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知更鸟-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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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激动,我还要再告诉你,这个被杀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公爵生前苦苦等待的人,以及血猴所说的那个朋友,他的名字叫阿德里恩。”
阿尔杰农一怔,随后他犹豫道:“这种人……”
艾布纳耸耸肩,说道:“没错,您听了血猴的话,一定觉得他很可怜。但鉴于他把您糊弄过去的同时,还能让您心怀感激,我觉得他的叙述并不具有很强的参考性。而且我所看到的真正的阿德里恩,为了赎回血猴,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义无反顾地去救他。这与您在虚弱时所听的故事相悖,因而我认为至少不全是阿德里恩的错。”
“况且,”艾布纳轻轻一笑,掏出手绢,在他面前扬了扬,说道,“你似乎总喜欢带着偏见去看人呢,就像这个漂亮的淑女手绢,您觉得我拿在手里,就一定代表什么吗?”
艾布纳轻哼一声,拽着和奥雷亚斯离开了。
阿尔杰农看着两人的背影,脸十分僵硬。
第51章 阿德里恩7
“肖恩!”艾布纳冲进公爵的房间,见肖恩的脸色惨白,地上倒着托曼,赫伯特虽还好,但也震惊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艾布纳急急走过去,合上箱子,“我就少嘱咐一句,不要打开箱子,瞧托曼这只好奇猫已经倒了。”
“艾布纳……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残肢?”肖恩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的,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云血荒。”艾布纳抱起箱子直直地走出房间。
他刚站到门口,就见阿尔杰农一脸阴沉地向自己走来,他皱起眉,抱紧箱子。
“这是什么?”阿尔杰农问,
艾布纳瞥了他一眼,淡淡回答:“是阿德里恩的两条腿。”
阿尔杰农一怔,“什么?打开给我看看。”
艾布纳轻哼,打开箱子,看阿尔杰农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大人,您看过了吧?看过我就要带走了,反正这也不该属于这里,我要带它去找原主了。”
“去哪?”
“云血荒,还希望您行个方便。”艾布纳随口一说,没指望阿尔杰农回应。
没想到阿尔杰农回答:“我这就去安排船。”
艾布纳扬起眉毛,没想到阿尔杰农的态度变化这么快。
但当艾布纳看到阿尔杰农所安排的人是希鲁时,他顿住了,站在海边,迟迟不肯上前。
“怎么了?”肖恩问。
艾布纳撇开眼,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我们上船吧。”
希鲁见艾布纳来了,连忙上前帮忙搬箱子。
艾布纳推开希鲁的手,淡淡地说:“不用了。”
希鲁以为艾布纳只是心情不好,于是没有打扰他,解开绳索,准备开船。
这一路,艾布纳都避免去看希鲁,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无法控制情绪。终于到岸了,一行人走原来的路,不去看频频出现的公爵幻影,很快到了灵障前。
奥雷亚斯让众人后退,只身站在灵障前,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对准灵障,很快灵障的表面出现一道裂纹。
奥雷亚斯转身对艾布纳说:“箱子给我。”
“不需要我进去吗?”艾布纳问。
奥雷亚斯摇摇头,“在外面等我。”然后消失在灵障中。
没过多久,灵障的表面出现一个个涟漪,颜色渐渐变浅,最终一道亮光击破了灵障。
艾布纳见奥雷亚斯站在公爵身旁,公爵跪在地上,像是面对活人一样,神情地捧起地上的白骨,眼中满是迷恋。
“阿德里恩,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公爵捧起阿德里恩的头盖骨,留下深深的一吻,随后公爵的身影慢慢消失。
“伯父!”肖恩冲过去,张开双臂,却只剩下一堆白骨。
“肖恩……”艾布纳走上前,见他的眼泪即将滚落,把他扶到一旁的石头上休息,让赫伯特照顾着。
奥雷亚斯的全身都湿透了,墨色长发紧贴在身上。
“阿德里恩的白骨还好找吗?”艾布纳走过去问。
“还好,尸体其实就沉在亡灵的身边。”
艾布纳一怔,看着箱子里带出来的竖琴,轻叹气。
奥雷亚斯把阿德里恩的白骨一块块捡回箱子,艾布纳掏了半天只能掏出那块女式手绢,只得拿着这个香喷喷的手绢给奥雷亚斯擦水。
奥雷亚斯抓住他的手,见他手里拿的东西后,脸阴沉起来。
艾布纳抽抽嘴角,“好、好……我扔掉……”
他丢掉手绢,想了想,又脱掉外套和背心,穿着柔软的衬衣走到奥雷亚斯身后,突然俯身抱住他的脖子,奥雷亚斯一颤,沉声道:“你做什么?”
“给你擦水啊,”说着艾布纳扭动身子,面前的衬衣吸足了奥雷亚斯身上和头发上的水。
“别闹。”
艾布纳闹得更厉害了,拽着奥雷亚斯的脖子往后仰,奥雷亚斯抓住艾布纳的手臂,以防他摔倒,轻声道:“别摔了,站好。”
“我的衣服全湿了,站起来有风吹,冷。”艾布纳借机把头埋在奥雷亚斯的脖颈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他喜欢这个气息,轻轻地蹭着,柔软的唇面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奥雷亚斯的脖子。
奥雷亚斯轻叹气,合上箱子,抓住艾布纳的手,站起来,然后给他穿好外套,说道:“去旁边坐着,我去收empusae。”
“我也去!”艾布纳跑着跟过去。
empusae生长的那块水域并不深,艾布纳脱掉鞋子和袜子,正要下水,奥雷亚斯阻止了他,“你就站在那儿等着。”
艾布纳正想反驳,奥雷亚斯已经消失在水面,留下一个大大的涟漪。
过了一会儿,奥雷亚斯破出水面,手臂里抱着满满的黑色empusae,艾布纳连忙上前接住,奥雷亚斯又消失在水中。
这样反复几次,岸上已经堆了很高的empusae,远远望去,就像个黑色小山丘。艾布纳去云血花丛中挑了些高高的花枝,回来把empusae一摞摞捆好。
收拾得差不多了,艾布纳抹了把汗,转过身,见赫伯特正拿着片大树叶给肖恩扇风,肖恩闭着眼睛,脸色涨得通红,瘫倒在赫伯特的身上。
艾布纳连忙走过去问:“肖恩怎么了?”
赫伯特的手一直没停,“哭着哭着就突然浑身发热,现在不知为什么就睡了。”
艾布纳摸了摸肖恩的额头,滚烫,他一惊,最好要快点送肖恩回去,但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那本奇怪的书上见过这种症状,用云血花可以缓解。于是他又去摘了些云血花,把花摘下,放在肖恩的下舌处,又喂了点水,过了一会儿,肖恩的体温渐渐降下来,缓缓睁开眼。
“肖恩!感觉怎么样?”艾布纳抓住肖恩的手问。
肖恩皱起眉,嘴里不断地蠕动,脸拧起来,像吃了发霉的面包,他吐出嘴里的云血花,嘴里全是红汁水,“咳咳……这什么玩意儿,味道太恶心了。艾布纳,你想害死我吗?”
艾布纳拍拍他的后背,把水递到他的唇边,说道:“是啊,我差点就要成功了,殿下。”
肖恩白了他一眼,狠狠喝了一大口水。
empusae花非常多,又少了个托曼,每个人都扛了几捆才把这些花都带上。
希鲁在船上等着,见艾布纳肩上扛了满满的黑色东西,一惊,连忙跑过去帮忙。但艾布纳躲开了希鲁伸过来的手臂,脸色冷冷的,自顾自地走上船,把empusae放下。
几人飘在海面上,没有人说话,希鲁先打破了沉默,他瞥了眼堆满船舱的黑乎乎的东西,问艾布纳:“少、少爷……这、这些是、是什么啊……”
艾布纳淡淡回答:“让灵魂安息的东西。”
“是什么凝神的草药吗?”
“不,”艾布纳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可以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亡灵有个暂时的归宿。”
希鲁一怔,许久他缓缓说道,“可、可以给、给我一些、些吗?”
“你要做什么?”
希鲁抬起头,望着茫茫的海面,说道:“有、有个故、故友,他、他的家乡、离、离这太、太远了,不、不知道他、他有、有没有到、到家……我希、希望……”
是阿德里恩吗?艾布纳想着。
“拿走。”艾布纳抽出一小缕empusae,塞进希鲁的手里,脸阴沉沉的。
船到岸了,阿尔杰农已经派人守在岸边,一见他们到了,就帮忙把船上的东西扛下来。
艾布纳转身要走,见希鲁极为珍重地捧起empusae,然后轻轻地放在海面上,希鲁始终注视着它。漆黑的花顺着蔚蓝的水流慢慢飘向远方。
艾布纳的心一颤,缓缓问道:“埃布尔……现在怎么样了?”
希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会、会说、不、不少话了,昨、昨天、唱、唱、了不知在、在哪学、学的儿歌。他长得、最、最像他祖、祖父,过、过几天、他又、又要长、长一岁了……”
艾布纳五味杂陈,沉默着望向越来越远的empusae,突然一阵狂风袭来,潮水骤然涨起,empusae在海浪中颠簸。
突然希鲁的脸色一变,问道:“少、少爷……你、你怎么、知道、埃布尔,我、我我在你面、面前没有、提起过他……”
艾布纳见empusae被涌动的海水卷起,进入一个小漩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淡淡说道:“希鲁,起风了。”
希鲁一愣,忙去给停在岸边的船加固,天色变暗,灰蓝色的海面泛着泡沫,整个海边只有这一艘孤舟,在风中颠簸,在水中沉浮。
“大人,那托曼就麻烦您了,我们先回多伦宫了。”艾布纳路过白鸥塔时,与阿尔杰农打了个招呼,直接去马棚。
一行人刚坐上马车和马,托曼就跑了出来,边跑边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殿下——神鸟大人——等等我——”
艾布纳探出窗户,问:“你要不在这休息一晚?”
托曼瞪大眼,跑得更快了,很快就爬到自己的马上,苦笑道:“神鸟大人,您这是在要我的命哦。”
艾布纳轻笑,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向前走。
到了城里,艾布纳把赫伯特送到旅店,然后和奥雷亚斯一起回多伦宫。
“艾布纳……这是?”
温斯两手叉腰,见手下不停地往屋里搬一捆捆黑乎乎的植物。
“黑花。”艾布纳回答。
温斯拧起来的眉毛骤然展开,将艾布纳全身是水渍的狼狈样上下打量了番,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火灵祭司还没到么?已经快七天了吧?”艾布纳问。
温斯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讲快到了。”
艾布纳努努嘴,“希望不是出什么问题。”
温斯点点头,突然道:“记得那个断头女鬼吗?”
艾布纳说道:“好像是叫罗希?后来你们关押了她的男友,布克,怎么样了?布克是凶手么?如果是的话,我估计他的妹妹得伤心极了。”
温斯说道:“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今天有个男人来自首,自称是凶手,而且正是你所说的‘高大强壮’的男人。”
“哦?”艾布纳轻笑,“这不是好事?”
温斯蹙眉道:“难说,这个男人是个低能儿,今早跑来地牢,一个劲地说自己杀了人,我们实在无法确定他所说的是否属实。”
艾布纳皱起眉。
温斯继续说:“而且下午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主要就是说这个男人并不是凶手,而且还含沙射影地怀疑谁才是凶手。”
艾布纳扬起眉毛,“方便给我看看那封信?”
温斯一笑,弯腰伸手,“您请,大人。”
艾布纳扬起眉毛,对准温斯的脑袋一敲。
温斯:“……”
第52章 亡灵1
温斯带艾布纳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这封信。
艾布纳打开,瞥了一眼,说道:“我知道是谁写的。”
温斯两眼放光,“真的?”
“这字我认识。”
“你的一只小鸟?”
艾布纳轻哼,快速扫了眼信,信上明确说明那个低能儿男人不是凶手,但并未完全透露嫌疑犯的信息,只是怀疑某位博学多才的爵爷。
艾布纳扬起眉毛,把信放到桌上,说道:“这说话方式还真一致,但这吊人胃口的作风就不太好了,明天我带你去见见这人。”
温斯笑道:“多亏了你。留这儿吃完饭?今晚有牦牛肉,听说新鲜得很。”
艾布纳却突然觉得无味,甚至有点想犯呕,他皱起眉,说道:“不了,我想吃点清淡的。等奥雷亚斯洗完澡,我们就回去。”
温斯疑惑道:“怎么突然改口味了?昨晚你好像也没怎么吃。”
艾布纳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了点也吐了。”
温斯:“……”
艾布纳一屁股就要坐上温斯的公务桌,温斯眼见他就要坐到一本重要的文件上,迅速抽掉那本文件,但艾布纳湿漉漉的衣角已经擦过文件的一角。
温斯拎着文件,吹吹那块水渍,哭笑不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