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戏雪-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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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道：“你睡了快四天了，被带毒的匕首刺伤了胸口，还好若再深一点或者再偏一点你现在就又一次去转生了。”
叶无心撇了撇嘴：“比起现在什么都懂不了的感觉我倒是觉得刚到这身体上的时候好多了。”
花满楼拍了一下他的头：“这句抱怨最好别让西门吹雪听到，他照顾了你四天，才刚睡下。”
叶无心愣愣的盯着床顶，西门吹雪照顾了他四天……脸上微微的红痕爬了上来，撇头。
“哟，醒了，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陆小凤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叶无心听起来就是觉得很欠扁。
“我没事！”
“真的？”陆小凤暧昧的笑着。
白色的袖子却挡住了叶无心的视线。
叶无心盯着袖子好久才终于听到了西门吹雪的声音：“把药喝了。”
叶无心眨眨眼睛，道：“这样才对，不说清楚谁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意思。”
西门吹雪瞪了他一眼直接把药灌进了他的嘴里。
陆小凤在一旁偷笑，悄悄在花满楼耳边说：“你看像不像是主人在训练忠犬？”
西门吹雪两道寒光似的眼睛瞪向了陆小凤。陆小凤吐了吐舌头……
终于咽下去的叶无心一双眼睛竟然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掉了下来，一瞬就从叶无心的眼前消失了。
陆小凤当场笑趴在地上，而花满楼则也是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在客栈养了数日，叶无心身上的毒总算是清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调养便好。于是叶无心提出要离开。
但是在花满楼的强烈反对，陆小凤的保留意见和西门吹雪的冷瞪之下，叶无心只好妥协，勉强折中的办法就是到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调养。
“哎……”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叶无心只好抓着一旁的杯子自我催眠，这是酒这是酒，不是白水……
白衣的侍女掩着嘴偷笑。
叶无心横眼过去，无辜可怜的说：“好姐姐，你就带点酒给我吧。”
“就是叫娘也没有，让庄主知道了，我们可要受罚的！”侍女偷笑着，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位被带回来的客人对他们的庄主来说是不一样的。
“要是我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娘那我可真要偷笑了。”
“贫嘴！”侍女笑骂着，但是笑声却因为一抹白色嘎然而止，施礼道，“庄主。”
西门吹雪在叶无心的面前坐下了，道：“好多了么？”
叶无心笑道：“那当然。”
“陪我……”
“厄……我觉得我的身体不适合剧烈运动……”
“……”西门吹雪看着他。
“……”叶无心回看。
“……”西门吹雪继续看着他。
“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是叶孤城……”叶无心垮这一张脸。
“你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不是不是！！！！”
“就是！”
“……”叶无心将头撇到一边。
西门吹雪硬是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过来：“你怕使剑，难道就因为你亲手杀了他么？”
叶无心低垂着眼睛保持着沉默。
“胆小鬼。”
“那又如何？”叶无心冷漠的眼神看着西门吹雪，“我怕或者我逃避与你何干！”
西门吹雪沉默了，似乎每天他们都会说上几句，总是以西门吹雪想要比剑开始，又总是在那个事件的阴影下结束。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么……
叶无心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为何你就是要在我身上找那个影子，我已经不是叶孤城了，难道你就不能放弃么……”
“不能！一场公平的对决是叶孤城欠下的！”
“我不是叶孤城难道也要我替他还么？！”
“你是！”
“……算了，我累了，你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叶无心呢喃着，望向了廊外的天空，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了。
西门吹雪看了他好久，然后离开了。
醉酒
叶无心做在院中的亭子里，看着外面默默地皱眉，白色，还真是讨厌的颜色，更何况这里几乎都是白色的，难道西门吹雪不怕得雪盲症么！
“有琴么？”叶无心随口问着。
“有，叶公子现在要么？”
“嗯……”虽然这么说，不过叶无心不过是想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不到一刻，离去的侍女就已经把琴放到了叶无心的面前。
一张古琴，比酒红更深的颜色，叶无心双手抚上了琴弦，右手一条一条的拨着，空灵的琴音倾洒而出。
“好琴！”
“公子赞谬了，这是庄主的爱琴。”
手下的琴音一颤，叶无心又拨了几个音掩饰自己一瞬的惊愕。为什么要给他西门吹雪的爱琴……若不是西门吹雪同意又怎么可能被带来，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弹琴不是么……
弹什么呢……他根本没有想过，说来他也只是在上初中之前跟着爷爷学过一些时日而已。好久没有弹了，若不是心血来潮他又怎会想起琴呢，手已经有些生疏了，不过那些学过的似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双手只是随意的在琴上来回的扫着。心好乱，如同他弹出来的调子，说是调子甚至连杂音都算不上了吧，但是渐渐的，有了主调，有了伴音……
为何他会留下，其实早就可以离开了吧，留下因为这里有他在……
似乎是因为那日在火中他救了他，又带他出了快烧塌的小木屋，也似乎是因为那天在山洞中见到的竟然是他，毫不给面子的将他拎了出去，或许又是为了在他重伤的时候竟然有这般细心的照料他……
心动了……
叶云错了，叶无心并非真的无心，不然他不会因为猜到可能主谋是叶云而露出那种苦涩的笑容，不然他不会那般疯狂的与他对决，无心不过是玩世不恭的表面罢了……再怎么说现在的他的内心也不过是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涉世也并不深，和这里的人相比更像是孩子的心性。
所以在最脆弱的时候西门吹雪却始终都在他的身边，这份依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样了……
开始不想和他比剑只不过是不想惹麻烦，后来是不希望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人因为无聊的虚名而死伤，现在……
叶无心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一首曲子已经浮现在了脑中，伴着曲子唱道：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逍遥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一曲终，清脆的掌声在背后响了起来，叶无心转头，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孤傲的站在一片白色之中，突然仿佛明白了。
其实爱并没有太多的理由不是么，虽然他可以随意的数出一堆西门吹雪讨厌的地方，但是只要看到这个人似乎他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琴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酒碗和酒壶。
西门吹雪也在他的对面做了下来。
本以为还是一如既往地和白水的时候却闻到了浓浓的酒香。
“原来这里有酒啊，我还以为只有白水呢。”叶无心不满的抱怨着，既然有酒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看着叶无心撅嘴抱怨的动作西门吹雪淡淡的笑了：“这是山庄里的梅花酿的酒。”
叶无心一听端起酒碗凑过去闻着，果然除了浓浓的酒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梅香在其中，入口也不同于其他的酒水，淡淡的清雅甘甜，却带着浓浓的回味：“好酒。”
“是好酒。”
“陪我喝！”
“好。”
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品着喝着，时不时说着上句没有下句的话，也许这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次没有不欢而散的宴席，不过能持续多久呢，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只不过那种前言不搭后语或者有上句没下句的对话，叶无心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还陪着他，为什么他也还留在这里……
然后因为天色暗了下来，酒桌也由亭中转进了房里……
叶无心没有喝过酒，以前的他是家里的乖宝宝，但是到这里之后他也都是浅尝辄止，并不是不喜欢或者讨厌的情绪，而是对自己的节制，今天这般毫无节制的饮酒该说是心情还是眼前的人呢……
不过一个下午了，他竟然还没有醉，西门吹雪也一样，叶无心并不知道，并不是他手边的酒淡，而是叶孤城的酒量更好……
“西门吹雪，你为何执着这叶孤城呢……”叶无心的脸上已经带着淡淡的红晕，双眼已经有些醉态了。
“不知道，也许只是想体会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也许只是想成为第一，也许……”西门吹雪答着，他看似清明的眼，却也带着淡淡的醉。
“我说我不是他，你信么？”
“花满楼说你是，也不是……”
“那么你呢？”
“我……不确定了。”
“呵呵……”叶无心笑着，看着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的眉却皱着。抬手抚上了他的眉毛……
他们都醉了……
叶无心这么对自己说着，然后吻上了西门吹雪的唇，本以为会被推开的，但是却反而被他搂住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西门吹雪放倒在了床上，望着床顶喘息着，西门吹雪练剑在手上留下的茧子摸在叶无心的身上有些酥麻，让他不自觉地呻吟了出来。
胸口那个疤痕被西门吹雪舔舐着，无力的只能揽着西门吹雪的后颈喘息着，呻吟着。
叶无心没有醉，醉得只有西门吹雪，但是叶无心却醉了，是醉在那人的身下。放纵自己，也许只能有这么一次了吧，叶无心苦笑着，明天一早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样也就再也没有人总是找着他要和他比剑了吧……这样自己就可以摆脱了吧……这样……
想着……一滴泪从眼角静静的滑了下去，但是酒醉的人却没有看到……
撕裂的痛苦让他原本因为酒而变得醉人的粉色脸颊瞬间惨白了，醉酒的人，你又能希望他能温柔多少呢，何况西门吹雪本就不是一个会温柔对待别人的人不是么……
摇曳着，痛苦间似乎渐渐升起了一丝的酥麻一丝的快意，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西门吹雪终于躺在他的身边睡了。
望着熟睡的容颜，叶无心偷偷的吻了他，艰难的爬下了床，替自己穿好衣服，消失在了门口。
叶无心漫无目的的向着一个方向飞奔着，风挂在脸上让他有些清醒了……
‘乱了乱了，’他自嘲的笑着，‘自己竟然……’
无奈的叹了气，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承受能力和体力，竟然还能这么用轻功飞奔，或许也只是自己的麻木了吧……
有些晕眩的……眼前……
叶无心竟然自己也有些呆了，那淡淡的香已经越来越近了。
‘一直都不信的，原来自己已经这般依赖了……’最后的朦胧，叶无心无力的靠在了门上，轻叩的手敲在门上，然后垂了下去……
第二日醒来的西门吹雪只看到了床上一片的狼藉以及已经冰冷的床侧……还有等待在外面的一个人的愤怒……
回城
夜半的敲门声，花满楼有些差异为何这么晚还有人来，本以为也许是陆小凤的，却没有想到在门打开的瞬间叶无心倒了下来，倒在了他的身上。
“叶无心，怎么了？”摸着有些烫的额头，花满楼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应该在西门吹雪那边调养么？
“哟，怎么门没有关？”偏偏恰巧的，陆小凤也出现在了门口。
花满楼道：“你快过来看看，叶无心他怎么了？”
陆小凤看到花满楼着急的情形自然知道轻重缓急，立马跳到了床边，但是就算不打开衣服，叶无心的状况陆小凤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和花满楼说……
“到底怎么了？”
“……我来处理吧，花满楼能放一盆热水么？”陆小凤并不想说，而且究竟为什么叶无心会是现在这个状况他也很担心。
花满楼没有继续问，立刻跑去倒热水了。其实他早就闻到了不属于叶无心身上的淡淡的麝香，而那种味道确是西门吹雪所有的。花满楼不想去想什么，但是却还是不由得担心，只是陆小凤这么说了，应该没事吧……
准备好热水，花满楼只觉得走了出去，留下的陆小凤正想要将叶无心移过去，叶无心则睁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