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调教-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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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林德拜尔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些很耐心的想法:现在的作者只会胡思乱想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超自然科幻首先需要的是科幻?这是科幻投稿信箱,不是魔幻投稿信箱!更不是疯人院的信箱!
林德拜尔喝一口咖啡,他端着的集团配送、上面绘着红黑两色城堡的杯子,感觉冷静了些。于是,他操纵着鼠标点向第四篇新投稿。
如果他将视线往右上角稍微移动一点点,他就会发现这封邮件来自大洋彼岸,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
命运操纵鼠标,轻轻点击。
二六章 命运轻轻点击(一)
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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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拜尔/沃尔德彻。
不久的未来,这个名字经常在各种场合,被各种肤色的人,用各种口音频繁提及。
与之联系在一起的,往往是惊天动地的创举;不可磨灭的功绩;不逊于地球历史上任何伟人的贡献与成就。
这些话语的源头,还有它们奔向的终点,往往又是同一个称谓:
执政官大人,又或者是吴小雨执政官大人。
与“林德拜尔/沃尔德彻”这个前面或者后面,总是附加着一长串花团锦簇词句的名字不同。
在绝大部分人心中,“执政官”这个称谓的前后加上任何修饰都是一种多余,因为它本身就已经代表了最大程度的褒义,最真诚的赞美。
只有最高层的极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两个伟大名字真正的第一次接触,起源于此刻。
命运的改变,也起源于此刻。
起源于此刻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作出地点击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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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林德拜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点击进入一个主题:
《天际地牢笼》
他在打开之前。心里已经决定。如果第一段不精彩。马上删掉;如果题材不符。马上删掉;如果科幻成分不够。马上删掉。
第一行就花了林德拜尔不少地时间。
第一行只有三个句子,仅仅是用词错误就有五处。
林德拜尔皱了皱眉头,习惯性地敲击键盘,用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将错误处用红色的字体修订更正,然后继续往下看。
一路飘红地看完第一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篇狗屁东西已经不能仅仅用“狗屁”来形容!世界上居然有人会将这种文字发送到杂志投稿信箱。
林德拜尔嘴角的肌肉微微**,但他没有直接删掉。
他继续往下看!
分不清好奇还是恼怒,林德拜尔想看看:这个满篇语法错误的狗屁作者,到底能离谱到什么程度,又到底想用他那些狗屁不通的句子,描述一个何等拙劣的狗屁故事。
林德拜尔没有发觉,他的这个想法,本身也是一种错误。
文稿的狗屁程度太过离谱,林德拜尔没有发觉,第一段文稿留给他的记忆,除了错误的短语,错误的句型,错误的语法,就只剩下拼写错误的单词。
至于作者想要描述的故事情节,比他左手端着的,只剩下浅浅底圈的咖啡杯都不如,完全空空如也,一点都没能记住。
他继续往下看。
第二段他找出了八处用词错误,十九个拼写错误的单词,几乎没有一个语法完全正确的句子。
第三段有十处用词错误,十三个拼写错误的单词。
靠近分页处的第四段竟然只错了一个单词!
虽然这一段总共就那么一个句子。----由一个词组成。
林德拜尔操纵鼠标往下拖动,鼠标底板和办公桌桌面摩擦着发出吱吱的声音。
第五段依旧错漏百出。
第六段,第七段……
林德拜尔一路看下去。
不知不觉间,这篇文稿被当成了学生时代练习语法的找茬题。
因此,不知不觉间,他的恼怒与好奇渐渐消失,心情渐渐平复,心神渐渐深入其中。
或许是入神,又或许是导致入神的原因。越是往下看,这份文稿与语法找茬练习题的相似程度也越高。
渐渐的,他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仿佛是作者(林德拜尔没有意识到自己去掉了“狗屁”二字)故意设计好的一般。
文稿最开头是整行整行的错误,改不胜改,让读到它的人能迅速进入改错状态,林德拜尔的双手也一直放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渐渐地,隔几个词出点错,再隔几个词再出点错,练习题稍微提高了一些难度;键盘敲击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接着,林德拜尔端起咖啡杯子,另一只手按动键盘光标键向下翻动。接下来的几段文稿中只有那么一两处单词拼写错误,找出这种并不明显的错误开始有些费劲。----这已经接近于正常的投稿水平。
到了最后几段,办公室静悄悄的,他身体轻轻晃动,来回找了好几遍,最终不得不承认它们完全正确,比普通作者的投稿还要严谨许多。
作者投稿?这么一份狗屁投稿我居然从头到尾都看完了?想到这一点,他前后轻轻摇摆的身体一下子定住。
这莫非是一份恶作剧?
对,肯定是这样的。林德拜尔一边确认着,一边看着显示屏中,最开始位置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更正痕迹越到下方越稀疏,最后在文稿的最下方完全消失。
这似乎是种精心安排层次的结构,作者故意写成这样,故意把开头写成令人无法容忍的狗屁,造成一种古怪的吸引力,吸引读者之后,再逐渐减少错误的数量,这样可以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浸入其中。
他觉得他猜到了这位作者的意图。
不然的话,写下文稿开头部分文字的完全像是一位外国人;接着的几段证明这位外国人的英语水平不超过中学;再接下来的段落,又忽然变成了普通星条国国民的口语;更离谱的是,最后几段文稿却能通过资深编辑的挑剔眼光。
“外国一位具有过人语言天赋的中学生,先操着蹩脚的课堂英语写下一个开头,然后再结结巴巴地继续描述几段,在这个只有几百词的练习过程中,天才先生的英语水平瞬间突飞猛进,圆满完成了一个哪怕仅仅是语句语法上满足科幻杂志要求的故事结尾部分?”
这怎么可能?
我的上帝啊,您抛弃您的羔羊了吗?为什么我脑子里会蹦出这么疯狂的念头?
每周上一次教堂的林德拜尔使劲甩甩头。
上帝眷顾着他,但他将无限接近事实真相的猜测甩出了脑际。
和他心目中的形象一样,仁慈的上帝原谅了他,并继续给他启示;威严的上帝也对他略施舍薄罚,让他在这一天作出许多许多自己完全无法置信的事情。
林德拜尔觉得这篇文稿的做法却还新颖,再去回想时,他才发觉,刚才只顾着更正错误,文稿中的故事情节基本上没能在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但里面似乎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如果改完之后不再看一遍,这未免有些遗憾。望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标记,他很有些成就感,又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鼠标滚轮向上,页面翻动,又一次出现了标题:《天际的牢笼》。
这是第二次浏览,而两次浏览,经常意味着该投稿或者该作者具有可供发掘的潜力,或者直接一点说,意味着已经具有出版发表的可行性。
虽然林德拜尔没有察觉,而且这也并非他的本意。
二七章 命运轻轻点击(二)
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辛辛苦苦将阅读障碍排除之后,开头部分的文稿读起来流畅了许多。
仅仅是流畅,并没有阅读快感。
林德拜尔并不失望,谁会去指望那部分中学生英语水平一般的习作?
他隐隐有些期待地看下去,这么一篇连错误都精心安排的文章,其他方面应该也是可以有所期待的吧?
林德拜尔认真地往下看,这位作者明显没什么描写天赋,从头到尾都在用干巴巴的语言讲述一个干巴巴的故事。情节甚至一句话就可以说完:作者以旁观者的视角,讲述茫茫星际间,一位坏蛋外星人(文稿中的原话)对另外一位外星人坏蛋拷打逼供取得一份情报的过程。
……
林德拜尔仔细地看完了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他松开鼠标,放下杯子,闭上眼睛轻轻靠在背椅上心潮起伏。
换了平时,这种要女人没女人,要金钱没金钱,要科幻没科幻,要前途没前途的狗屁故事,他早就不再浪费“必须对得起支付薪水”的时间。
但对于这个简单故事,除开已经投入的精力不想浪费之外,故事本身似乎也有种妖异的吸引人的力量。
这么说并不具体,不是故事本身有吸引力,而是故事中对严刑逼供的描写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仍然不是最具体地说法。并非是对严刑逼供地描写有吸引力。
而是。严刑地本身。
难以表述地严刑……相当有……相当有……
创造力!
想到这儿。林德拜尔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位作者是真正地变态。
真正地变态!
林德拜尔一直闭着眼睛入神,他没有发觉自己的指尖正微微颤抖。
他默默地回想着,担任黑暗幻想小说杂志的主编已经十几年,这些年审核发表的黑暗类幻想小说中,以狂燥暴虐作为卖点的小说自然不是少数,这么多年累计的数量更是可观。
他只要稍稍想一想,那些真正令他满意的精彩文稿立刻涌上心头。
那些作者们描述的,或是冷漠的杀戮,或是狂暴的发泄,或是残酷的虐待;哪一幕没能描述出黑暗残酷的场景?哪一篇没能传递出阴狠颤栗的情绪?哪一位读者阅读之后,不是从心底冒出一股股寒气?
这些作品无一例外:作者们文笔老练娴熟,将残酷的动作,场景,酷刑描述得活灵活现,从而将各种紧迫感,恐惧感,威胁感通通刻画得逼真可信。
可也仅仅是逼真可信。
变态作者的这一篇,和他心目中的以及以往看到的所有的精彩黑暗幻想小说不同。
虽然这位变态作者的表达能力离他认可的水平天差地远。
虽然他那点可怜巴巴的词句完全做不到讲述一个精彩故事,更别提渲染场景,传递情绪。
虽然它们能胜任的,仅仅是将发生事情流水帐一般记录一遍,最多还拙劣地描述一下具体过程。
但这些通通不能影响林德拜尔的看法:这位作者是真正的变态。
虽然受限于文字能力,这位变态根本没法描述出施刑者是多么的冷酷无情;也没法描述出受刑者是怎样的痛苦煎熬;甚至连施刑过程都写得乱七八糟。
但就是这点干巴巴的文字;描述的干巴巴的酷刑;就在这干巴巴的字里行间,滑出一条条阴冷潮湿的毒蛇,它们仿若来自不可见底的深渊世界,悄无声息地爬上林德拜尔的心脏轻轻噬咬。
林德拜尔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在坐椅上换个姿势,将大衣的纽扣系上,重新闭上眼睛。
审核了这么多文稿,看过了这么多黑暗幻想作品,他本以为自己的意志早锻炼得坚如磐石。但刚刚文稿中描述的,那些连形容词都没用准确的酷刑,仿佛一双黑暗的大手,一手挥舞着巨锤击破他看似坚强的心灵外壳,另一手引来地狱深处的寒流来回冲刷着他内心深处最软弱的位置。
这些感觉全部来自文稿中的酷刑。
那些完全可以以真正的最大效率折磨人类,但却闻所未闻的酷刑!
文稿中那些酷刑林德拜尔从来没有见识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甚至不敢相信它们存在或者曾经存在过。
不知什么缘故,林德拜尔隐隐约约地有一种感觉:这些酷刑越过了人类残忍和邪恶的极限线,所以才迟迟没有出现在人世间。
而构造出那些酷刑的脑子,和那个脑子的主人,已不能称之为变态。
而是魔鬼的使者。
或者魔鬼本身。
他脑子里忽然跳出不知在哪篇文稿中见过的一句话:凡是那些不信仰主的人,终将坠入地狱,唯一的区别仅仅是降落在哪一层。
这只魔鬼显然原属于地狱末层或者最底深渊,它不知采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来到人间。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用枯萎的爪子敲出贫瘠但充满邪恶的语言,时时刻刻妄想着将它邪恶混乱的天性到处散布,拉上尽可能多的堕落灵魂与之为伴。
这个念头完全不是诋毁,它几乎完美地接近了事实,仅有的缺陷并非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而是对邪恶残忍的严重程度估计得远远不够。
这不能怪林德拜尔迟钝。
因为,对于碳基土著人类,甚至对于许许多多的星际文明,1A7489根本就可以认为是邪恶的定义,他完全可以等同于邪恶本身,甚至远远超越了所以可以想象到的恐怖和残酷。
文稿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惩罚”,是他随意从记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