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深处,有间甜品屋-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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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穿过商业区,进入联盟大学校区。
路长川长叹口气,道:“所以我就说,不能帮你们女生做事。登山时,帮着拎个行李就以为我有别的意思。车蹭了,都是同学我就顺带送一下,第二天就给我递情书。”
他看眼楚心,幽幽道:“我还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果然,像我这样的男人,还是不能做好人。”
楚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车外灯光打在路长川侧脸上,时明时暗,显得轮廓清晰,高挺的鼻梁,线条硬朗,唇角抿起,怎么看都像个成熟坚毅的男人。
楚心真希望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长得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偏偏是个脑残呢?
她动了动嘴,千言万语在心底汇成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幸好牛津楼近在眼前。傅安安正站在路灯下,没穿外套,哆哆嗦嗦地跺脚。
楚心不再和路长川多言,车子一停打开安全带就要往下走,忽然又“啊”地一声,左手捂上后脑,人也不敢动了。
路长川:“怎么了?”
“后面有什么东西别住了。”楚心尴尬地说。
路长川嗤笑一声,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他顿了两秒,见她还是不动,无奈地弯身去看,却见她的发圈还真的别在什么东西上。
他打开灯,仔细辨认,原来是顾芩用来挂弹力绳的迷你小钩子。
他伸手把钩子摘下来,楚心头也没回,甩了句谢谢就下车了。
她将鞋盒从后备箱抱出,分给傅安安。傅安安还想往前凑,探头探脑朝车里看,被楚心拽上了楼。
路长川目送人离开,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觉得她是被自己说中心事,所以气急败坏了。
他看眼手里还捏着的小钩子,打算把它挂回原来位置。路边有车开过,灯光晃动,隐隐看到上面有根头发。
路长川皱眉,把头发捏出,摇下车窗要扔。
忽地,他顿住,手收回,两根手指将头发拉长。
这是一根黑色长发。
顾一阳的话回荡在耳边:“一直没关机……在牛津楼和长治楼中间……牛津楼是女生宿舍……”
他又想起自己被人放鸽子的那个周六,路金商厦左右五百米内,明明只有她一个等待赴约的人。
路长川抿唇,从车里抽了张纸巾,小心地把头发包进去,五六折后平放进钱包夹层中,随后调转车头往实验楼去。
第23章 无中生“友”
这天晚上,联盟大学实验楼1101实验室像往常一样通宵亮着灯。
负责这间实验室的学生叫河村慎; 是联盟大学基因与遗传学方向研究生; 已确定保送博士。
河村慎很瘦很白,大概是常年做实验; 他的背有些驼,脸上戴了副黑边眼镜,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木呐; 很像人们常说的“学傻了”。
他推了张纸给对面的路长川。
路长川接过来一看; 是份表格,抬头写着《自愿参与基因实验报名表》。
他不乐意道:“不是吧?还要填表?”
河村慎一板一眼:“填表,这是一次实验。不填; 我是私下给人做基因鉴定; 犯法的。”
路长川撇撇嘴,问:“名字这里,随便编?”
“恩。”河村慎应道。
路长川不屑:“还不是造假。”
河村慎:“是你造假,我可不认识你。”
“得; 你说了算。”路长川拉着长音; “多久出结果?”
“两个小时。”
“这么慢?”路长川着急; “我给你加钱,最快多久?”
河村慎木呆呆地瞅他一眼:“最快两个小时; 已经给你加过钱了。”
路长川:“……行吧行吧,赶紧开始。”
河村慎:“明天来拿。”
路长川:“我在这等。”
河村慎又看他一眼:“你那个朋友,怎么自己不来?”
路长川面不改色:“他不好意思呗; 拜托我当中间人。”
河村慎勾了下唇角,似乎在笑:“来找我做鉴定的,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容易不好意思。”
这话路长川不爱听。他自问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毕竟这事不是他起得头,他算受害者,他这最多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理直气壮反驳道:“别瞎说。我朋友和他女朋友都快结婚了,他怕分数低女生不开心,就先测一个,如果高两人就去做鉴定,不高的话就不做了。”
“你这朋友还挺体贴。”河村慎把一长一短两根头发分别放在不同容器中,用剪刀剪下底部带着毛囊的部分。
剪短的那根时,他瞅了眼路长川脑袋,说:“又黑又粗又硬,我看和你的发质有点像。你没拿错吧,不小心把自己的送来了?”
“我说你收钱办事能不能动作快点,问题真多。”路长川没好气道。
河村慎垂眼开始操作仪器。
路长川见他黑眼圈明显,说:“最近生意很好吧,都没时间睡觉了。”
河村慎没正面回答,只说:“基因鉴定越来越受重视,大家都觉得,没有爱情,至少还有别的,也有不少人是要借这个机会跃龙门。”
路长川想到给自己发信息的991,自然而然觉得她就是想借机跃龙门的那种。
两人闲聊几句后,路长川拿出手机,找了部电影看。
一部电影放完,河村慎已经停止摆弄机器,正对着电脑细读。
路长川站过去,问:“怎么样了?”
河村慎语气平平:“马上。”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发出叮地一声响。
“好了。”他打开手机,看到由软件自动传送过来的图片,微怔过后,诡异地弯起唇。
他抬头看向路长川,怪怪地说:“你说的那个朋友……运气很不错嘛。”
路长川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忽略前面看不懂的术语,目光直接朝屏幕右下角去。
那里的黑色字体赫然标着——99。1%。
不过一秒的停顿后,他的嘴角逐渐咧开,总算,让他逮着了!
河村慎双臂抱胸,仰头瞅着他的表情,笑得越发诡异。
路长川感觉到,撩眼看他,问:“你笑什么?”
河村慎:“你又笑什么?”
路长川噎了下,说:“我替我朋友高兴。”
“那我也替你朋友高兴。”河村慎夺回手机,“鉴定结果发到哪里?”
“发给我。”路长川道。
“谁付钱?”河村慎又问。
“我。”路长川痛快回。
河村慎抬头看他。
路长川意识到自己回答太快太自然,不大好,于是补了一句:“我那个朋友会还给我的。”
**
另一边,楚心宿舍里,地面上一溜排开摆了七个鞋盒,个个都印着清晰的g家logo。
傅安安看看鞋,再看看楚心,问:“我先象征性地提个问,还是你自己直接说?”
楚心没打算瞒她,把顾芩找她去工作室试鞋的事一五一十讲了。
傅安安眼珠一转,手指向窗外:“可是,我刚刚好像看到司机是个男的。”
“你说他啊,”楚心缓缓道,“顾芩的司机,送我回来。”
傅安安点头表示接受,之后兴高采烈地把鞋一双双拿出来看。
两人脚大小差不多,楚心就想送她几双,念及顾芩的脾气,又不敢私自做主,便掏出手机悄悄发了个信息。
过不一会儿,顾芩的回复就来了。
“送给你的,你说了算,只要那个人真的喜欢我的鞋就ok。”
顾芩对鞋的看重,和楚心对甜品的看重如出一辙。
傅安安得知后,高兴地抱着她嗷嗷叫。
楚心惦记着企划书的事,让傅安安一个人选鞋,自己去喝了杯水,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查企划书怎么写。
这事真是难为她了。上一世,莫要说写企划书,就是看也没看过,她甚至都不清楚这东西是不是该叫“企划书”,还是有什么别的叫法。
管他呢,反正她的目的,要用一张报表来说服齐轩掏钱,重新装修。
从她为数不多的经营常识看,老板一般只关注两个数字——成本和利润。
一个代表要花多少钱,一个代表能赚多少钱。
套到齐轩身上,楚心觉得,他大概是被一百万吓到了。正所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楚心自责,她确实应该在报出金额时,给出一份详尽的说明。
一百万花在哪?要买哪些设备?这些设备又是什么价格?
红口白牙一张嘴,上来就要一百万,换谁都得吓一跳,着实不应该!
楚心一项项研究。这个工作量很大,她要先了解设备功能特点,再比较价格。
重中之重的冷柜,根据装修图纸不同,至少要买三到四个。烤箱老旧,受热不均匀,烘烤时间过长,也得换。
将来肯定要加入咖啡等饮品,那咖啡机,奶茶机这些也少不了。
越深入研究,她越发现齐大蛋糕的设备实在落伍太多了,别说和顶级比,就是中间档也差着老远。
妈妈咪呀,好像一百万还不大够啊……
楚心郁闷。成本不好控制,那再看看利润这块。
利润不能空口说,要有理有据,产品定位、竞争对手、目标市场……这些都要一条条去分析,再由成本讲到定价,最终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赚钱理由。
真是,一天两天根本搞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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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心为齐大蛋糕操心操力时,齐轩正准备为下次出游买几把新□□。
这段时间,因为楚心的原因,他和魏夏也不像平日那般懒睡了。
早上八点,两人已经洗漱完毕,一道去街对面老余馄饨吃早餐。
老余是店主的名字,像齐轩一样,也是第一批移民的后代,年纪不小了,见了面齐轩还要叫上一声“余叔”。
它家馄饨在附近小有名气,且只有早餐供应,经常有人特意过来吃早点。
两屉小笼包,两碗馄饨,两个茶叶蛋,最后再来根油条。
齐轩吃得浑身舒爽,额头直冒汗。
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坐在魏夏身后那桌,点好吃的后,那二人开始聊天。
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小山店长,拿了前三是不是总店会发钱?我听说,去年前三得了不少奖金呢。”
一个男子回道:“别乱讲,去年的销售业绩还没出,我们未必进前三。”
他嘴上说的谦虚,语气可不是那么回事,显然对前三已经十拿九稳。
年轻女孩带着笑意:“这业绩拿不到前三?我看第一都有可能呢。”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食物端上桌。
齐轩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小山店长”的人和魏夏背对着背,看不见他样貌,只看出头发有点秃。
倒是年轻女孩,坐在小山店长斜对面,让齐轩看了个正着,模样还不错,只是得有三十上下年纪了,声音倒是清脆。
齐轩随意扫了眼便低下头接着吃。
女人又说:“要不是圣诞节被那些水果蛋糕抢了风头,这个月销售还能创新高。”
齐轩和魏夏同时顿住。但很快,齐轩就恢复正常,魏夏却坐直了背,好听得更清楚。
小山井叹道:“是啊,谁能想到,那么小的店也能做出这么吸人眼球的东西。是我轻敌了。”
女人笑道:“老费还想学着做,结果做出来四不像。”
小山井摇头:“工序太复杂,并不适合做常规产品,我们不必学。”
女人说:“我也这么想。依我看,他们也就这一哆嗦,后续跟不上的。就他们那个店,我一进去就像进了七十年前的荒原蛋糕房。好好的水果蛋糕只能在网上卖。咱们这行,网上才能卖掉多少啊。”
小山井轻笑,带了嘲意,很赞同对方说法,总结了一句:“员工给力,老板不行。”
女人道:“我就是奇怪,他们怎么还不关门?”
小山井想起来自己店里买面包的女孩,说:“大概是有人还想坚持一下。”
女人嗤笑:“在那种店里坚持,简直是浪费时间。”
“话不能这么说。”小山井反驳,“什么店都一样练手艺,我最早工作的面包房还不如他家。”
女人自觉说错话,掩饰地看眼表,惊道:“怎么都这个时间了。”
两人快速吃完离开。
临走时,魏夏抬头瞅了他们一眼。
齐轩端起碗胡噜胡噜把馄饨汤喝光,把碗放到桌上,问:“什么人?”
魏夏:“sweety的。”
齐轩哦了声。付完钱,两人一起回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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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昨晚搞“企划书”,被折磨得做了一宿梦。
梦里各种型号的冷柜烤箱满天飞,她跳起来想去够最好的那台,怎么也够不到,于是就去够中不溜的,还是够不到,最后决定随便抓到一台就行,脚下用力一蹬,人就醒了。
她起床揉揉头。老人说做梦蹬脚是在长个,这身体这年纪了还要长个呢。
她下床,看到昨晚做的笔记,乱七八糟,看得眼晕,无奈合上。
为什么她就不能有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