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知更鸟-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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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的脸却突然惨白,急道:“可我们的王与那兽唇亡齿寒,若是再加一管,我们的王无法承受怎么办……”
奥雷亚斯紧蹙眉头,没有回答,紧握龙晶长柄,甩开披风,直直地向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就越黑,刚才的那两人各提着一个刻有鱼图腾的灯,跟随在奥雷亚斯两侧。
很快一股恶心的气味袭来,一头巨大的怪兽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使它被粗粗的海草编织成的绳子捆住,但还能扭动自如。它没有眼睛,但能靠水流来感觉人的方向,全身都是长满嘴,除了最顶部的巨嘴能一口吞下数百人外,剩下的嘴一口仅能吞下两人。那些已经吞噬了人的嘴紧闭,还未被满足的嘴则大张着,一层层密密的尖牙嚣张地开合,不放过任何游过的东西。
礁兽的周围飘着一个个穿着尖刺衣服的肃风族人,他们各把一个碗状的大灯背在身后,照亮前方的一片海域,谨慎游向那些紧闭的大嘴。然后抓起手中的尖棍,用力一戳,礁兽一声长嘶,随即绿血溅开,礁兽吃痛张开那张嘴,他们迅速钻进去,由于他们衣服上有尖刺,礁兽一咬起来就疼得厉害,他们就趁着这片刻把里面的人拖出来。
但是,礁兽显然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身上的绳子正一根根断裂。
它即将觉醒。
“把死魂汤给我。”奥雷亚斯对身旁的两人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道:“可是……”
“快点!”奥雷亚斯甩动了下长鞭,泥浆乱卷。
其中一人这才慢吞吞地把一管蓝色的死魂汤交给他。
他接过死魂汤,飞速向礁兽的顶部游去,突然礁兽一声嘶吼,一张张长满尖牙的嘴向他大张,他迅速躲过,很快游到了那张巨大的嘴上端,但此时的嘴紧闭,他挥起鞭子向着礁兽的嘴使劲一抽,“啪”,一声巨响,礁兽被激怒般张开了大嘴。他眯起眼,利箭般直直游向礁石的大口内,同时收紧长鞭,长鞭霎时变成一把长剑,被他一把插在礁兽的嘴口。
礁兽立马合上口,却将剑刺得更深了,它拼命晃动身体,叫声凄惨。
奥雷亚斯游到礁兽内的最深处,是一面滚烫的血壁,血壁上有新生儿大小的墨绿肉块,肉块上浮动着新鲜的血丝,一下下地跳动,这是礁兽的心脏,也是肃风族的王的心脏。
而肃风族的王就在血壁的另一面。
奥雷亚斯拿出死魂汤,对着血壁说道:“还能承受么?”
血壁一颤,一会儿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血壁对面传来。
“来吧。”
“好,这是最后一管。”
奥雷亚斯拧开塞子,用力一戳,霎时礁兽尖叫嘶吼起来,礁兽体内的每一块肉都在剧烈抖动,他紧紧地抓住长管,让它全部注入心脏。心脏渗出一点绿血,很快消失了。
渐渐地,礁兽的抖动慢下来,心脏浮现出一层黑色。
礁兽再次进入沉睡状态,肃风族人迅速营救剩下的受难者。
他立即转身往外游去,待出了兽口,那把长剑霎时变回了戒指,回到他的手上。
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受难者被拖离出来,奥雷亚斯瞥了眼那些张开的嘴,问身旁的肃魂使道:“还有多少?”
肃魂使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惊喜,连忙说道:“很快就能结束了,真是太感谢您了,剩下来的事情就让我们来解决,我们族……”
奥雷亚斯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他穿过魂洞,突然生出了不安感,皱起眉,快速游向艾布纳该在的地方。
他粗鲁地拨开海草,见石柱下只有那条墨绿色的绳子和稀稀疏疏的海草。
艾布纳不见了。
他握紧手心。
周身的水流打起漩涡。
“该死的!你到底把它藏哪了!”
人群中央传出一声怒吼,围观的人们纷纷一怔,几个粗犷的渔民撩起袖子就要上前拉架,被肃魂使挡下。
“退后。”亚尔弗列得冷着脸走到那几个肌肉虬张的渔民面前。
渔民一见亚尔弗列得耳垂上的蓝宝石,知是肃魂使的长官,满肚子的火被硬生生地憋回去,狠狠地啐了口,站到一旁。
“到底藏哪了!”
又是一声怒吼,围观的人群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亚尔弗列得皱起眉,推开人群,向怒吼处大步走去。
一个大汉正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根木棍上,瞪着眼,愤怒地望着艾布纳,一个字都不肯说。
艾布纳的衣服还在滴水,气得握紧拳头,微微发抖。他下意识地摸摸腰间,摸不到一把武器。
“该死的,亚尔弗列得!借我把刀!”艾布纳对亚尔弗列得喊道。
“呵,”大汉的眼中散发冷意,说道,“肮脏的东西。”
艾布纳皱紧眉,一把抓住大汉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肮脏的东西!”大汉突然提高嗓音,眼睛瞪得像牛眼,“你害死了我的伴侣和孩子!你早该下地狱!肮脏!不洁……”
艾布纳的手一颤,感觉身后的人群在慢慢靠近自己,一股强烈的敌意从身后袭来。
“你这苟合而出的肮脏恶魔!你该下地狱!你肮脏的母亲也该下地狱!”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大汉的话,他的脸被扇到一侧,隐隐地肿起来。
“冷静了吗?”艾布纳冷声道。
大汉一愣,缓缓端正头,怔怔地看着艾布纳。
艾布纳深吸一口气,再次抓住大汉的衣领,说道:“妈的,你好好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大汉的眼底却生出了些嘲笑,随后扫视了眼艾布纳身后的人群,高声道:“诸位,他就是蓝斯!那个害死了我们亲人的恶魔!”
人群突然安静。
大汉继续说道:“你们难道没看见他的亮眸和荧肤吗?当然,即使他藏住了这些,我也能认出他,因为我有肃风族的血统!”
霎时,人群中涌起剧烈的骚动,揽着人群的肃魂使竟有些按不住。
“恶魔!”
“孽子!”
“不洁!”
“……”
艾布纳木然地转过身看着这一张张涨红的脸,亚尔弗列得连忙冲上来,把艾布纳拉到身后。
“快跟我走。” 亚尔弗列得悄声说道,其余的肃魂使为他们劈开一条道,他拉着艾布纳冲了出去。
吵闹声渐渐变小,艾布纳突然甩开亚尔弗列得的手,扭身就要往回走,亚尔弗列得一把揽住他,匆匆道:“大人,您疯了!”
艾布纳望了眼远处的人群,说道:“反正我不是蓝斯,随他们怎么说去,但现在我必须夺回神子之骨。”
“蓝……不,艾布纳大人,您……” 亚尔弗列得拧起眉头,那两颗黑痣微微蹙紧,看着艾布纳,犹豫道,“您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去找神子之骨,他们不会明白的,您……”
“我不管,只要是奥雷亚斯需要的,我就要给他夺回来。”艾布纳说完,匆匆向回跑去。
亚尔弗列得的眼睛一沉,对着艾布纳的背影说道:“您难道就不想知道蓝斯到底是什么人吗?”
艾布纳顿住了,“不,他是什么人我根本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艾布纳。”
“不,”亚尔弗列得坚定道,“您只是在逃避罢了,只要您和蓝斯共有一个灵魂,你就永远不能否认蓝斯。”
艾布纳鞋底在地上磨出嘶嘶的声响,他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手心,又猛然张开,沉默良久,一声淡淡的叹息声飘荡在空中。
他缓缓转过身,问道:“蓝斯是什么人?”
第91章 罪恶之子1
“进来吧,亡洞很安全,没有人敢闯入。”
亚尔弗列得走进亡洞,转身见艾布纳还在踟蹰不前。
艾布纳听后,嘴角微微一抽,僵硬地笑了起来,他哪是怕什么亡洞,而是亡洞内的守卫脸色太差了,他可保不准自己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亚尔弗列得瞥了眼那几个守卫,皱起眉,冷声道:“站着干什么?亡灵都核对完了吗?!”
几个守卫随即低下头,缩着身子溜进里屋了。
艾布纳勉强笑笑,踏进亡洞,刚一进门,一阵冰凉的风从无名处吹来,把他额前的碎发都吹了上去。身上的衣服还没干,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亚尔弗列得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微微一笑,说道:“一会儿就不冷了,跟我来。”
艾布纳瞥了眼亚尔弗列得身上的衣服,居然一滴水都没有,他扬起眉毛,跟着亚尔弗列得走下一条挂着昏暗烛光的楼梯,越向下越冷,他忍不住哆嗦起来。
走至尽头,是一片宽阔的场地,上有一组组两两相伴的亮黄色线,纵横交错,全都通向楼梯两侧。艾布纳这才注意到楼梯的两侧有滑道。
亚尔弗列得回头瞥了眼艾布纳,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艾布纳摇摇头。
亚尔弗列得轻叹气,说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遇到灵生之王的?”
艾布纳挠挠头,说道:“我们那儿闹鬼,奥雷亚斯正好出现,然后就……”
他没说下去,因为亚尔弗列得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了。
亚尔弗列得沉默了会儿,说道:“先进来吧。”
亚尔弗列得推开前方的一扇大门,艾布纳跟着走进去,里面的陈设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得多,一张窄床、一张大木桌、两把椅子,一面书柜,一个壁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蓝色的茶杯和一碟白色的小甜点。
“坐吧。”亚尔弗列得示意他坐下,燃起壁炉里的火,又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衬衣和毛巾,递给他。
艾布纳脱掉湿漉漉的衣服。
“给我吧。” 亚尔弗列得接过衣服,挂在壁炉前。
艾布纳看着亚尔弗列得的背影,像是在哪见过这一幕。
也许他和蓝斯的关系不错,以前他经常这么帮蓝斯挂衣服,艾布纳想着,拿起衬衣,套到头上。
亚尔弗列得挂好衣服,转过身,见艾布纳背对着自己,已经穿上衬衣,但因为衬衣比较大,领口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雪白的脖颈。
突然,他的脑子一紧,看到脖颈上有一个淡淡的吻痕!
艾布纳刚把领口的带子系好,转过身,见亚尔弗列得的脸色极差,愣住了,问道:“怎么了?”
亚尔弗列得匆匆走上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两臂,紧紧地盯着他,厉声道:“你有没有被他怎么样?”
艾布纳:“……”
“什么被怎么样?”艾布纳问。
亚尔弗列得的手抓得更紧了,说道:“你还是个孩子!而且你还拥有蓝斯的灵魂,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艾布纳:“……”
艾布纳意识到亚尔弗列得在说什么之后,认真地看着他燃着怒火的眼睛,说道:“我们是伴侣。”
亚尔弗列得的手一抖,动动嘴,良久说不出话来,终于他缓缓说道,“你们是真的吗?”
艾布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可是你知道蓝斯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蓝斯是他收养的孩子罢了,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亚尔弗列得沉默了会儿,低下头,慢慢松开手,说道:“也许……你对他只是依恋罢了,虽然你和蓝斯不是同一人,但你们拥有同一个灵魂……”
亚尔弗列得静静地看着他,说道:“即使你不想承认,你的一举一动也都含有蓝斯的影子……”
“同一个灵魂又怎样!这里的灵魂不是一直在轮回吗?!那所有人都和上一个拥有同样灵魂的人一样?”艾布纳吼道。
“不,你的灵魂里含有灵生之王的灵魂碎片,这就是羁绊,而且……” 亚尔弗列得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你的灵魂不仅是永恒的,而且连躯壳也是永不衰退的,也就是说,你并不会进入轮回,你会一直拥有以前的记忆。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你会一直活下去,而现在的你不过是换了一个躯壳。”
艾布纳怔住了,感到喉咙里干得很疼,身体如触电般。
“你说什么?”艾布纳问。
亚尔弗列得深吸一口气,说道:“蓝斯是雪巫族和神子的后代。”
艾布纳怔怔地看着亚尔弗列得。
“雪巫族能通晓神灵,分为巫族与灵族,到了18岁时,两族的人分别可以化身为海东青和天鹅,随即进入‘白令’期,两族人互相残杀,过了‘白令’期,活着出来的巫族才算真正成年,成为真正的雪巫族。”
艾布纳一愣,想起了赫伯特,赫伯特能够变成海东青,应该是巫族吧,但好像又并不是如此。
“但蓝斯的母亲在‘白令’期逃走了,等到她回来时,怀里已经抱着蓝斯。”
艾布纳瞪大眼,怀疑地看着亚尔弗列得。
“不用怀疑,她的事迹世人皆知。因为她来自雪巫族最显赫的家族,美中带着不染尘的高雅,生为巫族,却一直同情灵族,因而经常被雪巫族的长老们训斥。她逃了‘白令’,更是轰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