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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残歌-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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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雁飞劝他道:“那时大多百姓都撤去了南边,平定了南边后曾有查问造册,你去查一查,或者可以找到她们。” 
  那队长眼眶通红,道:“多谢娘娘。” 
  嬴雁飞高声叫道:“打了这些年了,大家都该回一回家了,有了军功的将士难道不该祭扫祖坟荣耀乡里?有了伤的兄弟们不该回家好好将养将养?西京父老们也该喘口气了,你们这些年的赋税也够重了,全是因军费太重所致。如今蛮族被赶出风涯山脉,我们在雁脊山中修筑了如同雪拥关一般的雁脊关,蛮族攻不下雪拥关也就攻不下雁脊关!我们为什么还要打仗?只是为了项王他一个人想打仗吗?” 
  下面方才问罪的汹汹气势顿时溃不成军,云天正与那几人却道:“可项王于中洲百姓有大功!我们决不能看着项王被人所害。” 
  嬴雁飞不为人注目地笑了一下,道:“这个自然,决无人可以伤了项王。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敢动项王一根毫毛,我们只是不想让他犯下大错,是以让他休息几年。待他心气平了,自然依旧是我们的项王。” 
  “空口无凭,叫我等如何相信?”云天正依旧不饶。 
  嬴雁飞点头道:“这也是。我在此起个誓吧。我嬴雁飞在此当着天地神灵,中洲军民发誓:若云行天不离宫城,我嬴雁飞活着一日,他便是我的夫君,我幸朝的太上皇,我幸朝皇帝的父亲。若我及我儿允人以一指加诸于云行天之身,就是弑夫弑父之人,天下皆可杀之;幸室各位祖皇不能享后世供奉,嬴氏列祖列宗地下不得安宁;李姓绝嗣凄惨难言,大幸灭亡万劫不复!” 
  如此毒誓一出,再也无人答话。当下云行风道:“你们还不向太后谢罪?” 
  云军犹豫了一下,齐刷刷地跪下来,旁人见状亦同他们一般。众人参差不齐地道了声:“太后恕罪……” 
  嬴雁飞松了口气,道:“不必,请起。” 
  杨放在一旁道:“百姓们先退出去,各家将军下去将各家的兵带回去,不要打乱了编制。从正街上有序缓行,不要乱跑……” 
  各人自依他所言忙碌,朝天门下人群渐渐消散。朱纹上前一步扶住嬴雁飞悄声道:“小姐,还撑得住吗?” 
  嬴雁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朱纹触之一抖,只觉得有如寒冰。朱纹道:“小姐,我们走吧?” 
  嬴雁飞道:“不,再等一会儿。”直至人流散去十之七八,嬴雁飞这才命众将各自回府,自己回宫里去。 
  下了朝天门,服侍嬴雁飞上了宫里的小轿,朱纹悄声道:“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看你说话的神情就觉得不对劲。” 
  嬴雁飞苦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装模作样的功夫天下第一呢!” 
  朱纹嗔怪地瞧了她一眼道:“奴婢服侍小姐多少年了?” 
  嬴雁飞神色郁郁地看着窗外道:“我怕,我真的怕。方才下面有五万多人呀。他们要发起狂来,顷刻间就能把我撕碎了。” 
  朱纹听了这话也是心上一寒,过了半晌方道:“那年小姐在西京的时候,蛮族的大军就在几步之外,却也没见小姐这么怕过。何况,还有唐将军率人守在下面。” 
  “那不一样。”嬴雁飞说了这句,却又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为何那些将军们骂我时,我不生气么?” 
  朱纹问道:“为什么?那时我恨不得把他们的嘴巴撕烂了!” 
  “因为他们说得对。”嬴雁飞把头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如同梦呓般道,“我就是个娼妇,既无廉耻亦无信义,只唯利是图。自家做出来的事,就不要怕人说,这是云行天说过的话……” 
  朝天门城上城下之人俱去了,城头上昨日升起的云行天威朝大旗无声无息地降下。 
  “朝生而暮死,是言蜉蝣的话,用来说这大威朝,倒也合用。”指点太监们降旗的人有些感慨地说道。“袁先生说的是,若是太后命人将之列入正史的话,就会是中洲史上最短命的王朝了。” 
  袁兆周转过头去看来人,笑道:“泌和怎么上来了,你正该忙得很,怎的如此有闲?” 
  嬴泌和笑笑道:“只是觉得有些怪,昨日这些人在这门楼下对项王欢呼如潮,都恨不得为他而死。而今,同是这些人,同是这处门楼,太后几句话之下,就此散去,这人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袁兆周挥手着太监们抱旗而去,向下望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心向来是于我有利者顺之,于我不利者反之。中洲这些年好比是遍体鳞伤倦极了的人,项王好比是一剂回神汤,人喝下去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疼,药劲一撤就挨不住了,只想休息。” 
  嬴泌和点头道:“是呀,不过项王真是了不得的一剂药,当年中洲糜烂成那个样子,都能让这些人与蛮族舍生忘死地斗。和蛮族最后决战时,人人为之效死的气势,至今念起,都难以忘却。” 
  袁兆周淡淡道:“刚不可久,原先中洲外邪入肤,必用猛药,孤注一掷只求保全性命,如今既活了过来,自然要好好调养,有听说过人生了病只用一味药的么?既不好用了,便只好换掉。” 
  嬴泌和听这话只是苦笑,笑了一会儿,神色黯然道:“袁先生是堪透世情的人,狠得下心。可我心里从杨将军找我讲话起就没舒坦过。就算我跟了项王只两年不到,还是……唉,项王这人是天生的王霸之姿,只要与他见过,就没法忘记的。” 
  袁兆周仰首看天叹道:“过去这九年,我全部心血都在他身上,谁知会有这样的结果?项王他太苛了,待人苛,待己更苛,他的心性太高,叫人都跟不上。项王好比严父,不许人玩耍游戏,只着人一味用功。用功固是极好的,对小儿的将来也是要紧的,可过犹不及,小儿心性多是好逸恶劳的,日子一久,自然便生怨意。太后好比是慈母,慰其伤痛,投其所好,自是让小儿乐意亲近。唉,天下之事,就是如此,你辛苦得来的,往往叫旁人一伸手就拿了去。” 
  嬴泌和点头道:“确是如此。太后让我把项王的姬人们都迁到他现下住的紫晨宫里去,还着我将他项王府里的一物一件均按原样挪过去,先生瞧这妥当么?这来来去去的只怕是会被人发觉。” 
 
 
 
  
 第十二章 紫晨宫
 
  “按她的话做吧,项王眼下正是最难受的时辰,有相熟的事物在身边总归好过些,我们总不成让他连点散心的事都没有吧?” 
  云行天在这紫晨宫中呆了多少时日,他自己也懒得记忆,自从他的项王府被整个搬到紫晨宫里后,他就如同在府里偶尔闲暇时一般,和姬妾们下下棋,看看歌舞,逗逗两个小女儿玩耍,兴致上来了还喝点酒,不过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他总说过去十多年都没有好好睡过,眼下正是该补上的时候。 
  这一日他在正在高枕大梦,突然觉得床前站了个人,不耐地挥挥手道:“走开走开,叫你们不要进来。”可那人没有动,云行天抬眼一看,怔了一怔,再揉揉眼,嬴雁飞站在他的床前。 
  云行天一笑道:“是你呀,我听人转过你的话了,在城头上的那一篇,还有在暖曦阁里的那一篇,真是绝妙好辞呀。过去老说你在做看客,如今亲自披挂上阵了,倒也是唱作俱佳。我那天可是为此浮一大白呢!” 
  嬴雁飞眼神柔柔地看着他道:“你不要这样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是英雄豪杰,可以征战于天下,而我是妇人女子,只好用阴谋诡计。”她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些话好似闷在心中许久了,此刻越说越急,“不要觉得不公平,上天生你为男生我为女,便是对我最大的不公平。我做了你那么久的棋子,我们换一换,你做几年我的棋子,好不好?让我们重新来过一次,好不好?” 
  云行天眼神一闪,道:“你要怎样重新来过?” 
  嬴雁飞道:“你给我十年的时间,我还你一个人强马壮,粮丰物阜的中洲,那时你再出来一刀把我杀了,去做你未竟之事。那时你也只有四十岁,尚是壮盛之年。” 
  云行天冷冷地笑道:“你还真是为了中洲百姓天下苍生啊!” 
  “不。”嬴雁飞道,“不是,我只是不想一生一世做旁人手中的棋子,我只想自己做主,哪怕只一天,哪怕只一刻。” 
  云行天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鬓发道:“听说你道我还是你的丈夫?” 
  嬴雁飞点点头,云行天道:“那就做一点夫妻间应做的事吧!”他一把把嬴雁飞拉倒在床上。嬴雁飞没有半点挣扎,虽说云行天现在的力气未见得及得上她,她却只是微微地闭上了双目。 
  衣裙钗环一件件地从她身上落在床下,她感觉着云行天的气息在周身游荡,数年的旷居之后,她浑身的肌肤似又都醒过来了,一股难耐的饥渴在她骨子里躁动。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喘息,全身滚热,几乎忍不住想发出声来,但云行天突然停住了,嬴雁飞睁开了眼睛,目光对上了云行天的眼睛,那是一双毫无情欲的眼睛,那是一双万分怨毒的眼睛。 
  云行天双手一推,嬴雁飞猝不及防地滚落床下,嫣红温热的肌肤紧紧贴上了冰凉的石板。 
  “漆雕宝日梅,你给我进来!”云行天突然大叫了一声。 
  “来了。”门被推开,漆雕宝日梅冲了进来,见到这情形,吓得怔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晓得动弹。 
  云行天把床边挂着的坠琴摘下扔了过去,厉声道:“我这时闲着呢,跳你的胡旋舞给我看!”漆雕宝日梅接住琴,定了定神,道了声:“是!”于是左手抱琴,右手挥弦,腰肢轻拧旋舞起来。 
  嬴雁飞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从地上一件件地捡起衣物,纹丝不乱地穿上,系好每一根带子,扣上每一粒纽扣,细细地挽好了头发,把簪子一根根地插回原处。 
  漆雕宝日梅跳得心惊肉颤,几次错了拍子,好在云行天似也没有发觉。看着嬴雁飞那玉雪一般的肌肤,漆雕宝日梅自己身为绝色美女,也不由得有些面红心跳,想道:除了大腿上的那处伤疤,真是毫无瑕疵,传言她割肉供兵士食用,看来竟是真的。漆雕宝日梅偷眼看了看云行天,见他面无表情,没有向嬴雁飞看上一眼,但漆雕宝日梅觉得,他也并没有在看自己。 
  嬴雁飞终于穿戴完毕,她抿了抿鬓角,展平了衣角上的折皱,仪态端庄地蹲下行礼道:“皇上请尽兴,臣妾告退。”然后站直了身子,高高抬起头,步履轻缓地走出门去,转身小心地合上房门。 
  嬴雁飞转过一道回廊,在一丛花草之中见到一个人,她停住了脚,转到那人身前道:“董夫人。” 
  董氏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嘴角牵动了一下,道:“你来做什么?让他羞辱你一回么?” 
  嬴雁飞笑笑道:“差不多吧。”董氏道了声“哦”便不再理会她。 
  嬴雁飞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那日,云军中的一名统领差他的心腹手下给你传来了信,你收到了吗?” 
  董氏道:“我收到了,但我没有告诉他。” 
  虽是在意料中的事,嬴雁飞还是惊问道:“为什么?” 
  董氏咬着唇笑了,道:“为什么?为了我并不想他做皇帝!” 
  “为什么?”嬴雁飞又情不自禁地问道。 
  董氏抬头看着远远的天际,过了好半晌才答非所问道:“我初识他,他只有十五岁,是一个小帮工,两只眼睛又冷又犟,那时我十六岁。我心想,过上几年,我求夫人把我配给他,夫人定是准的。云家被屠后,我吃了多少苦头,一心一意要找到他,我不是为了行风或是夫人,要是为了他们,或许连一个月都挨不下去。我只是想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就这么想着,终于撑了下来。我嫁给他的那天,只觉得再无所求。 
  “可是云行天他从没把我放在心上过。他反陈近临时,全然没想过我还在噍城之中,我生下宝儿才三个月。他的几个手下护着我到处东躲西藏,我是挨了下来,可宝儿却没能受得了这样的罪。再后来,他的兵马越来越多,身边的女人们也一个一个地来,我却连见他一面也不大容易了……” 
  嬴雁飞忍不住插嘴道:“可我听说他对你一直是很敬重的。” 
  “敬重?是呀,就如这次称帝,他还是封了我做贵妃,位在众妃之上。可我要这样的敬重有什么用?这八年来,他来我房里只有十三次。你们看上云行天时,他是大将军、大元帅、项王,坐拥雄兵,称霸一方。可我只喜欢那个叫云行天的野小子。我情愿一生一世只是个小丫头,而他一生一世只是个帮工,那样我和他之间就不会有旁人插进来。若是宝儿还活着,为了儿子那是另一回事,但宝儿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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