白卜欠下身子:“是,本省大人随行带走在押省城的犯人,省城的牢狱比全城的好。往京里复审的犯人,也是昨天动身,由专人押送。”
太子欣然:“他们安然上路,我们也安心回去,也安然上路。”
白卜一惊:“明天就走吗?”
狠狠的眼光瞪过来,来自太子殿下的护卫和张大学士,都是你怎么敢多问的意思。袁训暗笑一声,清清嗓子:“我们小住几天,备办食水和干粮,也就上路。蒙你招待,临行就不来麻烦了。”
“不再住几天吗?秋汛没几天就到了,真的不赶秋汛吗?”白卜不死心,对孩子们干笑:“好多鱼。”
太子询问的望向加寿。
加寿轻笑:“爹爹说别处也可以看鱼汛,不是一定在这里。”
“可我们这里的兴许好些。”白卜不死心,只想着多留袁训几天,兴许会有打动他的主意。到时候拨下钱粮,加固自己的兵船,富强自己的军队,江强又走了不回来,自己怎么美就怎么美。
但不管他的底气有多迫切,让袁训洞察的眸光扫过,立即瘫软不敢多话。
梁山老王和萧战面面相觑,老王悄声道:“孙子,你看到了吧,你在你岳父面前,跟他一样的怂。”
“那是他知道敬畏上司,我呢,我尊敬岳父。”萧战漫不在乎。老王自嘲:“这话不应该说,你小子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恋恋不舍的眼光里,白卜送出营五里地,最后目视一行人走远,才闷闷而回。
他口风足够紧,副将以为白将军手足情深,跟后面道:“等明年再请家中老太爷、大爷小爷们再来逛就是。”
“明年?明年我指望不上。”白卜打不起来精神。回到帐篷以后,不死心地又想心事去了,直到有人大声回话:“将军,您要打听的那事儿出来了!”
白卜一跃而起:“好,这下子咱们有钱了。”
……
袁训等人不在的时候,暂住处由万大同带着两个人看着。接住出门的人回来,元皓头一个去看走的时候晒的东西。
东西收在屋子里,堆得上下好几层。元皓见到貌似没有少,觉得有些放心时,见韩正经跟过来。
“你不许又偷吃,姨妈说一天只许吃那么多,多了可不行。”韩正经来到后,主动揽下的另一个事儿,就是看着小王爷不偷太多的零嘴。
元皓拍拍腰间,大人巴掌大小的水袋还在那里:“我天天都喝舅母给配的茶水,你喝了吗?舅舅说,喝这个,才能给吃好多鱼和虾。”
韩正经也拍拍自己腰间:“我也有。”
要说元皓,有时候是去赶海鸟,有时候他有一个半天要看书写字,也没功夫往后面偷吃。一天下来又有点心果子过口,就是小肚子里很想塞满海味也不能。
就像这会儿,韩正经跟上他不说,宝珠又在外面唤他们:“孩子们,饭团子好了。”元皓推韩正经:“跟我送饭团子去。”又是一件事情。
到院子里,萧战笑话他:“人家不过就村口上等你回来,担心你让台风刮走,你这又打算去送多少东西?”
元皓不理他,见舅母把路上带的干粮热了热,他拎着一小桶的饭团子出去,韩正经跟上。
屋子里摆下案几,加寿带着妹妹们坐下写字,小红也坐下来,前阵子的和熙再次回来。
当晚早早歇息,一更过了一半,全院熄了灯,只有海潮悠悠有声。杀气出现,是半夜时分,梦中最香的时辰。
这杀气来得全无征兆,但今晚守夜的蒋德,在门后月光照不到的暗角里,猛地睁开眼睛,手一抹,就到怀中的剑上。
而房中的天豹和万大同,在不同的房间里轻身下地,循着杀气过来的方向,从门缝里看过去。
只见一道黑衣身影,带着速战速决,笔直对着左首房门而去。
所有的怒气涌到天豹的面容上,那是寿姑娘和二姑娘、元皓小王爷的房间。心神一闪,天豹就敢确定这个人针对的是寿姑娘。
这来自直觉,也让天豹在瞬间就定下这刺客的不归路。左手一带,房门飘若落叶的打开,右手前引,天豹跳出房外。
“沙沙沙,”并不是直接的声响,却让黑衣人停下身影。左右一看,三个人呈三角之势,把他围在中间。
这让黑衣人一滞,他知道这里有高手,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高手同一时间发现自己企图。
这就一个踌躇的空儿,有人暴喝:“反了你的,敢到这里撒野!”
关安一脚踢开房门,手提在路上也带着,睡下来就放在手边的大刀出来。袁训没有说话,也一脚踢开房门,手提铁棍出来。
随后,“砰!”
“砰!”
“砰!”
几扇窗户一起打开,执瑜执璞萧战和太子的护卫们、自家的家人们,弓箭上寒光直逼过来。
月下,一个布衣的少年大步而出,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行刺!”
在他的后面,另外两扇门也打开,梁山老王一手提锤,这锤平时放在车上,晚上放在屋里。另一只手抚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立于门槛中。
元皓不在祖父房里睡,镇南老王也拎剑,威风凛凛到太子身边。
“有贼啊,”这一声突兀的出来,来自文章老侯和韩二老爷房里。是他们睡在房中的家人发出。
寂静的院里让打破,也把文章老侯和韩二老爷的害怕撵走。老侯兄弟懊恼道:“看你怕的!”
天气不算冷,开着半扇窗。他们早就看到院中的人不是英勇的,就是整装待发,竟然头一个害怕的人出自自己房中。
这让本来就存着件件不如同行人的老侯兄弟面上发烧,一阵阵的滚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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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还有些小忙呢,希望今天能把评论回复。
第六百二十二章 请不要再指责我姐姐
但文章老侯一对老兄弟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看到忠毅侯夫人也整装出来;加福出来,梁山老王带着四个先生立即过去;袁家做饭的家人梅英、红花母女也出来,禇大路小六苏似玉称心如意全出来。
身后,韩正经也出来:“我帮忙。”老侯兄弟胆气更壮,护着孙子出来。
张大学士走出,冷哼一声对袁训怒目:“我说不收留他们,你还不信,看看,这就来了刺客!”
韩正经愤然回他:“不许说我祖父!”老侯兄弟大喜,但低声哄孙子:“别惹他,他不让带咱们怎么办。”韩正经小声地道:“贼名儿不能担。”
窗前,又出现三个将到未到的小身影,是加寿三姐弟也让惊动。
三个身影可以看出来高矮分出年纪时,让围着的刺客动了。一丛黑光,在他手中打出,对着太子而去。
“护驾,赶紧护驾!”大学士不顾年迈,对着太子身前就扑。但好在太子护卫有一个护住他。
“护驾!”蒋德也嘶呼出声。
院中身形展动,孩子们大叫:“大姐躲开!”怒气在院中展开,来自袁训、关安等人。
原来黑衣人指东打西,明刺太子,却在众人慌乱的那一瞬间,寒光出鞘,直击加寿。
侯爷苦于弓箭不在手上,深悔自己大意不能亲手保护女儿。但好在他不必运用弓箭,蒋德、天豹和万大同不大意,再次把黑衣人拦下。
黑衣人只走了一步,暗器像是打完或不便出手,重回到包围圈中。蒋德红了眼睛,天豹红了眼睛,万大同深知长女加寿是侯爷夫人心尖子,也红了眼睛。
“退后我来!”天豹轻飘飘却又疾速冲去,肘下横一汪不知何时取出的长剑,温如月光,却细如一把子丝线。
黑衣人眨眼间就手忙脚乱,在这把剑下屡屡后退。
“往哪里走?”天豹紧随其后。黑衣人见势不妙,脚尖一点,对着大门外有逃跑的意思。
一声娇声出来:“天豹让开!”
加福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外,在她的左方,是两位先生,在她的右方,是两位先生。
“让你打我大姐,你也尝尝我的暗器!”
烟花似的一溜子火花寒光出来,“啪啪砰砰”声有好一会儿,黑衣人不知中了多少暗器,只知道他原地坚持着一动不动,但最后还是倒在地上。
一道风声又过来,一个茶碗扔出来,在他头上摔成粉碎。元皓让表姐们护着不近窗户,也摔出茶碗来,在加寿和香姐儿手里蹦跳:“打你打你,让你打我的加寿姐姐末世之女主不让座!”
太子怒的一跺脚:“审,这就给我审,他是什么人!”
张大学士提醒:“进屋审吧,这已经惊动左邻右舍。”
果不其然,在大学士话出来后,外面有人叫着:“小公子,你家里进了贼吗?”
一排孩子出现在门外,后面都有大人跟着,是元皓结交的小伙伴,二蛋子大牛六妞儿等人。
元皓让感动了,战表哥总是笑话他用饭团子买出来的小伙伴,但此时此刻没有饭团子不是?
镇南老王抱出来元皓,把孙子小心翼翼护在手上,给二蛋子大牛六妞儿看一看,又劝孩子们和家人回去,说贼让拿住,明天一早报官。二蛋子大牛六妞儿才肯走,还丢下话:“再有贼来记得大声叫我们,我们把全村的人都叫来帮你们。”
元皓大声说好,回来以后很骄傲。加寿和香姐儿很想听审案子,但为了表弟,陪着他一起去睡,只听着院中动静罢了。
太子一刻也不能等,不管这个人杀加寿还是杀他,殿下都气的要过不来。
袁训也一定要听,宝珠也一定要听,与加寿有关,就是梅英和小红也一定要听。张大学士阻拦无效,就当院审案。
天豹主审,没有动刑,也没有怒声。围着黑衣人转上十几圈,张大学士等的着急的时候,天豹忽然道:“你喜欢看云还是看星星?”
黑衣人强硬的面容受惊的动了:“你!不许破坏我的家!”
天豹笑得邪气:“一看,你就是没有家人的杀手。都说杀手没有弱点,但真的生无可恋,早就自尽。还肯活着,哪怕冷酷残虐,也有弱点。据说,有人爱钓鱼,有人爱看山。你要不实说,你喜欢什么,我就毁什么!”
他对母亲看去,有了不容易看出的笑意:“都说冷酷的性子不爱家,其实,不过是他没有一般人的家。人心,都有一处是家。杀手不拿家人当家,却也有一处是家。”
冷酷的性子也爱家。天豹默默的对自己道。再对熄灯的加寿房子看一看,愿意成为冷酷的性子,也是心底有丝牵挂。为了这牵挂,哪怕把我变成大鱼变成高山呢?但,我也有一处,只为了你。或者说,那一处是我的家。
“好吧,我说。”黑衣人喘息半天,到底他心头那一处是冷酷处世也好,还是钟爱石头也好,都不能知道。但他却愿意说出来,显然是让天豹的话戳中伤痕。
房里元皓让姐姐拍抚得朦胧欲睡,加寿和香姐儿却还醒着。
“半年前有个主顾,要杀京里袁家的长女。”
“是谁?”太子急问。
黑衣人冷淡中带着残忍:“他出了这个数儿。”
太子动容,袁训动容,张大学士动容:“这不可能,京里出得起这笔钱的人可不多。”
万大同出声,他对张大学士没有明显的不满,却也不会满意于他。万掌柜的没好气:“当大人的不会知道,这种数目叫不死不休。我知道有人追杀五十年,主顾都死了,他还在追杀,直到他死,或者那人死了为止裙下之妖。”
“这也太没有王法!”张大学士震惊。连蒋德也横他一眼,真是你们这些当大人的,野人不懂王法。
“半年前?你在京里为什么没动手?”蒋德问他,在蒋德来看,与他护卫的好不无关系,但还是想听听有什么漏洞。
黑衣人静静:“我到京里没几天,你们就出京。”
“然后呢?”袁训追问。
“你们离京巧妙,有一个月我在京外寻找,不见你们的踪影。然后,我遇到他们!”黑衣人的眸光看向文章老侯兄弟。
文章老侯兄弟吓的扑通跪倒在地,韩正经也傻了眼。
张大学士恼怒地上前:“我就说不应该带上他们。”转而又对袁训怒目:“公子要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