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贵族-第7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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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仅仅于此,还因为我和她,略有些联系吧……所以她放心将这个秘密,交给我来守护。最重要的是,我能保证,如果有什么万一,我有把握守得住这里不让秘密外泄。”
“既然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为什么他不交给我父亲?”
江植道,“呵,这不是因为那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吗?”
林海恍然,父亲另娶他人,母亲黯然远走。这就是那个显而易见的原因。
不过如果真如父亲所言母亲是自己离开他而去,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她不希望把当时只是一个在家族泥潭中挣扎的小贵族父亲牵扯进来,以招致万劫不复的地步。
而现在他能够在这里,那便是因为江植的引渡,或许母亲曾留下一些嘱咐,等到后人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真正触及到这层秘密。
而江植忠实的完成了她的托付,一步步的引导自己成长至此。
原来虽然离开,但最终布置了一切,冥冥中指引着自己的,还是母亲。
她的名字很简单,无论她曾经用过多少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只叫做“牧”。
是因为她出生于那颗异星的牧民家庭,亦或者是因为她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全星球最好的牧女。
所以她叫做牧。
她很简单,但她遗留下来的秘密,却非同寻常。
……
停顿了一下,江植道,“星盟发生了变故!虽然目前为止,我们不知道变故究竟是什么,但是历来星盟最为警惕宇宙间的暗流和破坏和平有损人类最高议会威信的事,但这次西庞人兵犯鹰国,星盟方面却没有强有力的阻止,至少为鹰国输送资源,以对西庞形成威胁、钳制,让他们明白这场战争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江植继续道,“也许现在的星盟内部,因为我们今天猜测的这种变故,而导致不得安宁,甚至威胁到了其生存的根本。所以他们才无暇他顾。”
“而你的母亲,很可能就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离开了那里,紧守着某个秘密,颠沛流离来到了鹰国。”
“你的手里如果真的握有新伊甸传说中的圣物,那么我敢保证……很快,这个秘密就会揭晓。林海,你要留着它,因为,它极其重要。”
江植语气里有些振奋,任谁在这个时刻,可能都会激动难明。但是他敏锐的发现了林海的异样。
“是么……”
林海握着轮盘,埋着头,声音有些轻。
“但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秘密了?”
第八十五章 埋伏
明明已经手握着宇宙间可能最大秘密的关键,林海却没有多少振奋激动,却显得有些悲伤而低落。
母亲颠沛流离从星盟流落鹰国,命运坎坷,离开河畔星林家,远避偏僻之地,他能接受。
他出身卑微身份低贱,在很小的时候就必须做工,才能养活自己和重病的母亲,他能接受。
因为这些是命运的压迫,他的奋起向上,就是不甘脊梁被压塌的反抗。
他接受这些,对自己的出身,甚至在不毛之地的成长历程并无怨念。既然天生比不过他人,他便没必要去攀比,只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最亲近的人过得好一点。有谁欺负到头上,就不顾一切厮咬回去。就像是那些垃圾星滋生的凶恶负鼠一样,这样才不会被人一直骑在头上。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他就要在对方没有杀死自己之前,杀死对方。这就是垃圾星的生存法则,所以从小沾染过人血的他,觉得并无不妥,而且接受。
但是,现在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无法反抗的命运,而是自己的母亲,为了紧守那个遥远得几乎缥缈的新伊甸秘密,甘愿沉沦到这样的地步。
丢了圣物就好,反正它也已经是废物了。
丢弃了那件物品,就没有了星盟的瓜葛,她不就真的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这芸芸众生之间。
她会成为伯爵夫人,虽然家族有些冲击,但至少能够得到温馨幸福的家庭。而接下来她的儿子也不会被人指着背脊骂做有妈生没父养的私生子。他不会流落垃圾星,眼睁睁看着母亲这样的美人胚子在那里日渐憔悴,衰弱,直至死亡的来临。
看到最亲近的人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濒临死亡,而自己所作所为无能为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因为气候恶劣缺衣少食,所以很多时候我很饿啊。我很饿,却不能让你知道……因为你也会不吃东西,然后让给我……但重病的你怎么能不进食?
那些废弃堆里稍微值钱的废旧引擎很重啊,为了将它们背到另一区的回收站,肩膀和背脊全是一道道的淤青血痕,有时候会整夜的睡不着觉啊……
为了保护我们的家,有时候会逼不得已杀死觊觎的人,那些人的血很肮脏很腥臭……真的……很脏啊……
看着你的嘴唇日趋青白,看着你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你知道我偷偷出去埋头噙哭了多少次吗?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有的人身边从来不缺乏关爱,有很多血亲,在其中有人离去的时候,他们能相互依靠扶持,渡过那样的难关。
可是我从小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而却要我看着你离开,你知道这有多残忍吗?
“为什么要这么自私……?”
林海拿着手中的轮盘,道,“为了你所守护的秘密……却要让身边的人跟着一起承受,为什么要生下我来,让我背负这些?”
江植默然,甚至目光流露怜惜和同情。生存是人类最本能的追求,是一切的核心。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反问自己为什么要被生下来……不是真的苦,真的感受到烙印灵魂的痛楚,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你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埋藏在这里吧……”
林海举起手中的轮盘。
江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眼珠在那一刻猛地一缩。
但是他没有阻止。
林海将轮盘摔在了地上。
砰得巨响声后,轮盘在地面四分五裂,空气中飘散着碎体飞溅后的寥寥白烟。
一切都归于寂静。一切都像是沉入永恒的黑洞之中。
这有可能记录着前代文明告诉现今人类最大秘密的圣物轮盘,此时已是分崩离析。
“而至于这其他的……星盟,新伊甸……又与我何干?”
林海面对着满地的碎屑,他不懊悔打碎了这枚隐藏着宇宙最大秘密的圣物。反倒觉得自己从这一刻起,真正的帮助自己母亲获得了解脱。
她一生和新伊甸纠葛,那种羁绊成就了她,也毁了她的人生。她成为了无法去爱别人,甚至无法坦然成立家庭的人。她原本想成为一名牧人,然而却四处躲藏,漂泊无依,甚至带给了自己儿子最艰苦的生活,最终她病死异乡。
这一切,都是因为负担着这个秘密。
她所需要的已经不是负担,而是解脱。
林海转过头,对江植道,“这枚圣物已经失去了本身的作用,空余其壳,将它摧毁,可以彻底的消敛痕迹。这样一来,这个庄园也就再没有什么所谓的秘密可言了,只有将圣物摧毁,才能做到真正的保密。”
林海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二来,这一切我已经记在了这里。如果希望未来的我拾起这份责任是她的遗愿,我会为她完成。”
江植点点头,“我只是一个引路人,最终是你母亲成就了你。”
“另外,我很期待……那个关系宇宙的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天。”
林海对江植道,“也期待你和田胖子旗开得胜,再次名动帝都。”
江植,田印椎,以及徐腾,在那场王宫机甲战上,秒杀了九实五虚前列乐敌等人的战绩实在是太漂亮,漂亮到甚至战神嘉德的地位都受到影响,现在首都星那边,有不少的声音认为嘉德已经过时,江植三人如果真有心争战神之位,横踞了帝国机甲师第一人的嘉德恐怕地位难保。
可以相信,如果卡佛再次被他们击破,那么鹰国就将不再是曾经那个嘉德的时代,而是鼎力之势,与其并驾齐驱。
这个时候,江植和林海秘密通话的房间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电子门毫无征兆的滑开。
一名军官出现在门口,面对着江植,而兀然一人的江植也在看着他。
和林海之间的通讯,在有第三人出现的那一刹那,就保护性的中断。大卫的量子桥通讯,在有第三方想要窥视的时候,会自然切断一切讯息。
那名军官愣了一下,对江植道,“勋爵大人,战术会议已经开始,会议室希望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过去?”
“我现在就过去。”
“一个人在房间里,难道你是在写航行日记?”这名军官笑着道。
“当然不,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噢,您的人生出现了什么困惑吗?”军官绅士的讯问,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
江植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是在想,既然我们的行军和航线已经暴露,卡佛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而且,洛克上校,你是将官之后,有最干净的出身,毕业于最正规的军事学院,为什么会做出背叛这种愚蠢的事?”
名叫洛克的军官听完这句话,眼眸顿时一缩。
然后他迅速掏向腰间,拔枪就朝江植所在的位置射击,随即头也不回,不去看结果,疯狂朝外冲去。
但是下一刻,一道身影在他身旁出现。
洛克心知现在是生死一线之际,持枪的手闪电般前后撤,缩到腰际,但枪口却已经朝着黑影的方位准确抬起。这是标准的近战枪术,如果对手已经近身,还不知死活的持枪直瞄对手,无疑是将枪送给对方。
然而洛克却在那一瞬间一愣,那道黑影现出江植的身姿,他握着手枪的手就那么送出,四周像是有轻啸声,以及随着他直推出去的手带出的尘缕。枪口抵在了洛克的脑门上,然后在洛克扣下扳机之前,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压下。
枪声响过。
洛克重重的撞在金属墙壁上,后脑勺已经被击碎,一条血迹拖下,随着他整个人委顿下去。
江植立即拿起走廊的紧急电话,“让舰队立即停止前进!”
正在指挥室的众多将领听到了江植的预警之后,蓦然起身,随即,雷达屏幕上,警兆大作。
田胖子第一时间来到江植面前。
而在这一刻,远方的宇宙中,突然有无数暴雨般的光束朝舰队倾泻而来。
两人立即感到脚下的战舰剧颤,再也难以站稳。
突然出现的袭击战舰对舰队发起了突袭。
这场突袭之下,讨伐舰队损失惨重,一艘战舰燃烧着朝着最近的星球坠落。
在莽莽黄沙的异星之上,两架机甲站立在土坡上,看着刚才搭载的战舰撞向地平线,然后炽热的光芒从地平线贲张,让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从这里看向外层星域,仍然能看到陷入战斗的明灭火光。
“我们这是,被偷袭了……这是个陷阱。”田胖子在机甲中,对光幕弹窗中的江植道,“洛克一直将我们的信息,发给卡佛知道,他竟然并没有向北境星域逃亡,而是纠集了一支舰队,反过来埋伏我们……”
江植抬起头,道,“他这是要折返!但绝不是去鹰国找死……而是要去费远星,只要拿下了王女,他对仇敌江上哲,以及帝国而言,就是最大的报复!”
第八十六章 父女
一辆来自国防部的轿车停在了这家名为“栖月”的著名餐厅之前,夏尔德从车里走出,自然有站在各处的保镖通过挂在耳畔的通讯器,确认周边的绝对安全。
进入餐厅,夏尔德首次能够静下心欣赏内部裁剪细致的室内装饰,上次来类似这样的地方吃饭,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今天若不是自己女儿再三要求,他也不会趁一个好不容易的空闲过来。
穿着黑色吊带礼裙,头发挽髻,胸前有一串红石项链的夏盈,正在桌子那头笑吟吟的朝他招手。
“怎么会专门要在这种地方吃饭?”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侍应生,夏尔德在她面前坐下来。
“之前让我担惊受怕,这次你总得补偿!而且我们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单独吃过饭了,你若不是在办公室忙碌,就是到处视察,什么时候回过家来?”夏盈嘟着嘴兴师问罪。
“好像你每天都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我回去一样?”夏尔德“嗬”一声反问,“谁也是成天在外的?”
夏盈闭上眼,环抱双臂,“可至少我去哪你也是安插了人跟着的,对我的动向是了如指掌,但某个人就不一样了,上次一不小心,我就以为自己变成了世上的唯一,让女儿这样担惊受怕,你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吗?”
似乎捅到了软肋,夏尔德脸色微有尴尬,陪笑道,“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但我却觉得怎么是针锋相对的冤家?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企图’?”
夏盈真诚道,“父亲,难道我们就不能有父女之间共进晚餐,单纯感受家庭温暖的时候吗?”
“我还很忙,给你十五分钟。”
夏盈将一块电脑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