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起床就性转-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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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阳:“……”
看着男人的脸立刻黑成了锅底,一副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点的憋屈模样,楚清音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地下床洗漱。
叫你昨晚搞突然袭击,害得我睡不着觉!她暗戳戳地想,多亏北周没有次日早上检查新娘落红的陋习,你就庆幸去吧!
因为距离奉旨离京只剩下了五天时间,而外界的事情也基本处理完毕,还剩下的就只有全府上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王府的侍卫们是从漠北来的,自然要一同回去,在京城本地雇来的门房厨娘等人给了银子遣散,有些无法带走的大件家具也一并赏赐了下去。而黄芪等几个宫人与太监,则因为是皇帝先前所赐,已是归于秦景阳所有,所以没得选择,也只能一同随着主人前往边关。
第四日的傍晚,圣旨终于到了。
“……故封其为镇北王,封邑沧北都护府,世袭罔替。与大都护、大将军沐铁衣共掌军政之权。赐丹书铁券,可免除通敌、谋逆外之死罪。再赐御马一匹,玄甲一套,大纛一面。另有良驹百匹,新制鱼鳞甲百副,赐予近卫。钦此!”
“臣弟领旨,谢主隆恩。”秦景阳带着楚清音于正堂接旨,叩拜后站起身来。
“这儿还有一道圣旨,是圣上给沐大将军的。”高怀恩又从袖中抽出一个朱红色、用锦囊包裹着的卷轴,一并双手递了过来,“圣上口谕,此去漠北路途遥远,耗时费力,故此不特派使者,而由襄王交予大都护。”
“臣弟遵旨。”秦景阳接过两封圣旨,“多谢高公公跑这一趟。”
高怀恩左右环顾,见这堂内的字画古玩等装饰已经取下,墙壁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冷清之意,与自己前几次过来时完全不同。忍不住也有些唏嘘,感慨道:“殿下此去一别,恐怕就难能再见了。”
秦景阳闻言却是淡笑:“高公公,需知相见不如不见。”
“襄王……这是何意?”高怀恩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禁有些怔愣。秦景阳却并没有要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转手将圣旨交给身后的楚清音,这才回过头来,泰然自若地看向高怀恩:“高公公还有事么?本王急着收拾行装,恐怕不能多奉陪了。”
“啊……没事,没事。那老奴便告辞了。”他摆出这样一副明显是逐客的架势,高怀恩自然不好再问,赔着笑离开了。
“你这么一说,听在他耳中便像是你很绝情一样。”楚清音好奇地翻看着那圣旨,头也不抬地道。
“高怀恩明不明白,并不重要。”秦景阳平静道,“只要皇兄明白本王的意思,那便够了。”
一行人于次日清晨出发,踏上前往漠北的漫漫长路。无人送别,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的京城西郊显得比平时更加荒凉寂静,连寻常出入城中的行人都看不到一个。
楚清音回头望向身后那沉默着的巍峨城关,心中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这是她最初穿越过来的地点,短短数月,却经历了不知多少比前世生活更加跌宕起伏百倍的事情。此去边关,这座繁花似锦的帝都,也不知今生还能否有机会再次见到。
“王爷,该走了。”程徽骑着马小步过来,低声道。
“嗯。”楚清音收回视线。她翻身上马,坐正身体,直视前方通向未知的路。深深吸了口气,喝道:“出发!”
传信的唿哨此起彼伏地传向队伍后方,不多时,整条长龙便一齐缓缓行进了起来。襄王与队伍最前打头阵,身后是举着御赐大纛的亲卫,再之后是一架庞大的车舆,供王妃与她的两个贴身侍婢乘坐,另一辆较小的马车里坐着其他下人,后面又跟着载有红漆箱子的大车数辆。其余的大部分亲卫跟在车队的两边巡游保护,其余人则由长史率领,在末尾殿后。
王妃车驾内一片安静,映玉与揽月也是第一次背井离乡,兴奋不安虽有,此时却更多的是离开故土的伤感,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秦景阳则掀开了帘子,眺望向被车队抛在身后、在视野中渐渐缩小模糊的瑞安城,思绪不自主地飘远。
十二年前,外公新丧,宁府被收回,他与程徽两个便似是失去了归巢的雏鸟一般,茫然无措,不知去往何处。苏靖云从漠北托人带了信件,劝他干脆摆脱这个樊笼,前往边关闯出一片天地。他孤注一掷地走上了这条路,离开时悄无声息,无人在意,除了皇子的头衔之外,他一无所有。
十二年后,当年的稚嫩皇子,已长成了久经阵仗波澜不惊的亲王,却依旧无法摆脱悄然退场的命运。四年间他曾呼风唤雨权倾朝野,甚至一度令朝野只知有襄王,不知有皇帝;然而在走的时候,除了从漠北带来的心腹与亲卫们之外,其他真正称得上有价值的收获依旧寥寥无几。
不过……至少还有楚清音。
从城关上收回目光,襄王望向队伍前端,神情也变得温柔了下来。有了这份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也不枉他在京城走这一遭,不枉他受了秦怀阳的那场埋伏。或许,这便是这四年间的最大收获了。
与此同时,皇宫最高点,观澜阁。
站在阁楼顶层,俯瞰下方,整个京城尽收眼底。这繁华盛景是清平盛世的证明,是君主引以为傲的功绩,然而此时却无法激起秦煜阳的半点兴致。皇帝手扶着栏杆,长久地眺望着京师西郊天地相接的那一处,若非发带与衣袂随着风而鼓动翻飞,几乎要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像。
“咳咳咳……”这座雕像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弯下腰来,掩着口重重咳嗽了几声。站在后面的内廷大总管连忙迎上来,又为皇帝披上一层外袍,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这儿风大,为了您的龙体着想,还是尽早下去的好啊。”
“不妨事。”秦煜阳拢了拢衣襟,复又站直身体。哪怕知道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对方,他也依旧执拗地将目光投向西郊。“再不看看,等他这一次走了,怕是就再也看不到了。”皇帝喃喃念叨着,末了却毫无预兆地话锋一转,“昨日朕要你那样说与六弟听,他有什么反应?”
“这……”高怀恩一噎。昨晚回来复命时皇帝并未问起此事,他也是觉得襄王的回复未免太过冷血,也就略去了这段不讲,只盼望着秦煜阳能忘掉这码事。可此时被问到了头上,他又不敢欺君,只得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答道:“回陛下,襄王说……‘相见不如不见’。”
“‘相见不如不见’?……呵。”出乎高怀恩意料的是,秦煜阳听了这句话不但没有伤心或动怒,反倒似是很开怀地笑了起来。“走罢。”他突然转过神来,朝着下面走去,“为了他的永不相见。”
“……是。”搞不懂这兄弟俩打的是什么哑谜,高怀恩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满心纳闷地跟在他身后。
……
队伍向西行进了一月有余,因为带着女眷与辎重,圣旨上又不曾限定到任的期限,所以走得并不快。沿途经过十数个郡县,地方上尚不知京城之前的那一番动荡,一听说襄王与王妃大驾光临,无不诚惶诚恐地迎接,只差都要将衙门整个空出来,让这近百号人全住进去。
对于官员们的盛情邀请,秦景阳以只是路过为由,一概客气而疏离地拒绝了。每晚他只是派了四名亲卫护着楚清音等人在城中留宿,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在城外扎营,说是要与下属们同甘共苦。这个理由都搬出来了,自然也没有人再敢强拉襄王进城,只得任由他去。
因为这件事,映玉没少在私下里惋惜,说王妃与王爷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本来白天就忙着赶路,到晚上还一个睡在城里一个睡在城外,新婚燕尔就这么过简直太心酸了。楚清音倒是明白,秦景阳的决定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尊重与照顾到她的意愿,只不过这种事情却是不好向别人解释就是了。
心下虽是有些感激,却又隐隐带了几分失落。
又走了数日,在离开京城将近一个半月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沧北都护府的边界处,一座名叫兰合的小城。过了这里,再往前,便是大周疆域的最西北端了。
都护府地广人稀,且大部分地方都是荒漠与戈壁,只在前往府治乌垒城的沿路绿洲上有五六座小城,城与城之间都隔着五天以上的距离。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再走上将近一个月,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当晚在兰合下榻,这一次秦景阳却没有再留在城外,而是带着程徽一道进了城。楚清音起初还有些纳闷,但很快也就明白了缘由——一个熟面孔正在这儿等着迎接他们,不是旁人,正是襄王府侍卫统领,陈横。
早在秦景阳与秦煜阳定下了交易的次日,陈横便奉了了襄王的命令,先行前往漠北报信。他单人单骑,走得也快,如今已是先行到了乌垒城,复又折回来在这里等着大部队。
“乌垒城一切都好,将士和百姓们听说王爷要回来了,都觉得特别开心。”虽说跟着襄王走南闯北无怨无悔,但能够再次回到家乡,陈横显然很高兴,整个人看上去比在京城时有劲头了不少。“末将离开时,他们还正商议着要杀猪宰羊,要为王爷办一个盛大的接风宴呢。”
“铁衣呢?”秦景阳问。
“大将军带着左翼军去巡视边境的军镇了。已经派了斥候去传信,此时也该是收到消息了,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谈起这件事,陈横也微微严肃了下来,肃容道,“末将听在留在乌垒城的兄弟讲,这阵子铁勒人正内斗得凶,有一支部族落败了,被人夺去了草地与牛羊,所以尽管是在夏天,也过来到我大周的边境劫掠。伏沙、横峦两镇都遭到了袭击,大将军这次去,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将这些丧家犬一网打尽。”
之前温习过秦景阳的记忆,所以对于漠北的这些局势,楚清音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此时听着陈横与秦景阳两人交谈,也能大致明白两人所讲的具体内容。只不过,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坐在旁边的程徽身上飘,原因无他,只是长史大人表现得实在是太反常了。
一路西行而来,楚清音已亲眼见证了程徽从从容淡定到心事重重的完全转变。今日到了兰合,打一见到陈横,他便更是一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听见秦景阳问起沐家,男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神情中带了点点期冀;可等听到了汉子的回答后,脸色却又在瞬间黯淡了下去。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楚清音在心中不禁啧啧感叹。
程徽的反常秦景阳自然也心中有数。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襄王对陈横道:“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在此休整半日,补充些清水干粮,午时便启程。”
“是。”陈横抱拳道。放下手,他却突然露出了些微局促犹豫的神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有所顾虑不敢开口。
“还有事?”秦景阳见状问道。
“啊?……不,没事,没事了!”陈横有些慌张地回答。
襄王高高扬起了眉毛,却没有再问,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便退下吧。”
“……末将领命。”
陈横离开了。程徽随后也站起身,拱手道:“天色已晚,王爷与王妃也请尽早歇息,在下先告辞了。”
“近乡情更怯?”秦景阳看着他,调侃道。
程徽一怔,面上露出了苦笑:“真是瞒不过王爷。”
“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本王再看不出,便是瞎子了。”
程徽叹了声,神情颇为惆怅:“离得遥远的时候,就算音讯全无也不会在意,只当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可如今靠近了,反倒开始生出了种种记挂。”他顿了顿,语气沉定下来,“她有她的职责,在下明白。”
这么多年看着程徽与沐青蘅彼此求而不得,秦景阳对这两人可谓是又同情又爱莫能助。相比之下,自己虽然也依旧奔波在通向圆满的路上,但起码目标就在身边,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只剩一个月了。”他安慰地拍了拍程徽的肩膀,“等我们到了乌垒,他们也该凯旋了。”
“在下明白。”程徽已恢复了表面的淡然,颔首道。
“他们俩……难道就要一辈子这么耗着了?”程徽走后,楚清音忍不住问。
“不耗着又能如何?”秦景阳道,“以青蘅如今的身份,是不可能再嫁给征明的了。这两人都对彼此用情至深,哪怕知道注定是这个结果,也绝不肯对对方放手的。”
楚清音有些唏嘘:“有诗曰‘古来征战几人回’,沐家与苏家代代守在漠北,战死沙场者无数,却不曾抱怨过半分,不愧是满门忠烈。”回过神来便见秦景阳正看着自己,这才想起襄王的母家也是三将门之一,连忙补充道。“你们宁家也是好样的!”
秦景阳失笑:“宁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