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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掌上娇-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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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以为掩藏的好,借口也找的及时。
    殊不知在燕翕看来,就是多此一举的。
    崔旻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儿要到谈家来拜访,一早往国子监里请了半天的假。”
    “那正好了。”燕翕丢出这样一句话来,才迈开腿,往谈府里去了。
    崔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他想说我什么?”
    崔旻冷笑了一声:“你在应天府中,做事也一向这样大意吗?”
    崔昱一拧眉,脸色又难看了些。
    从昨天舅舅说过那些话后,他就觉得心头有些发堵,可是仔细的想一想,又觉得舅舅说的都是事实。
    他确实是事事不如崔旻的,也的确是被人捧着长大习惯了的。
    但是就像他曾经问祖母的那样,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崔旻也不是生来就懂得变通的,他不也是慢慢学的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
    直到此刻,崔旻冷言冷语的问他,是不是一向这样大意,授人以柄,当日祖母那句话突然就回到了脑海里。
    崔昱眨了眨眼:“不懂的,我可以慢慢学,难道你……”
    “慢慢学?”崔旻呵了一声,“京城龙虎之地,难道还会有人给你机会让你慢慢学着怎么揣度人心,怎么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我的好弟弟,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慢慢学,还是等姐姐婚事办完了,趁早回家去吧。”
    崔昱觉得近两天他听到的话都太难听了,脸便有些垮。
    倒不是他承受不住,只是一时间纷涌而至的抨击和嘲讽,让他有些受不住。
    他看崔旻提步要上马,手倒是快得很,一把就拽住了他。
    崔旻一时不防备,差点儿叫他扯翻了,于是横眉盯着他:“做什么?”
    “你和舅舅说我的这样难听,我全认了,那然后呢?”崔昱吞了吞口水,“你是做兄长的,不是该多提点我一些吗?当年你身边如果没有刘光同,你如今能学成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崔旻索性丢开缰绳,环胸看着他,“结识刘公诚然我学到了很多,可更重要的,是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上背负的是什么,那些责任压。在我肩上,叫我时时刻刻的谨记着,我的一言一行都可能牵累整个崔家,我不可能骄纵放任,唯有收敛锋芒,谨慎处事。可是你呢?”他说着又啧的咂舌,“你如今知道我是你兄长了吗?昨日在舅妈和子璋面前与我针锋相对时,可有没有想起,我是做兄长的?”
    崔昱听明白了。
    崔旻是在怪他行事鲁莽,随心所欲。
    诚然,这十四年来,他也都是这样过的。
    但凡惹出了事,总还有祖母替他兜着。
    就拿上次顶撞老师那件事来说,不也有小叔叔出面去赔礼道歉,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吗?
    但是反过来想想,崔旻仿佛真的没惹过什么麻烦,唯一的一次,就是严竞的事情他被牵连其中,可再看看眼下,他又被陛下钦点入了国子监,所以究竟是福是祸,只怕外人是难以参透的了。
    崔旻见他沉默下去,也知道他听到了心里,抬了手拍了拍他,才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而再说高孝礼那里,一大早匆匆去了部里,交办了几件差事后,打发了人给刘光同去下了个帖子,就回了家去。
    说来也很巧,他回到家中时,正好在府门口遇上刘光同的轿子。
    新禄打了轿帘,刘光同信步出轿,一抬头看见他,就扬了笑:“我以为高大人会在外头找间茶楼。”
    高孝礼撇了撇嘴,冷眼看他:“隔墙有耳,哪里也比不上我的尚书府安全。”
    “那大人就不怕有心人大做文章,说你一个兵部尚书结交权宦,到时候再上本参你一道?”刘光同往台阶上走了两步,与高孝礼比肩而立时,才收住了脚。
    高孝礼侧目看他,唇角微的上扬:“那也得看,这道折子,陛下理不理会了。”
    刘光同的笑倏尔就收了起来:“看来崔旻已经跟你说过了。”
    高孝礼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才与他一起进了府中去。
    进了书房后,新禄是留在外间把守的。
    高孝礼也不觉不妥,叫人上了茶后就打发人都退了出去。
    他吃了一口茶,才抬眼看刘光同:“这道折子,陛下想什么时候见到?”
    刘光同见他也不绕弯子,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等谈昶年完婚之后吧。”
    高孝礼终于还是蹙了眉:“这么说来,陛下是有意试探崔家的态度了?”
    “我以为高大人早该有这个认知的,之前我们已经谈过这件事了,”刘光同叹了两声,“不过呢,我也劝大人也不必担心,听说崔润这次是一起进京来的,大人不妨猜猜看,他想做什么呢?”
    崔润想做什么?
    无非是联络联络旧时友。
    而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想在京城扎根了。
    刘光同看他不说话,就挑眉又道:“所以陛下也许不需要再试探了,崔家的态度很明显,他们要站队,选择的却不会是谈家。换句话说——”
    他刻意拖长了音,声音戛然而止。
    高孝礼眉心微挑,向他看过去,接下了话:“换句话说,谈家不过是他们进京来的垫脚石,更有可能,是在陛下面前表忠心的手段。”(。)

  ☆、301:贞妃殁了

只是话音落下,高孝礼眉心突突的跳了几跳:“如今崔家这样上蹿下跳的不安分,陛下将来如何放心?”
    刘光同却冲他一味的摇头:“将来如何,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只要眼下他们别选错了路,至少就是安全的。”
    高孝礼觉得有些茫然。
    崔润像是丝毫不顾崔旻一样。
    大儿子如今在京中尚未站稳,他就已经急着要进京来活动。
    明知道陛下心意是怎样的,却还是不避讳。
    “他入京来,对旻哥儿会有什么不好吗?”
    刘光同却没有急着回答他,反倒平声问了句:“大人可知道,崔旻能得陛下器重,是因为什么?”
    高孝礼沉默了下去。
    按目前来看,总不可能是因为崔家的缘故。
    如此想来,崔旻能在陛下面前挂上号,无外乎刘光同的缘故了。
    于是他啧的咂舌:“当日我就说过,与你相交,绝非是什么好事。”
    “是吗?”刘光同也不生气,很是平静的反问了一声。
    许久之后,他才又继续开口道:“若不与我相交,十五岁的少年郎君,如何能得陛下器重至此?说句不好听的话,高大人别觉得不受用——”他刻意的拖了音,“崔润这么多年都没能把自己的前程挣回来,其实他心里早就该清楚,崔家这颗棋,压根就没有在陛下的棋局里。”
    高孝礼心里咯噔一声。
    刘光同的意思,显而易见。
    如果不是他,崔旻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果然,刘光同又开了口:“所以说,若非与我相交,若非我在陛下面前提起,高大人就能保证,崔旻寒窗数年后就能入部入阁了吗?”
    高孝礼眯了眼向他看去。
    到此时他才隐隐明白,刘光同当年外放,陛下把他放到应天府去,是为笼络人心的。
    崔家也许一开始不在这盘棋中,但是刘光同从小在宫中服侍,看人看的多了,他所见崔旻的确是能成大事的人才,举荐给了陛下,陛下抬举崔旻之余,自然给崔家做了新的安排。
    换言之,刘光同实际上在无意之中,救了崔家一把。
    高孝礼没再多与他说什么,只是敲定了上书的日子。
    谈昶年和崔琼的大婚日是定在四月十六的,那之后四月二十一有大朝会,二人商定好这一日上书请立后,随后高孝礼就命人送了刘光同出去不提。
    一直到了贞宁十二年四月初九的这一日,原本刘光同一手安排好的严竞案重提之事,就该在今日的大朝会上。
    可是一向勤劳国事的皇帝,却在朝臣临朝半个时辰后,命人派了话出来,取消了今日的朝会。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谁也不敢多问。
    唯独是刘光同得此消息后,笃定宫中一定出了事,于是连忙递了牌子进宫去了。
    他所料是不差的,宫里明仁殿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一大早宫人回了话到其素面前,贞妃甄氏,殁了。
    其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帝才要起身,他震惊之余,惊惧更重。
    贞妃没了,陛下会如何?
    而皇帝在得到消息时,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
    他在福宁宫中呆坐了许久,一言不发。
    其素在旁边陪着服侍,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皇帝先开了口:“今儿朝会,散了吧。”
    其素一愣:“那严竞的事情……”
    皇帝一眼扫过去,惊的其素浑身一震,只是他目光很快又收回去:“改日再议。”
    其素忙命人往前朝传了话,自己又匆匆回到此间,哪里敢叫皇帝一个人独处。
    皇帝对着福宁宫正殿门口久久的出神:“其实朕想到了,那日去明仁殿看她,朕就想到了。只是没料到,她果真如此决然,走的毫不留情,其素——”
    皇帝的声音有些哽咽:“传旨,追贞妃为贵妃,按皇后礼葬入……”
    “胡闹!”
    皇帝的话音未落,话自然也就说了一半未完,一道声音自福宁宫门口传入,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其素忙低下头去,返身朝来人方向去做礼。
    皇帝显然也是愣了下,从榻上起了身,拜了礼:“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是只身入的殿,冷眼看着皇帝,呵了一声:“孤若不来,岂不是由着你追封贞妃,将她葬入景陵之中了?”
    “这是她应得的。”皇帝也不起身,一抬头,语气生硬的对上太后。
    太后被他的态度气着了,冷笑不止:“应得的?甄氏是废后,你如今将她以后礼葬入景陵,叫天下百姓如何看你?还有,孤来问你,现如今将甄氏的死讯公诸于众,你就不怕云南反了吗?就不怕镇不住谈家了吗?”
    皇帝的气焰立时弱了大半。
    母子二人俱是沉默下去。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皇帝兀自起身来,平视着太后:“可这是儿子欠她的。”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从小孤是如何教你的?你是要君临天下的人,从来只有旁人敬着你,没有你欠了谁!你的后宫中,孤一向最喜欢的是赵氏,你道是因为什么?”
    皇帝眯了眼不说话。
    太后见他如此,眉心微蹙:“谈氏通外戚,甄氏与你儿女情长,唯独赵氏,十几年来恪守本分,事上以敬,没忘了她自己的身份!你说你欠了甄氏的,无非是觉得把她拉下后位,对不住她而已。但是我的儿,你是要这江山安稳,开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新局面来,还是要守着你的甄羡,白头终老?”
    皇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太后话中深意,他是听得出来的。
    从他选择了放弃阿羡的那一刻,他就该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想给阿羡身后尊荣,其实从一开始,他没想过要阿羡死,即便是事到如今,他还是让其素重整景肃殿,等着接阿羡回来。
    太后朝他伸出手:“当日斥责贞妃的——是孤。今日,你若要给贞妃正名,你是皇帝,孤拦你不住。只是我的儿,生身之母,和你的甄羡,你要哪一个,可想清楚了。”
    皇帝瞳孔放大,猛然抬头看向太后。
    那张脸,那张素来就不怎么慈爱的脸,在他眼中无限的放大了。(未完待续。)

  ☆、302:交锋

太后素来不慈爱,可却把他护在心头上。
    彼时穆贤皇贵妃专。宠。,早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却久久的悬空。
    太后隐忍多年,始终不发,只是把他教导的更加成器。
    到今日,他的母亲问他,生身之母和甄羡,他要哪一个。
    皇帝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成拳。
    太后伸出来的那只手,隐隐的在颤。抖。
    良久后,皇帝终于伸出手来,握上了太后的手:“儿子知道了。”
    太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反握上去,抿唇半天,看了其素一眼:“贞妃的事情,压下不发,明仁殿的宫人都交给你来处置,若有走漏风声的,孤只拿你来问话,记住了?”
    其素头更低了低,道了一声记住了,旁的一概不多说。
    太后嗯了一声,又嘱咐了皇帝几句,才从福宁宫离开了。
    待她走后,其素才上前了两步,从袖口掏出一张微微泛着桃红色的信笺来。
    皇帝眼风扫过去,眼皮跳了跳:“她留下的?”
    其素说了声是,而后才道:“宫人们进去的时候,只有桌上留下了这张纸,旁的……娘娘什么也没留下。”
    皇帝胸口一疼,伸手去接。
    拿过来看时,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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