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之王牌媒人-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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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很像,不过,他比你嫩,你瞧着老了许多。”
冥风很委屈,围着他转了几圈后不甘心地将我拢了起来,又吹散了我满头的黑发,只吹得我心生惆怅道:“王上好眼力,老便老了,好歹做了几百年的鬼了。王上这么说,可是瞧着寡人觉着不舒服?”
他摇摇头,近身抚了抚我的发,动作自然地捻起一枚彼岸花弹开,温言道:“不过是张面皮,也不重要。你打算让铉叶一直呆这里?”
他想必天性淡漠,满身的冰凉气息浮在我身边,我脑子晕了晕,心道你这到底算是瞧上了谁,嘴上慢吞吞道:“也不是。寡人想着领他去人界吃碗长寿面之后就让他投胎去罢,总比老在这强。”
他离我太近,我不由往后退了退,随后迎上他的目光,似在开玩笑道:“王上不知,他初来时寡人在猜你是不是瞧上了他?说来,你若真瞧上了,寡人可中间给你搭个桥,让你走上去试试?”
周围蓦地一冷,少顷,他撤了几步离我远了些,冷声道:“本王都几千岁了,他不过才十七,委实啃不起这根嫩草。本王,”话到这,他顿顿,没瞧我,目光撩向了天边,“比起嫩的,本王喜欢老点的。”
我闻言扯嘴一笑,与他并肩而行,附和道:“也是这个理。何况铉叶那性子不适合你,你若喜欢他那种长相的,寡人再给你寻。”随后又哈哈笑笑,“鬼界每日新鬼这么多,总有一款适合王上,王上大可不必这么急。”
他蓦地转头瞧我,眼神锐利如箭,如钉子般刺进我的双眼。我愣愣,再去瞧他,他眸光竟软了些许,问我:“本王不喜欢他,你很高兴?”
我心里有点慌,搓了搓手指,稳住心神后一脸笑眯眯道:“实不相瞒,铉叶那孩子前阵子给寡人说他喜欢孤梵,寡人虽怀疑他这个喜欢是何性质,可也不得不为王上遗憾。今日听见王上否认,是为王上高兴来着。”
他闻言眸光闪闪,也不说话了,只埋头往前走。我原地不动,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遂眼瞧着他越走越远。
直到眼前没了他的影儿,我方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心窝,心中苦笑,铉寺啊铉寺,你别整日价跟个小丑似的,就这点心思你再保不住,那还不如去投胎,省得瞧着他难受!
心里腹诽自己,我原地站了片刻,决定回鬼窝睡个三五天,以求治愈低落的心绪。拖着步子路过往生河边,瞧见了红杏耷拉着花瓣,俨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想必想念小白了。
“红杏,红杏,”我喊她。她颓废的挥挥花枝,算给我打招呼了,我不小心瞧见她花茎上的斑斑点点,皱起了眉,“你生病了?”
她想必不想搭理我,连花枝子都不愿挥了。我心疼,抚了抚她已显枯萎的花瓣,道:“还是想见小白?”
她闻言花枝剧烈颤抖,哗啦啦的一阵大响动。我不吭声了,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试着劝她:“红杏,你忘了小白罢。”
“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不多,不过是想见一面。可纵然你有点灵气,也是株植物,妖都不算上,你连幻化个人影儿也不会,怎么上天见他?”
她不动了。我琢磨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她这么难过无非是听到鬼头们碎嘴,得知了小白的处境,过于担心罢了,遂骗她道:“寡人才从天界回来,见了小白一面,他挺好的。你不知,其实天界那些仙君都很疼小白,疼得很。”
“月老啊,太白金星啊,好多好多寡人都叫不上来名字的仙儿,他们都很喜欢小白,都不舍得让小白受苦。你放心罢,小白不会有事的。”我扯谎的功夫从来都不弱,生前我经常骗大将军,偏生他总愿信我。
红杏这才颤了颤花瓣,挥动着花枝想替我拢拢吹散的头发。我抽搐着嘴角任由她胡作非为,心想她难得有点兴致,忍忍就是了。
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我起身要走,被花枝绊了一脚。我无奈,很认真跟她道:“别担心了,寡人若有他的消息,定会头一个告诉你。”
“还有,你别这么不注重形象,等会儿我让清珞帮你看看你花茎上的斑点是怎么回事。你要知鬼界与天界关系向来友好,小白说不定会顶着天界太子的身份来观光。你要时时刻刻保持最美的模样,才能遇到最温柔的他,懂吗?”
这话一落,她精神一震,花枝延伸到河水里,挑起水珠往自己身上洒。看来她是想洗个澡,旧貌换新颜。
我笑笑,眼底一暗,回了鬼窝。推门一瞧,竟瞧见了清珞。
他拎着酒壶卧在我的草榻上,瞧见我进来,生生喷出了一口酒水,笑得很是欠揍:“抱歉,你的头发,呃,委实不错的鸡窝。”
我扫他一眼,坐在他身边,觉着嗓子有点干,遂从草堆下掏出一个碧落果啃了两口,道:“红杏拢的。想笑就笑罢。路上小鬼头们笑得跟活人似的。也不多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下更。五月二号。这章若有留言的话,迟些恢复。嗯。
小剧场十四:
一日,王上召集五大殿主开会,询问鬼后应具备怎样的条件。
镯礼道:“能聊天,能玩耍,能当个好闺蜜。”
夙琉道:“要机智,要勇敢,要降服众鬼头。”
清珞道:“会作诗,会猜谜,会出口成文章。”
虞黛道:“喜打架,喜苦思,喜钻研好问题。”
孤梵道:“须安静,须专一,须善待众下属。”
良久,王上总结:“除镯礼外,自己拍自己一巴掌,然后洗洗睡吧。”
第20章 三百年前那点事
第十八章:
我扫他一眼,坐在他身边,觉着嗓子有点干,遂从草堆下掏出一个碧落果啃了两口,道:“红杏拢的。想笑就笑罢。路上小鬼头们笑得跟活人似的。也不多你一个。”
他忽而板正了面色,将酒壶递给我,我摇头继续啃我的果子。三下五下啃完一个,我又掏出来一个,听到清珞满是不理解的声音:“这果子哪里好了?你未来前镯礼都拿这打发恶灵的。”
我一听,不能容忍道:“你们再这么说,满树的果子都要哭死了。你们不喜也算了,怎老像是在骂寡人。你也是,王上也是,寡人也就这点爱好了,你们能不能尊重点寡人?尊重点这果子?”
他显然被我一席话惊住了,表情有点呆,也顾不上擦嘴边流曳的酒水了。瞧着他这幅傻模样,我毫不见外的嫌弃了他几分,往草榻边儿挪了挪,又道:“虽然整个鬼界,就寡人和毛团最喜欢吃这果子,但寡人觉着它挺好的。若不是毛团被困在往生河里了,他早就拉着你谈谈人生了。”
少顷,清珞冲我抱歉一笑,灌了口酒水,往草榻上一躺,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毛团也是个情深的鬼,可惜,付错了人。”
“毛团那是缺心眼,寡人虽瞧这世间谁也担不起他的情深,无奈他乐意吃亏。”我感概,暗暗瞧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奇怪,遂道:“这不像你啊,素日里你都不出纣绝殿的,今儿怎么了?对了,夙琉可找过你?”
他半天没吭声,看来是找过了。我伏过去,将身边一个完整的果子送到他嘴边,笑得有点不怀好意,道:“不如你尝尝?其实,这滋味委实不错。”
他不悦,哼一声将头撇到一边,意有所指道:“本殿承受不起,这滋味未免过于重了点,小心上瘾啊铉寺。”
我一点都不恼,继续啃了两口,心道虽已上瘾了,但寡人一个野鬼,孤零零的,还怕个甚!想到这里,不由嗤笑道:“上瘾也总比不敢尝强。你找寡人有事?无事的话,寡人可要赶你了,跑了一趟天界,累得慌。”
他一听这原本深思的眼神迸射出了亮光,兴致勃勃直起身,只盯着我道:“前几日本殿在殿里读书,读到了南黎国史,生出了不少迷惑,恰好想起你了,你好歹曾为一国国君,总要有点涵养的,为此特来请教,以求解惑。”
我有点傻眼了,他研究我的故国干啥?可也知他若研究起来了什么来,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叹了口气,我盘腿坐在草榻上,打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有话快说,寡人还要睡觉。”
他斟酌了一会儿的措辞,方道:“你也知本殿一贯喜追根究底,好奇心很重,若有问题得不到解答,怕是日夜难眠。”
我抬眉,嗤地一笑,明明白白道:“说白了,你就是八卦。抹掉废话,说重点罢。”
他欣慰的笑笑,又灌了口酒水,方端正脸色道:“其实,南黎国史记载的也和别国差不多,本无大的区别,本殿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一个人物来着。不知你知不知,南黎哀帝在位时,裴家裴牧远这个人物?”
屋里的绿草正被冥风卷着兴奋的打滚,我瞧了瞧滚到他身上的几片绿叶,特别想替他一巴掌扇下去,顺带扇扇他,好让他清醒清醒,纵然他不知我就是南黎哀帝,但他也不能这么戳我的痛处,揭我伤疤,砍我肋骨,这太让我无措了。
“不知?”他试探着问我。我强自稳住心绪,木着脸否认道:“不瞒你说,知道的不多,零星一点,你说来听听。”
他欢喜极了,微微颔首,继续道:“无碍,或许你与他所处的年代不同。史书上记载,裴家世代忠烈,将才辈出,被南黎人称为守护神,南黎历代皇帝对其尤为看重,其中裴牧远便是裴家最杰出的人物。这些本殿想着你也知道吧。”
我点头。事实如此。大将军人中龙凤,身穿铠甲策马奔腾时如一团烈焰,生杀予夺如探囊取物。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他是裴家烧了八辈子的香才求来的宝,可惜他们不知珍惜。不过,我得感谢他们的不知珍惜,不然他何以被逼进宫,抛了凌云壮志窝在深宫中当我的贴身侍卫?
心思飘忽,耳边是夙琉满是不解的声音,“不过,本殿迷惑,为何史书上记载他曾为妖物?其余得倒也详细,毕竟他是南黎哀帝亲口承认的守护神,可为何独独漏了这一段?”
听闻此言,我眼神一冽。当年我不惜一切为他正名,甚至在朝堂说说出大将军乃寡人的守护神如此不合规矩的话,之后下皇命让史官剔除这段,看来还是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欺了我。
瞧了一眼夙琉,我掩住眸中情绪,笑笑,“你说笑了,大将军怎么会是妖物?不过是街头巷尾的谣传罢了,他可是南黎的守护神。”
夙琉若有所思,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眸子一亮,又道:“莫非有人诬陷?不对,以裴家的势力怎么可能?”
我呵呵一笑,给他指点迷津道:“树大招风,自古如此。他太过扎眼,挡了谁的路,损了谁的利益,都是很有可能的事。你的迷惑就这些?”
他闻言,眯着眸子想了片刻,开口否认道:“不,这些不是本殿要问的。本殿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裴家被诬造反之事,明明已被澄清了,却仍被哀帝诛了九族,灭了全家,最终只剩了裴牧远。”
我抬头望了望草屋顶,稀稀拉拉瞧得见有些阴沉的天,跟我的心情没什么区别。我撩起衣袖,擦了把脸,道:“你说这些,寡人也不甚清楚。不过寡人也有耳闻,说是当初下令问罪裴家的并非哀帝本人。”
我想我还是不甘心。纵宁愿背负这一世的昏君骂名,宁愿扛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可惟独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愿意过。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一贯将他放在我心尖上对待,纵再不喜裴家众人,因他是裴家人,我也将裴家抬得高高的。
他这个人瞧着淡漠,心却善得很。裴家那么待他,他还能待他们始终如一。我瞧得出来,他心里有裴家人。
所以,让他难受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做!
所以,诛他全族,杀他全家怎么可能是我!
我只活了二十二年,最得意最欢喜的一件事莫过于给了他大将军的身份,让他策马奔腾,沙场点兵,傲视群雄。而死了之后,最后悔最难受的便是生前一直骗他。
我骗了他这么多次,惟独这次,我希望他信我。裴家的冤案不是我的罪。这个罪名,我受不起。
我话说完,清珞面上明显很震惊,不能置信道:“不是吧,本殿觉着你许是被谣言误导了。瞧史书对哀帝的记载,虽是个病秧子,却实打实是个昏君,不少野史都说裴家满门忠烈都是被哀帝和奸相沈青恒害死的。”
我抖抖嘴唇,心道不知天界木德真君听闻此言有何感想,随后又一想人家仙君早已忘了凡尘事,心中不免一阵心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