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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绣春刀与绣花针-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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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遮住那一片大好春光。
  陆长寅嘴角噙笑,轻轻将她的手挪开,轻哄着羞怯的小姑娘,“乖,让我看看。”
  “呦呦,很美。”
  他的声音哑得不行,每个从他的薄唇中吐出的字都低沉浑厚,让人面红耳赤。
  许久,陆长寅才放开她,阮呦浑身汗汵汵的,额发早也被打湿,软软贴在鬓角,如同水出芙蓉一般清丽。
  视线一片黑暗,她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只是肚子饿了,闹得正欢。
  她伸手在床榻摸了摸,想找自己的衣衫,却被一只有力的长臂一把将捞进怀里,鼻尖间满满都是阿奴哥哥身上的味道,她娇嗔一声,“阿奴哥哥,别闹了。”
  “我……我穿衣裳。”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还在四下探来探去,却怎么也找不到。
  衣裳早已在陆长寅的手里。
  耳畔处响起一声磁沉的轻笑,阮呦的耳蜗被勾得麻麻的。
  陆长寅看着怀里的人,乖巧的像只布娃娃。雪白纤细的玉劲连带着锁骨以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他嘴角微翘,低头亲了亲阮呦的额头。
  嗓音磁沉,“我帮你穿。”
  小姑娘很乖,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摆弄,羞得耳根通红。
  陆长寅心软得一塌糊涂,看着阮呦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又淡了下来。
  “呦呦,对不起。”
  阮呦抿着唇笑,嘴角梨涡浅浅的,她问,“阿奴哥哥今晚会走吗?”
  陆长寅“嗯”了一声。
  小姑娘也不失望,她坐在床弦边,轻轻晃着两腿腿,白生生的玉足煞是惹人眼。
  “阿奴哥哥,我想酒七姐姐了,能让我见见她吗?”
  对于酒七,阮呦始终是愧疚的。
  陆长寅点头答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陆长寅在盛府待到深夜才走,走的时候小姑娘也没有挽留,哪怕她很不舍,也没有说让他不要走这样的话,她知道他有事要做,不能陪她,就来送他离开。
  她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呦呦,你不怪我吗?”陆长寅问她。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脾气,一直都是他在欺负她。
  阮呦笑着摇头。
  “为什么?”陆长寅喉咙干涩。
  “阿奴哥哥是为我好呀。”阮呦道。
  她怎么会去怪罪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想对自己好的人呢。
  —
  夜半三更,阮呦口渴了,自己爬了起来。
  案几就在床边,她伸手摸着茶壶,有些磕磕绊绊的。
  一只茶杯忽然递到自己手边,里面的茶水的温热的,她捧着小口小口的喝了,才笑着问了一声,“酒七姐姐?”
  “姑娘。”身侧传来清冷的声音。
  阮呦转过身抱着她,声音软软糯糯的,“酒七姐姐,我好想你。”
  夜光之下,九七弯了弯唇,回抱阮呦。
  眼底满是笑意。


第110章 
  伏天八月; 气温骤升,白日的太阳毒辣; 高高悬在头顶; 后花园的柳树被晒得焉了下去; 盛府假山石温度滚烫; 冒着缕缕青烟,石滩里的水只余浅浅的一层,几只细锦鲤无精打采地停在阴影角落; 躲着太阳。
  鹅卵石铺成的甬道烫脚; 恬枝疾步走过去; 端着一盆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从抄花走廊穿过,过了几道角门。
  几个在凉亭处乘凉的婢女见她来了; 都朝着她行礼。
  “你们怎么躲这来了?夫人的药可熬好了?”恬枝皱眉问。
  几个婢女解释道,“恬枝姐姐,公子回来了; 我们不是偷懒。”
  公子回来了。
  恬枝眉头松开,“那你们也别在这傻站着,去厨房催一催; 让林大娘做些凉糕和杨枝甘露来,这地方也热得慌; 你们还能去林大娘那讨碗冰镇酸梅汤喝。”
  几个侍女原本惶恐她责备,听到后面的话这才眉笑颜开地点头称是。
  “我们这就过去,谢谢恬枝姐姐。”
  恬枝轻笑着摇头; 眼见盆里的冰正化了,便收起神色往后院去了。
  夫人身子骨弱,到了三伏天又苦夏,夜里睡不着觉,白日精神气儿就不好,吃的也少。但她本来就宫寒,卧室里就又不能放太多冰,这一冷一热的,容易生病。
  所以每过一会儿她就得定时定量地去换冰盆,放在屋里的角落里。
  恬枝进屋的时候,大人正在给夫人喂药,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夫人眉眼舒展开来,显然很高兴,嘴角的梨涡如蜜,乖巧软糯。
  大人垂着眼眸,勺子轻轻搅动散热,嘴角牵起浅浅弧度,吹了吹药,舀了一勺喂给夫人,眉梢尽是温柔。
  恬枝看得心底高兴,但觉得自己杵在屋子里太过扎眼,便悄悄退了出去。
  “眼睛怎么样了?”陆长寅从一盘的碟子里捻了两颗蜜饯,喂给阮呦。
  蜜饯甜滋滋的,将口里浓浓的苦味化开,阮呦轻蹙的眉头松开,“我还是看不见东西,但眼睛不疼了。”
  说话的时候,阮呦的手在床边乱探,很快就碰到一张温暖的大掌,掌心摸起来有很多纹路和老茧,她拉着大掌的手指头,抿着唇笑。
  见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陆长寅无奈地摇头,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
  阮呦看不见,惊呼一声,胳膊抱住了陆长寅的脖子。
  天旋地转,下一瞬,她就坐到了陆长寅的怀里,衣衫很薄,隔着单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身下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肌肉。
  许是陆长寅大腿的骨头太硬,阮呦坐得不舒服,动了动。
  陆长寅呼吸微滞,很快急促起来,他不动声色将阮呦抱得离腿根部稍远了一些。
  “呦呦。”
  “嗯?”小姑娘偏了偏头,浅粉色唇瓣轻抿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总是说不出来的乖。
  “我的人在青州寻到一个名医,幸许能治好你的眼睛,过些日子你和伯母他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阮呦的脸色蓦地白了,轻咬着唇不说话。
  “呦呦?”陆长寅见她神色不好,长眉轻蹙,问她,“怎么了?”
  “阿奴哥哥,”阮呦低着头,“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听她这样失落的话,陆长寅心底一空,胸口酥麻麻的滋味泛开,喉咙紧了紧,他摇头,声音笃定,“不是。”
  “呦呦,我不会不要你。”
  他想疼着她宠着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不要她。
  “真的?”阮呦问。
  陆长寅嘴角牵起懒懒的笑意,从胸口轻轻震出一声“嗯”,似在像她保证。
  一瞬间,小姑娘眉眼间的忧思一扫而空。
  “那你会去青州吗?”阮呦又问。
  “会,”陆长寅回应她,“等你眼睛好了,我保证,你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阮呦安心了,朝他伸出小指头,“阿奴哥哥,拉勾,不许再骗我了。”
  陆长寅眉眼间敛着无奈的笑意,嗓音磁沉,伸出手指,“我以后都不骗你了。”
  阮呦抿着唇笑,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肢,能感受到他身子僵了僵,她声音软糯糯撒娇,“阿奴哥哥,我想你了。”
  “我就在这。”
  陆长寅的胸口震出一声轻笑,沉闷闷的。
  “你在这里,我也想你。”
  她的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小声嘟囔。
  陆长寅垂眸,看着胸口前毛茸茸的脑袋,眸底的坚冰碎成一片。
  是夜,星辰宛若明珠,围拱着明月,一片清辉洒落在庭院里,与重重花影相互相印,流光溢彩,夜里温度退了些,窗户被打开了,偶尔一点风吹进来,珠帘轻轻摇晃。
  陆长寅难得闲暇一日,今晚宿在盛府。
  两人成婚有两月了,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更别提这样整整一日都腻在一起的机会了。
  阮呦开心坏了,黏着陆长寅不愿撒手。
  忽然想起归宁那日李氏给了她两本书,嘱咐她一定要看的事来,阮呦现在看不见东西,只好央求陆长寅取出来读给自己听。
  她软声软气哀求人,姿态可怜,陆长寅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给她摘过来,又哪里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只是等翻开那两本书后,画面靡靡,陆长寅有生以来第一次怔愣住,眸色掩饰不住的诧异,半晌,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泛白。
  “阿奴哥哥?”阮呦唇微开,满是疑惑,怎么没人说话了。
  “书上写了什么?”
  陆长寅的眸从书上挪开,落在阮呦的唇上,淡若桃花。
  他伸手轻抚着,喉结滚了滚,原本黑沉沉的眼睛颜色更深了,他靠近阮呦,问,“想知道?嗯?”
  男人的声音变了,带着疯狂压抑的气息,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嗯?”字,含着浓浓的鼻音,尾音拖长,撩拨得人腿脚发软。
  却也有些骇人,清冷的呼吸喷薄在阮呦脸庞,不知怎么的,脸颊生出燥热来,布满红晕,她小声的喊了一声,“阿奴哥哥。”
  娇娇软软的嗓音,带着娇嗲的意味,却又懵懵懂懂。
  寂寥的庭院月光蓉蓉,晚风袭袭,映得那双长眸黝黑,削廋的下巴轻轻放在阮呦的肩上,“呦呦想知道吗?”
  男人轻言细语,磁懒的嗓音满是蛊惑,阮呦就像中了迷魂散,呆呆地点头。
  蓦地耳畔响起一声轻笑。
  陆长寅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傻姑娘。”
  他闭上眼睛,俯身而下,薄唇相贴,细细摩挲,耳畔,颈脖,她的每一处,他都为之着迷疯狂。
  月色下,绢缎般的黑发散落在墨绿色锦被上,如姻缘线,盘根错节,交叉互融,阮呦眼眸含着春水,波光点点,天生媚态,寸寸雪肌,泛起薄薄粉色。
  不知多久过去,她伏在床榻,香汗淋漓,累得快昏厥过去。
  几声突兀的口哨声响起,阮呦心一紧,抓着被子,慌乱地叫了一声“阿奴哥哥。”
  身后,温热的触感落在背上,浅浅一瞬,如同蜻蜓点水,却让阮呦情不自禁颤了颤,娇吟一声。
  陆长寅伸手系着腰带,不过一刻,衣衫已经完好如初,他伸手用锦被将阮呦包住,嗓音润润的,“我去叫恬枝进来。”
  阮呦抿了抿唇,问,“你要走了?”
  “嗯。”陆长寅眉头轻皱。
  听刚刚那口哨声传达的消息,应该是有紧迫之事,不知是好是坏。
  “阿奴哥哥,你要保重安全。”小姑娘软糯糯地叮嘱。
  陆长寅嘴角微弯,替她掖好被角。
  陆长寅走后,恬枝才进了屋里。
  见室内衣裳散落一地,一片凌乱,她高兴地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只是在服侍阮呦沐浴时,看清了那雪白胴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从纤细的颈脖到脚踝,以胸口最多。
  恬枝的神色垮了下来,心底抱怨。
  大人实在太粗鲁了,怎么能这样对夫人。
  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她去取了药膏过来,替阮呦上药,心疼地问,“夫人疼不疼?”
  阮呦原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留了痕迹,只等恬枝问才想起,双颊片刻酡红,声音像奶猫似的,很心虚,“不疼。”
  阿奴哥哥孟浪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疼的,只是更多的,是另一种感觉,压过了痛楚。
  想起自己受不住的时候对着他又咬又掐,阮呦的脸更红了,几乎快滴出血了。
  “恬枝,燕京……最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阮呦忽然问。
  恬枝正仔细地给她上药,听见了,便顺口就说了,“江南水患太严重了,许多人举家逃走了,咱们燕京城门外聚集了许多难民。”
  “他们进不了燕京城的,那些人很可怜,没有去处又没有吃食,这样大热的天气,中暑昏迷也没人医治。”
  阮呦听得皱眉,“官府不管他们吗?”
  当初她们逃荒到汴城,官府即便不让人进城,也会设粥棚救济百姓。
  恬枝想了想,说,“夫人忘了?官府的银子都拿去给江南赈灾了。”
  阮呦仔细想了想,明白过来。
  当初官府拿了一部分银子出来,还鼓励达官贵人和巨富商人捐钱用以赈灾,只是没有人拿钱出来罢了。
  她抿了抿唇,心底拿定主意,“你明日去谢府请谢姐姐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和她商量。”


第111章 
  屋子内; 烛火跳动,映在窗棂上的人影不断晃动着; 隐隐透露出不安。
  气氛安静; 图宴来回踱步; 步履沉重; 眉头皱得很深。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见进来的人; 眉头稍稍松开; “大人。”
  “出了什么事?”陆长寅风尘仆仆; 将斗篷摘下来,几步走到位子上坐下。
  “封昀已经知道雪姬下毒的事是您在插手了。”图宴道。
  陆长寅神色淡淡,鼻尖轻嗤一声; “他若是猜不到也不用坐在东厂提督的位子上了。”
  “大人,正是因为此事,二皇子三皇子带兵去江南救灾; 封昀从中作梗,跟柴显提了让您随行护送的主意,只怕明日……旨意就会下来。”图宴神色凝重; “那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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